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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日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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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笑声沙哑,带着点无可奈何,他伸手从软榻的绣枕下摸出一个红色荷包来。
长平身子一僵,即刻又恢复常态,她眨眨眼,不明所以。
“来,父皇给小九一颗相思豆,小九不要生气了。”陛下扯开荷包拉绳,倒出一颗圆润饱满的相思豆出来,而后递给了长平。
长平下意识伸出手来接过,等相思豆待在自己手心时,她才有些回神过来,抬脸看向陛下,满眼复杂,“谢……”
陛下苍老的面上满是笑意,慈爱目光透过眼前的人仿佛在看曾经的长平九公主,他一手带大的最宝贝的公主。
“谢父皇。”长平握紧了相思豆,额际沁出细密汗水,扭伤的地方疼痛无比。饶是这样,她还是挤出一丝笑意来,只是配着那张苍白小脸显得有些勉强。
华贵妃瞧在眼里,心中不屑,好不容易走了一个长平,竟又来了个沈晗!
“沈姑娘看着有些不大愿意呢,瞧这笑的都赶上哭了。”华贵妃冷眼看着,笑意盈盈说道。
“还请父皇见谅。”洛王上前一把扶住了长平,道:“前些日子灾民进城,沈老夫人正带着沈姑娘从相国寺回来,他们的马车被围堵着,沈姑娘为了让沈老夫人他们先走,才会扭伤了脚。”
洛王看了眼长平,叹口气继续说道:“只是沈姑娘心里一直惦记着父皇您的安危,所以才会央求儿臣,即使伤着也要入宫来见您。”
“小九受伤了?快传太医来,快!”陛下着急喊道,拉着小九就往软榻上坐,华贵妃无法,只好恨恨咬牙站起退了下去。
长平心中小小惊讶了一下,暗暗惊叹洛王巧舌如簧的能力。她不太想坐下去,哪知洛王也虚握住她的肩膀,将人按了下去。
“大夫已经给我看过了,没事了。”长平实在是无奈,难道还要再看一次吗?
“民间大夫哪能比得上太医。”陛下摇摇头,语气坚决。
长平满脸郁闷,不敢表现出来,于是又被带下去又被太医看了一次病,而陛下也终于乐呵呵的喝了药。
然而长平不知道的是,在洛王的挑拨下,陛下又将这件事扣在了太子的头上,斥责太子不成气候,伤及众人,又令朝廷名誉扫地,他想了想,于是东宫的禁令又多了一项,不光人不能出去,连进来都不行。
达到目的的洛王心情甚好,满面笑意的将长平送到了宫门口,“多谢沈姑娘了,日后可能还会有劳烦沈姑娘的时候,还望沈姑娘体谅。”
说着拽下腰间的玉佩命人交给了长平,“这是本王的信物,沈姑娘可拿着这个来洛王府,本王定然不会辜负沈姑娘的要求。”
“那就多谢洛王殿下了。”长平也不磨蹭,直接就将玉佩收下了。
洛王一愣,而又笑起,细长凤眸半眯起,透着股精明算计,他拱手作揖,道:“不打扰了沈姑娘了。”
洛王一走,长平就收起了笑意,断利扶住了人,担忧道:“姑娘可还好?”
“没事。”长平摇摇头,“太医院里的都是好东西呢。”
太医瞧完后,陛下又赏了许多药材药膏给长平,甚至还想给她一跨腰牌,让她想进宫时就能进宫,若不是被人拦下了的话。
相思豆还硌着手心,长平又握紧了几分,心中一团郁气压抑着,有些不太舒服。
长平转过身去想要上马车,余光一瞄却见一人浅蓝衣袍,风度翩翩,正向自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QAQ有些糟心事,更新晚了
☆、恢复与温浅
“沈姑娘。”辰自渊大步迈来,面色不虞,“我记得辰府曾请冰人去贵府提亲。”
“不错,确有其事。”长平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断利身上,脚上的疼痛让她有些不耐烦,“不过我也明确拒了,辰公子既然号称京城双绝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从她嘴里说出京城双绝这个名号,辰自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为何?”
长平扬了扬眉,似乎有些惊讶,“我那日说的不够明白吗?那我再说一次,辰公子以后可别再跟我说话了,我胆子小,怕惹火上身。”
辰自渊目光怪异,看着长平,这话分明指的是长乐,但她怎么会知道长乐对自己的心思呢。辰自渊扯了扯嘴角,“你想起什么了?”
