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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有毒-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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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在!”苏召昨晚睡了一觉,今天人明显有了一些精神,他无声无息的过来停在赵勋身后,“将军!”

    赵勋指了指衣柜,“这里,都收拾过了?”

    “是!”苏召回道:“圣上病情拖了十几日,卧室的东西几乎都收拾过了。”

    赵勋没有说话,又走到了储物柜前打开了门,里面摆了一些蜡烛和线香熏香精油之类的东西,有的是用来熏房间和衣服的,有的则是安神用的,倒不多,因为这些事都不是在乾清宫做的。

    他扬眉,拿了一截熏香出来,在鼻尖闻了闻又放了进去,漫不经心的道:“金福顺死前,你可见过他?”

    苏召知道赵勋要问什么,“他说那夜,圣上很奇怪,说的话颠三倒四,像是癔症了一样。”

    “癔症!”赵勋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四处转着又在椅子上坐下来,手指敲在扶手上不急不慢的道:“将这半年来不管哪一处,所有进宫的新人都统计出来,交给我。”

    “是!”苏召垂头应是,心中有些疑惑,“将军,早先金福顺也怀疑过,但是后来却又否决了,圣上进口的吃食,上身的衣服,每一样都仔仔细细核查,不曾有什么问题。”

    “越是如此,就越要查。”赵勋道:“手法高深,连你和金福顺都没有察觉。”

    苏召不是不怀疑,而是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这种事他还不能随便说,一国君主说让人害了,这让天下百姓如何想。

    “将军还回关外吗。”苏召问道。

    赵勋原本是打算回去的,他此番就是准备将额森灭了再回来的,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恐怕走不了了。

    “不着急,颜释文和秦大同在那边。”赵勋回道:“过后看情形再定,不过,怕是暂时回不去。”

    苏召应是,没有再多问。

    太后和方朝阳以及顾若离在坤宁宫的内殿坐着,三个人都是一脸的疲惫,太后沉声道:“哀家准备将宫中的妃嫔都送去皇庙,去那边比在冷宫好,也当全了他一贯的善心。”

    圣上虽没有多宠着谁,这些女人也大多没有生育过,可却对她们也不薄,末了,太后也不想让他留下遗憾。

    “姑母。”方朝阳道:“别的不重要,我看要不顺道将太子一并立了,省的将来纷扰不断,别人还以为您盯着太子的位子呢。”

    毕竟,方樱还年轻生儿育女是肯定的,若是她生了儿子,就难免会有人去猜测方氏的打算,太后的野心……

    “哀家也是这个意思。”太后凝眉道:“此事远山说不方便,稍后哀家将太子找来和他提一句。”

    方朝阳就点了点头。

    “我去睡觉了。”顾若离放了茶盅,看着太后和方朝阳道:“有些累。”

    太后点了点头,道:“你快去吧。这些日子最辛苦的就是你了,好好歇着!”

    “是!”顾若离说着起了身,又道:“我打个盹儿,打算天没亮前将金公公的棺木运出去葬了,一直停在西苑也不是事。”

    明天新帝登基,她要早点。

    “金福顺机灵了一辈子,难得糊涂一次却是酿了大错,你办吧,给他烧些纸钱,让他地下安安心心的服侍圣上。”太后说着,叹了口气,人很沉闷的摆了摆手,见顾若离出去,她又补了一句,“等大事了,你问远山一句,他二叔……葬在哪里了。”

    顾若离点头应是,出了门由邱嬷嬷引着去了自己的房间,路过偏殿时她见门是关着的,不由多看了一眼。

    “沈夫人带着太子府的小公子住在里面。”邱嬷嬷低声道:“这两日都很安静,除了吃饭几乎没什么动静。”

    沈橙玉还没有走吗,她以为她已经回了太子府了。

    看来,她后面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受封住进宫里就好了。

    梳洗上了床躺着,她觉得人好似散了架一样,困顿不堪,可是却就是睡不着,睁眼望着窗外,暗暗的有树影在摇动……圣上的样子又浮现在她眼前,好像前些日子他们还好好的在说话,可一转眼,她们就永远都见不到了。

    樊氏亦是,当初在西苑时她见到她时的戒备和不信任,渐渐她们两人一起哄着劝着圣上,拉着他在门口散步,晒太阳,说一些逗趣的话……及笄时,她忙了好几日还费心的给她选衣裳……

    可是现在两个人都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

    她用被子蒙住头,心头闷的难受,这几日她一直处在这样的状态中,自责,后悔甚至于鄙夷,鄙夷自己的无能,自视太高。

    遇到真正的问题,还不是一样素手无策。

    “对不起!”她闷闷的,泪湿了枕头,她恼的是即便事情再从头再来,她也毫无能力改变结果。

    忽然,床侧凹下去一些,她慢慢掀开被子露出眼睛来,就看到赵勋坐在床沿看着她,她抿着唇哑声道:“你怎么来了?”

