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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长夫人-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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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他这时正在想,安娜现在为自己的忏悔神父做出这个狂热的举动,以后一定会给她的情人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庭长夫人走在比纳格雷的右边,只比他提前一步。她的上方是身穿丧服的圣母,前面是耶稣的棺木。安娜的外表看上去也像涂上油漆的木雕像。她脸色苍白,像涂了清漆,双眼视而不见,每走一步,好像都会晕倒在地。一双赤脚踩在石头和污泥上,热辣辣地痛。她竭力让紫色长袍盖住双脚,但它们还是常常露出来。在她看来,赤裸双脚就等于裸露了自己的躯体和灵魂。她认为,自己是个疯子,毁坏了自己的名声,这次当众出丑后,家庭的声誉也全完了。这个曾经想当乔治·桑的女文人,女教徒,现在成了蠢人,疯子。在整个游行的过程中,她没有想到宗教信仰方面的事,想到的只是自己的声誉遭到了损坏。她甚至还想到修士路易斯·德·莱昂写的《完美的婚姻》中的某些段落。她认为,这部书也在谴责她眼下的所作所为。“我一心只图虚荣,根本没有想到虔诚,”她想道,“我和我丈夫一样,也成了丑角了。”她偶尔抬头看一眼圣母像,一看心里就发凉。耶稣的母亲没有看她,没有理睬她。圣母确实很痛苦,她去那儿是因为前面有她的儿子。那么,她安娜为什么要去那儿呢?

讲经师认为,他在显示自己的荣誉。堂费尔明没有像主持吉马兰的葬礼一样主持这次送葬,但他认为他在庆贺自己取得的新的胜利。他身穿短袖法衣、披肩和斗篷,手里拿着一根手杖一样粗的熄灭了的大蜡烛,和其他几个教士一起走在行列的右边,高安娜很近。他认为,这一切全是他的成果。他不顾敌人的诽谤中伤,使斐都斯塔最大的无神论者改变了信仰,皈依了圣教,让他死在教会的怀抱里;他也使斐都斯塔最漂亮、最受人尊敬的庭长夫人走在他的身边,被他用一条无形的锁链拴住,当了俘虏。她不顾身体的虚弱和种种偏见,以谦恭的行为感化了全城民众。这一切全是他的功劳。有人说,耶稣会教士一到,他就失去了光彩;也有人说,传教士在对付女弟子方面比他强。然而,事实表明,情况正好相反。耶稣会教士能让斐都斯塔的姑娘们穿苦行衣吗?可他却能让斐都斯塔那双最漂亮的脚裸露,并踩在污泥上……那双脚就在眼前,不时地从紫色长袍下露出来。谁还能比他更有能耐?他这么自豪地想了一会儿后,心脏由于对爱情的期待而颤抖起来。他今后跟安娜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一想到这一点,堂费尔明就战栗起来。他认为,目前自己的行动一定要小心谨慎。上次可能由于他醋意太浓,结果把她给吓坏了,过了好久才去找他。

“眼下一定要小心,以后再见机行事。”德·帕斯发现自己心灵里仅有的一点教士的成分也不存在了。他将自己比做被海涛推到沙滩上的一只海螺的空壳。他就是一只教士的空壳。

游行队伍经过俱乐部,路过梅西亚的阳台下面时,安娜低下头,谁也没有看。但是,堂费尔明却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和堂阿尔瓦罗的目光相遇。后者朝后退了一步,脸色由苍白变为青紫。讲经师的目光表面上谦恭、温和,实质上却十分傲慢,具有挑衅性,意思是说,你这个手下败将,有你好受的!从梅西亚的目光看,他并不承认失败,只承认暂时的挫折。他比较谨慎持重。他的意思不是说:“你胜利了,基督徒。”而是说:“谁输谁赢,到最后才能决定。”讲经师知道阳台上的那个人不服输,心里很生气。

“安娜真美呀!”法院阳台上的那些女士说。

“美极了!”

“这么做可要有勇气呀!”

“朋友,她真是个圣女!”

“我认为她会被折腾死的,”奥布杜利娅说。

“她的脸色多苍白!目光呆滞,像块石膏。”

“我认为她一定非常难为情。”比西塔辛对着侯爵夫人的耳根说。

唐娜·鲁菲纳满怀同情地叹了口气,说:

“赤脚走路真不成体统,她这双脚非得在床上躺上七八天才能好。”

“负债累累”的男爵夫人耸了耸肩,说道:

“不管怎么说吧,一个正正经经的女人是不会干这种极端的事的。”

侯爵引经据典地对男爵夫人的话表示支持。和法院的阳台上发生的情况一样,送葬队伍每到一处,道路两边阳台上的人除了赞赏庭长夫人的美貌和勇气外,都要议论一番,说安娜那样做太大胆,实在不合适。

佛哈站在离梅西亚和堂维克多相当远的那个阳台上,他对讲经师和庭长夫人说了不少坏话。他认为这样做是完全不值得的,这只能让讲经师如虎添翼。常言道:“已婚女子像断了腿,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而且,这么一来,一定会有不少女人学她的样子,”华金·奥尔加斯说,“明年我们一定能见到奥布杜利娅·凡达纽赤着脚,露着大腿,和比纳格雷并肩而行。”

他的话引起一阵哄笑。人们同时也意识到,奥尔加斯说那样的话是因为他和小寡妇相爱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然而,一般民众却对庭长夫人的谦恭十分钦佩。他们认为,她这样做才是真的在学耶稣的榜样。她居然像一个平常人一样,跟苦行者比纳格雷一起,赤脚走遍了全城!她真是个圣女!

