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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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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对此自然益是擅长。
  史三娘欣然道:“有了这纸阵势图?何愁蛇阵不破!”
  李固本却道:“那又不然,这阵势图是蛇帮早晚练蛇之法,并非破阵秘奥,不过有了这东西,那也不无帮助!”
  李固本递过蛇阵势图,巅巍巍自地上爬了起来,一折腰,痛楚之状立见,可知他委实伤的不轻,况方才拼死接了史三娘一招,已然内脏受损。一爬了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南星元瞧了一眼,心中不忍道:“李香主,你且歇歇去,我给你推血过宫,再服些伤药,可保无碍!”
  察颜辨色,南星元已知李固本伤在何处,他不但是武林高手,抑且技擅歧黄,当下便要替李固本疔治创伤,谁知李固本却把头一摇,叹道:“南公子也不必费神了,我的伤岂是你能治的!”
  此语一出,南星元怔了一怔道:“你怎知我不能把你治好,哼,我素娴歧黄之道,别说你这点点小伤,起死回生,我也视同等闲,事到如今,你就这般不相信人!”
  李固本苦笑道:“谁不信你?我伤得这般重,你如要杀我,何用什么诡计。不过,我是说你只知我受人打伤,却不知我已中了蛇毒!”
  这话也当真有理,南星元,纵有妙手回天之术,也难治毒蛇噬咬之疾。南星元闻言皱眉道:“那么,你怎能活到今天?”要知蛇岛距此何止千里之遥,李固本既在那岛上中了蛇毒,能熬到今天,其中不无缘故。
  史三娘搭腔道:“对,李固本,这是什么一回事?”
  两人交口催问,那容李固本不答,他惨笑一下,倚在一株苍松背上,喘着气儿道:“这个我不说,南公子史姑娘那能知道,我一路奔逃,能赖以活命,就全靠蛇毒解药,可惜那解药只能抑毒一时不上冒,不能根治!”
  这倒是实话南史二人却感奇怪,原来蛇帮帮主火鸦子俞公典为人至为歹毒,他自开宗立柜以来,对手下却无一人足以推心置腹,处处提防手下人叛变,于是对于蛇毒解药制造,也分数等,一种是能够根治的解药,却是深藏不露,除了火鸦子外,别人连见也没法见到,这种解药是用来疗治敌手,这可怪道,不过说穿了也不稀奇,因为自己人多知蛇性,能治蛇那会受蛇所咬,敌手方面,可以给他治疗的,其中也必有缘故,故这种解药,根本便不是给自己人使用的。
  另一种是只抑一时之毒的解药,这东西才是用来应付自己帮众的,比如发现了谁对本帮不忠?要予处刑,而该人反抗,便嗾使毒蟒恶蛇噬咬,此人即使不死能逃去,即使带了解药,也根本无法治好蛇毒,李固本在蛇岛经剧战之后,受群蛇扑噬,逃了出来,幸他身上早备这种解药,才不致命殒顷刻,饶是如此,日子一久,耗用一罄,也必落得命归黄泉。
  除此两种之外,另有一种解药,乃是用来整治不忠的帮伙或擒获的敌人,不消说,秦亮受尽折磨而没有立即死去,便是此药之功了。
  李固本把始末一说,叹息之声随起,南星元这才恍然,既是中了蛇毒,他虽精读医书,也是解救乏方,兀是束手无策。蓦然间,但听史三娘问道:“你的解药还剩多少?”
  南星元用惊奇的眼光望望史三娘,自忖道:“莫非史妹妹有了救李固本之计?”他深知史三娘为人精明,发问必有因由。
  李固本见问,低低嘘了一口气,惨然道:“只能足够三天之用,三天一过,我命便在须臾,史姑娘感你垂注大德,我死后,这行囊中财物赠你,只求将我埋下,不致暴尸荒郊,余愿已足。”
  看他说话神态,倒是真挚不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端的不虚。但史三娘岂是贪求意外财物之人,闻言正色道:“李固本,人生在世,修短有数,何必说这般短气话,你的财物,我也不希罕。我辈武林,宜乎仗义行侠,像你这般为财而死,诚属可惜!”
  史三娘侃侃而道,竟以大义相责,李固本面有愧色,呐呐半晌,叹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
  过了半晌,史三娘脸色有异,双眸乍张,炯炯棱光夺目激射,曼声对李固本道:“快把你的解药取出,我试给你治去!”这时间,李固本面呈苍白之色,摇摇欲坠,蛇毒已然发作,正自勉强支撑,陡闻史三娘的话,心下一转念:“这姑娘既是阴阳门弟子,邪道最多,或能治我也说不定!”登时大喜,劲力消散,仆地一响竟是萎然倒地,晕了过去。
  场中诸人一齐大惊,要去扶他已来不及,史三娘眉尖一蹙,轻轻呼道:“南哥哥,快把他扶起来,搜一搜他身上解药,咱给他救治去!”
