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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日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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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夫人……”
  长平停下脚步来,转身面带疑惑,“断利?”
  “夫人,是我。”穿着夜行衣的断利回道。
  “你怎么来了,先进来。”长平说到,辰自渊带了不少人,万一被看见就糟了。
  断利从窗门轻松跳进,三两步走到长平跟前,语气着急,“夫人,世子他高烧不退,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没请大夫来吗?”长平慌张问道。
  “请了,可是……”断利不忍说道,“大夫说世子是郁结在心。”
  长平眨眨眼,心中心疼,早知那日该走的干脆,不然也不会有那一剑。
  “夫人,您去看看世子吧。”断利恳求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夜探与过年

  长平迟疑,她也想去看苏绪言,可是一来一回都是时间,万一被辰自渊的人发现了更难以收拾。
  “世子就在不远处的客栈里,我带着您过去,然后回来在这守着,等时辰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去接您回来?”断利提议道。
  长平想了想觉得可行,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断利先跳出了窗门,然后在下面接住长平放下来。
  长平还是第一次做跳窗这种事,一时间心头突突的厉害,然而更让长平忍不住尖叫出声的是,断利二话没说直接横抱起她,然后蹿上不矮的墙头,几步踩到了屋顶之上。
  冷风从耳边呼呼而过,长平出来的急,身上只穿了亵衣,此时几乎是冷得颤抖。略睁眼一瞄发觉自己身处高墙之上,长平惊呼一声,差些咬到自己舌头,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断利……你慢些。”
  断利苦了脸,无奈道:“夫人对不住了,慢了我就使不上劲了。”
  带着人这般穿墙过瓦,断利也虚的很,幸而夫人不重还软香软香,怪不得世子那么喜欢。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客栈很近。
  到了客栈后,断利依旧抱住长平从窗门而进,自己又留在了外边,略气喘,“夫人……您……进去吧,世子也才喝了药不久,估计睡下了。”
  “等等。”长平好笑又心疼,转身进去倒了杯茶出来,“喝一口,喘口气再去。”
  “是。”断利欣喜点头,一口饮尽茶。不过世子与夫人几日没见,她也不忍多留,站了一会儿后就急匆匆飞走了。
  夜间风大,刚刚被那么一吹,长平也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见断利一走,便赶忙关上窗门,房中点起烛火来,她提裙坐在床沿边。
  胸口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是脸色通红,虽是睡着的,但睡梦中也不甚安稳,眉头紧皱,偶尔低声呓语着什么。
  长平心疼的不行,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真是滚烫滚烫的。长平在房中绕了一圈,拧了湿巾来敷在他的额上,听得他口中喃喃自语,于是又俯身附在他的耳边低低轻语,“引之,我在这。”
  苏绪言仿佛是听到了一般,紧闭的眼眸动了几下想要睁开来,可是眼皮似有千金重,他怎么也睁不开来,反而眉头紧紧皱起,竟是脱口而出‘别走’两字。
  长平赶紧脱了鞋袜爬上床来,一手握住他的手心,一手抚着他的面颊,安抚着,“我不走,不走,你别担心,好好睡一觉,好吗?我就在这。”
  她一下一下安抚着苏绪言,手指轻动与之十指交扣,温热气息拂过他的耳侧。
  而苏绪言也真平静下来,气息绵长,扣住长平的手指愈发收紧。
  长平略撑起身子,将湿巾翻了个面继续敷上,而后又躺在苏绪言身侧,凑近耳边,低低私语如清泉伶仃。
  夜色凉如水,方才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长平,此时窝在苏绪言身侧竟有了些睡意,不过多时渐渐有些睁不开眼来。
  “夫人,夫人醒醒。”
  断利轻声喊着,她也不想吵醒夫人让她回去,但是那边要是发现夫人不见了,情况反而更糟糕。
  “嗯?”长平迷迷糊糊醒来,瞥见外边天色还没亮,但估计也快了,这一觉她也睡得深沉。
  “夫人我送您回去。”
  “好。”长平又伸手摸了摸苏绪言的额头,发现没那么烫了才放下心来,也不顾还有断利在旁,长平低头落下一吻印在他干涩唇上。
  断利别开眼,几欲要落下泪来。
  长平回去不久后,丫鬟就推门撩帘而入了。几人扶起长平,穿衣梳洗打扮,个个训练有素。