堂维克多一直躲在梅西亚的后面。等讲经师和安娜在他们的阳台下走过时,他才问梅西亚:

“他们过去了吗?”

“过去了。”

于是堂维克多靠近阳台的栏杆,伸出脑袋……他全看清了。随后,一跃跳到阳台后面,说道:

“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她让他们迷住了!”

他全身发冷,这时,乐队奏起了送葬进行曲。

金塔纳尔情不自禁地落了泪。听到送葬进行曲,他觉得自己成了鳏夫,因为他认为这是在替自己的妻子送葬。

“振作起精神来,堂维克多!”梅西亚回过头来对他说,“他们已走远了。”

“我不想见到她了,太让我痛心了!”

“要振作起精神来,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梅西亚将一只手搭在维克多的肩膀上。他感激万分地站起来,张开双臂,抱住他朋友,抽抽噎噎地说:

“我以自己的声誉起誓,我宁愿见她躺在她情人的怀里,也不愿见到她这样!是的,我绝对不愿见到她这样!”接着,他又说,“给她找个情人吧,让人们来勾引她吧。让她干什么都行,就是不愿见到她躺在狂热的教士的怀里!”说完,他热烈地握了握堂阿尔瓦罗向他伸出来的手。

送葬进行曲在远处响着。锵锵的钹声和冬冬的鼓声似在给金塔纳尔“助威”。

“如果一个人遇到了灾难,朋友不给他提供一点帮助,那怎么行呢?”

冬、冬、冬!锵、锵、锵!

“是的,我的朋友,我宁可让她被人勾引,也不愿她成为狂热的宗教徒……”

“堂维克多,我一定坚定地支持您。好朋友就是要患难相助……”

“我知道,梅西亚,我知道。您快把阳台的门关上,我觉得这讨厌的大鼓好像在自己的脑袋里敲打。”

第27章

“已经十点了,你听到了吗?餐厅的钟已敲了十下。我们上楼吧,好吗?”

“等一下吧,等大教堂的钟敲响后再上去。”

“大教堂的钟?这儿能听到吗,亲爱的?塔楼上的钟声这儿能听到吗?要知道这儿离塔楼有五六里地呢……”

“能听到,在这样宁静的夜晚,我认为能听到。你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吗?你再等五分钟,就能听到大教堂塔楼凄凉的钟声。由于距离太远,声音很微弱。”

“今天的夜色真美呀!”

“好像是八月的天气。”

“我仰面观天。

天上布满了繁星,

随后,我又俯视大地……对不起,亲爱的,我又不由自主地朗诵起来了。”

“这有什么关系?这样更好,金塔纳尔。这首诗挺美,我当然指《宁静的夜晚》。读了让人流泪。我小时候最喜欢的诗人就是他。”

对修士路易斯·德·莱昂的回忆像一朵浮云一样从安娜的脑海中飘过。她感到有些忧伤。她摇了摇头,站起来,说道:

“金塔纳尔,你挽着我的胳膊,我们在花廊上走一圈,等大教堂的钟给我们报时……”

“太好了,我亲爱的夫人。”

密集的法国梨树形成了一条花的走廊。夫妻俩隐没在花廊里,月光透过梨树的新枝嫩叶,洒落在黑暗的地面上。

“五月份快过去了,今天是最后一个晴朗的夜晚。”安娜紧紧地偎依在丈夫的胳膊上说。

“是的,今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六月了。六月是钓鱼的季节。你喜欢钓鱼吗?索托河你去过吗?就是从楚斯金苹果园流过的那条河。”

“去过,有几个夏天奥布杜利娅和比西塔辛在去海边前,还在那儿游泳呢。”

“对,就是这条河。侯爵对我说,那儿的蹲鱼特别鲜美。你要不要我给弗里西利斯写封信,叫他给我们送两根钓鱼竿和两套鱼具来?”

