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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尘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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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好象真的每次上门找麻烦的俱是大呼小叫冰情的名儿喏。那时还取笑冰情是一货真价实“麻烦制造机”,却原来,个中另有肚肠呀。不过亦有些不服气。“凭我的医术,冰情的武功,谁敢轻易招惹?”
这回轮到寰星叹气了。“云儿,你……还真是不了解江湖险恶呀!你只会轻功医术,毒药又不肯用;顾冰情剑术固是超群,却从未在江湖上历练过,那些江湖伎俩,你们哪一个可以躲得过?明的你们不怕,那暗的呢?若无天印,只怕你与顾冰情早不知被多少人抓了去了。”
扁扁嘴,“有必要讲的那么夸张么?好似遍江湖的人都想抓我们似的。我们哪有那般有价值?又不是藏宝图。”
深深看我一眼,二人齐齐叹气。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懂不懂?”
“你认为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可知你的医术,已为多少医者所梦寐以求?现在的你,只怕已是医者中有数的高手。除了几个难觅其踪的白胡子神医外,敢与你比医术的,这世上只怕亦是难寻了。”
有那么夸张么?
“别一付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当自己只学了三四年的医,却不知你所看的医术,有多少已是这世上失传的瑰宝?”
“幸亏你们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懂得戴上纱帽,否则……”寰星直摇头。
大汗。戴纱帽是冰情的命令,我是从不认为自己的容颜有美到须以纱帽相遮的地步。
看我心虚,二人更是无奈。“你呀,什么都不知道!”“你若平凡,那这天下还有几人敢自称美人?”
“那是因为你们视我为友,见多了看久了而致生出的错觉。像我,就一直认为冰情的美才是真正的天下无双!”摇摇头,颇是有些不以为然。
“顾冰情是晶莹如白雪、冷艳若冰山的美,与你大不相同。他的美,尚可以一言道之,你,却是千变万化。有时如孩童般无邪娇憨,有时若智者般冷眼观世,有时似猫儿般慵懒赖皮,有时又像风般飘忽不定,让人想抓抓不住,不抓又觉心中空空落落,似少了一块般难受。云云,风卿,若云又若风,似云般无定形,似风般无拘束。这样的你,怎会平凡?即使,没了这绝顶皮相,与你相处过的人,又有谁能……自你的魔力中挣脱?“温柔却微带寂寥落寞的眼,不知为何,却让我的心忽然有些些揪紧。
咬咬唇,十二分的不习惯现在这般感受,陌生的感受,让我有些发慌的感受。
“在聂府,你在风中吹箫那一刻,几让人怀疑,你,是否是风中的精灵,匆匆现身人间,又匆匆而别。对这凡尘俗世,竟似浑不留恋一般。”
“看你乘风而去,瞬息无踪。那一刻,心揪紧发痛,竟仿佛再相见便得坐待千年之后。”
“你呀,怎么总喜欢用这种方式离开呢?”
吐吐舌头,啊呀呀,都成批判大会啦!眼珠滴溜溜转上几转,换话题换话题换话题……唔,有了!赶紧危襟正坐,“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上次让你们溜了,这次我可定要答案!”也顾不得他们无奈的眼了,现下自保最重要。“忘了是不是?就是上次聂少鸿说的那个,‘他有感觉’,什么感觉?还有你们说那是‘本能 ’,什么本能?”
有些哭笑不得了。“云儿,现在不是讨论这个不重要问题的时候吧?我们——”
“谁说不重要来着?好歹我是大夫耶!也许这个很有医学研究价值哩?本大夫可是本着孜孜不倦的求知精神杂努力探究人体奥秘,你们怎么可以拖我后腿?”帽子大大的扣,要扣得他们不得不转话题!
“云儿,那是属于男性本能的问题,你现在不懂,将来某一天一定会懂的。这个东西只能体会,不好解释啊。”
“既是男性本能,为什么我就感觉不到?”一瞪眼,什么意思嘛!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男生一名耶!早过了发育期,该有的都应有了啊!
“云云,我是不介意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你确定现在要吗?”翔笑得一脸贼兮兮,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大大扮个鬼脸,抓起悄悄拿到手的纱帽,越窗飞下,“赶明儿我自找别人体验去!不劳费心啦!哈哈!”
