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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延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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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全有没有理睬李江国,继续放大嗓门讲:“敌人到处找我们主力决战哩。真是活亏人!他们全军轻装,士兵背上干粮,十来万人分成几路,每一路摆成横直三四十里的方阵,只走山路,不走平路,天天行军,夜夜露营,每天磨蹭二三十里路。他们像瞎子一样,到处乱碰,到处扑空,到处挨揍,还闹不清我们主力在哪里。我们呢,不出手就不说,一出手就捞他一把。打了这几仗,我也看透了:胡宗南满脑袋浆糊。依我说,敌人要找我主力决战,我们就和他决吧!不打赢他才有鬼!”听他说话的口气,像是他立刻就要去把敌人生吞活剥。“决战?”王老虎慢悠悠地在鞋帮上磕烟袋锅。“小伙子! 
敌人打仗缺几手,可要全部搞垮他,还得出好几身汗!” 
大伙也不同意马全有的看法: 
“彭总说啦,打了胜仗就更要谨慎小心,马全有呢,倒要和敌人去决战!” 
“他脑袋发热啦!我们为什么来一套运动战,他都不懂!” 
“怪不得他呀!他没有战略头脑呀!”李江国像做结论似地说。 
马全有凶啦,立眉瞪眼,左脸腮的伤疤也红了,喊道: 
“去,去!照你们这磨蹭劲,延安八辈子也收复不了!气死人了!” 
李江国两手摊开,说:“咱们跟马全有讨论问题,就得准备反冲锋。这么的,我给你们服务一趟。我多会儿都是吃苦在前,再疲劳也不说二话。”他拣起两片石皮,把衣袖揎起,干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跳过来,蹦过去,敲打着,表演着,唱道: 
大饭桶胡宗南, 
进攻陕北占延安。 
同志们一听心里烦, 
端起刺刀就要干。 
指挥员说: 
沉住气稳稳干, 
叫我上山看一看。 
指挥员上了山, 
眼里看心盘算, 
想在心里笑在脸。 
指挥员发了言: 
大饭桶呀胡宗南, 
拉住他的鼻子叫他转; 
拉他过上几架山, 
拉他转上几个弯, 
三转五不转, 
胡宗南昏昏悠悠连东西南北也找不见。 
这时候指挥员下命令: 
同志们要勇敢, 
一声号令齐向前; 
打破他的锅, 
砸碎他的碗, 
让胡宗南吃不成这反动饭。 
同志们都鼓掌,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这有什么难?张口就来。李江国手指一动,左手里的两片石皮又拨拉拉拉地怪中听地响起来。他拉长声音一字一板地唱: 
彭副总司令撒开满天网, 
咱们转移到山头上; 
敌人钻进网里来, 
又捉俘虏又缴枪。 
李江国唱完,有人把卷好的烟递到他手里,有人把一碗开水放到他跟前。李江国抿了一口水,品了品水的味道,点起烟,罗锅着腰坐在背包上。拧起眉头,拉长脸,显得很愁苦。他正要开口,王老虎搭话了:“且慢!李江国再说,就说下坡啦!” 
同志们哄地笑了。 
李江国说:“老虎算摸清我的底啦!不扯淡咱们就谈点正经事。眼看,五黄六月就来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趁天凉再打一仗。再说,我们也得问问敌人,给我们把单衣准备好了没有?”说罢,就把破棉衣上的棉花套子一块一块往下撕。 
马全有*#踥/oo地冲起一站,上身向前抢着,说:“对。给上级建议,马上出动打仗!” 
李江国仿佛大吃一惊,一把拦住马全有,说:“慢来,慢来!你一把把蒋介石五脏挖出来,杜鲁门会哭死。这责任我担当不起!” 
