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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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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有糖尿病的人中了风有多危险不?死亡率是一般——”秦昊脸色由白至青,眼底银光忽闪,喉结梗动,没有再说下去。



“如果真的——真的到最后一步,我再赶去好不好?说不准等你回到家,你爷爷已经好转了是不是?”他呼吸急促,鼻翼微微震动,扶着车门的手青筋暴起。陈婉有些不忍有些心软,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不知该怎么办。



“真不去?”



陈婉本能地摇了摇头。他锁住她的目光带着窒息的压迫感,陈婉张口想解释,他却扬手看看表,“那我走了。”她看他走向驾驶座那侧,喊了他一声,却欲言又止。



秦昊打开车门时停下来,隔车相视,她一脸的惶然不安,他将方才心中那不能遏阻的怒气一寸寸压下去,但是又有一股无力感升腾而起,自觉狼狈不堪。“如果是最后一面——”他双手紧握成拳,数次捏紧又放松之后才神色颓丧地说:“算了,到了我给你电话。”



陈婉默然点头,眼见他尾灯绝尘,她抚顺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无由地,有抹苦楚浮上心头。



第58章   柴米



每到生命转折处,总会特别挂念父母。



不需要他们有远见卓识,只渴望一杯温热的茶一句暖心的话,以他们的人生智慧指引她走正确的方向。可她只能孤身作战,一路摸爬滚打地过来,错对与否唯有靠直觉靠本能选择。



那天下午,本以为他会失落失望进而怨气满腹,秦昊出了机场就打了电话来报平安,实在让陈婉有些意外。接下来连续两日没有联络,她在忐忑中度过。考试在即,完全没有心思在书上。她回去金盛,洗汰拾掇,以忙碌纾解焦躁。直到华灯初上,才煮了碗面慢慢吃起来。



铃声响起时,她一筷子面掉回碗里,汤水溅起几滴在下巴上,也顾不得擦,抓起桌上的手机就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儿?”他声音比往常沙哑,想来是没怎么睡过觉。



“在家。不是,在你家。”另一头默不作声,陈婉解释说:“我没事上来收拾收拾屋子。”细想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独自来金盛,难怪他不能置信。



“这个时候才吃饭?”他似乎听见她抽纸擦嘴巴的声音。



陈婉应了声,然后便是沉默。“你爷爷……”



“还好,算是抢救及时,不过还昏迷着,看接下来几天情况怎么样。我现在在医院,估计又是一夜。”



“那就好。”陈婉长吁口气,稍觉轻松。“吃过晚饭没有?”



“吃过。”



两个字之后又是只闻呼吸声。卸去了心头上千钧重负,可是仍有无形的压力跨越空间传递过来,她不知如何安慰如何解释,静默许久说:“那我挂了,你自己也小心身体。”



“别。”秦昊情急地拦阻,低声说:“别挂,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就算是不说话,听着你的呼吸声,知道你在旁边也好。”



他简单的话总会出其不意地直击心灵,陈婉死咬着拇指抵御怦然的心跳。



两个人,相依相偎着,却各自营筑着各自的希翼。



如今隔着千里之遥,静寂中,却反而有种灵魂沟通的契合。



怎么言说这忽远忽近的距离?



“我,那天有点乱了方寸。总觉得我奶奶没见过你,很遗憾。如果我爷爷也……所以也没考虑多的。其实你说的对,你来了也帮不上忙,乱哄哄的我也顾及不了你。这个时候来处境会很尴尬。”



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对方一示好立时自我检讨,再一次难以判别她的拒绝是对是错。“我也有不对,我——”陈婉想说其实她也很彷徨,她也想去想站在他身边。可是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连自身都解释不通的话,如何理直气壮地向其他人解释?



“这几天夜里没睡,一遍遍想我们的事。还有一年多你就毕业了,我看起来笃定,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你还会不会和我一起?到时候我拿什么借口继续下去?每回我妈来,你总是避开。我说带你见见父母,你也拒绝。我知道你脸皮薄,你不同意我也不敢再提。我爷爷病了,我想着也算是个机会,没想到弄巧成拙。”



见面。以什么理由见?他想当然地计划着,但是从没描述过他们的将来。他甚至没有说过……他只说喜欢她,他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这些话说出来与乞求他施舍怜悯无异,她指甲狠狠挠着桌面,将无法言述的尽数吞回去。



“猫儿,还在不在?”他困顿地问。



“在。”她惘然答。



“早点睡吧。看书别看太久。对了,你一个在家记得把门反锁上。”



挂电话时,模糊听见一声叹息。陈婉不确定是否出自幻觉,记忆里,他不是会叹气的人。



春节前秦昊回来将济城的事情处理完又匆匆回京,再见已是十五之后。明显的瘦了,下巴尖削。他死命箍实双臂,象是要把她嵌进胸膛里。陈婉心里涌出一股欢喜,单纯的只为见到他而欢喜。她忘记身处在家属区门口,紧紧回拥他,“你没有生我的气是不是?”



