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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故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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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措,在怕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朋友们经常打电话过来抱怨我从不打电话给他们,我也只能无奈的傻笑。
  续子默呢,算是现在跟我联系最密切的同学了,因为同在北京,经常主动联系我,约我一起喝酒啊,出去玩啊,这种情况我是不会拒绝的,其实我乐得享受有人偶尔陪伴我的感觉。
  接着又看了会碟片,收拾收拾,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换了身轻松的装备就出门了。
  
第四章

   倒了一次公交车才到地方,他住单位宿舍,离我那不是很远,可是就没有直达车。北京的公共交通,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车多人更多,那叫一个挤,有一次我被车门夹到了,脚后跟都夹坏了,疼啊,从那以后我对公交车门就有了强烈的恐惧心理,每次挤上车都尽量离车门远远的。
  我走到续子默宿舍楼下,给他打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摁断了,不大会儿就听见楼道里乒乒乓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个变态就冲出来了,我看着他满耳朵的耳钉,满身的链子,还有那像扫把的彩色头发就乐了:“造型不赖啊,越来越像变态了,满清十大酷刑一点没浪费,都用你身上了。”
  他颇为自得的挺胸扬头,用鼻孔俯视我,“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现代时尚艺术气息,有没有为这离经叛道的颓废气质而陶醉?”
  我有点哭笑不得,此君大学时学的是绘画,具体学得什么画我是始终闹不清楚,现在的工作是做室内设计,我不知道他平时见客户是不也这身儿,人家善良的普通群众看了他还敢让他给搞设计吗!
  正想再损他两句,就看到他突然鼓起眼珠,张大嘴,把舌头吐了出来,又迅速收回去。我刚想笑他是不以为自己是癞蛤蟆,就发现刚才的画面中一个让我震惊僵硬外加浑身不舒服的事实,我一把抓住他的脸,使劲往两边掰:“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他被我抓得哇哇乱叫,使劲把我的手抠下来,委屈的揉着腮帮子,“我靠,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就算是美到让你惊艳,你也不能不怜香惜玉啊!”说着还做了个西施捧心的姿势表情来恶心我。
  “你什么时候穿的舌钉的?回家让你妈看到,拔掉你的舌头!”我现在已经感觉浑身发麻了,一想象到这个尖锐的物体是怎么扎进舌头,舌头又是怎么出血怎么肿大,我就觉得背后嗖嗖的冒凉风。
  他嘿嘿一笑,比了个莲花指,“山人自有妙计。”
  然后就架着僵硬的我奔赴某大街路边摊,我们要了些卤味烧烤,又要了半箱啤酒,就开吃开喝,不过想到他的舌钉,我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还稍微有那么点好奇,所以整个过程我都有点呆楞的盯着他的嘴,看他啃猪蹄儿,看他跟我碰杯仰头灌啤酒,看他跟我比比划划的瞎吹胡侃。
  我的酒量在单位是有名的能喝,平时单位聚餐,谁家娶媳妇嫁姑娘生孩子过生日啥的,我都是场场落不下,总之就是豪爽的一个字:“干!”
  不过事实的真相只有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前财务室会计现某分公司财务经理的李彦辉同学总结得好:“你呀,你就是一只批着狼皮的羊,喝倒全场你独立,可是谁能想象到这头千杯不倒狼其实是头喝一杯就已经晕头转向的羊呢!”
  他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我是喝一杯酒就晕的人,然后就处于忘我状态,所谓忘我,就是根本忘了我自己是谁了,就一个字,喝,直到全喝倒,我自己就心满意足的独立于哀鸿遍野之中,拿起两杯酒,自己跟自己轻轻一碰,挑起一边眉毛,奸笑着环视全场然后把两杯酒全都喝掉,倒下。据说当时我的眼神完全不复平时水灵迷蒙的状态,只能用妖冶放荡来形容,当然这些我都不记得了,都是李彦辉跟我描述的,那次他负责结账,所以没怎么喝酒,也亏了他没喝,好不容易才把这帮子人弄回去。从那以后,喝酒时,李彦辉都坐我旁边,桌上人趴下一半时就匆匆把我拦下劫走。
  总之,这次半箱啤酒的结果是这样的,第二天早上我和续子默挤在他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醒过来,他的脚盘在我的肚子上,我的脚贴在他脸上。我们两谁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头痛欲裂啊,两个人下楼喝了点粥,我就打了个车回家了。
  回去躺了一上午还是觉得难受,出门去附近的小公园晃荡了一圈儿,看着老大爷老大娘们踢毽子练太极的矫健身影,我揉揉疼的跳鼓鼓的太阳|穴,发誓再也不喝酒了,然后佝偻着腰回去接着睡觉。
  周一早上照例是狂挤公交车,看着一张张车窗上挤得变形的脸,我摇头叹息,然后冲上去加入他们的行列。
  月底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没那么忙,我收拾整理了一下前段时间乱七八糟的文件资料,不知不觉就快10点了,徐总从办公室里溜达出来,四处瞅了瞅,然后就站在大办公室的中间空地儿不动了,姿态潇洒,表情严肃,眼睛看着我,我有点楞,不理解他的意思。这时候王祖师爷在后面拽我袖子,我回头瞅他的嘴形,跟着念:“光——波——操?”啊,是广播操,我早把这茬儿给忘了,立马站起身冲到徐总旁边:“同志们,以徐总为基准,集合~~!”
