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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延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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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看外表,谁也不相信他是过了十年战斗生活的人。 
陈旅长说:“我们在黄河上来回过了多少次啊!黄河跟我们是有老交情的。”这愉快、爽朗的声调,是卫毅他们听惯了的。 
卫毅微微耸动肩膀,淳厚地笑了笑说:“我们跟黄河打交道多,并不是讨厌的事呐!” 
陈旅长笑了:“怎么会是讨厌的事呢?相反的,我每次渡黄河,心里总是很不平静。想想看,几千年来中华民族在它身旁进行了多么英勇而艰苦的斗争啊!”他扭头看张培:“是咯,你总是这样悄悄的不大吭声。” 
张培脸红了。他温和而谦逊地说:“习惯很难改,也是进步慢啊!” 
陈旅长猛一挥手,说:“瞎扯,瞎扯!像你这样脾性也是蛮好的。大约,你们营的战士们把你当母亲看,是么?” 
张培微微一笑,说:“战士们要真的这样看我,那倒是让人高兴的事。” 
陈旅长问:“这几天日夜急行军,你吃得消?” 
“我骑马行军,还有什么好说的。战士们倒是真够呛!” 
陈旅长明知故问:“卫毅,张培真是骑马行军?” 
卫毅挺不自然,微微耸肩,说:“行军中,他的马总是让走拐了腿的战士骑。” 
陈旅长脸上闪过不满意的气色,说:“这些事,我真是懒得再说!” 
张培知道旅长不满意他的来由。半个来月前,张培还躺在医院里,胸脯上的弹伤算好了,身体呢,还很弱。他听说部队要过黄河去作战,就再三要求提前出院归队。部队出发的头一天,他赶回来了。这几天行军中,陈旅长每次碰到他都要说:“身体这样弱,为什么要急着赶回来?同志,打仗的机会有的是啊!” 
敌人的五六架飞机,从黄河上空俯冲下来,扔了几颗小型炸弹,扫射了一阵子,怪叫着钻到云彩里去了。 
陈旅长脸上闪过严峻的气色,说:“我们得抓紧每一分钟往前赶。西北形势严重,非常严重!” 
他把敌人的阵势讲了一番。八年的抗日战争,打得多么苦啊!可是一场大战刚完,中国人民连一口气都来不及喘,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动派,凭借四百三十万兵力和经济优势,把没有飞机坦克、大炮很少的一百二十万人民解放军和中国人民,根本不放在眼里。在去年六月底,以中原解放区为起点,悍然发动了对我解放区的“全面进攻”。其势汹汹,不可一世啊!敌人以为三个月到六个月,就可以举杯庆祝胜利了。可是,我解放区军民,挺起胸膛,英勇而坚决地展开了自卫作战。八个多月,为了使自己保持主动地位,我们放弃了不少地方和一百多座城市。可是,作战一百多次,消灭敌人七十多万,迫使敌人从三月份起,放弃了“全面进攻”,只好集中重兵,在山东和西北发动什么“重点进攻”。现在敌人几十万人马正向山东疯狂进攻;我们西北哩,敌人总共动员了三十多万军队,用在第一线的军队就二十几万。三月十三日,南线,胡宗南的十四五万军队,沿咸榆公路及其以东地区,向延安进攻。西线,马鸿逵、马步芳,正向我陇东分区三边分区进攻。北线榆林的敌人,准备向我绥德、米脂县一带进攻。这就是说,敌人从四面八方可天盖地的扑来了! 
卫毅和张培看看陈旅长那黑沉沉铁一样的脸色。这脸色,是他们每次在部队发起攻击的时候常见的。 
陈旅长望河西面黑压压的山,低声而沉重地说:“前面摆着更大的考验啊,同志们!” 
“保卫党中央!” 
“保卫毛主席!” 
“保卫延安!” 
“保卫陕甘宁边区!” 
“打退敌人的进攻!” 
战士们的喊声,黄河的浪涛声,汇成巨大的吼声。这吼声,就像三更半夜里,突然雷响电闪、狂风暴雨来了似的。陈旅长、卫毅、张培回头望去:集结在山口里的部队,利用渡河前的时间,分别举行干部会议、党员会议、军人大会,进行战斗动员。 
在一个连队前面,有个连长模样的人,胸脯抢前,扬着手,大声喊:“同志们,我们去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陈旅长觉得,战士们浑身全紧张了,像是那讲话的人在战士们心里放了一把火! 
那个队前讲话的人,指着黄河喊:“同志们,我们马上要渡河。……敌人正向延安进攻。同志们,延安,那是我们党中央和毛主席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呀……民主圣地延安,全中国全世界谁不知道……”战士们都瞅河西的大山。有些个战士,站起来又坐下,像是要说什么。 
陈旅长指着战士们面前讲话的人,问:“那是谁?啊,对咯,那是周大勇。”他望着卫毅和张培说:“是咯,要随时向战士们说明,我们到陕甘宁边区作战的意义。”他低头沉思,有些激愤。“前去的路子是艰难的。但是,你们要给战士们特别说明:毛主席在西北亲自指挥我们作战,这就是胜利的最大保证。好吧,你们立刻去组织战士们渡河。我去看看司令员是不是上来咯!” 