“怎么会?”他说着紧随着一阵巨烈的咳嗽。“我是真的走不开。”



“感冒了?”她伸手触碰他的额角。“是不是发烧?”



“没事,咳了两天了,快好了。”



她喜欢的孙燕姿在唱“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陈婉低声哼着,每次侧脸对上的都是秦昊的微笑,路灯延绵后退,光影明暗交替,投影在他脸上。他闷咳,然后问:“老是看我做什么?”



“好像很久不见了,好像好陌生。”



秦昊若有所思,“那就好,我们真能从陌生人重新开始就好了。”



她心神微动,反握住他的手,他回眼望来,舒眉展唇全是喜悦。



“爷爷好不好?”



“好,天天吼着说要吃红烧大排红烧肉,骂我们都是不孝顺的东西,合伙虐待他。”



陈婉抿嘴偷笑,秦昊将车在路边悄然停下,用力搂住她,深深地吻着。她屏住呼吸应和,他的体温、耳边的音乐、车外昏黄的街灯,悉数铭印在躁动的心里。“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他们相识到现在一幕幕在心上依次流淌过,像是在这个吻里轮回了几万年。



第二天早上陈婉帮舅妈在路口卖完早餐,拨通电话后响了很久秦昊才接起来,说话含糊不清的。陈婉放心不下,上去金盛,秦昊果然在发烧。



她推他起来去医院,他像小孩子一样扭着身子往床里躲。陈婉发毛,用尽力气扯住他胳膊往外捞,却一个趔趄被他拖进怀里。



“陪我睡会就好了,真的,昨晚上如果不是你要回家,在这陪我我绝对已经好了。”



陈婉好气又好笑,“你姓赖的是不是?发烧也赖我?”



“只要不去医院怎么都行。我已经闻了一个月消毒水味了。”他的表情很是委屈。



牛高马大的个子窝在她怀里撒娇的情景还真不多见,陈婉无奈说:“那我去给你买药。”说完腰上的手劲大了点,掐得她有点疼,听他迷糊地嘀咕着不能放她走,她细声说:“你轻点,我不走。我就去楼下买了药,马上回来。”



姜汤姜可乐退烧药轮番上阵,到了傍晚终于退了烧。陈婉打电话回家托辞说在何心眉家过夜,然后捧着粥回到他床前坐下。吃完粥一抬头间是他高烧后发亮的眼睛,她随即湮没在灼灼光芒里。



“猫儿,我们结婚好不好?”



一句话犹如洪水猛兽,陈婉呆愕地望住他,心中骇然。亟亟欲逃地站起来说:“你烧昏头了,我去给你盛碗粥来。”她冲进厨房,伫立许久才平复心底的狂澜。



夜里,他继续昏睡,她默数着他的呼吸,细听北风呼号。她看遍他脸上每一寸毛孔每一条细纹,手指在他心眼的位置轻轻打转。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能不能保证以后都不伤害我?能不能时光倒流,以陌生的面孔重新来过?



清晨他醒来,她还在酣睡。皮肤白里透着粉红,两片唇瓣象婴儿一样微微张开。他撑起半边身体看了她许久,世上没有比这更真实的幸福存在。



早上他连声咕囔说不要喝粥,陈婉被他磨得没办法,只能穿上大衣拿了钱夹准备下楼。



“去哪?”



“我去市场。”



“我也去。”



他绝口不提昨天那句话,陈婉在如释重负之后有些莫名的失望,同时又懊恼不堪。瞪他一眼,“外头雪还没化,我又不是去超市,是去上海路后面的老菜场,你也去?”那地方满地的污水和泥泞,不用想就知道说出来他绝对摇头。谁知他连声答应,真换了衣服陪她出来。



路上还有薄冰,“我还有点用处的是不是?”他乐呵呵地说,挽着她的手,托着她一边腰怕她摔倒。



老菜场里,秦昊好奇地四处张望,随着陈婉游走在一排排红绿青黄间。她蹲下挑鱼时,他伫足在她身侧,听她用济城话与人讨价还价,端详她愉悦的笑容。



吃饭时,他眼巴巴地望着她面前的酸辣海蛎子疙瘩汤,“为什么我没有?你让病人吃青菜,你吃海鲜?”



