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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起床就性转-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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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对校尉,与今上对校尉,从各处来说都是不可同日而语。”聂一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但校尉既然没有发话,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抱怨什么。校尉是个认死理的人,不会因为皇帝对他的亲疏远近而改变忠诚,但小人却不得不想着替他留条后路。不瞒王妃,今日之事,其实是小人一手策划,校尉并不知情。”
“这件事我倒是料到了。”秦景阳此时已渐渐恢复了冷静,说道,“以闻冲的性格和为人,是绝无可能做出主动与襄王府联合的事情来的。”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谈了这么久,也该进入正题了。你想要我们这边帮着做什么?虽然我无法直接做决定,却可以保证将你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王爷。”
“如今楚氏女居中宫,丞相自然心向皇帝,与徐家的交往也是日益亲厚;放眼朝堂,能与其抗衡的,也只有摄政王府了。校尉与朝中树敌甚多,却从无交友,先帝在时尚得君心,如今却是孤木难支。”聂一郑重道,站起身来,向着秦景阳深深一礼。“小人别无所求,只希望来日墙倒众人推时,襄王能为校尉提供片瓦栖身。我等自当结草衔环,以报襄王大德。”
……
“所以……你们最终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怎么我听了半天感觉在说的都是其他的事情?”
秦景阳回到王府时,已是接近三更。楚清音还没有睡,留盏灯坐在床头翻着话本等他。襄王打进门起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在她的再三追问之下,才总算将与聂一的谈话从头至尾复述了一遍。
“算不得什么共识,她只是想要我的一句承诺而已。”秦景阳回答,“事实上,就算今天没有她来求我这一出,日后徐家要对付闻冲,我也是一定要保住他的。无论是闻冲彻底倒向秦曦那边,还是被徐家消灭,对于我们这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他若不能被我收服,那便需要一直站在台面上,这样才能保持朝堂上的平衡。”
“那你烦恼的原因是?”
“是秦曦。”秦景阳说,“回来之后,在对待他的问题上,我太疏忽了。我还以为他只是一心玩乐,并且对徐檀知偏听偏信,现在看来似乎却并不是这么简单。我很想知道聂一所说的那件差事究竟是什么,但是更令我在意的是,他将这件事先后分别托付给了闻冲与徐家的这个行为。”
“你是说……”楚清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秦曦是故意的?他要挑起徐家和闻冲之间的冲突?”
“很有可能。”秦景阳沉声道。
我的老天。楚清音在心中咋舌,没想到自己昨天还在感慨小皇帝不懂得使用帝王心术,转眼间就被狠狠打脸了。人家不是没在制衡啊,只不过制衡的不是襄王府和司隶校尉,而是徐家和司隶校尉而已。
傻白甜秒变腹黑,暗地里操控全场,把一群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个华丽变身简直是从北极到南极的程度。这孩子现在可才十四岁啊,以后简直……前途不可限量。
“你……你确定不是你想多了?”她迟疑地看向秦景阳,“可能只是因为这是个肥差,徐檀知知道后想捞点好处,于是主动请缨,秦曦对他向来言听计从所以就同意了?你想想啊,徐檀知现在八成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将秦曦牢牢地攥在手里了,也就是说秦曦从来没让他察觉到过半点破绽;两人天天都呆在一起,你和你哥都没这样过,你侄子这得是多好的演技?虽说我觉得你们皇家的人自带勾心斗角的天赋,但是再怎么说这也太……”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秦景阳叹了口气,“如若不然,将来的事情会比原本预计中的棘手百倍。秦曦如今和徐檀知虚以委蛇,是因为知道现在自己的力量还很弱小,不得不韬光养晦,倚仗对方;但是说到底,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不得亲政这一点上。等到两年后,他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过往的旧账,就该一件件清算了。”
听他这么一说,楚清音顿时觉得一阵凉气顺着背脊往上窜,危机感瞬间包围了全身。小皇帝要清算,肯定不可能绕得过他皇叔,“夺妻之恨”还新鲜热乎着呢,再加上现在的“夺权之仇”,怎么看都不是个能善了的节奏。
“景阳,我是认真的,你还是尽早决定一下何去何从为好。”她认真地看向秦景阳,“我没有要怂恿你推翻秦曦的意思,但是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利刃悬在头顶上,一天天逼近。你容得下他,他却未必容得下你。”
每次只要提起这个话题,秦景阳就会露出一副不堪其扰的神情,果不其然这一回也是如此。“再说吧。”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倒下去翻过身,将后背冲着楚清音。
他摆出这副姿态,就表示不打算再继续谈话。楚清音原本还想问问有关吃空饷的事情,和对与聂一合作这件事的态度,见状便知道今晚是没戏了。却也不好再逼他,偏过头吹熄了灯,也一同躺了下去。
另一边,司隶校尉府。
聂一刚走进院门,便看到周九袖着两只手,在廊下来回转悠,摆明了一副等她的样子。“老大,”见她出现,周九朝屋里头一努嘴,“头儿在等着你。”
“圣上……已经走了?”聂一闻言顿住脚步,问道。
“早就走啦,和你前后脚。”周九一拍大腿腿,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可算送走了这小祖宗,简直要折磨死人。一会儿要看七哥两只手同时写字,一会儿又要老子在后院的小池塘里扎猛子给他看,闹腾了好一阵子又嚷嚷饿了,非要让十三跑去城南的什么什么铺子买个刚出炉的糕点,回来时还得是温热的……嘿,这作天作地的性子!和他爹真不像是父子俩!”
