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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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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席几分钟就借故离开了。后来过了两年我得知,这个厂还在经营中,只是已经由国营企业变成“民营”的了。

在全国各地出差的时候,我发现一个现象:近一些年,各地的法院大楼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拔地而起,而且往往造型气派不凡。有一次我与一位朋友路过某市,发现一座山坡上座落着一栋刚刚建成的欧式建筑。建筑物自身的壮丽加上山坡的铺垫,更使得大楼显得高大巍峨,气宇轩昂,不由得令人啧啧称奇。一打听,原来是刚落成的该市中级人民法院。于是我发了句感叹:呦,这顺口溜说的不错呀,大盖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看来这法院算是吃肥了。同伴没有我这么偏激,而是说:这证明了两个方面,一是法院确实很肥,二是这几年法治建设还是取得一点成效的,打官司的多了嘛,渐渐地人们都习惯于以法律来调节矛盾。我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

我有一位朋友,以前在银行当司机。一次这位朋友跟我讲了一九九八年他带几个经济庭法官去外地执行一个案子的趣事。那次他们带三个法官按照判决书去某市执行财产,出发前领导就交代他们一定要把法官招呼好。领导说:现在最难招呼的就是法官了,你一定多带点钱,他们要干什么都要满足他们。司机听了领导的话,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对法官们招呼得细致周到。那天出发前,几个法官自己开着一辆车子来了,清一色便衣。司机赶紧把给法官们买的茶叶、烟酒等礼品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法官们既不推辞,也不感谢,放进去以后“啪”的一声把后备箱盖住就发动汽车走了,司机则带着一位银行里的工作人员跟在后面。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位司机尽管想得很周到,可还是百密一疏,等到了快驶出武汉市区才想起居然忘记了给法官们买条“中华”烟路上抽。于是赶紧在路边一个商店里停了下来买了一条,送给前面的法官们,法官们也不推辞。司机边开车心里还在惦记:哎呀,这不是在烟草公司买的烟,万一是假的怎么办?听人家说这些法官们都是“铁面无私”的,从来不讲客气,万一要是假烟,人家会毫不讲情面地给扔出来的。刚想到这里,司机就见到前面法官的小车窗户里扔出一包红色的“中华”烟,顿时心里一惊:“坏了!肯定是假烟!人家给扔出来了!”

于是,司机一路惴惴不安地跟着法官的小车到了某市。刚一下车,心急火燎的司机就赶紧问法官:刚才那条中华烟是不是假的?法官说,不是吧,抽着还行。司机又问:那刚才我见您扔出一包烟来呀。法官回答道,那时我自己带的烟,抽完了,就给扔了嘛。一听法官这么说,司机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那天到某市时恰好是中午,安排法官们住下并吃罢午饭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原本以为法官们打算午休一下的,谁知一位法官却一边剔牙一边说:挺热的,咱们洗个澡吧。司机明白,人家说“洗澡”可不是冲个凉,而是要洗桑拿,于是领着法官到宾馆的桑拿中心去。可是这时候是下午两点,宾馆桑拿还不营业,于是只得带着法官们到街上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家开门的桑拿中心。等到进去了,人家却说没小姐。司机正在为难时,一位法官说话了:没小姐你打个呼机不就成了?找漂亮点的!桑拿里的人一听,说:好,我去打呼机。三个法官就坐在大堂里等小姐,等到小姐来了,法官们才跟着小姐们鱼贯而入进了包厢。这个“澡”一洗就是两个多小时。

等晚上安排法官们吃了海鲜,法官又提出唱KTV。司机就找了一家娱乐城,安排了三个坐台小姐陪法官们唱到夜里十二点左右,期间法官们领着小姐在包厢里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唱完了,法官们意犹未尽,又提出去洗桑拿,于是司机又安排他们到宾馆的桑拿中心去洗了桑拿。

第二天早晨在宾馆里吃完早饭,法官们从行李箱里拿出制服穿上,手持封条,由司机带路来到被执行单位。到了那个单位的财务部大门口发现门关着,一位法官飞起一脚把大门踹开,把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法官当众宣读了法院强制执行判决,给五分钟时间让里面的人都出去,然后在大门贴上封条,扬长而去。于是,这次执法行为宣告圆满结束。那位司机朋友跟我说:从那次经历他才知道,法官们原来这么爱好“洗澡”,真可谓“一尘不染,洁身自好”。

一般而言,现在法院里最肥的缺是经济庭的,每天和经济纠纷打交道,两边都拼命塞钱招呼法官,因此日子过得既安全又滋润;而刑事庭就差多了,每天和杀人犯抢劫犯打交道,一没油水,二冒风险。曾经和一个刑事庭法官打过交道,感觉他人还很不错。那位法官听了我对法官的评论,就跟我说:法院里也并非人人过得如此潇洒快活的,比如说自己,虽然这一块待遇还是不错的,但跟经济庭的一比那就寒酸得要命了,杀人犯、抢劫犯往往自己都还穷得要命,谁还会招呼你法官啊?不过他这个人属于“知足者常乐”型的,总是觉得跟那帮下岗失业的朋友同学一比,自己还混得不错,因此每天总是乐呵呵的,也很敬业。

