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卡-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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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磊接过杯子，在饮水机前倒了两杯水，把张玫枚那杯还给了她。
　　“谢谢。”张玫枚很自然的说，翘起了二郎腿，因为是在家里的缘故，她上半身就穿了一件高领的白色羊毛衫，很紧身，将其出色的身材彰显无遗，石磊的眼神不小心落在制高点上，脸上竟然有些发烫，赶忙把目光挪开。
　　张玫枚翘起了二郎腿，见石磊没有进去的意思，干脆直视着他，说：“小石老师有话要对我说？”
　　石磊想了想，走到张玫枚的对面，说道：“是这样的，张女士，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刚才我谢谢你，不光是谢谢你帮我倒水，这是次要的，主要是谢谢你让二姐恢复了正常，不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样子。”
　　石磊一阵头晕，心说张玫枚居然也管自己的女儿叫二姐，他却不知道，这二姐的外号，就是她送给自己女儿的。
　　“这没什么，我拿钱了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做不到，我就该对你说抱歉了。”
　　张玫枚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那你要跟我谈什么？是不是觉得钱少了，想要加点工资？当然，我知道，能让二姐这么快的转变过来，你的功劳不小，可是……”
　　石磊赶忙打了个手势，说：“打住，我可没有想加钱的意思，相反，是我觉得这钱我拿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吧，我也没什么可教二姐的。原本呢，我的确是比较缺钱，所以才让我那个同学把这个家教的机会让给了我。第一次接触二姐的时候，我也很头疼，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正常起来。还算好吧，二姐本身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所做的那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哪怕是让你骂她两句。只是，我想您大概连骂她都不愿意吧。你们母女俩之间，太缺乏交流了。”
　　见张玫枚想说话，石磊干脆坐在了张玫枚的对面，伸手示意让她不要开口。
　　“您别着急，等我把话说完。二姐很聪明，可能是遗传了您的基因，您是个很出色的大律师，应付读书考试这种事，应该是很得心应手的。其实二姐也是这样。之前我看到二姐那个样子，我以为就是个后进生，虽说我大学读了三年多初高中那些知识大多数都还给了老师，但是基础的东西我还是记得的，翻了翻书大部分都想了起来。如果二姐真的只是个后进生，我帮她提高一些分数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二姐根本不需要我辅导，她其实不需要任何人辅导，以她的聪明，中考这点事，她可以很轻松的应付过去，考上重点高中乃至外国语学校，都不是太难的事情。当然，您从一开始就跟我说过，您需要的，主要是个能看着二姐的人，只要能让她别出去跟那些人瞎混，目的就达到了。可是我拿您的钱，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什么都没做，仅仅是每次来抽出两三个小时陪着她做作业而已。”
　　张玫枚没开口，饶有兴致的看着石磊，美目里透出笑意，她想看看石磊还能说出些什么。
　　“上周我就跟二姐说了我的想法，我觉得这么拿您的钱不太好，可是二姐跟我发了很大的脾气，她说她没有父亲，母亲也不管她，现在连我都不想搭理她了。她要是不发脾气，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重要，然后想想，真是这么重要的话，好像一个小时六十块钱的确也不算什么。但是今天呢，我看到了您的不放心，二姐是您的女儿，您担心她是对的，对我有所提防也没错，毕竟我处在一个并不太成熟的年纪，而二姐还太小。我想跟您说的呢，是您既然很关心她，我也看得出来您关心她，其实二姐也明白，只是她接受不了您每周把时间全都给了您的工作。当然，我知道您要赚钱，您一个女人要撑起您和二姐的生活很不容易，但是，二姐还小，她需要的或许没有那么物质，她更需要您能多跟她沟通。您很忙，但我想无论如何也不会忙到一天下来都没有工夫给她发个微信，也不会忙到没有时间打个电话，更加不会忙到晚上回来了，只会冷冰冰的问她一句吃了没，最多再说句早点睡，或许还有钱够不够不够找我要之类的话。母女之间，需要更多的沟通。二姐喜欢我，当然我说的是那种小孩子对大哥哥的喜欢，仅仅只是因为我有足够的时间陪着她。如果您可以做到，我想您真的不需要我，二姐其实也不需要我。”
　　张玫枚点了点头，问：“说完了？”
　　石磊也点点头，道：“差不多吧，可能表达的不很清晰，也有些啰嗦，但基本差不多了。”
