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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夜无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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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这样,该出师就出师,旻儿大不了只是气自己一段时间,过段日子就好了,长大了会理解自己的。
  祁晟拐不过弯,一根筋和沈旻讲道理,虽然他自认态度温和,但这件事始终闹得谁都不愉快。
  沈旻临走前一句话都没说,祁晟一边不厌其烦地嘱咐着众多事宜,一边看着沈旻冷落冰霜的脸色心下忧虑,出城时,祁晟望穿秋水也没望到沈旻的回头……
  徒弟长大了,他蓦然体会到诗词里送别的心情,回家的期望空了一截儿。
  夜色再次笼罩九衢三市里的每个角落时,窗外又出现了黑衣人的影子,同以往一样,什么也没说,只是留下一封信。
  新生意是调查十三年前萧府纵火案。
  萧府在百里之外,如今已经成了断壁残垣,当年的穷奢极欲湮灭在那场将黑夜烧成白昼的大火里,传来的闹声分不清是笙歌曼舞还是绝望号哭,据说是闹鬼,没人敢靠近,周边的住户能搬的都搬走了,雕栏玉砌化为灰烬成了野草的养料,没过成年男子的脑袋。
  祁晟秘密查了县志,又四处找了十几个过大火的人,然而只得到些无关痛痒的琐碎,他坐在萧府唯一一座保存的比较完好的楼阁上,听着那被人误解为怨魂恸哭的风声,心里捋着各种线索。
  不仅仅是这庄生意,还有前几天的事。那晚想要杀他的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伪造信件?为什么只出手了那一下?能做得那么像,是不是和暗阁有过接触?暗阁这次让他查明纵火的因果,可明明该是有更好的人选,为什么让他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地人来查?是想避开什么?
  ……一头雾水。
  悉悉索索,有人在拨弄荒草,祁晟“噌”地站起来,警惕地注视着晃动的草丛。
  那是什么堆积着褴褛布料的东西拨开层峦从角落里爬出来,僵硬笨拙地支撑着站起来,又四处张望。
  疯子吧,祁晟心想,然后冷不丁看到那诡异的妆,大红大白,活像白事店铺里的纸人。
  还是个疯女人?
  女人没有停留多久,摸索到一个死池边上探头探脑的欣赏倒影,足足摆弄了一刻钟才挪动,祁晟看着她摇摇晃晃进了方才他呆的那个阁楼,不禁觉得晦气。
  可他还是跟了过去,无声地潜在一处能看到阁楼的房梁上。
  女人坐在黑得无光的妆镜前开始梳妆,她或许是觉得不满意,拿着凹凸不平的铜盆去死水池打了一盆水,将脸上的脂粉搓洗掉,本来就不清澈的水更加的污浊,祁晟对女人的长相很好奇,悄悄挪进了一些想看清。
  结果这一眼让他差点滚下房梁,好不容易才稳住,惊吓到了的心脏快跳出胸口。
  那是何其糜烂的一张脸!
  女人还不知情,觉得自己洗净了,用衣服一擦,又去欣赏镜子里的自己。
  一声尖锐的惨叫撕裂了怪异的寂静,打碎了女人最后的清明,她彻底发了疯,又是痛哭又是笑,掀翻了铜盆,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乱滚,头皮都被扯了下来,这副疯魔样持续了半个时辰,女人哀嚎得没了力气,在地上累得睡了过去。
  祁晟觉得自己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不过调查还是得继续,他硬着头皮过去查看女人,起初离得远没感觉,但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那天夜里黑衣人身上的香味!
  这个女人是黑衣人?不可能,身形不像,那是黑衣人和萧府有关系?
  那这两次的假任务和真生意,也是有关联的?幕后都是同样的人?
  师父和萧府有过渊源?
  无数的猜测在祁晟脑子里浮现,他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头绪,不顾脏地翻起女人梳妆台上的东西,那里唯一一个被保存得比较鲜亮的物件便是女人的脂粉盒,祁晟打开盖子,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香过头了就成了臭,呛得他眼睛疼,差点把肠子都咳出来,不过他更加确定这个香味就是黑衣人身上的味道,可似乎又有点那么不一样……
  这脂粉怕是早放坏了。
  又守了几天,女人是彻底疯了的,什么话也探不出来,祁晟躺在客栈的床上梳理得到的消息,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他有了睡意,抬手一拂,细风打灭了摇曳的烛光,房间顿时暗了。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祁晟愈发觉得这段日子的精力比不上还在师门的时候了,或许是自己年龄大了,总是想休息。
  “师父。”
  祁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清醒,睁开眼看到沈旻坐在床边,虽然他没离开多久,但祁晟也一直心心念念,见他回来,喜形于色:“你怎么回来了?”
