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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卿相-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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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笑么?我不是崔俣,难道我戴了面具?”
  虽然姿态摆的不错,但刚刚刹那的失神,已落在青衣男人眼底。
  男人笑了。从开始到现在,才扳回来这么一点,哪怕是一点,他也很满意了。
  “我这人呢,脾气不好,优点却也有一个,就是不自负。天下这么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或许真就有什么秘技,你掌握了,整成崔俣的样子,出来为祸人间。”
  崔俣心内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不显:“你这以会讲故事,你上封知道么?”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青衣男人声音带笑,“记性也不好。十三岁时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
  十三岁?
  十三岁有什么事!
  崔俣这辈子再次重生这个身体,承袭的是上辈子记忆,前身经历并没有再次接收。而上辈子的记忆,因为来时处境不好,心态也偏激,哪哪都不在乎,对于接收并不完整的原身经历更不在意,不是自己真正经历的事,到底感受不深,慢慢就丢到了脑后。
  莫非丢掉的这些记忆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惊讶过后,崔俣心态渐渐平稳。因大部分都记得,四年前来时与家人族人距离分寸也把握的好,他对于自己身份验证倒是不怕,只是好奇,这青衣男人是谁,为何知道以前的事,到底有什么交集,这些交集又会不会带来不良后果。
  遂他故意表现略惊,神情提防,套对方的话:“我十三岁做了什么,为何要告诉你!”
  青衣男人一看,就更满意了,匕首在崔俣脸上抚了抚,目光略兴奋:“你那时胆子真小啊,像个小兔子似的,总被人排挤欺负,赵家宴上,还因为不懂茶被人笑话……”
  青衣男人笑的意味深长,看向崔俣的目光充满‘怜爱’。
  崔俣立刻道:“不可能!”
  他眸底充满愤怒,憋的脸都红了,看似恼羞成怒炸了毛,实则……整个状态,都在催促青衣男人,多说点,再多说点!
  青衣男人自以为戳到了崔俣的痛心处,好不容易占个上风,自然要继续:“你性格颇为沉郁,总是游离在人群外,疑心重,不相信人,看书多,却不懂经义不会切题,不过人倒是很单纯,随便给你点好处,你就将对谁都不说的心里话说了,要命的东西,也能拿出来给人保管……啧啧,真是纯良好骗,哪像今天这个样子?牙尖嘴利心机深沉……”
  崔俣一边听,一边提取有用信息。
  十三岁的时候。赵家宴。知道前身不懂茶,不解经义。哄了前身信任,说了心里话,还给了很紧要的东西……
  青衣男人是有人指使的,说的这些,只怕是知道的所有了。
  他的上封,到底是谁?
  前身曾给出的东西,有那般重要?
  还是这些话,只为打断自己心神,好让自己屈从为他们所制,乖乖听话?
  青衣男人说完,看到崔俣认真思考,没半点惊惶恐惧,哪里不知道自己又被骗了?心下一狠,手中匕首冲着崔俣颈间划去。
  崔俣话说的再硬,也不可能真心愿意死,略一偏,匕首砍到了他肩上。
  匕首很薄很利,削铁如泥,砍到人肩,结果很明显。
  崔俣肩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红血液汩汩往外冒,瞬间湿了他的衣裳!
  崔俣紧紧咬牙,深深呼吸,声音却一如既往平静:“真可惜,你准头再强一点,我就解脱了呢。”
  青衣男人最后一刻留了手,对这结果不后悔也不满意,很是平静:“你最好一直这么嘴硬!来人,给他治伤!”
  背后‘吱呀’一声轻响,崔俣思忖,原来门在后面。
  “这人厉害的很,你也别太小心,什么药强给他来什么!”
  这话却是在吩咐来人了。
  来人应喝一声,将随身箱子放下,不知道翻出了瓶什么药,扯开崔俣肩上衣服,粗鲁的往上面一倒——
  “啊——”崔俣再没忍住,痛叫出声。
  ……
  青衣男人走出密室,听到背后传来的惨叫,心情才稍微好了些。执行任务时,他半点没料到,一个文文弱弱,看起来风吹就能倒的小白脸,竟然这么扎手!
  心腹手下听到声音,过来听吩咐:“老大。”
  “这兔子不乖,得想想辙。”
  手下眼珠子转了转,试着建议:“要不直接问咱们想要的东西……给些好处,他许会配合。”
  青衣男人瞥了他一眼,眸色冰冷:“这里你说了算我说了算?”
  手下一闷头跪下了:“自然老大说了算!”
  青衣男人阖眸顺了顺气,才忍住没揍人:“你退下吧,照我说的做。”
  手下再不敢多言:“是!”