  这一嗓子喊的我很满意,既清脆又响亮。徐总也觉得很满意,他向我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照例是徐总发言,说了一堆为工作保护身体之类的套话,然后就是我的重头戏了,王祖师爷早就趁这工夫从网上搜了个广播体操的伴奏,此时一放出来,明显觉得猝然精神抖擞,然后一个人领操,一堆人跟着七零八落的做,一个人站在旁边挑毛病。这个领操的当然是我,挑毛病的也只能是我们伟大的徐总。
  好不容易折腾完,我松了口气,说实话,这是我有生以来做的最不舒服的广播体操,被人盯得浑身别扭。徐总又拽着我给我提了几点意见,我认真聆听,不住深以为是地点头,然后他总结说效果还是不错地,同志们的精神面貌还是很抖擞地!然后终于放我回去工作了。
  我们这个公司算是个中小企业,销售型企业,员工三四百人分散全国几大城市,我们这地儿是总公司,人不多,就三十多人,每天在徐总以及王副总的领导下摸爬滚打,当然徐总也经常出差,不忘带领各地员工摸爬滚打。
  说起我们公司,那是有四大能人能让我们赞叹一番的,也可称为四大名人,当然跟四大美人或者四人帮之类的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这四人中还真有个美人,叫方小艾,前普通员工后飞速高升为部门经理,又后来神奇飞速高升为总经理助理,这其中的原委不足为外人道也。
  当然我来公司晚,对公司的这类秘辛本来是不应该知道的,但据某个喜欢对我倒苦水的朋友说,我是一个让人很有倾诉欲望的人,所以公司里的三姑六婆很喜欢找我聊天,聊天的模式嘛,就是她们神秘兮兮很三八地跟我讲东家长西家短,然后我就很配合地做出惊讶的表情“啊?哦?咦?是这样吗?怎么这样?”然后通常等她们喝到第三杯水时,就会终于心满意足地放过我。所以我知道这个之前叫做方小艾后来叫做方经理再后来叫方助理的女人和我们伟大英明的徐总有一腿。当然这种事关公司老大与第一美女之间的秘辛实在是不好拿来当闲言碎语讲的,所以我都是在三姑六婆们暗示再暗示的语言和暧昧得不能再暧昧的眼神中了解的。
  排第三位的名人就比她光明正大多了,是集团下属分公司的李庆臣李经理,我没见过几回,分公司的人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公司,据说此人销售手腕极其厉害,察言观色的功夫极其到家,最善于从其他公司的虎口勇夺肥肉,指哪打哪,那手法叫一个快狠准,可称为一个传奇。
  排第二位的是我们王副总,王副总全名王立,据说跟我们徐总是穿着一条开裆裤长大的铁哥们儿,他两的确切年纪我不知道,据我估计两人应该在30岁左右,两人当初一起创业,白手起家,是同甘苦共患难过的。创业的具体过程我并不很清楚,反正是听说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当时抓对了时机,搞定了一笔大单子,捞到了第一桶金,然后公司迅速发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王副总在整个过程中的作用举足轻重,再加上人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为人又和蔼可亲,一直作为集团创始人之一受到广大员工特别是单身女员工的瞻仰崇拜。
  排第一位的当然就是英明好色的徐总,这是我知道方助理事件后给他的评价,英明是有目共睹的,好色是我猜想的,我当然是没见过他好色是什么样子。
  我曾经暗中偷偷观察过他,此人为人骄傲但不高傲,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对手下的员工说话总是客客气气面带微笑。领导架子十足,但摆得恰到好处,不惹人厌烦,反而足具威信。说实在的,现在他给我的感觉跟初见时很不相同。
  我第一次见到徐总是在一年多前我来公司面试,那时已经是面试的最后一关,人事经理叫我过来给总经理看一下,说是之前总经理一直出差在外,今天回来公司一趟,当天晚上的飞机又要出去。
  我当时就想,这可真是个大忙人儿。我和其他几个面试的人坐等,心里稍微有点紧张,其中有一个姓余的特爱说话,抓着我就开聊,这家伙倒是很上心,来之前做足了功课,我也是从他嘴里才知道这个徐总的全名叫徐秋白,我听完就噗嗤乐了,没经过大脑就来了句之后让我很后悔的话,“诶?徐秋白,不知道此君是不是也爱吃豆腐?”