  沈旻轻微笑了笑:“嗯,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说。”
  “师父,和我回家吧。”
  


第3章 三·完结
  沈旻似笑非笑,祁晟隐隐觉得背后有不少的事,他打量着面前之人的皮肤与头发,仔细辨别是不是伪装,沈旻就这么毫不介意的被他审视着,悠悠地,他终于开口:“你是谁?”
  沈旻作出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才分开半月不到,师父就不认识旻儿了?”可话音刚落,沈旻的脸色便陡然暗沉下来,阴森森的:“那师父如果赶我走了,是不是第二天就不记得有这么个徒弟了?”
  祁晟觉得更加不对劲了,捏住沈旻的脸一扯,什么也没扯下来,只听见沈旻倒吸了一口气。
  “乖,别闹,别吓师父,你怎么了?”祁晟揉着沈旻被扯红的脸,谁知沈旻瞳孔微缩,原本搭在被子上的左手缓缓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眼睛一刻也没从他身上移开过,火辣辣的,气氛说不清的暧昧缱绻。
  祁晟:“……”
  这什么毛病?
  “师父,跟我回家吧。”
  “你到怎么了?说清楚。”
  “没怎么,就是不想再掩饰了。”
  祁晟是真怒了,他不喜欢这种不明就里的感觉,沈旻这是刻意和他绕弯,他甩开沈旻的手,面色冷冷道:“说清楚!”
  “师父,我想要你。”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砸在祁晟头上,他觉得自己可能在做一个非常真实的梦,二十多年来的认知都崩塌了,这个“想要你”是什么意思?
  那种“要”还是……?
  祁晟不是不知道男色的问题,他行走江湖这么几年也遇到过一些有此爱好的人,可他绝对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并且那个人还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
  成何体统!
  祁晟大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愣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怎么,脱口而出一句:“别闹了真的,师父不喜欢这种玩笑,别吓师父。”
  不可能,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旻开口:“暗阁的任务,你要是有兴趣,等回家了,我可以都告诉你。”
  祁晟没有理由糊弄自己了,沈旻没有避开他不敢置信的眼神,反倒是笑得挺开心。
  祁晟随沈旻回了山上,这次归途对于祁晟来说每一步都难熬,祁晟不准沈旻碰他,沈旻也不回答祁晟任何关于暗阁的问题,一路无话。
  两人在暮色时分回到了山中的屋子。
  有段日子没回来了,桌凳落上了薄薄的一层灰,沈旻同往日一样打扫房屋,祁晟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身影,有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至少到现在为止,祁晟心底里还是相信沈旻的,相信他是个聪明的乖徒弟,相信他不会害自己,相信他能解释清所有的误会。
  天黑透了,祁晟点了好几只灯,晚上有些凉风,吹得灯光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沈旻坐在祁晟的对面,开始将他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很多年前枫县还是个小县城,县里有个萧府,早年府上是做官的,后来转了商,萧老爷精明,为了生意而来枫县的人络绎不绝,干什么的都有,萧府带着整个枫县富有起来,枫县一度成了南来北往的要地。
  三十年前的萧府最为繁盛,枫县车水马龙,排队进城的人连绵不绝,萧老爷子六十大寿时摆了三天三夜的宴席,来者不拒,各方宾客送来的烟花炸了个火树银花不夜天,整个县城枫红如火。只是乐极生悲。萧老爷子喝醉之后不慎滑倒,这一摔就摔出了事,躺在床上下不来,身体每况愈下,不多久就没了,萧家三个儿子接下了萧府,出于兄弟情义并未明着分家,大哥精明,是个经商好手,二哥洞悉人情,为萧府打点了不少人脉,三弟爱玩,日子得过且过,不争名不夺利,场面混迹花街柳巷,自己的资本一半挥霍,一半投给大哥二哥挣些分红。
  不过十几年后,萧府吃了一场官司,是三弟惹出来的事儿,本来事情不大,只是有人盼着萧府没落,便火上浇油,把这件事闹得很大。
  什么事呢?三弟虽然已经成家,儿子都比自己高了,可还是改不了寻花问柳的坏毛病,他不满足于坊子里的姑娘,看久了觉得媚俗,便开始寻起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日路过街市,瞧上了一清水芙蓉的女子宋婉,愣是编造了几条罪名让宋爹下了监狱,要让宋婉自愿填房才肯放回去,成亲那一夜,桃花飞了满天,宋婉在叩首时一头撞死在地上,红事变白事,宋家爹娘哭声久久未曾停歇。
  三日后,一位鲜衣怒马的青年拿着白玉簪,楞在了新坟前。
  上书,彻查,青年人卸下锦衣,穿上管服,狂风骤雨般整顿里一番,众人看到新官如此轰轰烈烈不像是孬种,加之萧家的仇家也不少,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一宗宗案子被捅了出来,青年看着呈上来的资料气得发抖。
  青年人想连根拔起萧家,可未曾想这条僵虫的根竟然扎得那么深,扎到了那深宫里朝堂上,想拔掉他们一根毛,自己必须挖块肉,虽然这事之后萧府收敛了不少暗地里的糜烂,可昨日歌舞升平,今日依旧醉生梦死。
  宋家爹娘在自己女儿的坟前永远的睡去了,青年人一夜之间白了头。
  再后来,青年莫名失踪,而三弟又娶了一位怡红楼里唱曲的姑娘,宋婉是谁他早忘了。
  祁晟完全听呆,沈旻笑着对他继续说:师父,这只是其中的一小段,保管着萧家恶行书册的老人惨死在了家里,小孙子也死了,他最喜欢的小木车扎穿了他整个胸膛。”
  “这一个萧府上百口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什么鲜红的心肝丢进去也腐烂了,三岁小孩已经学会仗势欺人,掰断另外小玩伴的手指也要抢到小玩具,连看门的狗都啃着人骨,师父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祁晟声音很低:“该死。”
  沈旻:“该怎么死。”
  祁晟:“碎尸万段。”
  “好。”沈旻好像很满意这个答案,从腰间拿出一把精致的刀,轻轻在木桌上划一下就削下一个角。
  祁晟:“你做什么?”