  南星元道了好,已然俯身蹲到李固本跟前,一伸手便插到他的腰肋去,架将起来,歪歪斜斜地将他倚坐在树干底下。但见李固本苍白之脸,黑色渐呈,变为死灰,危殆征候已见,顷刻便有身亡可能。南星元看了他一眼,皱皱眉头,双手疾动,用最迅速的手法,便把李固本遍身搜了个透,又摘下那百宝袋,细细检视,解药自是不见,正待伸手揭开李固本方才负在背上,片刻放在一旁的大行囊的盖,别处既然搜不到,解药自是藏在这儿了。
  忽地里,史三娘尖声惊叫起来:“南哥哥,切莫动他的大行囊,提防里面有蛇!”
  大行囊藏上两条歹毒无比的小飞龙,这种蛇不但有剧毒,而且极有灵性,蛇帮中人,通常训练它,利用为看守,以代人职,李固本把它们放在大堆珍宝,用意也不外如此。
  南星元听得叫声,这才忆起,忙不迭地缩手,斜着脖子,问道:“史妹妹,他的解药不知藏在什么地方,不搜那囊子怎行?那两小畜牲一发把它收拾,我们救人要紧!”
  史三娘笑道:“南哥怎地这般傻,他的解药那会放在大行囊中,要知里面既然有蛇,蛇与解药势难并在,蛇那里受得了,我瞧,他必藏在别的地方,再说那两条小飞龙是李固本的命根儿,咱们把它毁了,怎对得起他,你试搜一搜他的头发看看!”
  一言惊醒梦中人,南星元蓦地一悟,只见李固本顶上戴上一顶阔边尖尖的大草帽,这草帽形状很怪异,江湖上极少见的。憬悟过后,南星元招起了手,便去摘下李固本的草帽,再搜解药,只一摘下,又生怪事。
  陡然间,南星元眼前红光一亮,吃了一惊,翻身便退,那红光竟是一条尺来长的蛇儿,这蛇儿甚是罕见,遍身血红,远看如一条活动的火棒儿,看它矫捷的身段,比小飞龙还要灵敏,已然如附骨之疽,紧紧缀下。
  史三娘尖叫道:“火鸦子,火鸦子,南哥哥留神!”
  南星元微微一愕,史三娘怎地忽叫起俞公典的绰号来,也不暇细想,翻身疾退,待得那红蛇儿赶近,拚力向它狠狠击了一掌,南星元的掌力,江湖驰名,非同等闲,这一掌发出,势挟万钧,但那红蛇儿却了无惧意,昂首迎着击到掌风,滴溜溜地滑过,就像深通武技,懂得借力卸力之道,蛇儿体圆而滑,击来掌劲,全给它卸去。
  这一下,又唬坏了南星元,那红蛇儿一往无前,急窜急跃,南星元双掌连连晃动,只能使它腾挪闪躲,兀是未能把它击毙,潜伏危机依然!南星元心下一冷,寻思道:“枉我是个武林高手,横行江湖,一条小小蛇儿也奈何它不得,岂不愧死!”
  那容他一再怙慑,红蛇儿舍生忘死地缠来,忽前忽后,又左又右,尽在南星元周围团团围转着,钻掌隙,寻瑕疵,务要把南星元噬着,把他弄得手忙脚乱。
  横空里银光一闪,一道白虹如电般疾射而至,竟是朝着红蛇儿双眸取去。百忙中,南星元偷眼一瞥,但见那银光是一支发髻上的银簪,心知必是史三娘一旁相助。说时迟,那时快,银簪儿已然掠到红蛇眼前,红蛇儿也乖觉得很,不避不闪,把头一低,竖起了尾巴,猛然便向飞来暗器拍去,但听拍的一声,那管银簪儿,已然给它拍下尘埃。南星元一见,心中骇然,那红蛇儿把银簪拍下之后,长尾—缩,卷地已到跟前,那段身躯,就如弩矢掠空般快疾无俦。南星元不假思索,呼地又递三掌,把红蛇儿打得翻开丈许,可也怪异得紧,以南星元力足裂金碎铁的掌劲,虽是打实,红蛇儿兀未受伤,只晃了几晃,斜斜避过,奈何它不得。
  猛可里,但听,一声阴沉苍老声音叫着:“南老弟让开,待老夫把它收拾下!”声到人到,铁笔书生手里大毛笔一展,袍袖飘飘,已自赶到跟前。
  人未到跟前,掌招先发,那红蛇儿这时才似有点畏惧,南星元在前,铁笔书生在后,它背腹受敌,纵然乖巧矫捷,岂能当得武林两高手的夹击。铁笔书生叫声方下,南星元心知此老赋性倔强,不欲合两人之力来收服这条小小蛇儿,既是这般吩咐,自己只好退下,长袖一卷,陡地一声清啸,人已跃去十来丈。红蛇儿掉头一看,倒也通灵,不去追逐南星元,竟走来路,向着铁笔书生翘首怒视,身子一滑,便待与铁笔书生厮拚。
