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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大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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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在山水和家庭之间,他大概更重视山水。

现在,一回来就想去游天台山、雁荡山,去找黄绾,大概还有看看黄给他盖的“别墅”的意思。因为他曾与黄、湛相约在那里相聚讲学明道。让黄在那里替他“结庐”,黄是否真盖了,未可知。他是否有一去不回的打算?不然的话,为什么家里人都反对他去?反正因为宗族亲友不同意,他没去成。具体原因已难确知,他们的理由自然能找出许多,这个“心”能胜天的哲学家过不了亲情这一关。当年想出家,因过不了这一关而作罢,现在也因此而上不了雁荡山。

能做的还只是在家里坐而论道。

陆澄问:“主一之功,如读书则一心在读书上,接客则一心在接客上, 可以算主一之功么?”

王说“好色一心在好色上,好货一心在好货上,能算主一之功么? 那只是逐物,不是主一。主一是专主一个天理。”

陆问:“怎样立志?”

王说:“只念念不忘天理,久则自然心中凝聚,好象道家所谓结圣胎。然后可以进入美大神圣之境。”他大概想起了当年在长安街那位相面先生说他胡子到胸口、丹田结圣胎的话。现在,他自感心中已结了圣胎。

问:“圣人应变无穷,是否都须预先准备?”

答:“如何能准备得过来。只因为圣人心如明镜才照啥啥亮。只要是圣人,碰上啥事都是圣人作为「血管理流的都是血」。义理无定在,无穷尽。圣人只是应时成就。所以,只怕镜不明,不怕物来不能照。”

问:“静时感觉心存天理了,一遇事就又乱了。怎么办?”

答:“这是只知静养而不用克己工夫的原故。因此事到临头就颠倒糊涂。所以,人须在事上磨练,才立得住。才能静亦定,动亦定。”

他接着说:“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圣学只一个功夫,知行不可分做两件事。”--孙中山死后有这样一句挽联:若将学问与事业分做两件事便非我党精神。

喜静厌动是读书人成为聪明的废物的一大病因。王说,“以循理为主,处事中亦可宁静。但只以宁静为主未必就是在循理。”他后来说:“志立得时,良知千事万事只是一事。”

问:孔子问弟子志向,子路、冉有任政事,公西华任礼乐,实用有为,孔子却不赞许。而曾点说的只是耍也似的,圣人却赞同他。这是怎么回事?

答:他们三个的志向是有局限的,不符合孔子说的:勿意勿必,有意有必就会偏执一边,能此未必能彼。曾点的意思却无意必,是“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符合孔子“君子不器”的要求。

问:知识不长进怎么办?

答:为学须有本原,须从本原上用力,渐渐盈科而进,像仙家说的婴儿的成长,出胎后才能聪明日开。立志用功,像种树一样,只管栽培灌溉,别在枝芽时想干叶,想花想果实。悬想何益?但不忘栽培之功,怕没有枝叶花实?

问:读书不能明怎么办?

答:你这是只在文义上穿求,所以不明如此。还不如旧时学问,那些注解家看得多解得去。只是他们虽解得明白,却终身无所得。「今文经学家、道学家为官者多“左”,古文经学家、朴学家为官者多贪。戴震临死时说汉学不养心。」须从心体上用功,凡明不得,行不去,须反在自心上体党即可通。盖《四书》《五经》不过说这心体,这心体即所谓道。心体明即道明,是一体的不是两套事,这是为学头脑处。

一学生问:朱子说“人之所以为学者,心与理而已。”这话对么?

答:心即性,性即理,下一“与”字,恐不免为二。

另一学生问:既然心即理,为什么还有为善为不善的?

答:恶人之心,失其本体。

陆澄问陆九渊在人情事变上做功夫的说法对不对?

答:除了人情事变,则无事矣。喜怒哀乐都是人情,小至视听言动,以至富贵贫贱、患难生死,都是事变。事变也只在人情里。关键只在致中和,致中和的关键在慎独。

陆澄和其他同学请先生总结性讲讲为学工夫。王长篇大论了一番:

“教人为学,不可执一偏:初学时心猿意马,拴缚不定,其所思虑多是人欲一边,故且教之静坐、息思虑。久之,等其心意稍定,只悬空静守如枯木死灰,亦无用,须教他克治省察。克治省察之功则无任何间歇时了,像赶走盗贼,须有个扫除廓清之意。无事时将好色好货好名等私心杂念逐一追究,搜寻出来,定要拔去病根,永不复起,方始为快。「这就是文革岁月中的整天斗私批修,灵魂深处暴发革命」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一眼看着,一耳听着,一有念头萌发,就立即克制掉,斩钉截铁,不可姑息容它半点方便,不可窝藏,不可放它出路,方是真实用功,方能扫除廓清。到了无私可克,自然从容正派。虽说良知何思何虑,但不是初学时的事情。初学时必须省察克治,也就是要思诚,只思一个天理。到得天理纯全,才可以说何思何虑。”

澄问:有人夜怕鬼者,奈何?”