卫毅迈开稳实的大步,向河边走去。他走了几步,回头看:张培还站在原地望着河西陕甘宁边区的千山万岭,眼睛一眨也不眨,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颤动。 
卫毅喊:“张培,走哇!你们营马上就要渡河。” 
张培缓缓地走到卫毅跟前,嘴唇有点抖动,说:“参谋长!我,我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延安去。” 
卫毅瞅着张培,心里也在翻腾,说:“张培,着急没有用。 
……我们要去和敌人干一场,要结结实实和它干一场!”他举起右拳,从空中猛地劈下来。 
长城外刮来的风,带来满天黄沙。战士们向渡口边移动,风把衣服吹得胀鼓鼓的,沙子把脸打得生痛。 
大风卷起黄河浪,冲撞山崖,飞溅出的水点子,打在战士们身上、脸上。河上游,有几只小木船,乘风顺水下来了。它们有时爬上像山峰一样高的浪头,接着又猛然跌下来;有时候被大漩涡卷起来急速地打转转,像是转眼就要覆没了,可是突然又箭一样的破浪前进了。船上的水手,“嗨哟——嗨哟——”地呐喊,拚命地摇浆,和风浪搏斗。 
河岸上挤满准备渡河的部队、战马和驮炮牲口。有许多战士齐声向扳船的人喊:“扳哟——加油啊!扳哟——加油啊!”有几头高大的驮炮骡子,被人们的喊声和黄河的吼声惊吓得在河滩里胡跳乱蹦。炮兵战士在追赶跑脱的骡子。指挥员们都非常忙迫地布置过河的事情。参谋工作人员来回奔跑。通讯工作人员,有的骑着马去传达命令,有的在检查河边刚拉好的电线,有的背着电话机正把电话线从山口向河边拉。 
第一营营长刘元兴,把帽子拿在手里抡着,吼喊:“通讯员!喊一连连长来。跑步!” 
小通讯员一忽溜,向后边跑去了。约有两三分钟的时光,通讯员跟一个青年指挥员跑来了。这个青年指挥员跑到营长跟前,左手按住腰里摆动的驳壳枪,脚后跟一靠,敬了礼。端铮铮地站在营长身旁,等候吩咐。 
刘营长没还礼,也没吱声,脸色黑煞煞的,很恼火。他回头把第一连连长周大勇瞅了一眼,像是满肚子火气消了大半。他想:“行!不管把什么任务交给他,保险出不了漏子。” 
周大勇长得很匀实,肩膀挺宽,个子不算顶高,可是比中等个子的人高出半头,长方脸儿,两道又宽又黑的眉毛下,有一对顽强的睛睛闪闪发光。他站在营长身边像在地上扎了根,让你觉得,就是上去三五个小伙子,也休想推动他。 
刘元兴搓着手,说:“吕梁山上冷,黄河边更冷!” 
周大勇说;“营长,蹦跶几下满身是火。” 
刘营长说:“嗬!年纪不饶人。我要像你那样年纪,又有你那一彪个子,就跳到冰窟窿里也不害怕!” 
周大勇笑了;“七老八老,你才三十四呀!” 
“那也比你多吃十年饭啊,同志!” 
敌人飞机在河对岸疯狂地俯冲、扫射。刘营长望着翻腾的黄河,说:“狗娘养的,你再扫射还能挡住老子过河?周大勇,你们连队先过!” 
“我巴不得有这一声命令。”周大勇眼里闪着按压不住的热情。 
刘营长问:“战士们把伪装圈做好了吗?” 
“做好了。” 
刘营长看了一下表,说:“现在是下午两点。旅首长命令,今天黄昏咱们旅一定过完。好啊,你立刻带部队来!” 
“行!”周大勇敬了礼正要转身走。 
刘营长说:“别忙!你们连队一过去,就摆在对面山头上,组织对空射击。”他指着飞机又说:“这些吃冤枉的家伙是顶怕死的,你摆起机枪摔它两梭子,它飞得可高啦。哦!看,船拉下来了。快,快带部队来过河!”


全纵队的人马渡过黄河,由东朝西,直向延安方向进军。敌人飞机顺着窄狭的山沟扫射、轰炸,想阻止我军前进。战士们在敌人飞机扫射的时候卧倒,飞机转过去的时候又爬起来走。卧下去,爬起来……他们就这样行进,一直到天黑,才算平静下来。 
战士们经过通夜急行军,三月十八日路过延川县境,这里离延安一百八十里,可是满眼都是战争景象。人民政府的工作人员在转运公粮。老汉和妇女们在坚壁东西。路岔上、村口边,儿童们在放哨。一队一队的自卫军东来西往。他们有的背着七九步枪,有的抗着红缨枪,大约是到什么地方去参加演习的。 
战士们急急地向前走去。他们边走边看那小庙墙壁上、石崖上,写的战斗动员标语: 
“全边区人民紧急动员起来!保卫共产党中央!保卫毛主席!保卫陕甘宁边区!保卫延安!保卫土地!保卫丰衣足食的生活!” 