  我当时是直接联想到了那个革命家瞿秋白,他被关押在监狱期间每天的下饭菜经常是豆腐,这位伟大坚毅的革命思想家还能在监狱中笔耕不辍,在《多余的话》里,最后一句就是说“中国的豆腐也是很好吃的东西,世界第一。”
  我说完这句话就发现门口站了个人正微笑看着我们,身材高大,面孔并不十分英俊,但线条刚毅,目光严肃有神,鼻梁上架着副眼镜,又因为微笑软化了刚硬,给人感觉有点霸气又彬彬有礼。我们都楞了一下,他朝我们客气地点了点头,然后穿过我们拿了几本资料又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停住,然后慢慢的转过头来,刚硬的眼神突然似乎有些暧昧地盯着我说:“有些豆腐,我的确爱吃。”
  我当时就傻住了,完了,他就是徐总!惊吓过去之后尴尬的心情就浮上来了,因为我想到了吃豆腐的其他含义……
  之后的面试我都是在精神恍惚中进行的,我想我是得罪他了,这下子没戏了,问问题的照样是那个人事经理,没几句,徐秋白就示意结束。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当时我住的那满是臭袜子脏小强的破屋,感觉人生无望,当时我的钱已经不多了,而且我对这份工作很满意。消沉了几天,意外地接到了通知上班的电话,我精神雀跃,又有点忐忑不安。上班以后才发现徐秋白又出差了,我暂时松了口气,后来他回公司以后的接触也比较少,而且见面总是客客气气的,那天看到的那种奇怪的眼神像是我的幻想一样再没出现,我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不就这样一晃就是一年多过去了,真快啊!
  
第五章

   这些天有些沮丧,上班时偷空儿去楼下各层转了好几圈儿却没再遇见那个果香小美女,唉,这样找也太难了,说不定她根本就不在这栋楼里工作,我还特意往15层多跑了几趟,想着她可能会再来找她的朋友,却仍旧一无所获。
  唉,不想了,不想了,缘分啊,可遇不可求,只能盼望老天爷开眼了,可怜可怜我这个一次恋爱没谈过的可怜虫吧。
  这几天又是月底了,又是沉甸甸的工作压下来,唉,最近我叹气的频率明显增加了,恐怕要未老先衰。心情不好,所以开始愤恨所有不用加班的人,尤其是那个天天没个正形,插科打诨的王梓,心里把他腹诽了好半天才觉得舒服一点。
  照例是弄到十点多,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把东西收一收关了电闸往外走。自从上次的事后我就买了个手电筒,这个东西还是很好用地,记得小时候我家没搬到县城,还住在山里时,这东西是每家必备的。晚上完全没有路灯,山里天黑的还早,完全靠手电筒了。记得小时候我妈领我和我弟晚上出去串门儿,没拿手电筒的话,我就和弟弟紧紧抓住妈妈的后衣襟儿,闭着眼睛贴在她后面走,因为睁开眼睛看到的也是一团黑,根本没用。
  我提起这一段儿,我弟却完全没有印象了,我妈说我是记事儿早。可我提到记得小时候她和爸爸经常抱我们去隔壁邻居家看电视剧《霍元甲》(那时我家还没有电视呢),我妈就不信了,她说我们那时还是抱在怀里的小宝宝呢,怎么可能记得!可我确实记得他们抱着我过去,我也睁着眼睛看,可看不懂,慢慢就困了,睡着了,等我醒时,就看到电视在放片尾曲,大人们都站起来各回各家了,我就又睡着了。
  我打着手电筒慢慢下楼,想到小时候还住山里的时候,我老有叹气的感觉,那可真是痛并快乐着啊,快乐嘛,就是可玩的地方多,我和袭人都是男孩儿,本来就淘气,袭人是孩子头,专门儿带着我们爬树掏鸟窝,拿弹弓打人家玻璃,在小河沟捞大泥巴往人身上撇,再不就爬人家院墙偷人家树上结的小苹果吃,没等熟,都青涩着呢就被我们给祸害了。
  那时候我妈没少替我们上人家赔不是,回家就是挨揍,袭人每回都说是我带头干的,不过爸妈知道我这小性格哪敢带头做坏事儿啊,所以袭人的屁股就开了花。
  说到痛苦嘛,那可真是困扰我童年时期的噩梦啊,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小就失眠,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每天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很多各种颜色的眼珠,那时我还小,没见过外国人,当时的电视上外国的电影啥的也很少,我对不是黑色的眼睛有种强大的恐惧感,每天就是这些五彩斑斓的眼珠把我搞得痛不欲生,非要折腾到我筋疲力尽才睡得着。
  我知道自己是在乱想,这些可怕的眼珠都是我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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