“你们为什么都要这么问,想起与不想起有什么区别吗?”长平掀了掀眼皮子,感觉也是不懂他,“总之我谢过您的这份情,只是我无福消受,还请留给其他姑娘吧。”
说罢,转身就想上马车。
辰自渊顿时变得面目狰狞,他上前一步就想抓住长平的手腕。
一直默默瞧着的断利早有准备,直接一掌就挥了下去,拍开辰自渊伸来的手,发出响亮的一声。
辰自渊捂住手背,看了眼断利,桃花眼里阴云密布,他转眼看向长平,唇角勾起语气狠厉,“我已经请旨陛下赐婚于我们了,我想陛下会答应的。”
他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此事,却不想长乐也在,不过他也不在乎,已嫁妇人,又是陛下赐婚她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他没想到长平居然也来了,不过也好,他更想早点看见她气急败坏、张皇失措的表情,想看见那张小脸上流过泪珠,那该是多么美的景象。
然而他要失望了,只见长平缓缓转过身来,面上不悲不喜,一派泰然姿态。
她慢慢抬起手,手心中赫然躺着那颗陛下给的相思豆,红润饱满,光泽细腻。此时在辰自渊眼里,这颗相思豆简直是比红珠还要炫目,叫他神情恍惚,不禁后退一步。
她果然还是恢复记忆了!
“走吧。”长平轻笑一声,断利早就想走了,听长平吩咐立马就扶着人上了马车。再多待一会儿,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凑眼前的人一顿。
居然敢肖想我家夫人,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转角处,长乐将一切尽收眼底,一张动人小脸扭曲成团,杏眸底下是漫天的恨意。她狠狠锤了下宫墙,甩袖厉声,“走!”
灵珠瞥见她的神情,低下头不敢回应,抬脚跟了上前。
这几日里,长平的伤正在慢慢愈合,脚上也不怎么痛了,偶尔还能下去走两步。宫里没有送来让断利整日担心受怕的赐婚圣旨,反而京中传出一个消息来,温家的四姑娘跑到魏家门口上吊自杀了。
听说魏家的小厮一开大门,差点就被吓破了胆。只见温家四姑娘长舌吐出,面色僵硬发白,一双眼眸上翻露出白森森眼白来,双手双脚垂下晃荡几下正对着魏家大门。
眼白骇然瞪着魏府,竟是死不瞑目。
小厮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手脚并用的跑进去通知老爷。
那一条街上住的都是重臣勋贵,虽不像市井小民般议论长短,但偶有几家小厮婢女没事干会出来看看,不少人都目睹了这个场景,没过一会儿整个就传遍了。
这该是有多大的怨气和仇恨啊,都跑到人家家门口上吊了。
秋穗在说这件事时,语气愤愤不平,控诉道:“好好一个贵府姑娘就这样没了,死后还被众人看见她的狼狈,定是那魏府的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让温四姑娘这般报复。”
长平放在手中糕点,欷殻Р灰眩弦淮渭轿滤墓媚锘故乔紊患讶耍幌氲阶奂渚捅涑闪苏庋
“你怎么就肯定是魏府的人伤天害理?”
“肯定是啊,都吊在他家门口了。”秋穗点点头一脸肯定。
长平眨眨眼,“万一是随便选的呢。”
秋穗怔住,面上有些纠结,想了想还是凑近了长平,小声道:“奴婢听说温四姑娘与魏府的三公子暗生情愫,只是两家人不允许,太子还有意将温四姑娘抬进东宫里,所以他们就决定私奔,然而私奔的那天魏三公子却没有来,姑娘你说说,这下温四姑娘该有多伤心啊!”
长平想起那日相国寺的竹林里,顿时有了明了了,难怪那日温四姑娘瞧着怪怪的。
只是长平有些不明白,单单魏三公子没履约出来,温四姑娘就跑到人家门前自尽吗,这好像又有点牵强了。不过这也不是长平操心的事,她倒是有点好奇,秋穗从哪知道那么多的。
“哎呀。”听见姑娘疑惑问道,秋穗转了转眸子,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没事就喜欢去外边角门那蹲着,那里还好多人家的丫鬟小厮,偶尔聊聊天什么的,就知道了。不过我从来没把我们府里的事说出去。”
“快些闭上嘴吧。”红玉低声喝道,又转身对长平说着,“姑娘莫要放在心上,秋穗就是这样,不过她胆子小的很,是不敢将府里的事情说出去的。”
“无妨。”长平摇摇头,“日后若听到有意思的,说来我听听。”
“唉,好的。”秋穗见姑娘没在意,兴奋应下。
红玉却是眼含忧愁,不安的低下了头。
长平但笑不语,等到了晚间却是与断利一说,让她稍微注意着点。
然而秋穗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是温浅在相国寺里没等到魏三公子,便伤心的回去了。可那时京中灾民肆虐,灾民中不少人是地痞流氓假扮混在其中,所以便盯上了温浅。
温浅去时尚有一丫鬟和马夫,回来时只有她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就这样被人拖进了废屋里强要了。