　　张玫枚叹了口气，笑了笑说：“首先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但是呢，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每个人都有年轻叛逆的时候，我在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也会有叛逆的心理。我看上去跟二姐沟通很少，一是因为我的确很忙，二是我的性格本就不是个善于循循善诱的人，这一点你做的比我好得多。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是我跟二姐沟通的结果往往都是不欢而散。就好像我听取你的建议，带二姐出去玩，结果却弄得一团糟。当然，责任不在二姐，在我，我就是这样一个母亲，只能是二姐学会更独立。”
　　“这话我没办法赞同，二姐已经很独立了，我真的没有见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像她这么独立。张女士，或许您并不明白，哪怕是争吵，哪怕是结果看起来并不那么让人接受，但是，总比您什么都不跟她交流的好。或许跟您的职业有关系，您习惯了付出一定要有更好的结果，可这是生活，不是工作，过程往往比结果重要的多。”


第0115章　天大的误会
　　石磊已经失去了跟张玫枚交流的耐心，这个女人，做事情太过于一板一眼，她完全不知道生活的原貌是怎样。
　　在她的概念里，生活或许就该是早起上班，忙成狗，赚了钱回来养家糊口，然后睡觉。第二天重复第一天的生活。
　　这是一个没有丝毫趣味的女人，石磊甚至恶毒的觉得，张玫枚的前夫之所以会毫无上进心，甚至还出轨，张玫枚也要负上很大的责任。这不是为一个渣男开脱，石磊只是觉得这个渣男有时候也挺可怜的，摊上这么一个老婆，任谁大概都开心不起来。渣男固然该死，可张玫枚现在这样，也是她自己活该。
　　大概没想到石磊会跟她这样说话，张玫枚也愣住了，直到石磊走到房门口，她都没反应过来。
　　石磊的手已经扶在了门把手上，却没有拧开房门，他想了想，回过头又说：“这是您的家庭，二姐是您的女儿，按理说我一个外人真的不该说这些。可是，您以为您跟二姐沟通的不好就会吵架，于是您就认为既然注定要吵架，那又何必沟通。这不是您事务所的一个案子，她是您的女儿，不管你们是吵架，还是开心的一起笑，您都不可能像放弃一个案子那样放弃她。同样，她也是，即便她在您这里得不到一个孩子应有的母爱，她也没有办法放弃您选择另外一个母亲。我今天说的有些多，我不敢说是为了你们好，我只是希望看到二姐快乐一点儿而已。她对我的感情，没有您想的那么复杂，我也不会傻到往复杂了去处理。您出钱，我陪她做作业，仅此而已。或许，我作为比她大几岁的哥哥，她要是没人吃饭，我也会陪她吃顿饭。那么您想过没有，为什么她会找我这样一个并不太熟悉的人吃饭？”说完，石磊拧开房门，走了进去。
　　张玫枚在客厅里已经呆住了，翘着的美腿不再有一丝的颤抖，整个人仿佛雕塑一般凝固在那里。
　　石磊的最后一句话，让张玫枚有一种振聋发聩的感觉，“您想过没有，为什么她会找我这样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吃饭”，张玫枚相信，石磊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那就是——“她都不愿意打个电话给您让您回来陪她吃饭，因为，她知道，她打了这个电话，您的答案只会是拒绝”。
　　不得不说，石磊今天给张玫枚好好的上了一课。
　　在此之前，张玫枚听过石磊一句，于是便有了带着张靓靓出去玩的状况。然后，鸡飞狗跳甚至兵荒马乱，最后张玫枚干脆把张靓靓弄丢了都不知道。
　　石磊难以想象，一个母亲，到底要粗心到什么程度，才能直到工作处理完了才想起自己的女儿不见了？
　　而且，这个母亲居然还好意思指责女儿不够独立。
　　如果张靓靓真的不够独立，她那天就不是一个人回到吴东，而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拐走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张玫枚生平第一次的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究竟有多么的失败。
　　石磊不知道张玫枚会不会进行反思，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说过这番话之后的结果会是什么，他只是实在难以容忍这个女人继续这样下去了。
　　坐在床边，看着浑然不知依旧在奋笔疾书，只想早点儿写完作业，然后可以让石磊带她出去吃顿饭看场电影或者唱一次歌的张靓靓，石磊不禁也为这个小妞有些心疼。
　　五点刚过，张靓靓伸了个懒腰，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可精神却很兴奋的说道：“终于写完了，大叔，我们去吃饭吧，我饿死了，我能吃下一头牛！”一边说着，张靓靓一边拿起手边的手机，发现已经有好几条微信消息，她点开微信的图标。
　　石磊笑了笑，说：“我看你是能吹下一头牛吧，吃一头牛！”
　　张靓靓突然大笑起来，兴奋的从椅子上直接一蹦三尺高，手舞足蹈那样，看的石磊简直觉得她疯了。
　　“疯了么？”
　　“哈哈哈，大叔，你准备给我礼物吧！哈哈哈，太棒了！二姐，你就是最犀利的，你猴赛雷哦！”最后，她还说了句粤语。
　　“为什么啊？”