王答:只是平日心中不能集义,正气不足,心有亏欠,故怕。若素行合乎神明,有什么可怕的?

另一个学生说:正直之鬼,不须怕;但邪鬼不管人善恶,故未免怕。「其实是好人碰见坏人怎么办的问题」

王说:哪有邪鬼能迷正人的?只此一怕,即是心邪,故有迷之者,非鬼迷也,心自迷耳。如人好色,是色鬼迷;好货,即是货鬼迷;怒所不当怒,是怒鬼迷;惧所不当惧,是惧鬼迷也。

这自然近似禅门的点化法了:不是幡动,不是心动,只是仁者心动。《聊斋志异》写一老魅缠一寡妇,忽一日说,前院那家女子更姣好,寡妇说何不去引诱,老魅说其心太正勾引不动。寡妇大怒,难道老娘心不正。正气激荡,老魅逍遁,且不复再来。可作阳明这心正邪不侵说之“谈助”。

阳明说:大抵吾人为学紧要大头脑,只是立志,所谓困忘之病,亦只是志欠真切。你看那好色之人未尝有困忘之病,只是一真切耳。自家痛痒,自家须会搔摩得。既自知得痛痒,自家须不得不搔摩得。佛家所谓方便法门,就是自家调停斟酌。 他当年在龙场给诸生立“教条”时,首要的就是立志: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泊奔逸,何处是个头。

他说的志之所向,就是心意之所向,就是要人们择善弃恶,立志是个由知善走向行善的过程。

他说:“持志如心痛。一心在痛上,岂有工夫说闲话、管闲事。”

《孙文学说》全书共分“知行总论”、“能知必能行”、“不知益能行”“有志竟成”等八章,在自序中强调:心,是“万事之本原”。结论是:“夫事有顺乎天理,应乎人情,适乎世界之潮流,合乎人群之需要,而为先知先觉者所决志行之,则断无不成者也,此古今革命维新,兴邦建国等事业是也。”

孙文受阳明的影响渠道甚多,晚清以来阳明学大盛是个总背景,他到日本之后反受日人影响,又主动学其明治维新的经验,自然学得一个“活”阳明在。若阳明活到晚清则自然是个孙文也。

真正的内因在于:凡革命家必然是心学家。而且乱世出心学,无可依傍时则必然“唯心”唯意志矣。而且中国的思想家,凡主张只手打天下的都有几分心学气,凡持文化激进主义的都有心学风格。用道德来抵抗俗世的必有心学风骨。

孙文未必死抠阳明全书,只是需要阳明精神、便有了阳明风格,便来弘扬阳明心学,用以砥砺民志,唤醒民众,发动革命。

4.悔悟是去病的药

阳明去不成,便约黄来山阴、来相会。但等到五月,黄还是没来。古人交通通讯自是不便,但也有在桥下死等,水来不走、抱树而死的信义汉。

到闲曹去当散官,大概也没什么严格要求,更主要的是他不想表现积极,就在老家这么逍遥着。

黄绾不来,他很没情绪,尽管身边也有几个资质不错的学生,但都不足以讨论精微的问题,王说因为他们“习气已深”,不能撩拨王进入忘我之境,难得有什么大发明。

他热爱山川形胜,认为它们比人还有灵气,便领着几个学生后辈,就近作逍遥游。

先到了上虞。上虞在钱塘江口,相传是虞舜后代的封地,名虞宾。都是越语地名,意义不明。上虞与余姚相邻,曹娥江纵贯全境。东山有晋太傅谢安等待再起的归隐处--“东山再起”的那个东山。乌石山有东汉大哲学家王充的墓。他对王充不感兴趣,对谢安则还曾提起。这次从上虞到四明山观白水后,有诗:

野性从来山水僻,直躬更觉世道难。

卜居断拟如周叔,高卧无劳比谢安。

--我想在这里隐居,别把我当成想东山再起的谢安。--看来仕途不得志的苦闷对他还“存在”着。

四明山古称勾余山,系仙霞岭分支,连接着余姚和上虞,是曹娥江与甬江的分水岭。相传山中有石室,中间三石分四,通日月星辰之光,好象楼有窗户,故曰四明,山以此名,主峰又叫四窗岩。是浙东丘陵中的高山了,与会稽山一样高,用今天的话说都在海拔500米左右。比阳明老家余姚的那个龙泉山高将近10倍。很值得阳明远足一趟。

