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冥凤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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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息羽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结果并没有人回应。“谁？出来！”
　　黑夜安静的可怕，息羽觉得空气都快要凝固了。突然，一个人影从窗户蹿进了，不，准确的说，是‘砸’进了息羽的寝宫。
　　息羽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穿黑衣的人，那身形是……“影？”
　　“主子。”听见息羽的叫唤，影稍稍有了点反应。
　　“影，怎么回事？”息羽上前去扶起影。看见影嘴唇十分苍白，毫无血色，身上的温度也是低的吓人，一看便是受了重伤。
　　“主子，简仁……是胤极宫的人，还要……要小心青木。”
　　“青木？”影不提息羽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了，就是太后的侄子，掌握兵部和刑部，然后声音比太监稍微粗一点的，那个阴阳怪气的青木？
　　“对，他似乎……与胤极宫有所联系，请主子责罚，属下……没有查个清楚，就……回来了，还有……”影说话说的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一口气就会接不上来似的。
　　去查探霰山的人总没有好结果，这话一点也没错。想着当时雷震的警示，息羽恨恨的握了下拳。“先别说了，我给你疗伤。”息羽打断影的话，坐在影的身后，运起体内的真气，将手掌放在影的背脊上。
　　不消片刻，影的体温稍稍恢复了些，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影低着头，慢慢的喘着气，等到再抬头时，脸色已经稍稍变好了些。他立即转过身，跪在息羽面前，“属下谢主子……”说道一半，影闭了嘴，因为眼前的息羽也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慢慢的倒了下去。
　　在息羽昏倒之前，听见了影焦急的呼喊，似乎还看到了赤茗的脸，微微带着怒气。
　　又是那种感觉。息羽已经恢复了意识，可是就是醒不来，身边感到无尽的热，让人非常的不舒服。嘴里又干又渴，全身无力。
　　太热了……
　　“息羽……息羽醒醒……”
　　息羽似乎是感到有人在叫自己，然后是一双冰凉的手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舒服至极。息羽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的赤茗。“又在叫哥哥，你真的没有哥哥吗？”
　　“没有。”息羽觉得很奇怪，他是真的记不起来自己有过哥哥。“赤茗？我……睡了多久？”
　　“不是很久，现在才半夜，我没告诉那个熙明，省得他又替你担心，然后你又心疼他。”赤茗先是一番温声软语，随即语气严厉起来，开始‘教训’息羽，“息羽，我不是说过，要是想保住孩子的话，不要运功的吗？你怎么不长记性。”
　　“孩子，没事吧？还有，影……”息羽已经顾不得赤茗为何会出现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并且赤茗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都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息羽已经见怪不怪了。
　　“孩子没事，只是你，你这样身体总有一天会吃不消的。至于那个影，一个人闷声不响的负荆请罪去了，用荆棘条把自己身上抽的一道一道的伤痕。”
　　“他……才为他疗伤，怎么又作出此等自残的行为？”说着，息羽下床，似乎是想去阻止影。
　　“早在你昏睡时，他就已经‘自残’完毕了。再说了，就算你去，也不见得能阻止的了。”赤茗顿了顿，接着道，“他是影卫，向来只有他们救主子的命，何时轮到主子救他们了？你救了他，他已是感激不尽，感激之余又觉得自己未尽好自己的责任，这种自我惩罚是正常的。”
　　息羽听了赤茗的话，想想也是。影从小就接受到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岂是自己劝一劝就改的了的？“也不能完全怪他，霰山那里本就危险，他保住性命回来报告已经查到的事情，已经很理智了。待会，拿些药给他吧。”
　　“随便你。”赤茗说道；“影他查到什么了？”
　　“查到简仁，是胤极宫的人。还有青木，似乎与胤极宫有关联。”看来日后是不得不与泉儿打交道了。
　　“青木？”
　　“是……你那侄子。”
　　“我先申明，这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已是一心向佛……”
　　“行了……日后得密切注意青木这人了。对了！这是不是你的？”息羽拿出上次在自己床边捡到的玉佩。