  青衣男人转着手中匕首,眸色暗沉如鹰。
  这些蠢货怎么会明白,越是聪明人,把握不住前,越是不能多说。如今这境况,这绝对武力压制,崔俣都能耍弄心机得到一二信息,若一上来就谈判,自己处于弱势求人,那崔俣要求的,就会更多,上封许都会暴露。
  他们……不能暴露。
  身份之疑,已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大底牌,可观崔俣神态,似是不怕,再用效果也不会那么好。若之后手段还不行,怕是得用那个大招了……
  那招是他们最大秘密,若非不得已,不会轻易用,没想到一个小白脸,也能逼到他这般!
  ……
  木同循着高手留下的气息四处转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苦思不得解的情况下,他将目光放到装着彭传义账款的马车上。
  马车一共有四辆,拉着不同的东西,日食结束后,主子被掳,他第一时间只顾跟着高手气息查找痕迹了,倒忘了这几大车东西。
  起初他以为是财物无人看管,街上百姓所为,静下来想一想,天狗食日,所有人都惊的不行,胆小的都能直接尿裤子,哪怕日食过去,谁那么厉害第一时间清醒,不但清醒,还敢偷东西了?
  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可若是掳主子走的人……也不大可能。时间短任务重,光提防自己这帮武功不俗的护卫,对方就得多下精力,哪还以分心偷东西,而且只偷这么点?
  一定是有胆子特别大的,刚好经过,在意外发生时,浑水摸鱼悄悄下手……若如此,一定有人看到了主子被掳经过,许还看到了那人相貌!
  木同立刻沿着这条线找起来。
  越往下探,结果越令人心惊,他几乎带人查了所有洛阳城内小偷小偷混混,哪怕那个时间经过那段路的,也很无辜,根本没有人下手!
  那东西怎么就少了许多?还都是表面易拿,造成结果很像小偷作案?
  定是有高手有易为之!
  木同心紧紧吊起,越发觉得此事不寻常,自己推测跟踪,加上河帮传回的消息,他突然间发现了一个特殊标记!一个授业恩师画过一次,告诉他接触很有风险,主意不定时必要远远避开的标记!
  这个标记很特别,左右两侧,由下自上,延伸出对称的,舒展的,极漂亮的形状,看起来像两段形状优美的树枝,其实是……鹿角。
  看到这个标记的一瞬间,木同瞳孔紧缩,心下大骇,许就是这帮人!
  他不眠不休,别说饭,连水都没喝,全副身心投入,几乎用上了毕生所学,终于追踪到一个人的身影——一个穿着白衫的蒙面人。
  当时已是深夜,离崔俣被掳已过四个时辰,时间耽误的越长,崔俣越会有危险,他非常焦急,根本耐不住,见到白衣人就冲了过去,与之战成一团。
  白衣蒙面人突然被攻击,十分气恼,拆挡动手自是毫不留情,招招狠辣。
  王家秋宴上,杨暄曾与白衣人交过手,当时就赞过其武功很高,不比他低多少,若想胜,需得全副投入,且要一定时间。杨暄对上都要如此谨慎,何况木同?
  木同武功很高,但比杨暄还是差了一截,对上白衣人,自然也不会有太多胜算。
  可他心志颇为坚定,愣是将白衣人缠的密不透风,哪怕自己受伤,也没放白衣人走:“说!把我家主子藏到哪里去了!”
  白衣人皱眉,十分不耐,根本没接木同的茬,只专心对招,以期制造漏洞,早点脱身。
  “快点交待!否则我便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放你走!”木同目眦欲裂,缠斗更凶。
  他韧劲起来,着实难缠,白衣人半晌不得脱身,终于发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家主子!今日日食时分白玉街那几辆马车,你翻拿了东西的,敢说没看到!”
  白衣人皱眉:“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不知道你家主子在哪里。”
  他旋身空中,发了个狠招,伤了木同胳膊,跳出圈子:“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否则你家主子可能会死。”
  “都这般威胁了,还说不知道!”木同哪肯放他走,根本没顾着处理伤口,立刻又纵身跟上。
  白衣人挑眉,脚尖轻点,运起最快轻功身法,纵跃在墙头屋檐。
  ……
  宫里忙乱一下午,直到傍晚,乙辰才硬扛着,处理了两个小太监,惊而又险的来到太子宫殿,禀报崔俣被掳的消息。
  杨暄听到这件事差点疯了,手中杯子直接捏成齑粉,目透血色:“是谁干的!”
  乙辰单膝跪地,满面愧色:“未有任何线索,属下失职,求殿下责罚。”
  杨暄倒是想一脚踹过去,没护好崔俣,所有人都该死!
  拳头捏紧又松,松了又捏紧,想起方才看信的甜蜜,崔俣的嘱托,他的理智才恢复了一点。
  事情已发,就算杀了乙辰,崔俣也回不来!