他自己也说,早想来,但十年了才完成这个心愿。想到做不到,是常人的总帐,就是圣人也常常不得不如此,奈何?无可奈何。

《四明观白水二首》披露了他与现实还是难以和谐的悲音,“择幽虽得所,避时时尚难。”也有着急的意思:“逝者谅如斯,哀此岁月残。”

这次归越诗仅仅留有五首,不知是学长文退,还是道长情消,本来就没多写。抑或是写的比这多但未能保留下来--又能多多少呢?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因为他现在已无需靠山川启迪道心了,也没有那么多的文人情趣、文人感慨要抒发了--那些少年的青春期症状已被他冶练殆尽,再说这些时他以反对辞章为主题,再来“玩”这些也不合适--就他内在的知情意综合状态而言,也的确无此自然冲动了,不肯将“精神日渐泄漏在诗文上”了。

一学生问:“哭则不歌”。这是《论语》中说孔子的话,苏东坡还因与程伊川辩论对这句话的理解,而惹恼了小程。苏说孔子没有歌而不哭。

王说:“圣人心体自然如此。”

毛泽东用打扫卫生比方思想改造: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王则更彻底:“克己须要扫除廓清,一毫不存方是。有一毫在,则众恶相引而来。”

徐爱现在已经是很好的“助教”了,他跟其他同学说:“心犹镜也。圣人心如明镜,常人心如昏镜。近世格物之说「指朱子」,如以镜照物,只在照上用功,不知镜子尚昏,怎么能照?先生之格物,如磨镜而使之明,磨上用功,明了后未尝废照。”朴实亲切地阐明了老师比朱大师高明的地方。

王对那帮学生说:你们近来很少提问,为什么?人不用功,莫不自以为已知,以为只要这么做下去就可以了。其实,私欲日生,如地上尘,一日不扫,便又有一层。着实用功,就能体验到道无终穷,愈探愈深,必使至精至白无一毫杂质方可。若不用克己工夫,终日只是说话而已。天理终不自呈现,如人走路一般,走得一段方认得一段;走到歧路处,有疑便问,问了又走,才渐渐能到得欲到处。今人于已知之天理不肯存,于已知之人欲不肯去,且只管愁不能尽知那些外在的学问。只管闲讲,何益之有?且待克得自己无私可克,再愁不能尽知,也不迟。

陆澄问:“好色、好利、好名等心,固然是私欲。如闲思杂虑,为什么也算私欲?”

王答:“毕竟从好色、好利、好名等根上起,自寻其根便见。如你心中,绝无做强盗的思虑,为什么?因为你心中原无这种念头。你若于货色名利等心都像不做强盗的心一般,都消灭了,光光只是心之本体,看有什么闲思虑?此便是寂然不动,便是未发之中,便是廓然大公!自然感而遂通,自然发而中节,自然物来顺应。”

有个学生言语混乱,王说他,“言语无序,足见你心之不存。”

问:“身之主是心,心之灵明是知,知之发动是意,意之所着是物,是如此否?”

答:“亦是”。

问格物。王说:“格者,正也。正德’而不说‘亲民’,便是老、佛。”

这也是他与老、佛二氏之学的根本区别--区别不在修养的方法上,而在目的、致用、终极价值趋向上。他的观点是正确的,修养方法的确是应该因人而异,但必须归到“为人民服务”这个目标上来,否则就是背叛了圣道。

他对二氏之学的态度是标准的“通权达变”。他说:“二氏之学,其妙与圣人只有毫厘之间”,方法上同样是“简易广大”的。孔孟都说不能通权达变不算真儒。一个学生问:“孟子说‘执中无权犹执一’,怎么理解。”因为执一就是偏执,是落了“边见”,就是处在误解的状态中,所以,爱智的圣人特别反对执一。

王说:“中只是天理,只是‘易’--随时变易,如何执得?须是因时制宜,难预先定一个规矩在。而后世儒者要将道理一一说得无纰漏,立定个格式,此正是执一。”

有问仙家元气、元神、元精的。他并不回避,也不做什么“外在的反思”,而是 很内行的回答:“只是一件:流行为气,凝聚为精,妙用为神。”

“中”是很难做到也很难描述的,他却跟学生亲切的说:“喜怒哀乐,本体自是中和的。才着些意思,便过、不及,便是私。”

都容易以为心学家是狂放的,事实上并不一律,王说:“精神道德言动,大率收敛为主,发散是不得已,天地人物皆然。”这种收敛和发散的关系后来被最后一个心学大师总结为“歙辟成变”的宇宙法则。

一天,他和学生们正好在一个池塘、一口井旁边讲论,他指着池塘和井说:“与其为数顷无源之塘水,不若为数尺有源之井水,生意不穷。”

他问坐在旁边的学友:“近来工夫怎样?”那个人描绘了一番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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