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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之五:卡拉之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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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这倒是个不错的开头,”罗兰说,埃蒂却觉得他这体贴的话让人浑身发冷。然后枪侠又朝他转过身来。“接着说吧。如果你有要补充的,杰克,尽管开口。你们两个都放松一点,看在你们父亲的分上。我现在只是要知道个大概。”



埃蒂觉得他早知道是这样,但是听到罗兰亲口这么说了,他还是感觉好受一点了。“好吧。那是一个协议备忘录。这个标题是用大字写在最开头的。结尾写着同意,有两个签名。一个是凯文·塔尔。另一个是理查德某某。你记得吗,杰克?”



“赛尔,”杰克说。“理查德·帕特里克·赛尔。”他停顿了一下,嘴唇微微地动着,然后点了点头。“十九个字母①『注:英文为Richard Patrick Sayre,也是十九个字母。』。”



“这个协议说了什么?”罗兰问。



“并没说多少,如果你想知道实情,”埃蒂说。“或者是在我看来,没说多少。简单地说就是,塔尔在四十六街和第二大道的拐角处拥有一块空地——”



“那块空地,”杰克说。“有玫瑰的空地。”



“对,是那块。先别管这个。塔尔在一九七六年七月十五日签了这个协议。桑布拉公司给了他十万美金。他给了他们什么呢,我所知道的是,塔尔答应他们一年内不将那块地出售给桑布拉公司以外的任何人,还要看管那块地——交税和其他事情——然后,如果到时他还没有把地卖给桑布拉公司,也要给那个公司优先购买权。我们在那儿的时候,他还没有把地卖掉,但是协议还有一个半月才到期呢。”



“塔尔先生说那十万美金全都花光了。”杰克插嘴说。



“协议里有没有什么地方提到了这个桑布拉公司有最高竞标价购买权?”苏珊娜问。



埃蒂和杰克仔细回想了一下,对视了一眼,然后摇摇头。



“确定没有?”苏珊娜问。



“不是完全肯定,但是比较有把握,”埃蒂说。“你觉得这有关系吗?”



“我也不知道,”苏珊娜说。“你们提到的这个协议书……嗯,没有提到最高竞价购买权的话,似乎就是不成立的。因为那样的话,如果你仔细一想,这协议还剩下些什么呢?‘我,凯文·塔尔,同意考虑卖给你那块空地。你付给我十万美金,我呢,就用一年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也就是说当我不在喝咖啡或是和朋友下棋的时候。一年以后,我也许会把地卖给你,也许我自己留着,或者我直接拍卖,把地卖给出价最高的人。如果你不乐意,宝贝,那也没办法。’”



“你忘了一件事。”罗兰温和地说。



“什么事?”苏珊娜问。



“这个桑布拉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遵纪守法的公司。问问你自己一个普通的遵纪守法的公司有没有可能雇佣像巴拉扎那样的人来传口信呢?”



“你算说对了,”埃蒂说。“塔尔都吓坏了。”



“不管怎样,”杰克说,“这至少让一些事情变得清楚了。比如我在那块空地上看见的标志牌。这个桑布拉公司因为出了十万元,也有了可以在那块地上为将来项目打广告的权利。|Qī…shū…ωǎng|你看到那部分了吗,埃蒂?”



“我认为是。紧跟着那部分是说塔尔不允许抵押或以任何方式利用那块地,以此保护桑布拉的‘已申明的利益’,对吧?”



“是的,”杰克说。“我在空地上看到的标志牌上说……”他停顿了一下,回忆着,然后把手抬起来,往手中间看去,好像在读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标志牌:“米勒建筑公司与桑布拉不动产强强联合为美化曼哈顿不懈努力!即将上市:海龟湾豪华联排别墅。”



“那就是他们想买那块地的目的,”埃蒂说。“联排。但是——”



“什么是联排别墅?”苏珊娜皱着眉问道。“听上去像是什么新奇的调味品架子一样。”



“这是一种连起来的公寓房,”埃蒂说。“很可能你们那时候就有这种东西了,只不过叫法不同而已。”



“是啊,”苏珊娜有些嘲讽似的说。“我们叫它小房子。还有时候我们按照市中心的叫法,称它为公寓楼。”



“这无关紧要,因为本来就和联排什么的没任何关系,”杰克说。“和标志牌上提到的他们要建的楼房没有任何关系。这些只不过是,你知道……哎呀,那个词是什么?”