　　赤茗一把抢过与，似乎很紧张，他摩挲着玉上的字，表情很痛苦。突然，她又将玉递给息羽。“息羽，这块玉送给你，若是哪天我死了，你就用这块玉记住我，好不好？”
　　“赤茗，我不会忘记你的，再说了，你哪那么容易死啊。”息羽觉得赤茗奇怪，可是，却看见了赤茗哀求的眼神，“算了算了。”息羽接过玉，“赤茗，这上面的字……”
　　“是我喜欢的……不……是我爱的人。”
　　“呵呵，也有个羽字？”息羽开玩笑的道。
　　听了息羽的话，赤茗看了看息羽，然后过了片刻，才道，“是的。”
　　“那这个云？”
　　“呵呵。”赤茗笑道，“云是我，羽是他……明明应该在一起的……”
　　息羽突然觉得赤茗的声音飘的很远很远，十分虚缈。再看看赤茗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息羽觉得自己问的似乎太多了。
　　“赤茗……”
　　“我没事，先回去了。记住，千万别再运功了，可不是每次都能碰见我的。”
　　“知道了。放心好了。”
　　见息羽这样，赤茗点了下头，走了出去。息羽望着赤茗的背影，直至消失，才睡下来。
　　息羽躺在床上，端详着手中的玉。看着上面的两个字，息羽突然想到了赤茗上次问他的关于云雾和羽毛的问题。
　　心悸的感觉。息羽用手捂住胸口。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一想到赤茗的问题，息羽就觉得自己好混乱。赤茗那偶尔表露出来的悲伤神色，很面熟……
　　“主子。”
　　听见影的声音，息羽稍稍的缓过来了点。他看着影，脸上倒是好好的，但是想必身上的伤痕会多的令人害怕。
　　“息羽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
　　“属下感谢主子的救命之恩。从此，属下对主子绝对衷心，永不背叛，也……不再隐瞒。”
　　“你隐瞒了什么？”息羽问道。
　　影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探向自己的脸。一瞬间，一张人皮面具给他撕了下来。
　　看着影的真实面目，息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张脸，怎么和流苏那么像？唯一不同的是，流苏是充满英气的，十分俊俏。而眼前的影，则稍显女气一点。
　　“你……怎么……”
　　“属下想，流侍卫应该是属下的哥哥。他叫流苏，而属下本名……”
　　“说吧。”息羽知道，暗卫一般是没有名字的，要不然就是有了，但是要永远的忘却。
　　“而属下本名……流影。当年爹与娘总是吵架，有一次动起了手，伤了哥哥的脸，从我记事开始，只记得哥哥脸上的疤痕了。然后过了几天，哥哥就被爹娘送走了。以前就一直觉得流侍卫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直到后来他不再蒙着脸，我才知道，我又见着哥哥了。虽然脸上的疤没了，但是那绝对是哥哥。”
　　“哦？那该让你们两个相认？”听影……不，现在应该叫流影了，听他这么说，息羽心中泛起了酸涩，流苏……流苏……
　　“不。”
　　“为何？”
　　“属下曾经对哥哥有过非分之想，现在相认，就会想起自己以前的龌龊心理。”
　　“曾经的？那就是现在不喜欢了？还是移情别恋了？”似乎对于流影喜欢流苏这件事，息羽更注重的是曾经二字。曾经嘛，就代表已经放弃了？不过，有个情敌也不错啊！证明流苏魅力大啊！不过令息羽奇怪的是，为何流影能对着一个与自己有九成相似的脸萌发爱意。
　　“对，曾经的，曾经夹杂在亲情和爱情之间的感情让我很迷茫，但是自从一年前属下遇见一个人，才知道，我对哥哥，其实是亲情……”
　　突然，流影不说话了。而息羽，也不说话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流影打破了沉默。
　　“主子为何不问那人是谁？”
　　闻言，息羽抬头，却给流影的眼神吓了一跳。那眼神里想表达的东西，是……自己熟悉的。以前，自己就是这样看慕容无觞，之后，熙明和流苏都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那是溢满感情的眼神。
　　“呵呵，给你留点隐私嘛。”息羽不想点破，将话题绕开。“你这面具就别再带了，至于流苏，我觉得你们还是相认的好，毕竟，是曾经。”怎么又绕回来了？息羽汗颜。“你先回去吧。”
　　流影神色黯了黯，还是恭敬的道，“是。”
　　“等等。”息羽叫住流影，“等伤好了后，开始跟着青木，有什么动静立即通报。”
　　“是。”
　　“回去吧。”
　　“是。”
　　今晚，大概是流影说话最多的一次了吧。听着流影出去的声音，息羽突然想到。而过了今晚，流影就又会恢复成那个‘沉默是金’的个性了吧……

　　第38章｜流产

　　次日，息羽的寝宫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轩辕狄。
　　“爹……”息羽很是激动。虽然从杨葫芦那里知道了轩辕狄没死，可是，听到是一回事，看见了又是一回事。眼前这个头发长长，胡子白白，笑的一脸慈祥的人，除了轩辕狄还能有谁？“爹，您怎么可以诈死！”
　　“我……羽儿，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的啊，所以，为了让你下山，我才……况且，那时候我的时间也到了。”轩辕狄小声的说。