  “孤要出宫!”别人都不管用,不能好好护住崔俣,他便自己来!
  史福立刻跪拦:“天狗食日,宫中大乱,方才皇上才下过一通口谕,稍后怕要召皇子们过去,您现在不能动!”
  “崔俣被人掳走,生死不知,你让我别管?”杨暄紧紧盯着史福,眸底血光骇人。
  史福磕了个头,神色肃然:“殿下高义,自是不能亏待身边人,崔公子有难,自是该救,可眼下时机却是不行,您一离开,皇上便会知晓……”
  “我知你意思,无非是劝我以大局为重,”杨暄手轻轻抚过胸口,那里放着崔俣写给他的信,“可若他有事,我要这大局,这天下何用?”
  声音很轻,却似埋了无数柔情与伤痛。
  史福怔然。良久才又劝:“如今境况危急,殿下务必冷静,保持清醒。”
  “孤自然要冷静,否则安能有良策救人?”杨暄也是抚着崔俣的信,才能保持住冷静,“这宫,孤必要是出的,这里,便交由你应对。”
  史福沉默片刻,方又问道:“殿下可是决心要走?”
  “是。”
  “再不能改?”
  “不能。”
  史福闭眸,长长一叹:“如此,殿下便去罢,这宫里,有老奴在!老奴自认还有几分本事,定能帮您守住这宫殿!”
  杨暄一怔,似没想到史福会答应。
  “但崔公子要救,宫里形势却不能不顾,太子需得答应老奴两件事。”
  “你说。”
  史福眉目犀利,音色坚毅:“今夜便罢,殿下尽管出去,这里一切有老奴撑着,但天亮之时,殿下必须回宫。”
  “时间珍贵,孤不能整个白日都耗在——”
  “殿下请听老奴说完,”史福目光湛亮,声音低沉,“殿下便是要出去,也该大大方方的去,明早一回宫,殿下就去皇上面前,自请出宫安抚百姓。日食来的急,百姓惊惶,此事必须要做,越王等几个却不一定肯,殿下自请,皇上必会答应,届时殿下便可光明正大出去。只是待到傍晚,太子必须回宫复命,第二日再如此继续……至于夜间安排,殿下若再出去,老奴自会守好。只这些事,老奴希望殿下能够答应!”
  杨暄知道史福是为他考虑,事情紧急,他自己也想不到那么多,史福一直以来虑他所虑急他所急,做的很好,他根本不多想,直接应道:“便随你之言!”
  之后,衣服也没换,大踏步往外走。
  小心避过禁卫军,飞纵宫殿群之时,他捂着胸口,目有戾光。
  崔俣,你曾骂我一顿,让我信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便信你,你定要好好护住自己,待我来寻!


第152章 真正目的
  青衣中年男人从崔俣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便盯上了蓝桥。
  于他而言,本次目标只崔俣一个,蓝桥只是附带,若非当时两人离的太近; 太过顺手,他根本不会想把蓝桥带过来。带回来没杀; 也是因为辛辛苦苦带来,没贡献点用处就弄死,有些不值。
  眼下看,崔俣是个嘴硬心冷的; 不怕试探; 不怕威胁; 甚至不怕酷刑; 反倒他自己,自忖聪明; 对峙时却常常理智失控; 丢盔弃甲; 连己方信息都被套去不少!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因崔俣是重中之重,他并没有先刑讯小厮,因为他觉得用处不大。现在么……他阴阴一笑; 觉得顺手多带回一个人,简直太聪明了!
  他让人将蓝桥带到刑房。
  ……
  蓝桥头上套子被摘走,眼睛下意识眯了一下,等看清四周黑乎乎环境; 有两人分别在他手脚绑上铁链并固定到墙壁上时,吓的脸色煞白。
  他是不聪明,读的书不多,看的不够远,可没道理事到眼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人绑了主子和他。
  他只是个小厮,肯定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危险的是主子!
  目光滑过墙上一排排泛着寒光看着特别吓人的刑具,蓝桥就想哭,他死没什么,主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青衣男人晾了蓝桥一会儿,站在暗处欣赏了一会儿蓝桥惊惶害怕的神情,心下略满意。
  对么,这样才是对的么,这样才是一个被掳之人面对陌生残酷境况应该有的反应!
  乌黑鞭子柄一下下敲打着掌心,青衣男人唇角泛起阴笑,这一次,肯定能有收获了……
  青衣男人一步一步走出黑暗,来到蓝桥面前。
  蓝桥警惕的瞪着他:“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掳我来干什么!”
  对方紧张,自己掌控主动权,青衣男人表示心里很爽,终于回到熟悉的节奏了!
  “这些你都不必知道,你只消知道,不乖乖听话,你会死。”
  蓝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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