在这一帮人中,大伙对王老虎心服口服。大伙争论起事情来,张说张有理,王说王有理,脸红脖子粗,半天下不了台。可是只要王老虎出面慢声慢气地说上一句半句的,满天云彩就散了。 
王老虎说:“江国,你不要把鼓点子敲乱了。我看,咱们还是写请战书吧!”他慢慢地掏出个本本,缓缓地扯下一张纸,把铅笔在舌尖上蘸了几下,眯缝着眼,笑咪咪地说:“来!签——名。”他说话声音很低,像是三天没吃饭。 
战士们争着写名字。年青的战士们故意推挤着人;有的还爬在别人背上。大伙围住王老虎,像是捕捉什么眨眼就会飞掉的东西似的。 
大伙儿闹腾得正欢,窑洞门外送来响亮的声音:“也有我一份!” 
战士们抬头一看,原来是连长周大勇。大伙儿忽地起来,立正站着,胸脯起伏,脸膛红彤彤的,眼里兴奋地闪亮。 
周大勇站在窑门口,双手撑住门框,喜眉笑眼地说:“同志们,想打仗?要得。马上就有大仗打!” 
接着,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周大勇跟战士们谈罢马上要打仗的消息,就和指导员王成德到了团司令部。团部营以上干部正开会。这里没有一个连级干部,团长找周大勇他们来干什么,让人摸不透。 
团长赵劲,向开会的干部们打了个招呼,就把周大勇跟王成德领到隔壁的窑洞中。 
赵劲身子挺得笔直,两个大拇指头挂在腰里的皮带上。他今天显得格外精干、有力。他望着窑洞的墙壁,说:“我们把蒋介石这最后一支战略预备队——胡宗南的几十万兵力拖在陕北,这是敌人最头痛的事。懂吗?” 
周大勇立正站直,直望着赵劲,说:“懂。” 
赵劲说:“是咯,懂得这一点,你就不会光看到你们连队,而会看到全国。现在蒋介石在其他各战场,碰得鼻青眼肿,他想从陕北战场,把胡宗南的兵力抽出一部分,送到华北去。但是胡宗南在陕北也下不了台。我们把他的队伍拖来拖去,搞得他精疲力尽。就在敌人这要命的关头,陈赓兵团突然间发动攻势,解放了晋西南大部分地区。现在陈赓兵团的战士们,差不多可以隔黄河望到胡宗南的老窝——西安。敌人后方吃紧了,因此,胡宗南把全部本钱拿出来,下了最大的决心,‘结束陕北战争’。我们哩,也给敌人打了点主意。可是我们实现这主意之前,先要派一支部队,打一次有趣而重要的战斗。”他来回走动,用生硬而怀疑的口气说:“周大勇同志!我们团想派你去执行这任务,可不知道你行不行啊!” 
“嗨,我跟他打仗好多年,他像是不了解我似的。”周大勇心里怪窝火。“团长!行,行。有任务就交给我,要完不成,受什么处分都成。”他想用手势表明自己的决心,可是在赵团长面前,他的手说什么也不能抬起来指东划西。 
赵劲盯着周大勇,冷淡而不信任地说:“不,你不行。我问你,——不要皱眉头呀——你会打胜仗,可是你会打败仗吗?会打非常狼狈的败仗啊!” 