“好的,太好了!我们钓鱼去。”

堂维克多情绪很好,他紧紧地搀住妻子的胳膊,用男高音唱道:

“我去了,我去了,

啊,我踏上了……”①

①原文为意大利文。

他突然停止歌唱,停下脚步。一缕月光照在他鼻子上。他对妻子看了一眼,她也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你喜欢歌剧《胡格诺》①吗?你还记得吗?巴里阿多里德那个男高音在演这出歌剧时唱得太糟了。不过,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在这比维罗庄园的池水边,听加亚雷或玛西尼唱歌,那才美呢!歌剧就应该这样唱。你知道我们现在缺什么吗?就缺音乐。美丽的夜景,微风轻拂,明月当空,再配上一曲四重奏,那真像天堂一般美好!诗歌有时不像五线谱表示的乐曲那么优美。我喜欢唱歌,用七弦琴和‘福尔米格’伴奏吟唱。你知道‘福尔米格’是什么吗?”

①十九世纪德国一歌剧名。

安娜笑了笑,对丈夫说,这是一种希腊乐器。

“亲爱的,你真有学问!”

安娜头上又飘过一朵白云。

离比维罗庄园五六里地的大教堂的钟声响了,慢悠悠地敲了十下,使周围的气氛显得忧郁凄凉。

“这儿真的能听到钟声。”金塔纳尔说。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说:

“我们吃晚饭去,好吗?”

“好,吃晚饭去。”安娜大声地说。

她松开堂维克多的胳膊,微微地撩起身上的裙子,在黑暗中消失了。金塔纳尔跟着她,大声地说:

“走慢点,走慢点,你会绊倒的。”

当他离开花廊,来到月光皎洁的露天时,见到他妻子站立在大理石台阶的顶部,左手扶着房门前的黄色墙壁,右手的手指间夹了一朵花。她指了指月亮说:

“金塔纳尔,你觉得我这幅月光图怎么样?”

“美极了!你简直成了一座雕像!黎明女神在恳求狩猎女神,让夜晚早点过去……”

安娜鼓了鼓掌,走进门去。堂维克多跟她进去,大声地自言自语地说:

“我妻子变了,她完全变了,是医生贝尼脱斯救了她!”

他们用侯爵夫妇的餐具吃了晚餐。两人胃口大开。安娜嘴里塞满食物,边吃边探过身去跟丈夫说话。金塔纳尔微笑着,用劲嚼着食物,一边挥动刀叉,一边点头表示同意。

“这座别墅就是晚上住在这儿也很舒服。”她说。接着,又说,“你把这只苹果给我削一削。”

“给我削只苹果,给我削只苹果……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句话呢。啊,我想起来了!”说完,他哈哈大笑。

“你怎么啦?”

“原来这是说唱剧的一句台词。这个说唱剧是一名院士写的,说的是蓬伯社侯爵夫人的故事。一个叫贝尔特兰德的绅士寻找她,在磨坊里见到一名乡村女子……结果,他们就一起吃晚饭,吃的是苹果。”

“就像你我一样。”

“对,这时,那乡下女人拿起一把刀子。”

“她想杀死贝尔特兰德吗?”

“不,是准备削苹果。”

“这不是真的。”

“贝尔特兰德和乐队也认为这不是真的。乐队的几把提琴全都发出颤音,所有的单簧管也都吹响了,使人听了害怕。贝尔特兰德也吓得不轻,他唱道(金塔纳尔边唱边站起来):

天哪,蓬伯杜侯爵夫人,

难道就是这个

削苹果的女人?”

安娜笑得前仰后合,她被院士的胡说八道和丈夫的诙谐逗乐了。“金塔纳尔真的变了。”

佩德拉端上茶来。

“安塞尔莫上斐都斯塔去回来了吗?”主人问道。

“回来了,老爷,一个小时前回来的。”

“子弹带来了吗?”

“带来了,老爷。”

“鸟食呢?”

“也带来了,老爷。”

“那你就告诉他,让他明天一大早再进城一趟,请他捎个口信给克雷斯波先生……哦,不带口信了,还是我写个便条让他捎去吧,安塞尔莫这小子太粗心。”

主人走出餐厅。

佩德拉取下桌布的同时,说道:

“夫人如果有什么事……我明天大清早也要去斐都斯塔。我得去烫衣服,如果您想给侯爵夫人捎口信,或者……”

“你帮我带两封信。今天夜里我就将信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明天早上你来取,免得将我们吵醒。”

“这您放心吧。”

一小时后,堂维克多在一间宽敞的里面有两张床的卧室里躺下了。安娜在卧室旁的客厅里飞快地写着信,笔尖在光洁的纸面上摩擦发出沙沙声。

“别写得太晚,也不要写那么多嘛,否则,会伤身体的。贝尼脱斯医生怎么说的,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别说了,你睡吧。”

安娜第一封信是写给医生的。眼下的这个医生叫贝尼脱斯,他取代了索摩萨医生。贝尼脱斯言语不多,但很爱学习、观察和思考。庭长夫人又病了,他主张让她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分分心,这样对她或许有好处。他对她说:“您可以经常给我写写信,将您的情况告诉我,这对我制订治疗方案有好处。如果您不想报流水账,那您就把一般的情况概略地告诉我……”

安娜的信如下:

……我要告诉您的全是好消息。我心里的疑虑已不复存在,眼前也不

再见到蚂蚁和气泡了。这一切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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