笑盈盈扣帽翻身。许是白纱遮了眼罢,竟没发现地上忽冒了几人出来。大惊,忙旋身卸力。及地时正好撞上一人。想借一撑之力往旁挪去,谁知甫一触及瞬间,竟被那人反手一拖一拽,将手扭至背后。一股巨痛袭来,不由痛呜一声。未及动作,纱帽被人一把扯下,满头青丝漫天舞。
冰凉凉一手拂开我遮面乱发。那手,竟让我于这八月天生生一个寒颤。下巴被人抓住、扭转。
眼,对上一双冰邪冷肆的瞳。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于其中清晰看到自己惊惶的脸、恐慌的眼。
无法置信,或者说不愿置信。
这人!这人!这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正无措间,忽闻得两声惊呼。“堡主!”“卓堡主!”尽力扭过头去,我一脸的无助。求救的眼神巴巴看向他二人。寰星过来行过礼,便关心地看着我。卓不凡见了寰星的表情,微微挑眉,手劲放松不少。翔亦过来,拱手为礼,“云云冒犯堡主实为无心之过,还望堡主见谅。”行完礼,却是双手微张,作一相迎姿势。运劲一挣,竟挣了开去。转身扑入翔怀中,被他就势紧紧揽住。手有一拨没一拨地微挑我的发,却是重重叠叠,遮住面容,不让那人再见一分一毫。
汲取眼前人怀中暖意,静静吸气吐气,力求平静下来。反应太过激烈,只能徒惹那人疑心,平淡以对,方为上上之策。本不当对人这般惧怕的,奈何此人在未亲见之前,以遗薄情印象;及见了面,更是冷酷嗜血得让我心战。我非白君潋,只求依附一能蔽荫之木,所以他爱眼前这人。我,却是巴不得与这人老死不往来、见面不相识。总隐隐觉着,若引来此人兴趣,只怕于我……将是一场莫大灾难。这人,是惯了惟我独尊的,若碰上个愿安安分分乖乖巧巧居于金屋甘为藏娇之人,是皆大欢喜。而我却天生不是爱泊于一处之人。也因而,自十四开始,便满世界的乱跑,居家与在外的时间是五五之数。爹地妈咪知我情性,劝得一两次未见成果,便每次只安排好一切,让我能悠悠哉哉无后顾之忧玩的自由自在,然后静待我某日忽然按奈不住思念急急卷包裹回家。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宝宝因此与十六之际那般阴差阳错与他们永隔于时空的两端,他们,还会那般任我么?心下有些怆然,却也因此将那惧意减了两分。

25
马蹄声隐隐传来,由远及近,却是径冲我们奔来。尚未转头,耳畔已传来翔的惊呼:“航,你怎的也来了?”急转头,马上骑士正潇潇洒洒跃身而下,含笑倚马立。
“翔,你可真真是不知今夕是何夕呀!居然忘了五年一度的英雄大会!正好咱们也该换班了。看完热闹,忙到焦头烂额的人可就轮到你啦!”调侃毕翔,亦冲卓不凡拱手为礼。一群人寒暄着,他偷偷挪我身畔,贴耳悄问:“卿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这一月不见,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喏。你有没有也想我呀?”小狗乞食般的眼神巴巴眨着,只差摇尾巴。笑吟吟一指抵于这人眉间,缓缓推远。这家伙,明知我素来那里极是敏感,还死性不改一气的呵热气。耳际腾腾的烧,想来又是红透了。这家伙!
瞅瞅无人留意,收起笑脸,改赠一大大白眼。这人本要回话的,不知怎的,却似痴了一般呆立当场,如被置于空气中的鱼,嘴巴张张合合就是不出声。一时之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不想此人这付呆呆傻傻的模样被人看到遭人取笑,遂悄悄伸手拽他。人是清醒了,我的手却是再不得清净了,被某人牢牢攥住,偏又不敢太过用力挣扎引来他人注目,只得就这么随他去。好在所着衣衫是宽袍大袖的文士服,挨的近上一些也便看不大出来。这人却是一付偷得山蜜的小熊模样,唇角眉梢的那股子得意劲儿怎样都掩不住。看的我不由心中恼怒。手下用劲,恨恨掐下。这家伙,不知道此地有我最是避之惟恐不及的人物在么?狠狠一眼瞪去,这人楞得片刻,忽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悄悄挪动脚步,正正挡在我与卓不凡之间。微微一笑。这人,其实也蛮体贴呢。
一群人正闲聊间,卓不凡忽朝我着瞟来一眼,冒出一句:“看来你们很是宠爱他啊,甚至不愿他人看清如斯美人。”嘴角微挑,带出一丝笑意,那人扬扬手中纱帽。航的手忽然攥紧,一如我漏跳一拍的心。翔轻点头,笑得灿烂:“呵呵,那是当然!他可是对我们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哩——珍逾生命!”眸光坚定,神情间恍若寻到了人间至宝般的满足,珍重呵护。心忽又漏跳一拍,却不是因了害怕。似乎有什么渐渐浮出水面,却迅若飞鸿,掠水不留痕,抓也抓不住。
卓不凡闻得翔的回语,亦笑,“美人多娇,长教英雄折腰。如斯美人,二位却是好福气!”明明说着恭维的话,那眉,那眼,那唇角的一点笑,偏隐不下那丝淡淡微讽。
若是别的人敢这么讥嘲于我,没准我会恼,这人这笑,却令我心下大大松上一口气。他既看不起翔与航的这般作为——虽然我尚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到底有何玄机,则必不会对我出手——不管认没认出我来,他均不会对我怎样——毕竟两大禁地若发生冲突,则必两败俱伤。这人是断断不会为一微不足道之人这么做的。这也就意味着:自此后,我再不用担心此人忧心再回那樊牢。登时,笑意再掩饰不住,眉梢心上,俱是欢喜,直想仰天长啸,以慰不得展眉。幸好有航挡着,只他一人能见我如此失态模样,否则可是面子里子统统丢的干干净净啦——惧怕一人若斯,自己思来都觉羞惭!