  “师父……”沈旻将刀递给祁晟,面上还是那看不透的笑;“我就是萧家的孽种,三弟娶的小妾的儿子,我娘也不干净,你知道她是怎么进的萧府吗?其实三弟最开始看上的不是她,可是某天,她的姐妹被流氓□□后扔在了大街上,然后她就成了萧三的第九个小妾,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顺便一提,那个掰断玩伴手指头的人就是我,拿到玩具不到半个时辰我就扔了。你说萧家每个人都该死,那你现在,可以拿着这把刀,杀了我,你要是想扒皮抽筋,我绝不反抗,最好能一刀一刀,让我慢慢死。”
  祁晟如坠冰窖,沈旻把刀送到他手上,他炮烙似的避开了,沈旻的笑容逐渐狰狞,他起身靠近祁晟,把祁晟逼得后背紧贴木桌:“师父,你怎么不动手?”
  祁晟的脑子乱成一团,沈旻的步步逼近让他手足无措,他本身就不善言辞,这事情对他来说一时难以消化,只是断断续续的说着:“这……这事情不该让我来了结……都是往事,你……你不必……不必再……再沉溺在这些……这些……”
  沈旻恢复了和善的笑容,仿佛以前祁晟给他将笑话时的明媚天真:“这些什么?”
  祁晟完全无法对沈旻的话做出合适的回应,只能脑子里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你不是萧家人,你是我徒弟,你是我大徒弟,师父应该照顾徒弟,要死也死我替你死,何况那时你还小,萧家所作所为不关你的事,这么多年你也很乖,你不要去带着那些仇恨了。”
  “仇恨?”沈旻道:“没有仇恨,我庆幸萧家做出这些事,庆幸有人一把大火烧了萧府……让我遇上你。”
  祁晟的内心仿佛打翻了几缸子的油盐酱醋茶,别提多有滋味了,他心疼得想抱抱沈旻,可又碍于这禁忌的感情,不敢碰。
  沈旻的眼神压得他喘不了气,片刻后,沈旻又问了一次:“师父,你真的不杀我?”
  祁晟试图劝慰他,掏出心里不多的安慰人的话:“放下吧,这些罪本来就不该你承担,如果你对一些你做过的事跟耿于怀,你可以用你以后的时间去救赎,师父不会离开你的。”
  沈旻笑了,不过是狂笑,又狂妄又凄凉。
  “那好,师父,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你还让你舍不得下手杀我,我就放下仇恨。〃
  祁晟抓住这一稻草:“你说。”
  “暗阁让你杀师祖的假信件,是我造的,让你调查萧府的真任务,是我悬赏的。”
  “你……!”祁晟感觉自己都快疯了,沈旻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的师父,祁晟眼里都是怒火,揪过沈旻的衣领怒吼:“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她,你总喜欢黏着她,我嫉妒。”
  祁晟:“我当她是我的娘!”
  沈旻:“不行,我就想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你当初收成儿的时候我都想扔了他,只是怕你不高兴不要我,便一直留着,如今你总想赶我走,那我还怕什么?”
  祁晟:“你把成儿怎么了!”
  “没怎么,送回那个破地方了,我没动他。”
  祁晟心里松了一口气。
  沈旻看着祁晟的嘴唇不禁动了动喉结,“还有一个原因,师祖啊,就是当年防火烧掉萧府的那个人,她为民除害咯。虽然我对萧家没什么感情,但是如果用这个理由报仇,似乎也合情合理呢。”
  这一段话沈旻说得非常俏皮,可祁晟感觉头快裂开了,世上最难说清的就是爱与仇,这世仇并不是一句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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