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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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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凌也没有话再问,摆了摆手,道:“静安,你动手吧。”

    顾若离颔首,看向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说话的方朝阳,朝她点了点头,又望着韩恭道:“韩先生,劳烦您让太医院煎消毒药过来,旁的我都带了。”又将冯匀做的喷壶给他,“请人在房里喷洒一边,等前期准备好,我们再动手。”

    韩恭颔首,接了顾若离递来的药方亲自去办。

    “殿下。”顾若离道:“请人将待会要用的棉布干蒸一下,拿来我稍后要用。”

    赵凌说着,对外头喊道:“苏召,你去办!”

    外头,苏召应了一声。

    怎么喊苏召,金福顺呢,她微微一愣朝外头看了一眼,想起来她来了这里后还没有见过金福顺。

    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贴身的总管事不可能不在。

    她心头一跳,便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来,正想问一句,那边圣上又咳了起来,打断她的思路。

    周太医上前帮着吸痰,顾若离将药箱里的东西在桌子上摆开,开始准备。

    稍后孙道同让人抬了消毒的药水,房间里清了场,只留下几位太医协助着。

    给圣上喂了麻沸散,她洗了手拆开胸前的绷带,选了第六和第七根肋骨间隙,回头望着看着岑琛,岑琛也看着她,两个人都很紧张!

    杨文治几个更是看的目不转睛,只知道顾若离选了位置,做了许多准备后,拿了刀片划开胸前的皮肤……圣上还是疼的醒了过来,他喘着气并不能说出话来,满头满脸的汗,一副已经支撑不住的样子。

    “杨大夫。”顾若离回头看着杨文治,“您来陪圣上说说话。”

    杨文治应是,走到床上喊着圣上:“圣上……圣上微臣和您说说延州的人文传统吧。”他想不到说什么,就抓了延州民间各式各样的习俗和圣上讲,没头没尾的说着,圣上整个人都在抖,但因为动了以后,身体内又再次的疼的起来,他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韩先生,韩先生帮我按住圣上。”顾若离无法下手,又怕划伤了肋骨,不得不喊韩恭来按住圣上。

    韩恭奔着而去,慌手慌脚的按住。

    隔着一道门,太后和樊氏以及赵凌听的心惊肉跳,赵凌更是来回的走背着手焦躁不已。

    “殿下。”方樱拧着眉道:“您歇一歇,都一夜没休息了。”

    赵凌摆着手不耐烦的道:“你坐吧,我坐不住。”

    方樱蹙眉,叹了口气。

    “怎么样。”韩恭有些吃不住,“管子进去了没有。”

    破开了口,血涌了出来,顾若离颤抖的将管子插了进去……虹吸的另一头连着壶的,因为并非透明,只能等稍后更换时才能知道到底有没有成功。

    她固定住管子,人在床榻上跪坐了下来,一直手还扶着。

    “要一直这样扶着?”杨文治看着顾若离的手,她点了点头,道:“是,不能滑落下来。”

    杨文治没说话。

    门外,冯匀拍着门喊道:“县主,东西做出来了,您看看。”

    “什么样的东西,我瞧瞧。”赵凌走过来,就看到冯匀手里的东西,和剪刀差不多的样子,但是却要锋利许多,单一边和钓鱼钩很像,不同的是能手握住松紧移动,他指着钳子声音颤抖的道:“用……用这个?”

    冯匀点了点头。

    “这不是和吊琵琶骨一样。”赵凌不敢置信,回头看着太后,太后撇过头去不看冯匀手里的东西,摆着手道:“你既答应让静安去治,就什么都不要管,等着她的消息就行了。”

    赵凌唉了一声拂袖不再看。

    冯匀在门外脱了外套鞋袜,用步包着脸进了门,拿着东西给顾若离看,“您瞧瞧。”

    是金质的,她仔细看了一眼,颔首道:“可以,你拿去消毒,越快越好。”

    冯匀应是重新出了门匆匆出去消毒,弄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岑大夫,你帮我扶着管子。”顾若离接了巾夹钳在手里穿了线,摸索着那根这段的肋骨,估算了位置就望着韩恭,“扶紧了。”

    韩恭点了点头。

    她就下了刀,沿着肋骨隔开两个口子,用钳子穿过皮肉,将折断的肋骨夹住,又在钳子上穿过线,吊了起来,算了松紧掉在了床板上。

    圣上这一次真的晕了过去。

    顾若离扶脉,脉搏明显变弱!

    输血,如果能输血就好了,她急的不得了,拿了针给圣上扎了几针。

    房间里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不曾想到还有这样的方法!

