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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卿相-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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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心吧。现在没有什么他们助人做恶的信息,咱们留心便可,若哪日有幸遇到,确定他们始终如一,未有变过,我也愿意做最大努力,取得他们认可。但是目前,首要要提防的,还是越王这边。”杨暄皱眉,“他知道那册子么?今日来的蒙面刺客里,是否有他的人?”
  崔俣想了想,唇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不管他之前知不知道,现在……恐怕也知道了。林芷嫣是个聪明的,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第116章 开堂审案
  不管哪个朝代哪段历史,夺嫡之路总是充满血腥;内里艰险,不难而喻。崔俣从不认为和杨暄走的是一条坦途,风霜雪雨;刀光剑影,杀过来便是;多少他都接着。
  可他没想到,局势来的这样快。
  他们只是在外围搭了台子,杨暄还未进京;就遇到了这样难题。
  原以为;彭传义一案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他只消亲自到洛阳盯着看着;荣家人若嗅觉敏感;想到利用这个案子,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先抄手看;荣家若想不到,他便推上一把;让荣家意识到。待荣家利用人脉势力操作;将彭传义定罪,做下妾可升妻,庶子易嫡这样的事,他便联合四年里埋下的线推动舆论,上升到家国天下,江山社稷的位置……吵闹大了,庙堂民间议论纷纷,各种前例史实一个一个往外砸,太康帝便不能不管了。
  他愿不愿意,高不高兴,哪怕假模假式,也会被逼着召杨暄回宫。
  太子话题来势猛烈,他能拖第一回 第二回,这第三回,却是万万拖不过去的。
  谁知这彭传义案竟内里藏了大秘密!
  来历不明的神秘书册,谁拿到手就能控制一堆官员属下……这样的东西,竟与一个商户的案子有关!光是秋宴上,就有三拨人争抢,眼下再加上越王……
  更加扑朔迷离。
  这案子,如今已不是他想怎样,便能怎样的。
  可这个机会谋划太子回朝最为合适,他舍不得放弃。
  “总之,不管别人目的为何,计划怎样,彭传义此人不能死!”崔俣指尖轻敲桌面,双眼微眯,眸底光芒绽放,如流星贯月,“你方才说院里交过手的几个刺客功夫都不错,咱们接下来的监视行动,便要慎之又慎了……怕是得你亲自出手,多加盯防。木同能力不错,也可暂调与你,我在客栈人多,反倒没什么事。”
  杨暄颌首:“你放心。”
  崔俣视线看向窗外,唇角突然扬起一个讽刺弧度:“反正也没几天了,刑部定的开堂日子是三日后,那邓氏也已顺利进了洛阳城。”
  “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看。”
  崔俣捏了捏眉心,他的确有点累。不知道是因为用过异能,还是今日为避越王搜索疯跑了一阵,膝盖有些疼。
  他担心一会儿昏睡过去久久不醒,打着精神叮嘱杨暄:“回头你去见一下张松。他两年前调入洛阳为官,为咱们做了不少事,你既来了,总要露个面,顺便问问他,朝野四外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动静……唔,若得空,去驿站帮我看看有没有范灵修的信,他之前说这八月可能会来一趟洛阳的。还有小老虎……你问问河道上,它有没有玩腻,有没有欺负人……”
  “你少操点心,别什么都记挂。”杨暄看着只这么一会儿,崔俣的脸色就有些不对,眉头紧皱。还是太弱了……半个时辰前还吃东西吃东西的很高兴呢。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崔俣白了杨暄一眼,打着呵欠枕到他大腿上,“今日太累,我要好好睡觉,若我不醒,你不许打扰我!”
  语气神色很很张牙舞爪,似带着某种威胁。
  杨暄大手揉上他的头:“……嗯。”
  ……
  秋宴结束,越王回宫时,已近黄昏。
  宴上收获,各方表现皆不提,绕在脑子里一直记着的,却是崔俣的话。
  他有些后悔今日与崔俣相谈时的表现。不知道为什么,回想当时场面,他总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好像当时掌控场面的不是他,而是崔俣。
  崔俣一个道人,长的也是太美,让他一时为色所摄,急切了,一些试探,也被看出来了。
  而崔俣,仅看了他一眼,随意想了想,便知道他今晚会宠幸谁,接下来会有小烦恼,甚至一夜几次,一次多久,他全都能知道!
  这事有点邪乎,越王很不想信。身为大安朝最尊贵的皇子,他什么没见过?会算命窥天机的高人不知凡几,可没有一个人能算到这么细!
  下意识的,越王让自己忙起来,并不打算去后院。
  他这宫殿规矩很严,书房里便是正妃,都不能过来,只要他不去后院,怎么可能会宠幸谁?