陈婉哭笑不得,“你要忌口,等你好了,五块钱三斤的海蛎子随你吃个饱。”



“我喝了一天粥,嘴巴淡出鸟毛了。”他不满,“我把鱼汤分你一半,你把酸辣汤分我一半。”



陈婉招架不住他无辜的眼神,“受不了你,拿碗来。”



他心满意足地率先开动,眼里是得逞的笑。



这一瞬如柴米夫妻居家度日般平凡、踏实,她从未想过能从他那里获得的感觉,如同空气般不经意地吸入胸腔里。他寻缝索隙地,渗透进的不止是她的生活,还有她的心。如果这是爱,为什么爱会让人畏缩怯懦?



“猫儿,知道我想生病想了多久吗?”秦昊停下筷子,“那回我们吵架,你给方老二送汤那次,我就在想,换了病了的是我该多好。”



他脸上如愿以偿的快慰是真的,“傻气。”



他笑得敞亮光明,憨憨得,她心中暖意油生,感觉得到自己心里的刺与不堪负累的那些在他憨实的笑容里柔软、淡化、消褪无形。



第 59 章



秦昊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但也格外讨厌济城湿漉漉的春天。只是有伊人巧笑倩兮地说:“春天多好啊,有马齿苋做馄饨,有香椿炒蛋,有槐花饼,还有杨花萝卜,等一年也就这两个月。”他对着那两汪春水的眼眸,除了点头唯有点头。



厨房的阳台向西,午后的阳光透过她新买的紫藤花纱帘照进来,隐约能看见阳台上她种的九层塔和指天椒。料理台上的骨瓷盘子里还剩几颗杨花萝卜,表皮沁了水,染得盘底紫汪汪的,象幅淡彩水粉画。



他倚着门边,不知是第几次兴起成家的冲动。



上午和宋书愚在楼下会所玩了几局斯诺克,心不在焉地还被宋书愚嘲笑他成了居家过日子的老爷们。他倒是想,可也要人点头答应才行啊!



他求过婚,他当时没有烧昏头,可陈婉的反应……她怕,他何尝不怕?婚姻从未被他列入个人计划里,仅仅打算玩到一定年纪需要社会认可的时候身边谁趁手就娶谁。在那之前,他压根不想背负什么责任。



可是,一切都变了。原来责任这样东西,不是主观能拒绝的。到了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原来人总要承担点什么才能走得踏实、走得稳当。



令人焦躁的是目前一切陷于僵局。他不敢再提,她故作镇定的表情下的惶然没躲过他的眼睛。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害怕自己小心守护的一方疆土只是空中楼阁。



他和宋书愚发牢骚说:“不行就来硬的,哪天我妈来堵着我们俩了,死丫头片子不认也要认。”



宋书愚一球清杆,回头一副无奈表情,“你别又犯浑。你爸你妈的态度你没摸清,贸贸然的,不是让陈婉难堪?”



秦昊闻言不语。他妈上来金盛无数次,陈婉虽说是躲着,但是衣服什么的总是有迹可循。他妈是什么人?不闻不问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把这事放在眼里,那又如何?“他们什么态度我不操心。我活了快三十年了,唯一一次想结婚,唯一一次想和谁过一辈子。别人,我没放心上。就算我妈拦着怎么了?拿张结婚证就是9块钱的事。”



宋书愚望他半晌,失笑说:“我有时候还真服了你一根筋到底的脾气。吴乐雅你说清楚了?人家可是等了你好几年。”



“打住。她可不是等我好几年,她是等三十以前有没有比我更好的出现。我是浑,可我不傻。和她说过无数次咱俩没关系,还这样时远时近地走着,谁心里不是明镜似的?那是把对方当候补队员呢。”去年吴乐雅已经坚持要和陈婉见面,秦昊一句“那要看你嫂子愿不愿意”把她气得直咬牙,今年她毕业回国,秦昊想起她眼高于顶自我自为的性子和一贯的行事风格,颇有些头疼。



宋书愚相当理解地拍拍他肩膀,“兄弟,任重道远。”



“站门口做什么?”陈婉的嗔怪把秦昊思绪拉回来,“有空不帮忙?”



秦昊走过去,帮她把洗好的碗碟收起,“我说下回菜多放点盐。”



她停下手,“今天的不合你口味?”



“不是,是别做的太好了。那两个吃货,吃上瘾了见天往我们家钻可不是个事。”



陈婉莞尔一笑,“宋老师帮了我多少忙?何心眉又是我最要好的,我也没别的可以谢他们,偶尔做几个菜有什么?”



“那不相干。累着你不说,还不长眼色。刚才不是我开赶,估摸他们现在还在外头吆喝着要吃要喝,把我当伙计使唤。”



“那天天光我们两个腻着你也不嫌烦?”



“烦什么?说起来我们今天还没腻过。”秦昊说着就动起手来,抱了她上料理台上坐好了,立时以唇相就,挑拨开她唇瓣,含弄吮吸,直到她呜呜喘着气低哼时才放过她。



“别闹了,大白天的。”陈婉拨开胸前的爪子,白他一眼。顾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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