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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坟鬼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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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有问题,我早就搞好啦。”李义彬露出狰狞的面孔。
蔡刚看了看李文彬,又说:“副司令!不是为兄和你开玩笑,你可要特别注意,不要叫那个共青团员梁桂芳把你迷住啦!更要小心你那个老‘岳父’!”
“没问题。女人嘛,只要她爱上了你,那她的眼睛就看不到你的坏处了,她既然爱上了我,就不会怀疑我,不过我那个老‘岳父’可有点难斗,但是他也不能把我这个‘共青团员’当坏人看!”李文彬满不在乎地说道,稍停一下,他又笑嘻嘻地对着蔡刚说:“不过司令也要小心!尊夫人的肚子可有些大啦,外边的风声有些不好。”
蔡刚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可怕的。我已经是个‘死人’啦,谁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的,再说我那个‘不打粮的烂地’,种上了种子也长不出庄稼。她有过性病,怀过几次肚子都流掉啦。”
“没关系,实在没办法,我这个‘医生’可以给她开一服打胎药。”杨麻子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
李文彬站起来,走到蔡刚睡觉用的小竹床上坐下,然后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啦,现在已经四点啦。司令有什么吩咐?”
蔡刚离开石凳子站起来,在石洞里踱来踱去,想了一会儿,才说:“要向香港站张天元站长发一封密写报告,说我们这里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希望他快派专员前来,我们一定欢迎他。”
“信是直接发往香港还是经刘传芬那里转递呢?”李文彬问道。
“当然是从刘传芬那里转啰,在电台没有到来以前,千万不可直接往香港通信,不然要叫共产党发觉,那就一切都完啦!”他用手推了推眼镜,冷笑着说,“哼!要从刘传芬那里转信,那共产党就发现不了我这个‘大本营’,如果刘传芬要被共产党发觉,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因为刘传芬就知道把信转给‘表姐’,但是他也不知道‘表姐’就是你李文彬。”
杨麻子和李文彬都龇着牙笑着说:“司令的高见极是!”
三个魔鬼谈完了。杨麻子和李文彬就向蔡刚告别了。当他们钻出洞口以后,就躲在孤坟旁边的杂木林中向四下探望,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才前一个,后一个地离开孤坟回村里去了。
赵科长等都看得清清楚楚,直等到杨麻子和李文彬走远,他们才悄悄地集合到附近的树林里去。赵科长布置李萍和刘大福继续暗中跟踪杨麻子和李文彬的行动。然后他对着万昌寿说:“你看清楚没有,是不是蔡刚?”
“是,是蔡刚。他死了剩骨头我也会认出来。”万昌寿肯定地说。
“从今天起,要把这个孤坟严密监视起来,老大爷,你看在哪里隐蔽起来好?”起科长问。
万大爷摸了一下小黑胡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忽然高兴地用手指向东边一指说:“有办法!你们看,东边的树林里有几棵空心的大树,躲在空心树里,两三个人都可以。”
说着,万昌寿就领着赵科长和韩礼忠到东边树林里去了。赵科长看过之后满意地说:
“万大爷,这个地方再好没有了。”他笑了笑又说:“这个光荣的任务就委托你老人家啦,韩礼忠同志可以帮助您。”
万昌寿笑眯眯地说:“只要你们信得着我,我尽力而为!”
三个人看天已快亮,就顺着林中的羊肠小道回村去了。

分析案情

在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县委书记李振吉、公安局李局长和公安处来的马处长听取了赵科长对于侦察工作中侦悉情况的细致汇报。
马处长听赵科长汇报完了以后,坐在沙发上精神集中地思考着问题。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干部,虽然已年近四十,而且在抗日战争年代里,肺部和左膀前后负过两次重伤,但是他那油黑的分发梳得规规矩矩,连一根白头发都没长,两只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特别精神,再加上两腮长着的微黑的胡碴,衬托着他那又红又亮的圆脸,显得精神十分饱满。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边,坐在一个藤椅子上,笑着对大家说:“这个案件是很复杂的。敌人在失败的前夕,就有计划地布置了潜伏工作,更狡猾的是这些潜伏特务都隐蔽得很深。蔡刚假装投河自杀,实际上一直隐藏在山洞里,还在继续进行反革命活动,刘万金假装病死,改名杨清,用黄豆把脸烫成麻面,从湖南转移到这里当起‘医生’来了。这些狡猾的狐狸,认为‘死了’就没人注意他们了。可是不管敌人再怎么狡猾,只要他们还活在人间,而且还在进行反革命活动,那早晚都会被发现。”他稍停了一下,接着又说:“但是话又说回来啦,为什么敌人能隐蔽这样久呢?这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这股敌人自从受到镇反运动的震慑以后,他们的策略是‘长期潜伏,待机活动’,所以过去我们没有发现,第二个原因,是我们的思想太麻痹,特别是我们公安机关的工作做得不够。因此,敌人才能够潜伏得这样深,这么久。”
“是啊!我们的思想是有些麻痹,工作做得也不深入。就拿蔡刚来说,我们调查过几次都说是‘投河自杀’啦,以后就没有深入追查。”公安局李局长检讨了工作上存在的缺点。
“是呀,麻痹思想,对我们来说,是十分有害的。”县委书记看了看李局长,然后又转过头问马处长:“马处长,讲一讲你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吧!”