    “有些累,想来你这里歇一会儿。”赵勋摸摸她的头,低声道:“晚上用膳了没有。”

    她摇摇头,道:“吃不下,你呢,吃了吗。”

    “吃了。”他柔声道:“不吃饭哪有力气。”话落,视线落在她的床上,将她往里头挪了挪,“去一些,让我也躺一会儿。”

    她哦了一声往里头让开给他腾了位置。

    他躺下来,侧身抱着她,她歪在他怀里低声道:“赵远山,你查了圣上那晚为什么突然要去御花园了吗。”

    “正在查,或许也不会有结果。”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也低低沉沉的,“此事发生时没有去追查,现在再回去去找线索难如登天,只能慢慢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如今的宫中,定然是有细作的,而宫外,也存着心怀不轨之人。”

    只有心怀不轨且又能力通天的人,才能在宫中动手脚,才想要去害圣上。

    “嗯。”她点了点头,道:“往后你要更加小心一点。”

    赵勋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道:“你好好睡一觉不要胡思乱想,我回来了这些事我都会去办,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照顾好自己就好了。”说着,他在她发顶亲了亲,“等过了年我们就成亲。”

    “你不用守孝吗。”她抬头看着他,赵勋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圣上也不会想要我一直孤苦一人,没人照顾。”

    她抿唇开了一丝笑颜,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她也觉得好累,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辛苦过,好像身上压了一座山,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不睡了。”她道:“等过了子时我去西苑将金福顺带出去,你一会儿去乾清宫记得让苏公公来找我,他有什么东西要给金福顺的。”

    赵勋嗯了一声,道:“让周铮跟着你。”

    她点头应是。

    两个人静静抱着没有再说话,过一会儿听到了更鼓声,赵勋睁开眼,道:“事情办妥了你就回家去歇着,等下午和外命妇一起进宫来就好。”

    “嗯。好!”她应是松开他,抬头望着他,他摸了摸她的脸又怜惜的在她额头亲了亲。

    他翻身起来,从窗户跳了出去,她走到窗口看着他渐渐消失在拐角处,不由叹了口气,捧着面颊望着天上挂着的月牙发呆,好一会儿她才开门走了出去,打水洗了脸就带着四个內侍出了坤宁宫。

    周铮和孙刃以及周修彻在门口等她,苏召提着一个包袱匆匆而来,他望着她先是行了礼,后道:“这都是他的东西,县主一并让他带走吧,至于牌位……就写苏州金氏……”

    金福顺是苏州的,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当年他是被人牙子卖进宫里来的,行了礼他跪在杂家面前哭,说他不想做太监,能不能让他出去……”苏召说着,摇了摇头道:“我见他可怜,就收在身边带着,他贪玩野惯了,不出三日就要被罚一次,罚的多了他学会钻空子,做什么事不被罚,被罚时他瞧瞧塞银子给别人,他就在裤子里垫上几层棉花,打完了人没事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孩子,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如今好不容易顺遂了,却丢了性命。”苏召叹了口气,“也是他的命,从他进宫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死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

    “县主,劳您将他葬西山去,哪里山清水秀,他站的高了也能看的远一点,瞧瞧没去过的地儿,见见没见过的世面。下辈子投胎看准了人家,再不要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他说着,行了礼转过身去,一瘸一拐的走了。

    身影渐行渐远,孤孤单单的透着苍凉和落寞。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和周铮一起去了西苑,找了驴车将棺木架上慢慢的出了宫门,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巡逻的兵马司衙役见着他们也都立在一边,周铮和守门的人亮了腰牌,城门吱吱嘎嘎的打开,他们出了内城,丑时左右到了西山。

    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挖了坑沉了棺木,填土。

    周铮刻了墓碑竖在坟前,上面写着苏州金氏福顺之墓。

    有名有姓!

