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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天下(重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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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白绫将其解决掉,而宁王这个外人眼中只知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至多被训斥几句甚至禁足几个月,无法伤及分毫。况且于她来说,初掌朝政根基未稳,大臣表面投诚,实则观望者居多,宁王在背后拉拢了多少人下了怎样一盘棋,根本无从得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贸然对上,显然非明智之举,只能暂且按兵不动。

第23章利用(含入V公告)

乞骸骨告老还乡,请封世子,以及推荐程子玉接任文渊阁大学士,程国公一连上了三张奏折,前面两张魏黎春立刻便批了,后面一张则一直压着,直到重阳第二日,这才不情愿的在上面打了个勾。

兰泽觉察出她有些心烦气躁,于是笑道:“娘娘看了半晌奏折,想必也累了,奴给您唱个小曲解解乏。”

魏黎春将笔往砚台上一放,笑道:“也好。”

兰泽叫人去东宫取戏服,魏黎春闻言问道:“太子近日在忙些什么?”

“快要秋弥了,寿王还病着,只宁王一人操办,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便拉了太子过去帮忙。”兰泽连忙回答。

骑马打猎是太子的最爱,宁王倒是打的好算盘,既能投其所好,又能让其玩物丧志,将来即便不能亲自登基为帝,扶植这样一个傀儡也勉强差强人意。如若是前世,太子爱美人不爱江山,且至死不渝,他这番谋划必定是白搭,自己根本无须理会,而今世变数太多,她不能不防着……

魏黎春笑道:“太子与宁王倒是投缘,只是宁王到底是长辈,身上扛着的担子又多,太子总这般打扰,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你以后要多劝着些。”

宁王只是个徒有虚名的闲散王爷,寿王未染病前,连封地的事务都无须理会,哪里来的担子可抗?兰泽转了转眼珠,似是明了魏黎春话语中暗含之意,一脸愧疚的说道:“太子知道娘娘爱听戏,奴进宫没几天,太子便想跟奴学唱戏,以便彩衣娱亲,只是奴天生性子懒散,时常将这事抛之脑后,如此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生生辜负了殿下的满腔热情,也害娘娘白白错失了数场好戏,奴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娘娘给奴将功赎罪的机会,秋弥之后,奴定会尽心尽力教导殿下,不敢再有任何懈怠。”

“兰泽公子是德春班的台柱子,你教出来的弟子,定不会差,本宫便给你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莫要让本宫失望。”出身低贱,在鱼龙混杂之地长大,又不断与达官贵人虚与委蛇,兰泽心里的弯弯绕绕,远在自己之上,魏黎春点到即止,转头对结香笑道:“好戏当有好酒配,这才应景。”

结香忙吩咐人去取酒,转念一想,又将人给唤了回来,转身对魏黎春道:“娘娘入宫第二年曾亲手酿了十几坛桂酒,埋在兰桂苑东南角的桂树下,前儿黄婵姑姑还同奴婢玩笑,也不知有没有被馋猫儿偷喝了,眼下的天气,桂子酒再适宜不过,不若奴婢叫人去挖一坛出来?”

“还是挖两坛子出来罢,否则那馋嘴的猫儿就要闹腾了。”彼时年少,心境尚好,闲来无事还会抚琴听雪摘花酿酒,一晃十几年过去,倒是完全忘记了这事,魏黎春很是感慨了一番。

“娘娘素手亲酿的酒?那奴可要讨一杯吃了。”兰泽一脸惊讶,魏黎春瞥了他一眼,笑斥道:“馋嘴的猫儿可真多!你若是唱的好,便是赏你一坛又如何?”

兰泽扶额无奈道:“原是想随意敷衍几句来着,如此一来,奴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说笑间,太监将戏服送了进来,配戏的琴师们也已就位,兰泽到屏风后换了拖地的水袖,在正殿的空地上,依依呀呀的唱起来。

唱功自是极好,动作也妥帖到位,虽未上妆,却已让魏黎春十分满意。

“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醉,不觉来到百花亭,通宵酒,啊,捧金樽……”魏黎春一手握着酒杯,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打着拍子,兴致正浓时,结香走近来,小声道:“娘娘,程大学士求见。”

旨意才颁下去,他便进宫来谢恩,未免殷勤过头了些……魏黎春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抬抬手,道:“请他进来罢。”

程子玉并未着官服,而是穿了件天青色的锦袍,头上束着翠玉冠,手中折扇轻摇,一副风流倜谠的公子哥模样,进来后先给魏黎春行了个礼,打趣道:“娘娘好兴致。”

魏黎春哼了一声:“可惜被人打搅了……”

“臣罪该万死。”程子玉在魏黎春身畔坐下,笑道:“可是臣尚未报答娘娘的知遇之恩,暂时死不得。”

若不是情势所逼,魏黎春着实不想面对程子玉,纵使自己已不再介怀,但看着他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不堪的陈年往事便会不由自主的冒出来,她没好气道:“程大学士新官上任,想必有诸多杂事要忙,既已谢过恩,便退下罢。”