“这不很明显吗,从整个案情可以看出,敌人是想在山区搞武装暴动,他们妄想利用武夷山脉的险要山区建立游击根据地,但是敌人的阴谋计划是肯定要失败的。”
“那么赖狗仔与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呢?”县委书记又问李局长。
“这只是个巧合,根据侦察证实和审讯赖狗仔的结果看来,赖狗仔确实不是害死宋天武的凶手。害死宋天武的是李文彬和杨麻子,他们想杀人灭口。因为宋天武据我们调查证实,在解放前参加了特务组织,解放后一下没有坦白交代,这次他想到乡人委去坦白,可是偏碰到了李文彬,李文彬为了杀人灭口,所以在当天晚间十二点多钟的时候就和杨麻子将宋天武害死了。”李局长说到这里,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点着以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又说:“就是在李文彬和杨麻子害死宋天武之后三小时,也就是下半夜三点钟,赖狗仔又到供销社偷东西去了……”
“哦,问题是很复杂。所以我们要求公安干部必须和医生一样,要经过仔细的诊断,然后才能慎重地下药,绝不能只看事物的现象而不求本质。要不,那就会把案子弄错,甚至冤枉好人。”县委书记说。
“是呀!所以毛主席经常教导我们既要‘提高警惕,肃清一切特务分子’,又要‘防止偏差,不要冤枉一个好人’。”马处长态度严肃地补充了两句。
“马处长,××市东北路第三饭店那个刘传芬的情况侦察清楚了吧?”赵科长问道。
“我已布置公安局进行了侦察,据侦察了解:这个家伙也是‘保密局’的潜伏特务。看样子他那里是敌人的联络点。”
“不知道他现在表现怎样?”赵科长又问了一句。
“这个人现在表现很消沉。他的老婆得了子宫瘤病,刚刚开刀不久,现在还住在市立医院里,也可能是为这件事担忧。”
“请问马处长,他有什么社会关系没有?”赵科长又以请示的语气问道。
“社会关系并不多。就有一个内兄,是他老婆的哥哥名叫孙福海,在第三饭店当副经理,又是饮食业工会的副主席。孙福海历史上没什么问题,现在表现也很好。看样子他对刘传芬的政治情况是不了解的,因为刘传芬在一九五一年才和他妹子结婚。我已经找孙福海谈过话,他愿意帮助我们了解刘传芬的问题。这个人的立场是很坚定的。”
“马处长,这个案子能不能争取快一点破?”县委书记说。
“是啊,我们尽量争取早日破案。只要把敌人的全部组织情况和活动情况弄清,那就可以破案。但是,敌人是搞武装行动的,我们必须很快破案,必须行动在敌人的前面!”马处长态度沉着地用手指敲着桌子。稍停一会儿,他又说:“为了推动侦察工作的深入发展,我准备在刘传芬的身上弄些情况,问题就在于现在是否具备这个条件。”
“对!我也同意马处长的意见。如果能把刘传芬拉出来,那会弄清很多问题。”县委书记对马处长提出的意见表示完全同意。
马处长皱着双眉深思了一会儿,又问赵科长:“你们对敌人的控制工作做得怎样?”
“控制得很严密。因为县委和乡党委对这个案子都很重视。乡总支书记亲自领导群众进行工作。”
“是呀,侦察工作只有加强党的领导,坚决依靠群众,才能战胜敌人。”马处长态度严肃地说。
会议从晚间八点钟开到晚间十点多种才结束。为了加强侦察工作,马处长决定派赵科长到××市去亲自掌握刘传芬的情况。他并决室亲自留在县里,掌握案情,指挥作战。
当马处长和赵科长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他关心的问赵科长:“李萍同志怎么样?身体没受什么重伤吧?为什么不回来休养呢?”
