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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长夫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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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守的胜利是很幸福的事。神灵的意志在这儿起了明显的作用。堂萨图尔诺加快步伐,朝家里走去。由于战胜了自我,他激动得淌下了眼泪,泪水将斗篷都弄湿了。

晚饭后,他便关上自家(也是他的工作室)的门,有时在煤油灯下赋诗,有时在著书立说。然后,他上床就寝。他对自己深感满意,认为这样的生活非常幸福。虽说有人诽谤他,但随他们说去吧,怎么说他也不在乎。一躺到柔软而舒适的床上,堂萨图尔诺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开始想入非非,想自己向往的城市巴黎发生的爱情故事。这时,庭长夫人的形象会不断地出现,有时他和她或者其他漂亮的夫人进行兴味盎然的对话,有时这些充满睿智的女人和他这个聪明的男子进行辩论。考古学者便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剑中渐渐进入梦乡。

次日晨,堂萨图尔尼诺一醒来便心情不好,胃痛,肚胀,非常悲观。“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他自言自语地说,随即从床上起来,决心振作精神,做好工作。他用冷水冲脖子,用海绵擦身。也许爱整洁(这是穆罕默德大力倡导的)是《变化中的斐都斯塔》一书的作者拥有的最大优点。冲洗干净后,他便去做弥撒,力图使自己成为福音书要求的新人。每天早上,这个耶稣基督的虔诚信徒确信自己在慢慢地获得新生。因此,在精神上他不会衰老。但这倒霉的胃却一直在折磨他,他怎么进行忏悔自责也不管用。它还告诉堂萨图尔尼诺,他不能只管灵魂,也要重视肉体。

那天吃饭前,他收到了自己的年轻女友奥布杜利娅·凡迪纽一封洒上香水的信。她是帕罗马莱斯的遗孀。他太激动了,打算喝完汤后再打开这封神秘的信。在看信前,他不可以猜一猜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封信吗?信封上两个缩写字母像两条蛇一样蜷曲着。“是唐娜·奥布杜利娅派人送来的。”用人对他说。这位太太在斐都斯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性格活泼,放荡不羁,但也有些古怪……这么说……也许她……怎么不可能呢?这准是个约会。这么说,他们终于互相理解了,当然没有像有些多嘴多舌的人说的那样,但无论如何,他们终于相互理解了。

她在教堂里常常盯着他看,还一个劲儿地叹气。有一次她曾对他说过,他很有学问,比托斯塔多①的学识还渊博。他充分理解这句赞语的全部含义,因为他拜读过这位阿维拉名人的大作。有一次,她的手帕掉在地上了,那是一块像这封信一样香喷喷的手帕。他捡起来交给她时,他们的手指碰在一起。她说:“谢谢,萨图尔诺。”她只叫他“萨图尔诺”,前面没有加个“堂”②字。

①阿隆索·德·马德里加尔(1400—1455)的笔名,阿维拉主教和作家,学识渊博,著作颇丰。

②“堂”表示尊敬;姓氏前不冠以“堂”显得亲切。

一天晚上,在比西塔辛·奥利亚斯·德奎尔沃家举行的聚会上,奥布杜利娅故意拿膝盖去顶他的腿。他没有将大腿往回缩,她呢,也将膝盖一直顶着他的腿;随后,他又用脚去踩那美人儿的脚,她也没有移开……他喝完最后一勺汤,又喝了葡萄酒,才拆开了信。信是这样说的:

“萨图尔尼约①,你是个大好人。今天下午三时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我和……”他得看信的反面。

①萨图尔诺的昵称。

“急死我了。”他说着将信反过来看,信接着说:“……我和来自帕罗马莱斯的两个朋友在等着你。他们想参观天主教堂,想找个有学问的人陪着参观……”堂萨图尔诺立即满面通红,仿佛当众出了丑。

“没关系,”他自言自语地说,“访问天主教堂准是借口而已。”

接着,他又说:

“上帝知道,能邀请我去,这就使我受宠若惊了。”

他竭力梳妆打扮一番,又像拉夫累斯①(此人空余时间常常研究考古学)那样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便去了唐娜·奥布杜利娅家。

①十七世纪英国作家萨米尔小说中的主人公。

萨图尔诺对两位太太和一位先生讲解着一幅黑乎乎的古画。由于圣器室光线暗淡,画面上只见到一个橄榄油色的头颅和一只骨瘦如柴的脚。画上的人物是第一隐士圣保罗。这幅古画的作者是个十七世纪的斐都斯塔人,没有什么名气,只有斐都斯塔和省里那些懂古董的人才对他有所了解。然而,对贝尔穆德斯来说,这幅画和它的作者都是非常了不起的。

来自帕罗马莱斯的那位先生身穿长长的、颜色像葡萄干一样的夏令外衣,右手拿一顶巴拿马草帽,虽然有些不合时令,但这帽子的价格却不菲,价格是每顶四到五枚金币。因此,他打算整个秋季都戴着它。英方松先生自以为对考古学家的讲解要比那两位太太理解得深刻些。她们本来就很无知,听不懂也属情有可原。而他呢,自然得找一些适当的词语,来表示对他的赞许:

“啊,太好了!”“显然是这么一回事!”“完全同意您的看法!”