    她拿了酒倒在墓前,是秋露白,周铮特意给她找来的。

    等天亮,她去法华寺点了长明灯,就安静的下了山,回了郡主沐浴梳洗倒头就睡,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李妈妈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微微一笑,道:“县主醒了,给您温着饭,您先吃点。”

    她点头,起身梳洗穿了干净的孝服用了午膳,李妈妈低声道:“张大夫将同安堂的牌匾送来了,就摆在外头的供案上,您要不要去看看。”

    “你帮我收起来吧。”她垂着眉眼道:“等会儿我会去找他们。”

    李妈妈应是,亲自给她梳了个发髻,戴上了白色的绢花,让人驾车送她出门,顾若离先去了同安堂,张丙中和刘大夫他们都在,门口很冷清,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坐着。

    她下了车张丙中就迎了过来:“师父,您没事吧。”

    “我没事。”她笑了小进了门,和几位大夫都行了礼,道:“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什么事,就是那天一时钻了牛角尖,心里难受才冲动行事了。”

    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方本超道:“那天那个公公没吓着我,你把我吓着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对不起。”顾若离含笑道:“不过,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医馆就交给几位前辈吧,有什么事还是能随时去找我,我得空也会过来。”

    方本超微楞,惊讶道:“你……打算休息多久?”

    “我也不知道。等我自己想通了吧。”她笑了笑,道:“我还在牛角尖里,出不来!”

    岑琛望着她,点了点头,道:“那先生好好休息,等调整好了再来。”又指了指门上的牌匾,“怎么办?”

    她凝眉道看着,眼中有着失落和难掩的愧疚,“先空着吧,空着……才好。”空着,她就不会辱没了顾解庆的名声,辱没了顾氏同安堂。

    岑琛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赵凌登基,定年号为元泰,封方樱为皇后,崔婧容为惠妃,沈橙玉为玉夫人而另一个叫柳月的则是封了婕妤。

    赵安申也册封了太子。

    几乎一天之内,将该册封的人都办妥了。

    顾若离只那天贺喜的时候去了宫中,剩下的时间她都是待在家里,要不然就窝在白世英那边,两个人说话下棋一起炮制药丸,白世英知道她心里的结没解开,所以也不劝她,只是笑着打趣道:“赵将军虽是回来了,可和人在外面也没什么区别,这都几日没见了?”

    “新帝登基多少事等着他,他哪有空整天和我儿女情长的。”她托着下巴,看着橙黄的银杏叶,“快到阿丙的婚期了吧。”

    白世英失笑,在她对面坐下,问道:“你这个做师父的,准备了多少礼金。”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顾若离捡了一片落叶在手里,望着白世英,“白先生还在京城吗。”

    “嗯。”白世英情绪淡了下来,“应该还在吧。”

    她在白世英这里耗了一个下午,算着时间回了郡主府,方朝阳也是才到家,换了衣裳她披着头发出来挑眉道:“你现在日子逍遥,真真儿的闺秀做派。我看从明天开始你和李妈妈学裁衣吧,就算绣花不成,做件衣服也得行吧。”

    “哦。”顾若离盘腿坐在炕上,笑看着方朝阳,“娘,您会不会?”

    方朝阳眉梢一挑,“我不做不代表我不会,要是认真起来李妈妈也不定有我好。”她话落觑了在一边笑着的李妈妈,横眉道:“怎么着,你还不服气了。”

    李妈妈摆着手:“奴婢服气的,您是太后奶奶亲自教出来的,宫中又有那么多嬷嬷伺候,这手艺肯定不是常人能比的。”

    方朝阳就哼哼了两声坐了下来,道:“就这么说了,明儿哪里都不准去,就在家里给我学女红。”

    顾若离点头,想着有朝一日她也能亲手给赵勋做一件衣服。

    第二日醒来她用过早膳,就和雪盏还有欢颜找了许多不大好的料子出来,李妈妈拿着布料给她讲解,又拿着笔头在衣服上画了线,指着道:“您先将样子剪出来看看。”

    有线在,顾若离当然能剪出来。

    “凑着边反过来缝,等缝好了一翻面就看不到线头了。”李妈妈给她穿了针递给她,在一边手把手的教,第一针下去顾若离就扎了手,她嗦着手指道,“看来,比我做缝合术还要难一些。”

    李妈妈一头汗,这缝衣服还能比封人难,这真是隔行如隔山。

    “那您还学不学?”李妈妈笑的无奈,顾若离点头,“学啊,我以后不做大夫了,总要学个一技之长,要不然我就真成废物了。”

    她现在想想,她除了医术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今儿太阳好,到院子的树荫里坐会儿。”李妈妈笑着道:“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做着针黹,然后说说笑笑吃着零嘴儿,才有姑娘家的样子。”

    顾若离瞪眼,想到了顾家的两位姐姐,好像还这是这样,常常和大伯母坐在亭子里,吃着零嘴说着笑话,手里的活儿却从来没有停过。

    不是绣手绢儿,就是做衣服,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们每天都在做,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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