“掩护?”罗兰试探着提醒他。



杰克咧开嘴笑了。“掩护,对了。这和玫瑰有关,而不是楼房!直到他们拥有了长着那朵玫瑰的土地,他们是没法得到它的。我对这一点很有把握。”



“你说楼房没有任何意义,这一点可能是对的,”苏珊娜说,“但是那个名字,海龟湾却值得琢磨,你觉得呢?”他看着枪侠。“曼哈顿的那一部分就叫做海龟湾,罗兰。”



他点点头,并不吃惊。海龟是十二守卫之一,差不多可以肯定它就守在他们正在走的光束的路径的尽头。



“米勒建筑公司的人可能并不知道玫瑰的事,”杰克说,“但我敢打赌桑布拉公司的人知道。”他的手插进奥伊的毛里,貉獭脖子上的毛很厚,足以使杰克的手完全埋在里面。“我想在纽约城的某处——在某栋写字楼的里面,很可能就在东海岸的海龟湾上——有一扇门,上面写着桑布拉公司。但是那门后的某个地方有另外一扇门。把你带到这里的那种。”



一时间他们都坐在那儿,思考着这个问题——关于绕着惟一的轴转动的、处于将要消失的和谐状态中的那些世界——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4



“我觉得事情是这样的,”埃蒂说。“苏希,杰克,如果你们认为我说得不对,尽管打断我。这个叫凯文·塔尔的男人可以说是玫瑰的看管人。也许他自己并不清楚这一点,但他一定是。他,可能他的祖先都是。这就解释了他的名字。”



“而他是最后一个。”杰克说。



“你不能确定那一点,亲爱的。”苏珊娜说。



“他没戴结婚戒指。”杰克回答,苏珊娜点了点头,起码是暂时同意了这一点。



“可能有一段时间,人丁兴旺的托伦一族拥有纽约州的大片地产,”埃蒂说,“但这样的日子一去不返了。现在阻碍桑布拉公司得到玫瑰的惟一的绊脚石就是一个快入土的、改了名的胖老头。他是个……你把爱书的人叫做什么?”



“一个藏书家。”苏珊娜说。



“嗯,藏书家中的一个。虽然乔治·比昂迪不是爱因斯坦,可是我们倒是偷听到他说了一句聪明话。他说塔尔的书店根本就不是一家真正的店而是一个吞钱的无底洞。他身上发生的就是我们来的地方的一个老故事,罗兰。当我妈看到电视上的有钱人的时候——比方说唐纳德·桑普——”



“谁?”苏珊娜问。



“你不知道他,六四年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孩子。这无关紧要。‘白手起家,三代人都是埋头苦干,’我妈会这样告诉我们。‘孩子们,这就是美国方式。’



“现在到了塔尔,他有点像罗兰——自己族系的最后一人。他这儿卖块地,那儿卖块地,用来交税、付房款、刷信用卡、付医生的账单,还有他其他的开支。嗯,这些都是我编的……除了不知为什么我并不觉得完全是编的。”



“对,”杰克低声说,好像已经听得入神了。“我也不觉得是编的。”



“也许你分享了他的楷覆,”罗兰说。“更有可能的是,你碰到了它。就像我的老朋友阿兰以前有一次一样。接着讲,埃蒂。”



“每年他都告诉自己,书店的生意会好转的。事情在纽约有时候确实是这样。从红变黑,然后他就没事儿了。最后他只剩下了一样东西可卖:海龟湾十九号街区的第二百九十八号闲置地。”



“二加九加八是十九,”苏珊娜说。“我希望我能确定这意味着什么,或者仅仅是蓝车综合症而已。”



“什么是蓝车综合症?”杰克问。



“你买了一部蓝色的车子,你就看见到处都是蓝色的车子。”



“除了这儿,这儿你可看不到。”杰克说。



“除了这儿。”奥伊插嘴,他们都看着他。几天,有时几个星期过去了,奥伊有可能除了不时地学一下他们的谈话以外什么都不做。但有时他就会说出一些话,听上去完全是自己思考的结果。但是你也不知道。不能确定。连杰克也不能确定。



像我们不能确定十九一样,苏珊娜想,然后拍了拍奥伊的脑袋。奥伊友善地眨眨眼作为回应。



“他一直守着那块地直到悲惨的结局来临,”埃蒂说。“我是说,嘿,甚至连开书店的那块破地都不是他自己的,他只是租了那块地而已。”



杰克接着讲了下去。“汤姆与格里的风味熟食店破产了,塔尔就把那家店给拆了。因为他有一部分是想卖掉那块地的。他身体的那部分告诉他如果他不卖那才是疯了呢。”有一阵杰克陷入了沉默,想着一些思路是怎样在深夜向他涌来的。疯狂的思路,疯狂的想法,还有无论如何也不愿闭嘴的声音。“但是,他身体还有另一部分,另一个声音——”



“海龟的声音。”苏珊娜平静地说。



“是的,光束的路径的海龟,”杰克表示赞同。“他们很可能是同一个东西。这个声音告诉他要不惜任何代价坚持到底。”他看着埃蒂。“你认为他知道玫瑰的事儿吗?你认为他会不时去那边照看玫瑰吗?”