随后,他脑袋往胸口下垂,像是在沉思默想。实际上,他是在休息,因为刚才考古学者让他仰着头看画足足看了一刻钟,他有些累了。不久,拿巴拿马草帽的这位先生说:

“贝尔穆德斯先生,我认为大名鼎鼎的画家……”

“森塞涅。”

“对,我认为大名鼎鼎的画家森塞涅的这幅名画更会大放异彩,如果……”

“如果能看清楚的话。”英方松先生的妻子打断了他的话。

英方松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接下去说:

“……如果画面不让烟熏黑的话……也许是让蜡烛和香给熏黑的吧。”

“不,先生,哪儿是让烟熏黑的?”考古学者笑得大嘴咧到了耳根,“这不是烟熏的,这是由于年代久了,画面自然变黑了,这正是古画的魅力所在!”

“原来是年代久了才发黑的!”小城镇来的这位先生信服地大声说,“对,完全有可能是这样。”他心里暗暗发誓,回到帕罗马莱斯,一定要找本书来看看,古画为什么会变黑。

这时,讲经师过去和堂萨图尔诺打招呼。他也认识奥布杜利娅,微笑着跟她点头致意。不过,他刚才和贝尔穆德斯打招呼时,并没有露出笑容。接着,考古学者向讲经师介绍从帕罗马莱斯来的这一对夫妇,讲经师对他们点了点头,还略微欠了欠身。

“这位是堂费尔明·德·帕斯先生,是讲经师和教区的法官。”

“噢!久仰,久仰!”英方松大声地说,他对这位讲经师先生仰慕已久了。他的妻子本来打算弯下身子吻讲经师的手,却被丈夫狠狠瞪了一眼,于是没有这么做,只是像要倒下去一般对他屈了屈膝关节。讲经师说话声音洪亮,震得拱顶嗡嗡作响。其他的人也跟他一样,说话时都提高了嗓门。接着,是奥布杜利娅·凡达纽那清脆的,用堂萨图尔诺的话来说,像珠子落盘一般当当响的笑声充满了圣器室的整个空间。这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非常俗气的香味。这是考古学家梦寐以求的那种气味,和那封信、那块手帕上的香味完全一样,这是从奥布杜利娅身上散发出来的。对考古学者来说,这种气味和蜡烛、熏香的气味混杂,简直像从天堂里散发出来的一样。他的理想就是将宗教神秘的气息和那种色情的气味搀和在一起。那些在人世间曾抵御了各种诱惑的人,如果到了另一个世界能闻到这种气味,那该是一种极好的补偿。

奥布杜利娅刚才听考古学家讲那些古画和古建筑方面的事,听到什么尖拱呀,楔形拱呀等等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名称,早已听腻了,这会儿见讲经师来了,劲头就上来了。讲经师是她的忏悔神父,他曾几次想将她推给早已对她这一类“猎物”垂涎三尺的堂库斯托蒂奥。这个女人常常使堂费尔明生气,她走到哪儿,人们都会对她指指点点,说她不正经。别的不说,就瞧她上天主教堂的这身打扮吧。“这些太太真给圣教丢脸啊。”上教堂时,奥布杜利娅常常戴一顶红色天鹅绒帽子,下面露出一缕缕金黄色的鬈发,像瀑布一样从头顶上倾泻下来,显然这是染的。几天前,讲经师透过忏悔室的百叶窗见到她的头发完全是黑色的。她那黑缎子裙子,只要她静止不动,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最引人注目的要数她那一副丝织的红色乳罩了。它紧紧地扣在大自然赋予她的特别发达的前胸上,绷得那么紧,都快撑裂了。这一;切对堂萨图尔诺来说,是非常迷人的,但也使讲经师非常生气,他不喜欢在教堂里见到她这身穿戴。这位太太对宗教的理解,在其他地方,特别是在马德里。巴黎和罗马这样的大城市还过得去,但在斐都斯塔却不行。她忏悔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时,就像在梳妆台边跟与自己相知的女友谈心那样随便。在忏悔时,她常说瑙普利亚的大主教是自己的朋友,常说天主教内部的争斗,还说自己常常组织以慈善为目的的舞会和九日祭①等活动,真是一派胡言!讲经师想尽可能将她控制住,但不一定每时每刻都能办到。虽说他几乎拥有绝对的权威,但她常常像水银一样从自己的手指缝里溜掉。唐娜·奥布杜利娅确实使他讨厌,使他头疼。而她竟然还想勾引他,使他像瑙普利亚的大主教那样成为她的情人!这个风度优雅的高级神职人员上马德里住在帕依斯大旅店时,竟住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套房里,平时总是形影不离。每当见到德·帕斯时,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总是投来热得灼人的目光。崇拜寡妇的那些情人当然懂得其中的含义,他们非常妒忌他,但讲经师对此不屑一顾:

①连续进行九天的祈祷仪式。

“这头蠢驴,难道她妄图像征服堂萨图尔诺那样也将我制服吗?”