　　“下山？想让我下山，不就是您的一句话，可是您也用不着用这种方法啊。而且，什么叫时间到了？”
　　“我承认我欠考虑。”轩辕狄点点头，像个孩子一样。“息羽，你知道那天杨葫芦为什么会走吗？”
　　“为何？”
　　“因为你猜中了我们的秘密，你说的没错，我们是神仙。我为了你，改变了一些事情，让玉帝知道了，他现在要将我们九个人关禁闭，估计，以后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爹……”听见轩辕狄这样说，惊讶早就被伤感所取代，“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吗？”
　　“对，所以，我今天来是要向你交代一些事情。第一件事，听说你日后要去冀翌国，你若是去了，能去看看三皇子司空暮雪吗？只要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就行。”
　　“司空暮雪？”
　　“对，羽儿，这是受人所托。”
　　“那第二件事？”息羽问道。
　　“羽儿，你肚子的孩子……你要小心，若是流产了，可有得你受的，你无法想象一个原本有武功的人突然失去武功是什么感觉，所以……”
　　“我知道，这件事情赤茗与我说过。”息羽说道。过了半饷，息羽又问道，“爹，你认识赤茗吗？”
　　轩辕狄闻言，抬起头看息羽。看了好久，一直注视着息羽，仿佛想从息羽的人眼中看出些什么。“她是我在人间时的师妹。”
　　“什么？”难怪，赤茗会知道这么多事情，息羽心想，可是却发现轩辕狄还是盯着自己看。“爹，怎么了？”
　　“那个赤茗，整天的盯着一个奇怪的男人的画像发呆，荒废了武学。”轩辕狄边说便看着息羽，然后问道，“羽儿，你还记得自己在前一世是怎么死的吗？”
　　“死了就死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老死，病死……又或者，天灾？人祸？”轩辕狄说道，“你是哪一种？”
　　“我……”息羽抱着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自己根本就想不起来了。说也奇怪，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怎么就没想过自己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不记得？“爹，我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越想知道，就越记不起来。奇怪，为什么？”息羽敲着头，因为他的头正在隐隐作痛，不仅如此，连心也会跟着一起痛。
　　“羽儿，你是不记得了，还是下意识的逃避？”轩辕狄站起来，拍拍衣服，“羽儿，其实，慕容无觞很傻，因为他看不到你。”轩辕狄顿了顿，“而你，也很傻，因为你也遗漏了一个人……羽儿，想想吧，兴许，能记起来也说不定。”
　　“爹……”
　　“羽儿，你生命中的那些人，不要错过，哪怕是将死之人，也不要错过。”轩辕狄笑了笑，身子慢慢变得透明起来，“不要再错过。”然后，慢慢的消失。
　　息羽听不懂，轩辕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就算是将死之人，也不要再错过？
　　现在自己身边有熙明和流苏，所以轩辕狄说的将死之人应该不是他们。而慕容无觞，是自己先喜欢上他的，所以也不能算。还有谁？流影？不会，因为自己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如果说是泉儿，那就更不可能了，泉儿那些‘赤裸裸’的‘表白’，就算是假的，也不会……难道是慕容无怜？息羽猜测，与自己接触过的人中，就剩下一个他了吧，可是，慕容无怜怎么看也不会是个将死之人啊！
　　“不行了……”息羽揉揉头发，自从见了轩辕狄起自己就很混乱，又是自己怎么死……又是不要再错过谁……天啊，轩辕狄的几句话，竟然让息羽有崩溃的感觉。
　　‘息羽，这块玉送给你，若是哪天我死了，你就用这块玉记住我，好不好？’突然，一句话从息羽的脑中闪过。这几天，与自己提到过死的人，就只有她了，赤茗。
　　息羽摇着头笑了笑，为自己得出的结论而感到无奈，怎么可能是赤茗，就说这年龄吧，她可是自己的母辈，好吧，息羽排除年龄这个障碍，如果说赤茗是自己的母辈，那熙明就不知道是自己的什么辈了。
　　但是，赤茗确实对自己很好。不过，赤茗有喜欢的人，息羽知道，并且赤茗一定很爱那个人。玉佩，还有轩辕狄说的男人画像，都说明了这点。
　　息羽打了下床板。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在这里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
　　暂时，先不想了吧。
　　息羽刚刚冷静下来，就听见外面一阵骚乱。
　　“小桃！”息羽将小桃唤进屋内，“出什么事了？”
　　“娘娘，有人掉进荷花池了。”
　　“没人去救？”
　　“娘娘，那宫女不知道发什么疯，力大无比，下去的侍卫都被他打开了。这时候皇上早朝，流侍卫又不再。”
　　“那宫女是谁？”息羽问道。
　　“就是皇上那儿的那个贴身婢女，晚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