“去打败仗?团长今天是怎么啦?”周大勇懵头转向,瞧瞧团长。团长是不开玩笑的,看,他瘦岩岩的脸,还是又严肃又自尊的。周大勇思量:“想必是我听错了!”他怯生生地问:“团长!要我去打败仗?这样任务我可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要——”赵劲说:“为什么?要你这样作,你就这样作。”他喊参谋,要他拿一份作战地图来。 
起劲把地图铺在地上,说:“周大勇!敌人急于寻找我军主力决战。彭总就按敌人的胃口下菜。这就是说,彭总要我们纵队每个团抽出一两个连,临时组成一个团,这个团,要把这里——蟠龙镇地区的敌人主力部队向北引四百里,引到绥德、米脂县一带;而且还一定要给敌人造成这样一种错觉: 
我们撑不住了,要过黄河。” 
周大勇又高兴又疑难。高兴的是,这次任务真有趣;疑难的是,背上敌人主力部队北上,可是敌人愿意上圈套吗?赵劲看破了周大勇的心思。他说:“你要学会摸敌人的脾气嘛!这多时,敌人找不见我们的主力部队,急得眼都红了。你们背敌人北上的部队,故意暴露一下子,敌人准会跟踪追击。当然,这次任务完成得好不好,还看你们心眼多不多。打比方,你们是边打边退的。那么,打的时候要像打的样子,退的时候也要像退的样子。要不,敌人就怀疑我们有鬼。你们最好沿途有计划地丢弃一些烂鞋、烂衣服、破枪、子弹带……如果捉到俘虏,也睁着眼让他们跑掉,让他们回去报告你们的行踪跟狼狈的样子。周大勇!我们家乡话说:‘卖什么唱什么,装什么像什么。’对敌人不能讲老实。反正你放心去,带你们执行这次任务的是三团王团长,他的鬼八卦多得很。”他望着远处的山头,又说:“那个高山堡下边就是蟠龙镇。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完成任务回来,路过蟠龙镇,顺便去玩玩。” 
周大勇说:“蟠龙镇是敌人占着哪!” 
赵劲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学得更聪明呢?你们走后,我们让机关枪去跟敌人谈判谈判,蟠龙镇不就回到我们手里咯?同志!我们对蟠龙镇很感兴趣,因为,那里敌人给我们准备了大批弹药、粮食和服装啊!”他认真地说这些话,口气还有点严厉,脸上没有一丝笑。 
周大勇说:“我马上通知我们连队的同志们,要他们准备出发。” 
赵劲说:“别忙,二营已经抽出了两个连。二营副营长负伤了。部队要打蟠龙镇,别的营级干部抽不出来。你就带二营的两个连去。他们都听你指挥。” 
周大勇看看赵团长旁边站的指导员王成德。 
王成德点头,说:“大勇,你只管放心去。这次攻打蟠龙镇,我们连队会扎扎实实地干它一下。不会给咱们一连脸上抹黑!”


雨哗哗地下着。山野间白茫茫的,二三十步远,就什么也看不清。 
周大勇他们,配合兄弟部队的七八个连队,从蟠龙镇地区出发,背着敌人主力部队十多万人,一直北上。 
今天是周大勇他们背着敌人主力部队北上的第三天。后半晌,他们跟敌人打了一仗,又摆脱敌人,急行军二十里,就在延安东北二百多里的一个小山沟宿营了。周大勇布置了警戒,从山坡上下来,朝一个村子走去。满身是泥,脸上的雨水往下流。他,心情沉重。因为他指挥的第五连伤亡很大,连长、指导员统牺牲了。他刚才在山头上看见王团长。王团长眼窝深陷,脸像被心火烧焦了似的。他说:“大勇,执行这样的任务,真是难,难极咯!敌人猾呀,猾得很哪!” 
周大勇走近一个窑洞,听见窑内有些个战士议论什么,有的声调是高昂、兴奋的,有的声调是激愤、不满的。 
“我们今天打完仗,临撤退的时光,可有了个清:敌人像一群蝗虫一样,在一个个的山头上爬呀,爬呀!大雨忽撒撒来了,下得瓢泼。我看,敌人今天淋得够受!” 
“那还用说。今天咱们抓的俘虏,看那死样子:背着武器,弹药,行李,九天干粮三天生粮,压得腰躬起;穿的破棉衣,活像叫化子;嘿呀!大雨再一浇,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们还谈天说地哩,看我们打的是什么仗呀!今天,我们跟敌人打得正上劲,周连长突然命令撤退。撤退就撤退吧,嗨嗨!给你来了个乌七八糟乱窜,活像打了败仗!这不是成心让敌人耻笑我们哩?我们见过多少连长,可没有见过他这样沉不住气的连长呀!” 