    从外面,将肋骨吊起来,就跟手艺人一样,简单粗暴……但是又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确实会比他们止血化瘀,等待身体自然修复要来的快,来的直接。

    “接下来怎么办。”在一边,周大夫已经看傻了眼。

    顾若离回道:“等引流的量,和血的状态。”是单纯液体,还是会有固态的血块。

    若是有血块……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难道要开胸?

    她揉着额头在床前坐了下来。

    大家看她落座,也纷纷瘫坐在椅子上,提在嗓子眼的心慢慢的滑了回去。

    “怎么样。”赵凌在外面拍着门,“静安,父皇现在怎么样了。”

    门推开,赵凌就要进来,顾若离愠怒道:“苏召,帮殿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赵凌一怔,又不得不退回去乖乖的换了衣服进来。

    “父皇!”他进来时,看到圣上的样子,脑子里就蹦出四个字来,“千疮百孔!”

    顾若离没理他,接了岑琛的手扶着管子,估算了时间,她和岑琛道:“换一只壶来。稍后你再让人回医馆多取两只来。”

    岑琛应是。

    顾若离拿钳子夹住管子换了一只壶,岑琛将壶里的血倒出来,血量很多,这出乎她的意料。

    “岑琛。”顾若离道:“将破伤风以及消炎药的方子给韩先生。”又道:“将白姑娘新研的那一份一并拿去抓药煎出来备用。”

    岑琛应是。

    赵凌被冷落在一边,倒也没有不悦,只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木然的站在床边,看着心目中如山一般的父亲,被人如同皮影似的牵着线,静静的躺着。

    他抱着头,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太后和樊氏也换了衣服进来,樊氏捂着嘴坐在脚踏上哭着,太后亦是簌簌的落着泪:“静安啊,这样要多久?”

    “肋骨上大约要半个月到二十日。”顾若离回道:“至于引流,依情况而定。”

    太后撑着坐了下来,没了话。

    圣上并没有醒,顾若离一直陪坐着,将能喂的药都喂了,能针灸的方式都试了一遍,接下来的事,就只有等。

    杨文雍和翁叙章以及徐翼等五位阁老坐在偏殿中,周太医进来,和几人说了大概的情况,翁叙章负着手来回走了几趟,问道:“县主说只有五分把握?”

    周太医点了点头。

    翁叙章看向徐翼,又和杨文雍对视一眼……

    如果只有五分把握,他们是不是要将后事先准备好,若圣上真的去了,朝中不至于慌了手脚。

    “赵将军那边,可要送信请他回来?”徐翼问道。

    翁叙章点了点头道:“情况不同,他在比较好!”

    圣上受伤,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告诉赵远山,再说,就算想瞒着他也瞒不住啊,里面治病的人可是静安县主。

    “那就让人快马送信去关外。”徐翼说着就起身往外走,“此事我去办,正好内阁还有些我一并做完再回来。若是有事就遣人告知我。”

    大家都没了话。

    这个过程才是最折磨人的,若是圣上就此死了,他们也能立刻投入新帝登基的事情中,可当下这样……许多话都太敏感,他们都不敢说。

    入了夜,大家撑不住都回去休息,顾若离和岑琛陪在床前,苏召弓着腰端茶进来,放了茶盅往外走,顾若离喊住他:“苏公公,怎么是您在这里,金公公呢。”

    苏召是掌印太监,寻常都很忙,已经没有空近身伺候圣上。

    “他受了点伤。”苏召不看她,模糊的道:“等圣上病情稳定,再让他过来和县主说话。”

    是被打板子了吧,他作为身上的近侍,圣上出了事他一定是逃不了干系的。

    “病的重吗,看大夫没有?”顾若离望着苏召问道。

    苏召飞快的看了一眼她,道:“只要圣上没事,他就不会有事!”他说着行了礼,飞快的退了出去。

    她觉得有些奇怪,拧了拧眉头想再问,苏召已经走了。

    “静安。”赵凌大步进了门,“父皇醒了没有?”

    她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她一直没敢离开,引流管除了岑琛以外,她不敢让任何人去扶,只好两个人倒着班的跪坐在床前。

    赵凌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圣上。

    圣上的脸色很白,没有半点血色,时不时会咳嗽几声,喉咙里有痰呼哧呼哧的响着,脆弱就像是一个纸片,风一吹就能让他飘远不见了踪影。

    “什么时候会醒?”赵凌望着吊在床板上的绳子,还有那个锋利的钳子,撇开了眼睛不忍接着看,顾若离回道:“不知道!”