“边区的军队指挥员、战斗员和后勤人员们!你们是站在最光荣的岗位上,全中国,全世界人民的睛睛都望着你们,他们把重大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毛主席、朱总司令所教导的一切,现在是实行的时候了!” 
“敌人又要在这里杀人放火了!”第一连连长周大勇心里充满激愤。 
陕甘宁边区这片山地,东西七八百里南北八九百里,可是大城小镇,沟沟渠渠,周大勇差不多都到过。他和陕甘宁边区的老乡,一块度过很多艰难的日子。他在无定河边给老乡们割过庄稼送过粪;在延河畔,老乡们也给他讲过陕北土地革命的故事。 
他想起陕北、延安,像想起家乡一样亲切。当他还只有一支步枪高的时候,他就随工农红军,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到了陕北。往后,红军改编成第八路军,他像很多红军战士一样,哭着把缀有红五星的帽子裹在包袱里,从陕北开到抗日前线。次后十年内,他跟他的很多战友,几次回到陕北、延安,又几次从陕北、延安出发去远征苦战。 
如今,周大勇又踏上陕甘宁边区的土地,又向延安前进。可是,这次回来跟往回不同,因为战争的火在陕甘宁边区烧起来了,而且就要烧到党中央住的延安。这些想法从周大勇的脑子闪过时,惨厉的痛苦和愤怒,就煎熬着他的心。他曾经出生入死,在战争中看见过许多悲痛的事,但是,他从来也没体验过他此刻所产生的激动感情。这正象,一个人走近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子,看见强盗们在杀自己的生身爹娘一样! 
三月十九日,太阳刚爬上东山头,部队就进到延安正东百十里的大川里。川道里尘土滚滚,拥挤着撤退中的人、车辆、毛驴和耕牛。牲口驮着粮食草料,车辆上装着家具、纺线车和盆盆罐罐。有的车辆上,还有只猫睡在家具旁边。…… 
人群中,很少看见中年男人或是年轻小伙子,他们有的去给自己部队带路,有的去抬担架,有的去运粮,有的手执武器去保卫家乡。只有妇女们,背着孩子,挑起全家人的生活担子去逃难;老太太们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抱着鸡,手里还拿着舀水的木瓢。小孩子们,有的扛着放羊用的小铁铲,后面跟着一条狗;有的背着书包、木刀。老汉们,有的背着农具,有的挑着被子、衣物……有些人,谁也不和谁说话,谁也不看谁,仿佛向来就不认识。他们满脸是尘土,看来,又熬累又难过!有些人,一会儿回头望延安的天空,一会儿又望路两旁的田地和山坡。平时,人们很少注意这身边习见的事物,很少注意这黄土山岭、红土山沟和那家乡上空的云彩。如今,战争来了,人们要和这一切分别的时候,便觉得,往日那难得的时光并没有充分的利用,许多美好的事物也没有努力去理解它。 
这些逃难的群众没有看见自己队伍的时候,都很惊慌;待看见了自己部队的时候,便坐在路边不朝前走了。照他们想,部队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敌人收拾了,战争就结束了,太平日子就又过起来了。 
背着孩子的妇女们,脸上显出喜盈盈的气色。她们都叽叽咕咕地议论起来了: 
“啊,瞧呀,咱们的人马多稠。不怕,不怕,天打五雷轰的白军来不了!” 
“不怕了,瞧!咱们从河东调过来几十万人马。” 
周大勇想:“几十万?一共才五千多人啊!”他在战争生活中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人们往往根据他们的心愿,编造或夸大一些矛盾而可笑的好消息以求得安慰。他边走边问:“老乡,敌人还远哩吧?” 
“远哩?人家说,敌人到了咱们延安城啦!依我想,敌人到延安南边的二十里铺啦!” 
“咳!你才瞎说。同志,敌人离延安还有三四十里路程。” 
“延安,……不妙,很不妙!”周大勇感觉到,老乡们说的这些互相有很大出入的消息,给他带来一种沉重的压力。又问:“老乡,不是说你们早就撤退了么?怎么,你们还挤在这里?” 
老乡们乱噪噪地回答: 
“穷家难离,热土难舍嘛!”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穷窝嘛!” 
“这一阵说不来啦!乡长同志天天劝说,叫我们走远处安家。我们可又谋划:咱们的队伍还能叫白军占咱们的延安…… 
反正几天工夫仗就打完了,我们也就回去了。如今呀,…… 
昏三倒四……一满说不来了……唉,仗要打到什么年月,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周大勇的脸色阴暗暗的。他一面走,一面给老乡解释:要准备长期打仗。 
路上拥挤得走不动。旅首长传下命令:“部队靠右首的河边走!”前边部队掉转方向朝河边走,后边部队拥住了。周大勇在一辆大车边停住脚。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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