“兰泽公子献艺,又有如斯美酒佳肴,便是娘娘下了逐客令,臣也要厚着脸皮留下来。”程子玉转头看向结香,笑嘻嘻道:“烦劳姑娘给在下添副碗筷,再取只酒盅。”

魏黎春气结,将他视作空气,只专心听戏。

程子玉丝毫不以为意,自饮了一杯酒,啧啧赞叹了一番,这才瞥嘴道:“被封为世子,儿子又尚了公主,双喜盈门,大哥嘴巴都笑歪了。”

魏黎春抿了口酒,到底是接了句话:“爵位不过是虚衔,而公主下嫁,公婆要守国礼,不但享受不到媳妇的侍候,见面还得下跪,有何可高兴的?”

“正是这么个理。”程子玉连忙点头,看了魏黎春一眼,又道:“今早圣旨一下来,各家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宁王竟也有礼单上门,臣取过来一瞧,竟是一副做工颇为精致的金弓。”

魏黎春哼道:“秋弥在即,宁王这是想邀你同去狩猎呢。”

“臣一介文弱书生,古籍字画,尚算精通,美酒佳肴,也能品鉴一二,但这弓马骑射却是半点不通,没得白瞎了这一张好弓。”程子玉摆出一副苦瓜脸,又满含期待的看着魏黎春:“听闻太子爷马上功夫极好,箭术也十分精准,臣想借花献佛,将这金弓转赠与殿下,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兰泽唱罢一折,结香端了春凳与他歇息,闻言他笑道:“殿下要与奴学唱戏,往后只怕无甚外出打猎的机会,程大学士莫要破费了。”

魏黎春讥笑道:“不会弓马骑术又有什么打紧,宁王既送你弓箭,想必会寻机会教你。本宫听闻宁王近日来与方家几个爷们时常在一处吃酒,方家可是马背上出身,正经的开国元勋之后,便是宁王腾不出空来,自有方家人会帮忙。”

绕了这么会圈子,程子玉算是明白过来,委屈的哭诉道:“臣不过是得了个新鲜的玩意,送进宫来讨太子欢心,好让娘娘能对臣另眼相看,娘娘却说臣结党营私意图不轨,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洗不清了?那便再好不过了。你不是满心对本宫的愧疚,愿为本宫效犬马之劳么,眼下正是个机会。”魏黎春一下坐直了身/子,往他身边凑近了几分,眯眼笑道:“程大学士的道行远在兰泽之上,定能唱好这出‘身在曹营心在汉’。”

程子玉郑重的点了点头:“既是娘娘的吩咐,臣自当尽心竭力,便是刀山火海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魏黎春唇角扬了扬:“那本宫就敬候佳音了。”

“犹记得当年与你初次见面,你含羞带怯的上前来见礼,目光不经意间与我对上了,立刻如惊慌的白兔般垂目,饶是耳根都红了,规矩却是半点都不错,当真是既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不失小家碧玉的灵动,让人见之难忘。”程子玉抿了口酒,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魏黎春,似是陷入追忆之中,半晌忽而摇摇头,轻叹道:“如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后宫椒房独宠,朝堂之事游刃有余,阴谋诡计亦不输任何人,可谓全然变了个模样。”

见之难忘还悔婚另娶?魏黎春不知除了冷笑还能作何表情,只是他倒也没完全说错,重生之后,自己一心想着改变命运,以免悲剧再次发生,性情大变,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所幸的是总算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变成一个为了复仇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至于他的愧疚之心,从前那是不屑理会,如今加以利用,也算合情合理,终究他是欠了自己的。

“若非当年我退婚,你也不必沦落到如此地步,有句话我很久前就想同你说,只是一直不得机会,今个总算有如愿,虽晚了些,可终究是肺腑之言。”程子玉见她并不言语,只低头默默饮酒,痛苦的闭了闭眼,酝酿半晌,这才吐露出来:“对不起。”

“呵……”魏黎春笑出声来,嘴里尚有未下咽的酒,呛的她咳嗽起来,兰泽连忙替她拍打脊背,她边咳边笑,嫣红的指甲指着程子玉,对兰泽道:“听到没有,程大学士向本宫说对不起,你说本宫是不是该接一句‘没关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咳……太好笑了……”

“娘娘……”兰泽见魏黎春失态,脸上写满担忧,想开口相劝却又无从说起,斟酌了片刻,轻声对程子玉说道:“娘娘想必是累了,奴这便去请结香姑娘来服侍娘娘就寝,程大学士还是先回吧。”

“那臣先告退了,娘娘保重。”程子玉看向魏黎春,魏黎春犹自在笑,笑的同时却不忘摆摆手,准了他的请求。

见此情景,他揪着的心顿时放松不少。其实本就无须担忧,她是摄政监国的皇贵妃娘娘,嬉笑怒骂收放自如,很难让人将其看透,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