  偏生前两日父皇问过治国策,他为表现,把很多积案都做了,实是……不太忙。把公务处理完,百无聊赖,他又拿了本闲书来看。
  明明最正统最普通不过的游记,看到一半突然插了段野史小故事,美狐妖,呆书生,房前屋后野地里大树上……写的那叫一个香艳。
  正当壮年的身体,哪经得起撩拨?尤其他最近忙,有五六日没有发泄了……可对着本书,还不是春宫图发泄,这皇子做的也太屈!
  越王忍的很辛苦,才压下体内邪火。不过这书,也是不打算再看了,他走出书房,到外面散步。
  这夜月光极好,华华挥洒,如水银泄地。一阵风来,树叶沙沙,喜夜的夏花绽出最美芳华,花香馥郁,沁人心脾。
  越王深吸了口气,走向莲池。这样的夏夜,还是水边最凉快。
  脚步将将绕到莲池,就听到一阵水花声响,原是有人趁着夜色,悄悄在池里洗澡。
  是一个美人。鸦鸦乌发堆成髻,丝缕调皮的不肯受束缚,贴于美人两腮颈下。美人脖颈修长,身材纤秾合宜,一把皮肤欺霜寒雪,水珠从她颈间往下,滚过锁骨,滚过柔软沟壑,也滴到了越王心里……
  越王此时早忘了什么半仙崔俣,一而再再而三起的欲火哪能那么容易熄?立刻上前,就把那美人给幸了……
  以他二十多岁,已经娶妻生子的年纪,仅是王爵非太子的封号,能住在皇宫着实史无前例。他那贵妃娘太受宠,他从小到大也极会讨好太康帝,太康帝把他当太子养着,所以才不顾一切反应,专门从皇宫中辟出一片宫殿给他住。
  因要避嫌,这片宫殿把守很严,允许任何非本殿的人走动来往。
  所以越王很放心,这个美人能在他的地盘出现,肯定就是他殿里的人,他殿里的人,他便幸得!说是这么说,毕竟以前没见过不认识,万一……呢?
  是吧。
  越王难免有少许担心。再加上这次欲望来的太快太强烈,野外也太刺激,他本就有点把持不住。结果也不知是哪个不个眼色的,这节骨眼竟然同人斗蛐蛐,那蛐蛐不知怎的,叫声十分惨烈,越王一惊,就……交待了。
  急喘着气回神,他才发现,这美人身侧,被他撕成几片的小衣,竟真是桃红绣荷叶镶金边的!
  他咬着牙低声问身后小太监:“本王方才……多久?”
  “一……一刻钟。”小太监头垂的低低的。
  越王:……
  第二日醒来,果不其然,背后略痛,是那美人留下的两道抓痕。
  至此,越王已经不敢不相信崔俣了。
  这日下午,他从父皇宫里回来的时候,于路上花草间见到一条细细红绳,回到殿内饭还没吃完,侧妃就同他闹了起来,原因是他宠幸的那名宫女。
  第二日晨间,他出发去父皇那里的时候,于某处宫墙拐角看到一小条红绳,不但后院起火,还因为侧妃正好同娘家哭过,他受了父皇一顿训。
  至此,他对崔俣本事由衷信服!桩桩件件都对得上啊,天下高人谁能有此本事!
  这样的人才,必须划拉到自己阵营来!
  回想前日,对崔俣礼遇明显不够……越王立即下令,让荣家申饬教训荣炎彬,给崔俣送过去的礼,翻了五倍。
  ……
  崔俣这一觉睡的不算太久,也就一天一夜,比以前副作用差远了,大概因为他探知的东西并不多。
  虽只一天一夜,也把杨暄急的够呛,因为完全吵不醒啊!跟病了昏睡一样!他开始认真怀疑,崔俣的能力……许真是不能常用。
  崔俣醒时,杨暄正黑着脸瞪着一院礼物。
  蓝桥倒是两眼发直,像个小财迷似的,差点流口水了。
  木同看看杨暄,看看蓝桥,虽然神色略有不同,但都带着些……揶揄。
  睡完一觉精神饱满智商满格,崔俣一看就明白了:“越王送来的?”
  杨暄哼了一声:“他也就能送这个了。”
  蓝桥跑过来喳喳呼呼:“主子好多钱啊!好多好多钱啊!我跟着主子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杨暄:……莫名觉得胸口被扎了一刀。
  虽然只是钱,可他确实没给过崔俣这么多!
  “都收起来吧,”崔俣举重若轻,笑着看了杨暄一眼,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以后会更多呢。”
  蓝桥不懂:“以后更多?”
  杨暄定定看着杨暄,语音似承诺:“是,以后会更多!”要多少有多少!
  “快点收,收了人才安心,”崔俣微微蹙眉,捂着腹部,“有吃的么?我有点饿。”
  这话一出,杨暄蓝桥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崔俣主子有胃口吃饭,比什么都重要!