  辰自渊给长平备了一辆极大的马车,里边铺满了毯子,进去后都是脱去绣鞋才踩进去的。
  长平原先还疑惑为何要这样,等辰自渊撩开车帘子手脚并用爬进来躺下的时候,才明白了是拿来休息用的。
  辰自渊不善骑术,隔个几个时辰就要进来歇着。长平拿着几本书翻看着,见他进来便往里挪进一些,未曾言语。
  比起来时的艰苦,回去时舒服也快速多了。只是天公不作美,回程路上一些地区下了大雪来,虽说不会冻到长平他们,但是车辕却陷在了雪地里,怎么也推不出来。
  辰自渊气急败坏,“你们怎么赶的马车,都推了一路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长平握住暖手炉下来看了一眼,干脆对他说道:“左右走不了,不如先在这住下来,再过几日便是新年了,过个安稳年,回程路上才平平安安。”
  辰自渊拧着眉犹豫,抬头见雪花纷纷落下,撒落满肩,也只好同意了,“只能如此了。”
  “把陷住的马车上的东西搬到别的马车上,仔细着点,落下什么,我让你赤脚过来找回。”辰自渊恶狠狠说道,又转头看向长平,“骑马还是坐别的马车上挤下。”
  “马车上,我怕冷。”长平垂眸道,丫鬟扶着她绕过人去后边的马车上。
  辰自渊冷哼一声,径自跨上了枣红大马。
  因辰自渊催着,低下的人手脚很快,几下就把东西整好,众人先弃了陷住的马车,先一步上路去了前边不远处的镇子上。
  “请姑娘安,少爷正在房中等姑娘过去。”丫鬟进门说道。
  “好。”长平放下手中书卷,由着丫鬟给自己披上红梅白毛斗篷。
  既然说了要过个好年,辰自渊便命人去买了春联年画剪纸来,贴在租来的宅子里,又买了许多年货瓜果零嘴摆起,丫鬟们齐齐上手煮了汤圆饺子年糕,还有不少色相俱全的菜肴。
  待在辰自渊房中布完菜后,辰自渊大手一挥,让底下的人也各自吃酒去。
  丫鬟小厮们纷纷欣喜谢过,长平在旁看得有趣,明明之前还冷言相待,现在又是大气主子模样。
  “笑什么?”辰自渊侧目看她,如玉般的面容染着一丝笑意,恰如昙花一瞬极为夺目,也极为短暂。
  长平敛着笑,额上还有一点浅浅的疤痕,她在意的很,出门时还会用白纱缠起,不想让人瞧见。
  “笑你善举,他们想必开心的很。”
  辰自渊舀着几个汤圆放进嘴里,哼哼几声,不予评论。
  两人没吃多少东西就放下了筷子,长平又留了些肚子免得晚上难受,她移到榻上坐了一会儿,一时有些无话。以前她还能和辰自渊畅谈嬉戏,可现在却是没了这些心思。
  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长平正打算起身离去,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只通透翠绿玉镯,色泽明亮,质地细腻。
  “给你,新年礼而已。”
  长平一愣,想起一些往事来。那年年后她去三皇兄府上做客,恰好辰自渊也好,那时也是送了玉镯说是见面礼。
  若是其他贵女定会推搡不接,但长平坦然收下,毕竟不少贵公子给她送礼,也不差他一个。
  只可惜那玉镯不小心被身边宫女弄丢了,辰自渊便说日后再送一个。
  日后,她就嫁给苏绪言,两人鲜少往来,即使有也不再送礼。
  见到这个,长平一时感慨,抬眸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备礼。”
  辰自渊黑眸闪烁,错开眼神,语气平淡,“我知道,本就没期待,只是我说过的事定要做到。”
  “如今我收下,怕是不妥。”
  “哪里不妥,如今你既不是平成侯府的世子夫人,也不是长平公主,难不成还怕别人说闲话,当年京城满街闲话也没见你皱眉,如今为了那罪臣倒是愁上了?”辰自渊皱了皱眉,把玉镯扔在案几上,“总之东西我送出去了,收不收是你的事。”
  说罢,转身先一步出去了。
  长平轻叹口气,暗道这人脾性和以前想必相差还真大。
  犹豫半晌后长平还是敛袖起身离去,案几上的玉镯依旧未动。
  长平前脚刚离去,辰自渊就从另一边走了进来,他黑沉着脸色拿起案几上的冰冷玉镯,狠狠往下一砸,顿时玉碎声清脆响亮。
  回到房中时,几个小丫鬟已经回来了,正围坐在一起谈笑说话,见长平回来忙收敛了笑意,站起来行礼。
  “不用拘谨。”长平说着,斜靠在软榻之上。
  丫鬟拿出瓜果来摆放在小几上,又端出早就备好的暖手炉递给她,低垂脑袋问道:“姑娘今日守岁吗?”
  “左右还不困,先守着吧。你们不用在这站着了,拿着瓜果一块去暖阁里玩吧。”长平抽出一本书来,说道。
  “多谢姑娘。”丫鬟们笑嘻嘻谢过,一同去了暖阁,偶尔出来帮长平换茶剪烛心。等烛火渐渐燃尽,暖阁里的声响也轻了。
  还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闹了一会儿后就累了。长平干脆先让他们都先回去睡了,今晚不用在外守着了。
  夜色深重,软榻靠着窗门,雪粒子飘打在纸窗上噼里啪啦作响,鞭炮声又时时响起,长平觉得吵闹得很,实在没了睡意。
  端起茶喝了一口,耳侧突然响起以手叩窗声,在这雪粒子敲击声和鞭炮声中尤为明显,长平愣住,放下手中的书卷,屏气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又听到一声微弱呼喊。
  “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笔芯,么么哒!