《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 第十一章 正义无限(2000~2004) 七、表弟谋生记

由于一九九九年母亲的花灯生意做的不错,母亲也想找几个人手帮忙,于是二○○○年,我舅舅的小儿子华周在初中毕业务农一年后,被舅舅送到了我们家,跟着母亲学习做花灯的手艺谋生。但是干了不到一年,我的父亲于二○○一年查出来得了多发性骨髓瘤,需要住院化疗;母亲的花灯生意在二○○一年特别的不好,一共只有不到一万块钱的营业额。在这种情况下,母亲自然也没有力量再教华周做灯笼了,于是把华周送到汉阳一家职业学校里学习厨师技艺。那个职业学校每天在电视里、报纸上做广告,看上去似乎很像那么一回事。于是母亲带着华周专门到那个学校里去看了一趟,学校招生人员很会说话,领着他们俩参观了新落成的教学楼和闪亮的设备、宽敞的宿舍,并对他们说:学期三个月,包教包会,不会免费再学,毕业后包分配,发中专文凭,还说这个学校毕业的学生有“很多”当上了酒店的大师傅,一个月可以挣好几千块呢。

有口吐莲花的招生人员吹嘘得如此天花乱坠,再看看那高大的教学楼和设备,我母亲也就定下心来,交了两千元的学费,让表弟报名参加学习。

表弟刚进学校时确实是在那栋崭新的教学楼里上了课,但没有摸那些闪闪发亮的设备,因为那是上理论课;也住了几天四人一间的宿舍。但是仅仅一个星期以后,他们就被迁到离学校很远的一间破平房里上课;而那个宽敞的宿舍也不让住了,换了一间十几个平方米却要挤十六个人的阴暗屋子。这时表弟才明白,原来学校每星期开一班,新来的就让你到好教室、好宿舍中去快活几天;等更新的学生来了,前面的就得腾笼换鸟。也难怪那些设备总是闪闪发亮,原来那是给新生做展示用的。但是表弟不在乎这些,他如饥似渴地学习着烹饪知识,每天起早贪黑练刀功、背菜谱。表弟是个有心计的人,他明白“吃得苦中苦,方有甜中甜”的道理。

很快炎热的夏天到了。武汉是全国有名的“火炉”城市,夏天是一年中最难熬的季节,气温常常高达四十度。校方出奇地小气,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小小的宿舍中,却连一个电风扇都不许用,违者罚款三百元。无奈,表弟和他的同学们晚上只好在外面睡觉,或者打点冷水把毛巾泡在水里,不停地用毛巾擦拭身体。

表弟的同班同学中,有不少都是和他一样想学门手艺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年纪不小的下岗工人。和念初中时不一样,这些人都懂得学门手艺在今天社会中的重要性,因此大家都拼命地学。表弟脑子灵,手也勤,在他们当中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结业考试时表弟以优异的成绩,夺得了结业考试雕花、刀功两项单科成绩第一名,捧回了两个奖状和两本鲜艳的证书:一个是《结业证》,一个是《厨师证》。那证书红彤彤的,不禁使表弟浮想联翩,夜不能寐——他想,自己打工挣来的第一笔工资,就给他的父亲买块手表。

按照学校“包推荐就业”的承诺,表弟华周和他的同学们被送到武昌一家名叫“晨钟大酒店”的餐厅“就业”。这家酒店规模很大,营业面积有将近一千多平方米,光保安就有十好几个。酒店方接收他们时声称试用期一个月,不但不给工钱,连食宿都不管,而且每人还要交一百元风险抵押金。奇怪的是,作为“厨师”进来的华周和他的同学们,在“试用期”内一次砧板都没挨过,尽被打发干洗碗、跑堂、洗菜、掏地沟之类的活计。华周和他的同学们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们都想有个工作,因此拼命地干活。老板每天安排他们干十六个小时,还经常训斥他们偷懒。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华周表现出了其他同学罕见的吃苦精神和聪明,华周跑堂时,平均三四天穿坏一双袜子,可见其辛苦程度。渐渐地,老板很少训斥华周了。表弟很高兴,因为他是出类拔萃的,酒店肯定能录用……