第24章冰释

林朝之到底是个明白人,魏思齐的酒席方摆完,他就遣官媒上门说亲,魏家自然应下,两边极很快便过了合了八字过了小定,并将婚礼定在了明年的三月初八。

如此一来,林家与魏家算是彻底站到了一条船上,外戚权势前所未有的壮大,诸位大臣意识到倘若再不旗帜鲜明的站好队伍,只怕要成为被清洗的对象,于是纷纷打起联姻的主意,哥儿们自是不必说,几位待字闺中的姑娘也顿时身价倍涨,魏家的门槛险些被踏破。

魏黎春手捧一杯普洱,言笑晏晏的听自家二哥眉飞色舞的谈论着,恍如回到了小时候,每每他偷跑出去玩耍,回来后便会同她讲述高墙外的种种趣事,以及带回各种好玩的物什与她解闷,心下不由有些懊悔,早知他如此在意,应一早就出面将其办好,不至于让他耿耿于怀这么些年。

“前几日大嫂递过牌子,想必是来与我商议几位侄子侄女的婚事,原是该帮着拿些主意的,只是太子正病着,朝堂的事儿又多,我实在挪不开身,横竖她是个妥帖的,我也无甚不放心,便叫人传信,让她自个掂量着办了。”她抿了口茶,笑问道:“纤珞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若是缺了少了什么,只管与我说,二哥就只她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可千万别委屈了。”

“你二哥虽浪荡不羁,可也不是那等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纤珞的嫁妆我早就备好了,你随意赏赐些许物什与她添妆便好,其他的毋需操心。”魏思齐得意一笑,见魏黎春点头,又收敛了神色,站起身来,拱手作揖行了一礼,认真的说道:“纤珞年幼丧母,若不是你这个姑姑怜惜,哪里能说的上这样的好亲事,虽说自家兄妹无须客气,但这个礼你无论如何也得受着。”

感情这是当自己是媒人来行谢恩礼,她也就没有矫情,安静的坐着接受了,待他归座后,问道:“二嫂迁入祖坟,并上了家谱,母亲已决定不再逼你续娶,二哥不必再为了唱反调而日日流连青楼,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魏思齐闻言高深莫测的笑道:“打算是有,只是你未必同意。即便你同意,母亲知道了只怕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魏黎春连忙摆手道:“母亲虽然上了年纪,但挥舞起龙头拐杖来,可颇有祖父的风范,我劝你还是打消不应有的念头罢,否则累的我与你一同挨罚,我可不饶你。”

“打小咱们两兄妹性子就很是相像,但凡决定了什么,便是撞个头破血流也决不放弃,你又何必多劝?”魏思齐往椅背上一靠,抿唇笑道:“若兰有了名分,纤珞也得了好归宿,母亲有你照拂又有大哥大嫂侍奉在前,我再无任何牵挂,待三月初八一过,便启程去漠北,年后官员考绩时,若有那边的缺放出来,你可要替我留着。”

“漠北?”魏黎春惊的一下站起来。

魏思齐抬手将她按回去,一脸向往的说道:“当年若兰与父亲走镖到漠北,而我是四处游学的士子,我们于草原之上相识相知,留下了无数的美好回忆,她曾经笑言若有一天故去,灵魂必定回到那里,盘旋于明月清风间,观蓝天白云,听鸟语花香,还有那牧童的短笛,便是来世有再多荣华富贵,亦不愿投胎转世。她已在那里等待太久,如今尘埃落定,我总算能永远的陪着她了。”

魏黎春张了张嘴,嗫嚅半天又将全部话语吞了回去,眼前一会闪过程子玉的脸,一会又闪过岳临柟的脸,她单手扶额,恨声道:“一个如此,两个如此,本宫何等荣幸,身边竟全是这等痴情种子,倒显得本宫寡淡凉薄了。”

见她连称呼都变了,想是动了气,魏思齐一挑眉,凶巴巴的说道:“谁敢说娘娘寡淡凉薄,我让他见不到明儿的太阳。”

“好端端的世家爷们,说出的话一股子匪气,回头叫大哥听见了,仔细说你丢魏家的脸,请出家法来伺候。”魏黎春斜睨他一眼,深吸口气,无奈摇头道:“罢了,你既决议如此,我也就不劝了,只是你这一走,往后咱们兄妹再见便难了,你得空便进宫与我说说话罢。”

见妹妹双眼发红,若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必定会将其惹哭,于是玩世不恭的笑道:“离三月初八还有小半年呢,我若是天天来,只怕你要不耐烦了。”

魏黎春抽了抽鼻子,哼笑道:“那是自然,本宫要忙的事儿多如牛毛,哪里有空陪你侃大山,你自去青楼找你的莺莺燕燕去罢,等到了漠北,有你忙的。”

魏思齐惊恐道:“浓浓的一股阴谋诡计味道在空中弥漫,难不成才这么会子工夫,你就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被点破,魏黎春丝毫不觉羞怯,慢条斯理的啜饮了口茶,眯眼笑道:“驻守雁门关的冯将军是娴妃的姐夫,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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