她怔怔看着那团血迹半晌,然后抹着眼泪回了温府里。那时的温府正因为灾民和太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没有人顾得上她。
温浅在房中消沉了几日,直至魏三公子的纸条悄悄传进,上面写着:卿卿之情,吾难承受,今世无缘,来生再续。
温浅低低笑了,笑声凄凉刺耳,一双大眼里泣出血泪来。
她好恨,恨自己痴傻愚笨,更恨他负心薄情。
等温府的人回过神来时,温浅已经香消玉殒了。温载气火攻心,连夜就进了宫里,状告到了陛下那。
哪知魏右相已经在那里了,先一步哭诉温家欺人太甚。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谁也不肯让谁,还打了起来。陛下看的头疼不已,干脆先赶出去在外边冷静了一下,待喝完了一盏清茶后再让人进来。
这下两人才平静下来,虽仍是针尖对麦芒,但只是涨红了脸,没有出手打起来。
这事太过轰动,事关两位朝中重臣,京兆尹和刑部的人不敢耽误,待摸清了事情后就呈到陛下面前了。如今再听两人这么一说,陛下已是了然于心了。
他看了眼温载,脑中浮现起禁足在东宫的太子,太子与洛王之间的剑拔弩张陛下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也知道温家是太子这边的。
陛下凝眸看向温载,沉声道:“温卿这些年照顾太子费心了,都顾不上自家亲人了。”
温载一时没了话,怔在原地,不明白陛下此刻提起太子是什么意思。
“温四姑娘之事,朕会给温卿一个交代,温卿也趁此机会与家中人多相处几日,免得再出糊涂事来。”陛下淡淡说着,终究是有些不快,灾民一事还未完全过去,两家重臣又出现这种让人看笑话的闹剧。
“陛下!”温载高声呐喊,心寒如冰,却又不敢解释半分,陛下这是在怪罪自己没辅佐好太子,又没管好自家的人。
陛下转过眼去不再听,魏右相正窃喜着,哪知陛下一瞪目,叫他也凉了个透心冷。
“魏卿之子不良于行!”陛下摇摇头,眼里是满满失望,“与女子尚且不守诺言,背信弃义,将来如何立足于世,魏卿你为父者,失职了。”
“是臣教导不严,只是小儿相交,偷生情愫,臣也是无可奈何,臣的儿子也是为了温四姑娘的名声才会醒悟过来不去赴约……”魏右相跪下身子,诺诺解释着,额上冷汗冒出,陛下这几句话传出去可就直接断了魏三公子的仕途路啊。
家中老大才能平平,如今在外任职,老二又是个莽夫,只会舞刀弄枪,自己将期望都放在老三身上,现在陛下一句不良于行不光是断了老三的路,也是断了魏家的路啊!
“你放屁!”
魏右相的话才说完,温载已是破口大骂,“竖子醒悟过来不会早一步告知小女吗?非等小女赴了约才传信而来。再言我家小女向来端正品行,大门不出,若不是竖子怀有龌龊之心,花言巧语欺骗我家小女!”
“温大人慎言!郎有情妾有意的事罢了,不然温四姑娘怎会同意与我儿相携而去,要不是你家存了心思想将人送进东宫,他们早就已经成事了,又何必来这一出?”
“你莫要含血喷人。”温载偷瞄了陛下,咬牙切齿,“魏家又何时上我府提亲过?究竟是谁存了心思……”
“够了。”陛下重重放心茶盏,黑眸底下风雨欲来,他还未离去,底下的人就开始谋算起下一任储君了,无论放在哪个帝王身上都不会令人高兴。
陛下黑沉着脸色,几个小子的翅膀是越发硬了。他虽有些糊涂了,但是对于政事却是天生敏感,不管是太子监国期间灾民进京,还是洛王自发上交证据,平复灾民心绪。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些太过诡异了,只是他还没找到关键点,所以暂时按压不动而已。
“都退下吧。”陛下挥挥手,撇过头去。
☆、处置与布衣
翌日早朝,御史接二连三参了魏右相一本,也有不少好事者说着温载疏于管教,竟让女儿做出私奔这种蒙羞事来。
温载气的是胡子都翘起了,记起昨夜御书房里的种种,终究是忍住了,转而面对陛下跪下,直言还小女一个公道。
龙座之上的陛下木着一张脸,没有吭声。
那些人可是得了劲,继续满口大道理,连女则女戒都搬了出来,洛王也适时站出来,替魏右相说了几句话。
然而魏右相是连连告罪,他心里苦,这些人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啊!
看着下面意气风发的洛王,陛下不可察觉的轻叹了口气,从前的他确实是存了宠爱洛王来与太子相持的打算,但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洛王的心越发大了。
扫了眼底下众人,陛下心中盘算着,大皇子早夭,太子禁足宫中,洛王又是这个模样,四皇子月王钟情山水自愿请封封地跑出去了,六皇子惔王眼里只有钱,早就被打发到户部去了,七皇子敏王……算了不说了。
“老六,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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