一个月试用期很快过去了。令表弟意外的是,他和他的同学们一个没有录用,全部“试用不合格”。这时候他们才明白:所谓“毕业包推荐就业”不过是个骗局。他想到了那一百块钱“风险抵押金”,但是跟老板一讲,老板居然讲出了一大堆理由:某月某日打碎盘子一个,扣多少钱;某月某日使得顾客发火,扣多少钱……东算西算,那一百块钱不但要不回,反而还得倒找老板钱。表弟和他的同学们刚想分辨几句,老板扭过头去招呼保安了。表弟一看,也只得默不作声了。

就这样,表弟没了工作,没了希望。虽然我们家也在武汉,但表弟混得不好,再加上我父亲得病花钱非常多,表弟也不好回家张嘴要钱。期间表弟到医院看望我父亲好几次,我们问他情况时他都含含糊糊地说“挺好的”。当时我们全家的焦点集中在父亲的病上,也就没有多想。表弟和他几个要好的同学整日游逛在大街上,挨家挨户地找工作,却屡屡碰壁。什么证书、奖状,都没有用。身上带的钱快用光了,但是又不敢跟我们讲。那一段时间表弟每天吃白开水就两毛钱一个的馒头,但就是这样钱也一天天变少……

终于有一天,表弟在汉阳的一家“正宗成都王梅串串香”火锅店找到了工作,但工资微薄:试用期两个月,每个月一百五十块。但是,毕竟能挣钱了,而且老板管吃管住,表弟也就干了。老板很苛刻:所谓管吃,就是每天吃白水煮青菜,什么便宜就煮什么;所谓管住,就是晚上客人走后睡在桌子上。表弟每天要干十七、八个小时,天不亮就要起床串那些海带、猪血、丸子、豆腐;白天跑堂,晚上要营业到两三点钟,只能在午后生意清淡时打个盹。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表弟到了这家火锅店才发现:老板每天用来做底料的红油竟然是反复使用的。前一波客人吃剩下的当时表面上是倒进泔水桶中,到关门后老板就让表弟他们把里面的残渣捞出来,把油撇出来继续给下一波客人“享用”。表弟一边干一边恶心,看到食客中那些西装革履的先生和衣着入时的女郎,表弟这个打工仔反而有些同情他们,要是让他们看看这幕后……

两个月到了,表弟他们几个跟老板要工钱。老板却说根据他的规矩,正式录用的打工者要先把身份证交给老板,以防止长期工作后席卷财、物逃走,还说有前车之鉴。表弟虽是农村来的孩子,但是看报也知道有些老板把打工仔的身份证收走后就要不回来,只能被老板盘剥,甚至当“奴隶劳工”。表弟没了主张,回来找我和我父母商量。我一听,说那万万不能给;要掌握员工的来龙去脉,弄个复印件就行了嘛,干吗非要原件?这肯定是另有企图。于是表弟跟老板说,可以给复印件,但原件不能给。老板一听就说,不给身份证你就给我滚。表弟要工钱,老板手一挥,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店员冲出来,对表弟左右开弓。身材瘦弱的表弟哪里是对手,只好落荒而逃,连行李都没顾得上拿。

表弟他们几个又一次开始了找工作的生涯。经过半个多月的走家串户,表弟和他的另两个同学在汉口协和医院对面一家名叫“高又高”的小酒店找到了活计。这家老板是个看上去还忠厚的中年人,老板娘是某个大厂的下岗工人。老板的妈是退休纺织工人,在酒店门口卖咸菜。令表弟奇怪的是,这一家人的收入各归个,不打搅,老板店里需要咸菜还要找老板的妈去买。老板给表弟他们几个每月开三百块。这个收入虽然和表弟当初梦想的每个月几千块的有天壤之别,但是也算比前几家光干活不给钱强的多。看上去老板人还可以,表弟只能祈祷新老板能按时给钱。

“高又高”酒店有二十来张桌子,虽然地处繁华闹市区,靠近协和医院和新华路长途汽车站,但是生意却相当清淡。表弟发现,生意清淡的主要原因是这里菜价太贵。老板做生意的原则是至少“对半利”,嘴里成天念叨着“全国十三亿,一天宰一个,一辈子也宰不完”的口头禅。现在餐馆到处都是,消息传得又快,谁被宰一回后还会来这里?由于客人少,很多肉食放久了变质,老板就闻一下,明显变臭的扔掉,还不太臭的就留下来做给客人。表弟觉得这不应该,特别是有些外地到协和医院求医治病的人,本来就够倒霉了,还给人家做变质食物,实在黑良心。

表弟在“高又高”酒店前前后后打了三个月的工,每天吃的就是客人剩下的残羹,晚上就睡在饭店的地板上。很快冬天到了,自己的行李在被赶出“正宗成都串串香”时落在那里了。不得已,表弟回我们家时又跟我父母要了一床被褥。而一直跟表弟在一块的另一个同学小林则没有了被褥。表弟这人善良,晚上就两个人同睡一个被窝。由于天气冷,老板也不给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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