讲经师对寡妇虽有些反感,但平时对她还是客客气气的,因为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朋友,他总是彬彬有礼。要想堂费尔明对你客气些,你必须服服帖帖地让他踩在脚下。讲经师和贝尔穆德斯都很讲礼貌,只是他们俩得到的结果却不同。

他们在交谈中,说了天主教堂许多非同一般的事,那位从小城镇来的人听了,脸露惊容,他的妻子听了也觉得十分惊奇。奥布杜利娅则在墙边的烛台镜上端详自己的面容。

讲经师告辞走了。他说,实在对不起,他不能陪伴两位太太了,他有事,得去进行祈祷。于是,他们欠了欠身,就分手了。

“头等大事不能忘。”帕罗马莱斯来的人说,他是指信奉上帝的事,说完,他便弯一弯膝盖,行了个礼(谁也弄不清他是对着神灵还是对着教区法官的)。

堂费尔明临走时说,他这一走不会对他们参观教堂造成什么影响,因为贝尔穆德斯对斐都斯塔的名胜古迹了解得一清二楚。

堂萨图尔诺展开双眉,做了一个仿佛要俯伏在地的姿态。随后,他神态严肃,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奥布杜利娅,仿佛在对她说:“你听到了吧,这是最优秀的神学家说的,我是斐都斯塔考古学方面的第一把手。现在愿意拜倒在你的脚下。”他试图通过自己的眼神将这一番话告诉她,但她似乎一点儿也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因为她在和讲经师告别。讲经师一走,她的灵魂也好像跟着他走了。他走到一个橱柜前,脱下斗篷,穿上非常合身的短袖法衣、教士服和披肩。

“他真是个美男子!”奥布杜利娅站在远处说。这时,那一对从小城镇来的夫妻正在听堂萨图尔诺讲解另一幅古画。

他们在圣器室转了一圈,来到门边,见到那儿挂着几幅新画,那是一些名画家作品的复制品,复制得相当不错。英方松的妻子一定对这几幅画比刚才见到的那一幅更感兴趣,因为这几幅画的画面不像那一幅那么暗淡。可是,她那生性谨慎的丈夫见贝尔穆德斯从这几幅色彩鲜丽的画前走过时,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便用肘部碰一下他的妻子,向她示意,让她不要称赞那几幅画。其中有一幅是牟利约①名作的复制品,题目是《上帝的圣约瑟》,复制得很好,相当忠于原画(它现在保存在塞维利亚疑难病医院里)。画中那圣徒的脸使这位太太特别感兴趣,见了永远也忘不了。

①西班牙十七世纪宗教画家。

“他太漂亮了!”她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但是,堂萨图尔诺微笑着朝她看了一眼,说:

“他确实很漂亮,可是也太平淡了。”

说完,他回转身去,背对着画上那个背着一个生病的乞丐的圣约瑟。

英方松先生在他妻子身上拧了一下,满脸通红地轻声责怪她说:

“你老是出丑,弄得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你没有见到吗,这些画不是古画。”

他们四人走出圣器室。

“从这儿走吧。”贝尔穆德斯指了指右边说。他们走过教堂的侧厅时,几个在做祈祷的女教徒见奥布杜利娅戴着火红的胸罩,非常生气,停止了祈祷,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她那件上衣如果静止不动,倒没有什么,但人一走动,便显得十分妖冶;她那条裙子呢,像条短裤一样紧紧地裹着自己的下身,清楚地勾勒出身体的曲线。这身打扮与教堂这块神圣的宝地实在太格格不入了。

“太太,先生,下面我们去看看列王桐吧。”考古学者轻声说。他一边走,一边暗暗地准备着解说词。他从《哥特时期的斐都斯塔》和《基督教的斐都斯塔》两本书中选取有关章节作为解说词。照理说,他应该讲完一个国王,再讲另一个。谁知他将列王祠中的那些国王的事全混在一起了。造成这种混乱的原因是奥布杜利娅的那条裙子。它在斐都斯塔是一种新的大胆的创造,考古学家深表赞赏。通过这条裙子,他见到了寡妇那美好的身段。笃信基督的考古学家虽说觉得奥布杜利娅在教堂这样神圣的地方穿这么性感的衣裙不太合适,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们走进了列王祠。这是一座宽敞、阴暗、冷冰冰的建筑,相当粗糙,建筑风格简洁明快。奥布杜利娅那条裹得紧紧的短裙下面那双古铜色的靴子发出的笃笃声和丝绸衣裙磨擦时发出的沙沙声,也许会将在这儿已沉睡了若干个世纪的国王们从梦中惊醒,让他们来听听这位考古学家究竟说了些什么。

“从八世纪起,历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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