“没什么,伤不重,还可以坚持工作。”赵科长带些侷促的样子把李萍的意见转告了马处长。
“好哇!真是个好同志!”马处长很亲切地说。
“不过,她的经验还不足,险些搞出乱子来。”
“经验是从实际工作中得来的,这一次她不就有了经验吗?”马处长笑着对赵科长说。
“马处长,你休息吧!明天我就走,你还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啦,工作中的情况要及时向党委汇报,有什么问题直接请示党委。”
赵科长说:“好!我会按你的指示去办!”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晚间八点多钟,刘传芬的爱人孙玉梅刚刚从市立医院里出院不久,正躺在床上。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脸色苍白得象纸一样,眼珠已深深凹到眼眶里去了。
刘传芬刚刚从饭店回来,就忙着给爱人烧开水,又忙着给刚满两周岁的小儿亚男煮牛奶。他真象在饭店里当服务员照顾客人一样忙个不休。他给小儿亚男喂过牛奶以后,就到外屋去休息,可是他刚到外屋又看见那六岁的大女儿凤英正躺在床上光着身子睡觉呢。他怕孩子受惊,就用被单给孩子盖上。一切家务事都办完了以后,他才坐在椅子上休息。
但是他坐在那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感到满腹焦虑。他想起爱人的病,又想起治病花了二百多元钱,好在工会给了些补助,要不然爱人的生命就难保了……
他从椅上站起来,踉跄地走到床前拿起枕头,从枕头袋里拿出一封刚从香港寄来的信。他把信拆开,从里面抽出一封寄给他的信和另一封封得严严密密的信。这封套在信里的信,封面上写着:“请转交表姐亲收”这是特务机关给蔡刚的指示信。信是从香港寄给刘传芬,再由刘传芬转寄给李文彬,每次都是这样迂回转递。
刘传芬把特务机关寄给蔡刚的信放在枕头里,然后又用显字药水把特务机关寄给他的密写信显出来。只见信上是这样写的:
      
传芬吾兄阁下:比维兴居康宁,慰如所祝!旯来函索取经费一事,不日即可托便人捎去。但因当前财经有亏,尚不能使兄满足,量兄为党国大业所计,当然不会为分文而计较。祝兄工作顺利。贵体安康。
敬颂
大安
天元上七月二十八日
      
刘传芬看完信,怒气冲冲地把信撕成了碎片,然后用火把信烧了。他把信烧掉以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双了捧着他那张茧形脸,坐在那里生气。他平素好像喝醉酒似的红脸,现在气得有些发青了。他忽然两手紧紧攥着拳头,一双脚狠狠地在地板上顿了一下,险些把孩子们都惊醒了。然后他又坐在那里心情愤恨地想着:“他妈的,‘为党国大业所计’,呸!别说鬼话啦!老子在这里冒着生死给你们卖命,他妈的连几个臭钱都不给,没钱谁给你们卖命?!……我们在大陆出生入死的拼命为党国效劳,你们他妈在香港、台湾吃喝玩乐,打牌、玩女人也叫为党国效劳?!……”
刘传芬的心情十分沉重。他想起解放后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所取得的辉煌成就,想起自己从参加饭店工作以来,工作如意、领导上对他又很关心,自己的爱人得病,要不是工会补助。早就一命呜呼了!……又想起女儿凤英和小儿亚男该有多么天真可爱呀!……这样如意的工作,这样温暖的家庭,这样富强的国家……一切都使他感到莫大的感慨,但是他想起自己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想起自己是个国家不能饶恕、妻儿不能原谅的特务分子,心情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怎么办?我可怎么办哪?!”他忧愁地们心自问着。
“难道我还胡混下去?……”他的眼前好像有一个万丈深渊,一片漆黑,无限渺茫……“我为什么整天象个老鼠似的不敢光明正大的生活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为什么不做个光明磊落的人呢?……”
他越想越感到自己是站在悬崖上,随时都有死的危险。
“我去投案自首!”他忽然起了这个念头,但是一刹间又打消了。“不行啊!太晚啦!解放八年啦、我还没坦白,现在坦白是不行啦!”他害怕坦白以后,受不到政府的宽大,反而会自找苦头,“混下去吧!活一天少一天,这一辈子算完啦!……即使政府会宽大处理我,留下我的头,叫我去劳改,可是我的爱人也会和我离婚哪!准会和我这样一个特务生活下去呢?……那时候我的凤英和亚男不是变成无依无靠的孩子了吗?……”他想到这里感到无限的悲伤。
他左思右想:不去坦白继续千下去不行,去到政府坦白也不行。他是进退两难,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哪!他正在忧虑万分的时候,忽然,内兄孙福海从外边走进来。这个四十来岁的壮年人.身体相当健康,他的精神饱满,红光满面。他走进屋里,一边搧着扇子,一边急忙走到刘传芬的爱人面前,看了半天,见她已经睡着,就没有惊动她。然后,他从里间屋出来问刘传芬:“传芬,玉梅怎么样?”
“还好!”
“啊!你怎么啦?”孙福海看刘传芬眼泪汪汪的、愁眉苦脸的样子,忙问道。
“没啥!”
“玉梅的病不是见好了吗?有什么难过的?”
“没什么!”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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