“老九!”聂一瞪了他一眼,“说话小心点,皇帝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反正是在自个儿家,怕什么?”周九抓了抓后背,满不在乎地说。
就算是自个儿家,也是隔墙有耳的——聂一很想这么告诫周九,但却不能开这个口。周九他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而她也不愿意让这些弟弟们知道更多。更何况,在了解到相关的一系列事情后,聂一自己也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只是被动地按照闻冲的交代行事,对于这一干人等将来的命运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也不甚清楚。
或许心如明镜的,只有校尉一个人吧。
不再与周九闲谈,聂一向着正堂走去。穿过天井,向右拐入一条曲折的小路之中,最终到达了目的地——闻冲的书房。她在门口站定,抬手轻叩了几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里面很快有了回应:“进来。”
聂一推门而入。只见闻冲站在书架前,正在将什么东西放入一个朱漆小箱当中。他并没有避讳聂一,但后者却自觉地移开目光,抱拳说道:“校尉,属下已遵照你的吩咐,向襄王妃表达了求助的意向,并且将军屯吃空饷一事告知于她。”
“她听后什么反应?”闻冲将那箱子锁好,钥匙收入怀中,也不回到桌后坐下,而是在聂一身前几步处站定。
“神情恼怒,并且果然质问校尉为何不将此事向摄政王揭发。”聂一说,“属下告诉她是圣上的意思,她似乎是信了。”
“这么说来,襄王果然从不在她面前避讳朝中之事。”闻冲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聂一的眉头微微跳了一跳:“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关于聂三的死,她有没有询问过多的细节?”提起意外身亡的下属、面前人的弟弟,闻冲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语气,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感。
聂一掩在衣袖下的双手悄然收紧。“问了。”她垂下眼帘,轻声回答,“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作出了回答。”
“你只说了需要说的部分。”闻冲盯着她,口气是肯定的,意思却代表着疑问,“至于聂三为何会去招惹徐家,圣上将一项任务分别派给我与徐家去做等事,则是只字未提。”
在他的盯视下,聂一的手心很快渗出了细汗。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向任何人展示出想要展示的一面,却唯独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不自觉地露怯。或许从自己行骗江湖十余年,一朝栽在对方手中之后,这种压制的关系便已经注定了。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聂一在心中苦笑着想。“是。”她抬起头,以坦荡的目光直视闻冲,“卑职并未提起圣上半个字。”
“辛苦了。”两人对视良久,闻冲率先看向了别处。“下去歇息吧。”
“属下告退。”
女子低着头,恭敬地一步步后退着出了书房。闻冲站在原地,看着房门在眼前闭合。直至聂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渐渐听不见了,他突然转过身去,朝着屋角斜着放置的屏风躬身抱拳。
“您都已经听到了。”他说,“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恢复更新之后一直在跑剧情……_(:з」∠)_好想写蠢爸爸模式的王爷【喂】,然而这段剧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拖得比较晚所以先更四千字放上来,再晚些的时候会在后面加上一千来字。大家明天早起来看就行了。
☆、连环计
虽然明白楚清音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对于和秦曦之间当断则断的这件事,秦景阳在短时间内却依旧无法给出一个明确、肯定的答复。他一向是个直面症结、雷厉风行的人,但惟独在这件事上却表现得犹豫不决,拖泥带水,瞻前顾后得简直不像是襄王本人。
秦曦毕竟是他的亲侄子,身体里流着和他同样的血。即便与兄长的手足之谊最终走向了一个比较不堪的结局,但是如果要秦景阳瞬间将过往的感情全部割裂、舍弃,他自问也是做不到的。
况且就算抛开感情不谈,取幼帝而代之,改换门庭,这也绝对不是一件拍拍脑袋就能定下来的小事,所牵动的乃是北周一国乃至整个天下的走向。就算内斗无可避免,也绝不能影响到江山社稷、国家利益,这是从秦煜阳时代起便已经培养成型的观念,早就深深地根植于秦景阳的头脑当中。南有南梁,北有铁勒,外患频繁之际,他当真不想把心思的重点都放在与秦曦勾心斗角上面,那样的举动实在太过不智。