    赵凌抱着头躬身坐着,不再说话。

    “县主。”岑琛道:“你去歇会儿,我来扶着吧。”

    顾若离确实有些累了,便换了岑琛,因为跪的太久,她起身不由打了个趔趄,又咚的一声跌跪下来,双膝疼的没了知觉,她坐在地上揉着膝盖,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不想圣上死,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顾府的仇是因为他才得以报的。

    而且,这几年来他和樊氏对她视若亲身,就是笄礼,也是由他和樊氏操办的。

    想到这里她便心酸不已!

    “你……没事吧。”赵凌看着顾若离,她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事,我出去一下,殿下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赵凌望着她点了点头。

    她起身出了门,苏召守在门口,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去了净房。

    门外,魏谦露了个脸,苏召看见了便走到门口,拱了拱手问道:“魏公公可是寻太子殿下?”

    “是,还劳烦苏大家帮我回禀一声!”魏谦亦是恭敬的回了礼。

    苏召颔首,请了赵凌出来,魏谦就迎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沈夫人道宫中事多,太后恐怕也心力憔悴,她问能不能将小公子送去太子府,由她照顾几日,也算是为太后奶娘分忧。”

    “祖母去休息了,等天亮了再说。”赵凌知道沈橙玉想儿子,顿了顿道:“要不,你去将她接来宫中,就说我吩咐的,让她去照顾年哥儿。”

    魏谦就垂头应是而去。

    苏召面无表情的听着,又去了门口望着圣上的样子,红了眼眶。

    顾若离从外面进来,赵凌已经重回了房中,她看见苏召跟木头人一样停在门口,走过去低声道:“苏公公也去歇会儿吧,明日白天事情更多,怕你熬不住。”

    “奴婢无妨的。”苏召说着想起什么来,“只要圣上没事,奴婢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她想到第一次见到苏召时的情形,她跟着赵勋进西苑时,苏召无声无息的走过来,脸笼在暗影中,非常严肃难以亲近。

    此刻,他也是这样,沉默的立着,不说话。

    “我饿了。”她想起来晚上没有吃饭,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了,“你让人给我和岑大夫做点吃的送来吧,不挑什么,能吃饱就成。”

    苏召应是,在门口吩咐了小內侍。

    快天亮时,赵凌去了坤宁宫,沈橙玉跟着方樱进了宫,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宫……

    “我去陪太后,你们聊吧。”方樱扫了一眼赵凌,有些瞧不起他,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女人,便不屑的拂了袖子走了。

    沈橙玉迎过来,心疼的看着赵凌:“这一天一夜,爷瘦了好多。您吃饭没有,可别饿着。”

    还是她最体贴,别人都在关心圣上,只有玉儿眼里只有他,他感动的摇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担心父皇。”又道,“我陪你去看年哥儿,一会儿再去陪父皇。”

    沈橙玉点头,和赵凌一起去了坤宁宫的偏殿,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年哥儿。”沈橙玉扶着紫苏快走了几步,就看到年哥儿由乳母抱着在殿中来回的走,沈橙玉抢似的夺了过来,“我的年哥儿!”

    赵凌望着她,走过去看着孩子。

    随即两人都是一惊,年哥儿的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的血印子,赵凌眉头一拧,看向乳母问道:“这脸怎么回事?”

    “这么嫩的脸……”沈橙玉心疼不已,赵凌越加气怒。

    乳母吓的跪在地上,回道:“小公子自己玩儿,指甲划到了自己的脸,奴婢刚刚已经将指甲都剪掉了。”

    “废物!”赵凌还想再说,沈橙玉拉着他摇了摇头,道:“殿下,不要再说了。”

    赵凌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坤宁宫。

    乳母退了出去,沈橙玉抱着孩子哭了起来,依着赵凌道:“妾身能不能将年哥儿抱回去,妾身实在太想他了。”

    这个时候说这话不合适,赵凌摇了摇头,道:“等父皇醒了我再去和祖母提吧。”

    “孩子没了娘,太可怜了。”沈橙玉坐了下来,望着赵凌,“爷,要不然我们回应天吧,在应天从来没有这些事。”

    赵凌蹙眉,有点不高兴却又理解沈橙玉的感受。

    “回不去了,莫说父皇受伤,我走不开,就是没有……”赵凌摸了摸年哥儿的头,“你在这里陪孩子吧,我去乾清宫。”

    沈橙玉看了一眼年哥儿,拉着赵凌的手,“妾身陪你一起去吧……妾身还没见过圣上,也……也想尽尽孝心。”

    “不行!”赵凌摇头,“你在这里陪着年哥儿,要是有事就让人去办,不要乱走。”

    沈橙玉就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

    赵凌出了坤宁宫,在门口碰见了太后一起往乾清宫而去,见着他太后不冷不热的道:“……嫌哀家照顾的不好,这是打算接回去了?”

    “没有。”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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