  ☆、安心与长乐

  长平心中大喜,拖着绣鞋就往房门走去,房门一打开,风雪迎面而来,长平被吹的眯了眯眼,再睁眼时便见苏绪言面带笑意,长身玉立。
  “你身子好些了吗?”长平急急问出,苏绪言的脸色看起来比上次要好多了,眼眸清澈明亮,如皎月无暇。
  “无碍了。”苏绪言含笑应道,他瞧着长平宛若失神。
  有多久没见过这般明艳动人的长平了。
  锦衣华服,珠钗金簪,眉眼依依如秋水,娇艳潋滟如名画,仿若当年美婢拥簇,不可一世。
  他的九儿果然还是最合适这般高高在人。
  他的眼几乎离不开长平,这些日子里长平毫不留情转身离去的身影,一直在自己脑中浮现,扰得他夜不能寐,日不可安。此时见人又站在自己跟前,一双水眸满满都是自己,才有些安心下来。
  瞧得长平面露疑惑他才歪了歪头,道:“九儿可有想我?”
  长平犹豫了下,自己是有些想,可是天寒地冻的他们站在门口讨论这个貌似有点傻,于是伸手拉着人就往屋子里带,“外边冷,还是进来吧,断利呢?”
  “她自有去处。”苏绪言说道。
  长平点点头,断利身手矫健,自会注意安全。
  看着眼前佳人点头颔首,头上流苏金簪随之晃动,苏绪言心头略痒,两三步跨了上去将人抱在怀里,垂头凑近她小巧耳尖,委屈至极,“九儿不想我吗?可我想的紧,那日九儿走的好决绝,我流了那么多血,竟是连头都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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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话长平现在说不出口,也不挣开来,只是转了个身,扒着他的衣领想往里瞧,“伤口愈合了?”
  这寒冬腊月的,衣服也穿了不少层,长平扒了几下也没看到。
  “愈合了。”本来也就是小伤,那时也是他太过伤神,才会发了热,“可要脱了给你看看。”
  “还是算了。”长平将他衣领理好,天怪冷的,脱了万一又病了就得不偿失了。
  苏绪言笑着抱起人坐在了软榻上,又把长平放置在自己腿上,继续问道:“九儿为何避开我的问题?”
  见苏绪言这般不依不饶,长平捏了一颗小几上的蜜饯塞他嘴里,抬眼看他眼巴巴的望着,无奈开口道:“想你。”
  苏绪言这才满意了,握住她的青葱嫩指,道:“九儿不必忧心,回京路上我都会相伴你左右,我们一块回京。”
  “你想好了?”
  长平担忧,陛下是个多疑之人,苏绪言若是回京,那陛下定会知晓,到时恐有性命之忧。
  “九儿无需担心。”苏绪言明白她心中所想,抚着她的背轻轻安抚,“我既是打算回了,定做好完全准备,绝不回去送死。”
  话虽如此,但长平仍是细眉微蹙,苏绪言逗了几句,两人又闹了一番,直至子时时刻,熬到了守岁,长平才有了些睡意。
  “九儿又长一岁了。”苏绪言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上面还有浅浅痕迹,他瞧着甚是碍眼。
  长平却又是皱了皱眉,又不是小孩子了,听到长一岁总让人不太开心,尤其是对女子来说,于是瞥了他一眼,“你也又老一岁了。”
  苏绪言一愣,想着自己哪说错了,难道要说新年祝语才开心吗?
  见他此般,长平又笑着进了里屋,坐在铜镜前,抬手拿下头上的珠钗金簪,摘下耳坠手镯。
  丫鬟们不在,身上的重重衣裳脱起来也费事了些,长平弄了半天才脱下两层来。
  “我来。”苏绪言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搭着她的肩给她换衣。
  长平也不动了,干脆站那让他动手。幸好以前苏绪言也是等过长平换衣梳洗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哪件该从哪里解开。
  换完衣服后,长平上床滚进里侧,拍了拍外边,“躺一会儿。”
  苏绪言轻笑出声,褪去鞋袜外衣顺从上了床,又把人扣进自己怀里。
  长平揪着他的衣襟,面上若有所思,“引之,你说我们像不像……”
  “像什么?”没听见下文,苏绪言便问道。
  “像你在外偷偷摸摸养着人。”
  “净是胡说了。”苏绪言哭笑不得的弹了弹额头,“正儿八经的迎进门,恨不得金屋藏着了,怎么就偷偷摸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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