　　“因为期中考试分数已经下来了，虽然要到明天才发成绩单，可是我的好闺蜜是我们班主任的女儿，她已经从她妈那知道了这次期中考试的排名。全班我排第三，平均分八十七点六！她还说，这个成绩在全年级，我也能进入前十！快说，我是不是猴赛雷？你是不是该送我礼物了？！”
　　石磊笑着点点头，也为张靓靓高兴，这个小妞，终于又回到学霸的行列，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
　　“好吧，我答应过你，只要你平均分过八十五就送你礼物。现在，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做我的男朋友！”小妞已经不管不顾了，大声疾呼。
　　石磊脸色一变，说道：“胡说什么……”话还没说完，只听到房门咣的一声，被人推开，门外，站着的是满脸寒霜的张玫枚。
　　就在刚才，张玫枚被石磊的话触动，想了很多，她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觉得自己很失败，她想要弥补这一切。
　　然后，她打了个电话回事务所，表示自己今晚可能不能参加晚宴了，虽然对方一再跟她强调这场饭局对他们事务所明年的重要性，但张玫枚还是说她不舒服，真的不能去，然后坚决的挂上了电话。
　　本想看看张靓靓有没有做完作业，想说晚上好好的陪张靓靓吃个饭，母女俩去看场电影什么的，甚至，如果张靓靓愿意，她都可以陪张靓靓去常去的酒吧唱歌，当然，她不会允许张靓靓喝酒，不过喝点饮料是没关系的。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张靓靓这句惊世骇俗的话，张玫枚忍耐不住，推门而入。
　　哪怕有石磊那句“胡说什么”在前，张玫枚也是对石磊怒目而视。
　　石磊赶忙解释：“张女士，您可能误会了，二姐只是胡说八道开玩笑而已。”
　　张玫枚看着自己的女儿，却对石磊冷冰冰的说：“这是能乱开的玩笑么？二姐才十五周岁，她还未成年！这是你今天的授课费，你以后不要来了！”张玫枚取出二百块钱，扔到石磊面前，眼睛里满是怒火。
　　石磊倒是没什么，他从来也没指望过这份家教的工作，当初过来也只是应急而已。
　　看着那二百元钱，石磊并没有去拿，点点头，准备离开。
　　可是张靓靓却突然一把拉住了石磊，大声冲着张玫枚喊道：“不行，大叔，你不能走！张玫枚，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赶大叔走，我也跟他一起走！”


第0116章　美女的道歉
　　张玫枚气的莲花都说不出来，哆嗦着指向张靓靓，又用颤抖的手指着石磊，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快要崩塌了。
　　石磊回过头，对着张靓靓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向你妈道歉！”
　　“可是她要赶你走！我不要你走！”张靓靓带着哭腔叫喊着。
　　石磊直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再说一次，向你妈妈道歉！”
　　张靓靓不敢跟石磊对视，目光闪躲，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冲着张玫枚飞快的说道：“对不起，刚才我太着急了。可是，妈，你不要赶大叔走，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大叔这人很腼腆，我总是这么逗他。而且，他有女朋友的，他女朋友很漂亮的，他女朋友我也见过，一姐人特别好！而且，她叫孙怡伊，名字全是一，我就叫她一姐，她叫我二姐，你说我和她是不是特有缘……”张靓靓慌慌张张的解释，生怕张玫枚不相信，赶忙把手机拿过来，急切的打开了微信，把孙怡伊的微信给张玫枚看。
　　其实听到石磊斥责张靓靓的话，又听到张靓靓的解释，张玫枚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母亲，无论在外边她是如何精炼强干的女大状，回到家里，她依旧只是张靓靓的母亲而已。当发现自己的女儿有可能会偏离正常的人生轨道，母性的本能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现在张玫枚冷静了下来，她想着，如果换成平时她作为女律师的角色，她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冷静的分析，或者至少等待事件后续的发展，然后她就会看到不一样的结果，也就绝不会选择这么冲动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正因为她此刻表现出来的全都是一个母亲的行为，她才会如此冲动，不光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和石磊，还反倒选择用伤害石磊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看到张靓靓啜泣不已，眼泪直飚的样子，张玫枚鼻子也一阵阵发酸，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落在了张靓靓的头发上。
　　“对不起，是妈妈要向你道歉，妈妈不该不信任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