这是秦景阳自己的观点,但是秦曦是否也能够如他的父皇那般,以国家大事为重,这一点襄王就不敢保证了。在外人眼中看来,摄政王如今手握大权如日中天,想要将既无党羽又无实权的小皇帝搓扁揉圆,简直易如反掌,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场血亲之间的争斗博弈,主动权完全握在对方的手里。而他,只能尽可能地加固自己的堡垒,并且被动地等待对方出手。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件都是个警醒。秦曦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样单纯无害,这个认知令秦景阳又是欣慰,又是担忧。欣慰是因为知道自家侄子总算还没堕落到被一个半桶水的臣子牵着鼻子走的地步,担忧则是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叔侄之间的事情,八成也是不可能简简单单便能了结的了。
“即便秦曦在暗地里积蓄实力,我也不是他说动就能轻易动得了的人。”清早两人起床时,秦景阳突然说,“我所担忧的,是一旦与秦曦的冲突爆发之后,局势无法在短时间内稳定下来,而是形成两相僵持不下的局面。这样注定会造成国力的极大损耗,从而给南梁以趁虚而入的机会。”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么一步,你要怎么做?”楚清音愣了一下,犹豫着发问。
“放心吧。我虽然不想和秦曦起冲突,但如果他自己找上门来,我也断然没有一味被动挨打的道理。他是君,我是臣,对他表现出适度的忍让是天经地义,但是容忍到背负着冤屈丢掉性命,甚至害得身边人也跟着不得善终,那就是愚不可及了,尤其是在我手中还有可以翻转局势的能力的情况下。若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秦景阳说着,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就算会被斥为篡位国贼,生前身后受口诛笔伐,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楚清音默然。想要以下克上,将皇帝拉下马来、换自己坐上龙椅的手段多种多样,而在其中,以武力强行逼迫对方让位,无疑是最不明智、也最容易招致诟病的一种方式。总有那么一群天真的读书人,他们顽固地认为皇帝永远是对的,一旦与臣子发生冲突,那么一定是后者的错。更何况秦景阳身为皇室宗亲,又两次就任摄政王,恐怕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被偏见的目光打成异心之辈。
“就算你和秦曦真正开战,少说也得等到两年以后,这两年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好说呢。”她安慰道,“就好比说南梁,之前不是说皇室与世家斗得正厉害着呢么?论内耗怎么看都是他们那边比较严重吧。”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秦曦也真够怪的,我原来以为他亲近徐檀知而厌弃闻冲,却没想到他对徐檀知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可这两人已经算是朝中比较旗帜鲜明的保皇派了,现在一个明着疏远,一个暗地防备,他要靠谁来壮大羽翼?难不成就依靠着我那便宜老爹?还自带一个猪队友……”
楚清音自顾自地说着话,却没察觉到站在镜前整理衣装的秦景阳突然僵住了身体。她正要继续论述楚沅音是一个多么拖后腿的存在时,却见襄王毫无预兆地猛转过身来,紧盯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楚清音被他吓了一跳,一头雾水地反问,“我在说秦曦的势力啊,徐家他不要,闻冲他也不要,余下比较大头的也就只剩下了楚……”
“就是这个!”秦景阳一捶手心,脸色已是变得难看起来。“从昨天回来起我就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原来问题是出在这儿。秦曦对待徐檀知的态度既然是假的,那么他对待闻冲的态度……会不会也是假的?
屋内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两人在沉默当中大眼瞪小眼。
“那怎么办?”过了好久,楚清音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闻冲这事是帮还是不帮?”
“如果秦曦当真站在闻冲的背后,那么这件事所挑拨的便是我襄王府与徐家。”秦景阳眉头皱得死紧,“徐家上奏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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