“兔子是不是在森林里拉屎呢?”埃蒂这样回答。“他当然去了。而且他当然知道。从某个层面说他必须知道。因为曼哈顿一个角落里的空地……那种东西能值多少钱,苏珊娜?”



“在我那时候,很可能要一百万,”她说。“到了一九七七年,天知道。三百万?五百万?”她耸耸肩。“足够让塔尔先生后半辈子都赔本卖书了,只要他在本金的投资方面当心点就可以。”



埃蒂说:“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他有多么不情愿卖出那块地。我是说苏希已经指出了,桑布拉付了十万美金但没得到什么东西。”



“但他们确实得到了一些东西,”罗兰说。“很重要的东西。”



“他们成功地插了一脚。”埃蒂说。



“你说得对。现在,协议快到期了,他们就把灵柩猎手在你们世界的代表派过去。那些不好惹的拿枪的家伙。如果贪婪和生活所需还不能让塔尔卖给他们有玫瑰的那块地,他们就恐吓他,逼他妥协。”



“对,”杰克说。现在谁站在塔尔这一边呢?可能是亚伦·深纽。可能没有任何人。“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自己把它买下来,”苏珊娜突然说。“当然啦。”



5



一刹那间大家就像被雷击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埃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啊,为什么不呢?在那份小协议上,桑布拉公司并没有最高竞价购买权——他们很可能试过要把那些加上去,但是塔尔不答应。所以,当然啦,我们来买。你们觉得他想要多少鹿皮?四十张?五十张?如果他是个难讨价还价的家伙,我们就扔些从远古人那儿拿来的古董给他。什么杯子啦,盘子啦,还有箭头。它们肯定能成为鸡尾酒会上的话题。”



苏珊娜用责备的眼光看着他。



“好吧好吧,也许不是那么好笑,”埃蒂说。“但我们得面对现实,亲爱的。我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群脏兮兮、在某个别的现实里露宿野外的朝圣者罢了——我是说,这里甚至都不再是中世界了。”



“而且,”杰克抱歉地说,“我们甚至都不在那儿,至少不是你穿过那些门中的一扇时的状态。他们能感觉得到我们,但是从根本上讲,我们是看不见的人。”



“我们一次谈一个问题好了,”苏珊娜说。“至于钱的问题嘛,我倒是有很多。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拿到那笔钱的话。”



“你有多少钱?”杰克问。“我知道那样问不太礼貌——如果我妈妈听到我问别人那个问题,她肯定要昏倒的,但是——”



“现在可不是讨论礼貌问题的时候,”苏珊娜说。“说实话,亲爱的,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爸爸发明了一些跟补牙有关的新方法,他从补牙上赚了一大笔。他开了一家霍姆斯牙医技术公司,直到一九五九年,他大多数时间都自己打理公司的财务。”



“就是莫特把你推到地铁列车底下的那一年。”埃蒂说。



她点点头。“那件事是八月份发生的。大概六个星期之后,我爸爸心脏病发作了——那是第一次,以后还有很多次。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事情而感到的压力,但是我不愿为这件事负全部责任。他是工作狂,纯粹又简单。”



“你不用负任何责任,”埃蒂说。“我的意思是,又不是你自己跳到地铁列车前面去的,苏希。”



“我知道。但是你的感受和那感受持续多久并不总是和事实有很大关系的。妈妈走了之后,照顾爸爸是我的责任,但我又没办法做到——我没办法完全摆脱这种想法,我总是认为爸爸的病是我的错。”



“都过去了。”罗兰说,听上去并没什么同情心。



“谢谢,”苏珊娜干巴巴地说。“你总结事情的方式总是很特别。不管怎么说,第一次心脏病发作以后,爸爸把公司的财务交给了他的会计,也是一个老朋友莫斯·卡佛。爸爸去世以后,莫斯叔叔替我照看公司的事务。我猜罗兰把我拽出纽约,来到这个神奇的不知何处的地方时,我的身价可能有八百到一千万美元。够买塔尔先生的地了吗,如果他愿意卖的话?”



“如果埃蒂关于光束的路径的说法是对的,那么他更可能想要鹿皮,”罗兰说。“我相信,塔尔先生的思想和灵魂深处——让他这么久坚持不卖那块地的卡——一直在等待着我们。”



“等待骑士兵团,”埃蒂咧嘴想笑。“就像约翰·韦恩的电影最后十分钟里出现的奥德要塞一样。”



罗兰看着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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