  ……
  时光如指尖上的风,很快,到了彭传义案开堂当日。
  杨暄早早选好了位置,吃过早饭,就带崔俣出发,来到一间茶楼。
  茶楼临街,二楼雅间位置靠窗,视野覆盖良好,正好看得到刑部大堂——外面长廊。
  虽然这长廊下有地砖上有瓦覆,两边除柱子支撑全无其它,中空透风,距离正正好,刚刚好看的清楚……可它也是长廊,不是刑部大堂。
  崔俣:“……所以你让我在这里看什么?”
  杨暄十分淡定:“刑部大堂正厅房顶年久失修,若来日遇雨,必会漏水,昨日,刑部下属管事请了泥瓦匠做工,如今……恐审不了案。”
  “所以主官会把审案地点改在这长廊?”
  “并非没有先例。”杨暄亲执壶给崔俣倒了杯茶,试过温度,才递到崔俣面前,“民间重案大案审理,一向公开,会有百姓围观。审案有主官,有衙差,规矩排场布出来就好,具体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太康元年冬日,大雪压顶,大理寺都不畏严寒于宽阔长廊里审过案,如今夏日,长廊里还凉快,案子又不能改期,刑部不选这处地方,难道选炽日烤晒,无任何遮挡之物的后院?”
  崔俣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如此,倒便宜咱们了。”他看着尚安静的街面,无甚动静的刑部长廊,笑了,“怕不多久,这个茶楼就要一座难求了。”
  “嗯。”
  时间尚早,正好把刚刚得到的消息与崔俣分享,杨暄垂头喝了口茶,缓声与崔俣说:“秋宴上那几个刺客,你可还记得?”
  “记得。”崔俣看杨暄,“一人着黑,一人着灰,一人着白,谁与谁都不是一路,倒是方便了外人认。”突然提起这个……他眼睛一亮,“可是有消息回馈了?”
  杨暄颌首:“那日事后,我派人跟踪了这三人。我与你说过,那黑衣人是冲着夺册子去的,灰衣人是冲着毁册子去的,白衣人动向不明,但他不喜欢看到不相干的人拿到册子?”
  崔俣眸内有光,连连点头:“你还说过,最后结果是黑衣人受伤败退,灰衣人拿到了册子,白衣人追了上去。”
  “没错,”杨暄指尖轻点桌面,似乎有些不明白,“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是,灰衣人死了。自杀的,连自己带房子,一块烧了,册子,自然也烧成了灰。”
  “他为什么……把自己也烧了?若是想毁册子,得到就毁便是,怎么——”崔俣双眸陡然一眯,“三日前,他就抢得了册子,隐私消息却是今日才到,他何时自杀的?”
  杨暄目露欣赏,沉声道:“我要说的也是这个,他昨夜方才自杀,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崔俣:“跟着他的那白衣人呢?可在附近?可有去抢册子?”
  杨暄:“虽然白衣人很小心,但我的人还是看到了,他一直在跟踪监视灰衣人。灰衣人抢得册子后,住进一处宅院,闭门不出,白衣人并未进去抢,也未做别的,就在一侧监视。灰衣人突然无征兆自杀,白衣人也很意外,不过之后他就走了。因他警惕心甚高,所去之地又偏僻人少,不利于跟踪,我的人无法再继续,就跟丢了。”
  崔俣想了想,又问:“灰衣人真是自杀?不是被人死后焚尸?”
  杨暄摇头:“我的人去确认过,是自杀,活活烧死的。”
  “这就奇怪了……”
  灰衣人若不希望任何人得到册子,目的是毁了册子,为什么到手第一时间就毁,还等了几日,是还有上封么?在等上封命令?可杨暄和白衣人都未见到他与人联系,怎么就好像得到指示一般自杀了?这册子这么有用,别人谁都想要,为什么他偏偏要毁了?
  白衣人也很奇怪,他不在意黑衣人,不在意杨暄,反倒只在意灰衣人。他不想要这个册子,只想册子被灰衣人拿到,可他并不是灰衣人的朋友,不想管灰衣人死活……所以他大略知道灰衣人是谁?监视灰衣人,却不做其它,像在等待……难道他与灰衣人上封是敌人,却不知这位上封是谁,所以想跟着灰衣人,顺藤摸瓜找到其上封?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应该是对头,有着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关系……
  崔俣把分析同杨暄一说,杨暄也很认可:“我也觉得是这样。他们的恩怨可能只与册子相关,与旁人无甚关系。这二人来历都很奇怪,武功路数也很精妙,尤其白衣人,若我的人不离远一点,当即就会被发现,他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
  “目前来说,提防就是。”崔俣看着安静的刑部长廊,“我总觉得,他们还会出现。”
  杨暄颌首:“当时那册子很薄,应该只有一半,若与咱们猜测相同,牵扯到彭传义案子,他们必会再来。”
  崔俣眯了眯眼,安静片刻,又问:“那黑衣人呢?”
  杨暄顿了一顿:“他离开后,停留在一处民居,这处民居,离平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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