“你说那一套算什么哩,我们比你还恼火!连长让我们班扔掉了四个背包,还让我把‘臂章’扯碎扔了。我愿意舍命也舍不得我的‘臂章’,可是命令如山倒呀!我们班里那个陕北战士才说的怪:‘毛主席还没过黄河,我们这帮扛枪的人,倒先要过黄河。我死也死到陕甘宁边区!’瞧瞧。这样折腾下去,兵怎么带呢?” 
“亏你们还是老战士,连这点问题都识不透。周连长在装神卖鬼哩。我心里才有底!” 
周大勇靠在窑门边的土墙上,听了最后那个战士说话的口气,暗暗吃了一惊:“要是敌人也看破我们的用意,那就糟透咯!”他正要进窑洞,去跟战士们一块烤衣服,通讯班班长跑来报告:“六连副指导员找你。” 
周大勇说:“要他到左边这个窑洞来。慢走!你派几个通讯员到山沟里去找老乡,就说咱们部队回来了。告诉通讯员们,谁要尖声怪叫惊动了老乡,我可不会饶他!” 
六连副指导员卫刚,一脚踏进窑门,喊:“嘿,捞住了!” 
他满身泥巴,帽檐滴水,皮带上别着扳起机头的驳壳枪。卫刚说:“我们放警戒回来,跟游击队的同志们一道,消灭了敌人一个便衣侦察队。敌人鬼得很:赶上毛驴,驮上草料、粮食,你要盘问,他们就说:‘给八路军送粮草哩!’装蒜也装不像。大勇,敌人是消灭了,粮食却搬回来了。你出去看吧,看了准高兴!”卫刚眼睛喷发着热情,乐得直跳蹦。周大勇脑子一转,想:“敌人在尽力摸我们的情况哩!这消息要立刻向王团长报告。”他又拍着卫刚的脊背说:“嗬,你干得真利索!游击队的同志们呢?” 
“在外面搬粮食哩。” 
周大勇喊:“通讯员,要五连派一个班去搬粮食,请游击队的同志们上来烤衣服。快!” 
卫刚,一来打了胜仗,二来受到周大勇的夸奖,心眼笑开了,高兴得坐不稳。他脱了上身的衣服,抡着胳膊来回蹦跶着取暖。他说:“执行这一次‘背敌人’的任务,我就少活五年。太费心思了!咱们主力部队大约正攻打蟠龙镇哩,那才是兵对兵,将对将,干起来特别痛快!” 
周大勇说:“太费心思了?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光靠一身气力打仗哩!”他看看卫刚那高大强壮的体格、又宽又厚实的胸脯,就觉得卫刚强壮的体格很像自己。他寻思:两三年以前,自己的性情跟卫刚的性情一模一样,也是那么冒腾腾、气刚刚的。周大勇从心眼里喜欢起卫刚了。同时,他也从卫刚的样子想起了团参谋长卫毅。他说:“卫刚,你简直跟你哥一样高大、有劲!” 
卫刚说:“一个娘养的又能差了多少!”接着又不耐烦地摇头:“别提他。我哥是参谋长,大干部,和我没关系!” 
周大勇又好笑又奇怪,他瞧着卫刚那孩子式的纯真模样,说:“你对你哥意见蛮大咯!” 
卫刚说:“说来,气得我肚子咕咕叫。我哥在羊马河战斗中负伤,我跑了三十多里到医院看他。刚开头,我们还谈得很亲热,可是没谈上十句话就崩了。我说,你在医院多住几天,好好歇息调养。他给了我一头子,说什么他是来战斗的,不是压床铺的。我真气死了!” 
周大勇看卫刚气呼呼的样子,失笑了。他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喊:“周连长,周连长!” 
周大勇闪出窑门,就跟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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