宿原有山名岳琅,平地而起,一览众山小。历年英雄大会均于半山腰举行——山顶风光虽好,却是诸多不便,山脚却忒没气势。两相折中,只能选山腰。这里离宿原却不过三两日的行程,暗堡擎天宫,势力本相当,亦有往来,无他事,自不便分道,遂一路同行。

每回翔与航凑在一起之时,必然是我麻烦开始之日。想当初就是因这苦大冤深才落跑江湖——虽说我自身亦极想到处飘来荡去,但这念头,付诸行动便好,说不得说不得,理由往别人身上找,自身切不可乱揽原因。有些东西,心中明白即可,若说出来,弄不好便又得起波澜。我固不怕死,然找死可就实在是吃饱撑多啦!
我向来秉持健康饮食,从不吃饱撑多,然麻烦依旧自动上门——这年头,不怕死的人真多!
头两日风平浪静。鄙人本着绝不做那只挨枪打的呆呆出头鸟之原则,专心赶路。偶尔与翔与航聊聊天是为了调剂生活,当不在惹事之行列。寰星却是自那日起一直面沉如水,观之心情极差,亦不来寻我闲聊。想知道缘由,但一思及此刻仍是在卓不凡眼皮底下,一句话便自动浮现眼前——好奇心杀死一只猫!赶紧打消任何与那人扯得上哪怕只是一丁丁点关系的念头。真不明白自己,明知那人已是再无危险性,为何偏生潜意识中仍宁可敬鬼神而远之?无怪乎人说:第一印象是很重要滴!这些时日还是好好扮我的乖乖牌宝宝为妙,绝对不能惹是生非——来日方长,起码得等恶灵退散……


26




一直都表现良好,眼见再过一日便可刑满释放,终明白何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
话说这日,秋阳高升,秋花灿灿,秋果累累,秋叶飘飘。忽一阵秋风扫来,某男横马于前,高一声低一声直呼我名。无可奈何上前相认,左瞅右看楞没认出来人为何方神圣。看这人由一脸欣喜而至满脸黑线七窍生烟,扯扯头发眼珠儿乱飞蛮不好意思的。恰航策马赶到,忙巴巴将眼望去。这没良心的家伙竟不先忙为我解围,而是盯着我乐开了怀。正愁没个转移尴尬气氛的话题哩,这儿却有人自愿来作烟灰喏。
眉一扬眼一挑嘴一张方待出声,他却忽开了窍抢先出言调侃:“邹兄抒阳老弟,你何时也学会了半路打劫这一套啊?指名道姓找我家卿卿有何贵干呀?”那人很是不服气,一瞪眼:“我寻旧识联络一下感情不行啊?你在这插什么言?”这人……是大熊猫?很是张合了几下唇,良久冒出一句:“邹抒阳,原来是你呀!我说呢,怎的这人奇奇怪怪敢半路拦截呢!”点点头,再加一句:“终于明白何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啦!看不出来,你这么漂漂亮亮一打扮,还蛮人模人样的哩!”气的某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周围一片的闷笑声。
笑吟吟指示:“来~~~~,慢一点,深呼吸——对——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照着做到第三遍时,某人终于发觉不对,头上黑烟冒了一层又一层,足以将漫山遍野秋叶都引着诱发一场森林巨祸的火光眼亦汹汹扫来,“你把我当猴耍!”“咦?有吗?我这是在好心好意教你控制情绪的不二法门耶,免得你未老先衰满脸皱纹,走出去人家还认为你是怎样的被虐待,二十出头的人楞被认作三十虽说你极力想寻求成熟之道,但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顶一付鸡皮鹤发可是会娶不到美人的喏!看我多善良!你却恩将仇报好心当成驴肝肺!”用一脸“不用想啦,反正都是你的错”的表情拐他,心中早笑翻了。这人,依旧这般好逗弄,像只脾气暴躁的小熊,总能让我开心。啊呀呀!我是坏小孩——居然这么折腾国家珍稀保护动物!
邹抒阳磨了三秒的牙,忽笑:“你这人,自认识你之日起,便一日照三餐戏耍我,与你在一起长长久久待下来呀,没准儿都可修身养性成仙成佛了哩!”策马挨近我,嘻嘻一笑,“这么爱看我出糗,小心日后离也离不开哦!”
险些跌下马来——从未见过此等自恋的人物!故作惊恐状拍拍心口,“幸好幸好,早饭吃的少,否则浪费粮食岂不是一大罪过?”眼看此君大有仰首苍天长声戚叹 “既生瑜,何生亮”之趋势,忙翻翻行囊,挖出什物一件,准备配一阕八十孝子的调。眼瞅着好戏一台正待上演,这唱戏的居然半途拒演,改紧紧盯着我着配乐之人的道具。
眨眨眼,将手中之物翻来覆去的看。一小小墨绿胖娃,肚儿圆圆,脚儿圆圆,栩栩如生,憨态可掬。看得出雕工绝佳,却不知材质为何。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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