  铁笔书生大毛笔一晃,欺身疾进,蛇儿这刻已近,他手中那大毛笔,连连摆动,竟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尽在红蛇儿两只招子上晃着。铁笔书生这一出手,诚非南星元可比,南星元以掌力击蛇,无奈那蛇儿深通卸劲之道,故掌力虽凌厉,总是给它避过;铁笔书生可又不同,方才他已细心看过南星元斗蛇法门,心下一琢磨,自忖道:“这蛇儿天生异禀,以劲力取之,未必能胜!”因而他一出场,便不以刚劲取胜,却以轻巧制敌,天山门笔招,原以擅打人家穴道驰名江湖,打穴之道,自是主轻灵矫捷,这一来正好用以克制那狡狯的红蛇儿了。
  第三回 生与死仅一线之隔
  铁笔书生的笔招一经展开,端的凌厉非凡,乍见一片闪闪亮光,宛如柳絮飘空,雪花飞舞,轻飘飘地似不着劲,快捷处直似流星赶月,殒石泻地,用的竟是一片阴柔功劲。
  红蛇儿这时似知遇到劲敌,闪缩不前,自顾腾挪,一忽儿窜回那株苍松之下,只在李固本身前身后盘旋,不向前击,铁笔书生一近,它便凶狠狠地匝了上来。
  史三娘看了一会,叹道:“这蛇儿倒也忠心得很,只知护着主人,比时下一些江湖败类好得多,当真人不如虫!”心中叹息着,对这蛇儿反存怜惜之念起来。
  陡听一声长啸,铁笔书生已然不耐烦跟红蛇儿僵持游斗,身形抖然一跃,凌空便自蛇儿盘踞处落下,手中笔儿疾点,一招两式,左右疾分,迳取蛇儿双睛戮去。
  这一出手,是天山门点穴法最精妙的招式,有名的“画龙点睛”招式,是点人家眸子毒招。史三娘一瞥,不由失声叫道:“尤前辈休要伤它,这蛇儿乃稀世奇珍!”
  半空里的铁笔书生,听得史三娘这声发喊,手底缓了一缓,略略—带,偏了过去,那蛇儿也便在笔缘滑过,才免去瞎眼之灾。铁笔书生一下地,这番蛇儿已为他威力震慑,只往后退,却是不敢进前。
  铁笔书生皱眉道:“史姑娘,不毁了这畜牲,怎生救李香主!”
  史三娘沉思有顷,忽地叫道:“有了,尤前辈把蛇儿诱开,待我救醒李固本,好教他收回蛇儿,胜似把它杀了!”
  又是一声长啸,铁笔书生已迫近那红蛇儿,手里笔儿不停晃动,上下翻飞,那蛇儿,这时已贴在李固本身上,退无可退,又怕铁笔书生伤它主人,狠命冲前,拼着给铁笔书生点中,也要噬咬他一口。铁笔书生一翻腾,已然退开,红蛇儿委实通灵,似知铁笔书生不战而退,乃在诱敌,兀是不离李固本左右,拚命护着主人。
  史三娘见了这般情形,心下一琢磨,突地张嘴一吐,一股罡气夺口而出,正是混元一气功的真气,这时的史三娘功力尚浅,故吐出之气,并无形象,不像在天姥山北,能喷浓烟。饶是只一股无形罡气,已是大有用处,但觉那热腾腾的罡气往前疾伸,到了李固本跟前,那蛇儿也似知觉,一蜷一曲,便挪到罡气之前。铁笔书生笔儿已经点到,距蛇儿双眸不过分许,蛇儿那敢怠慢,未及对付史三娘罡气,呼的一声,已然往左边直滑而下,避过笔尖。
  史三娘的真气不偏不倚,朝着李固本的丹田穴一撞,但听李固本哟地一声,已然悠悠醒转,史三娘忙着把发出的真气一收,也道了一声“好险!”原来史三娘的混元一气功虽神妙,却有克星,最怕蛇毒,史三娘要救醒李固本,对使用真气一道,早已想过,就是怕碰上红蛇儿,不但救不成李固本,且有着蛇毒的道儿,因此屡欲出手而不敢。这番却是冒着大险。
  李固本惊叫一过,场中诸人齐声叫道:“好了,李香主已经醒了。”随着史三娘尖声呼道:“李固本,快把你那滑皮畜牲收起,咱才好救你!”
  李固本那呆滞的眼皮一张,面现惊讶之色,低低嘶叫一声,说也奇怪,红蛇儿此刻与铁笔书生拼斗正烈,陡听他主人呼叫,飕地一声,返身回窜,铁笔书生一笑,也自收招撒笔。
  红蛇儿一窜回,但见李固本满面怒容,喝道:“畜牲你恁地这般无礼,还不快给我滚进去!”边说边挣扎身子,斜挂在树背上,伸出发抖的手,掀开那行囊之盖,红蛇儿在它主人面前,不敢逞蛮卖刁,飕地一声,已然钻了进去!
  李固本把红蛇儿收到大行囊中,把手朝顶上一摸,面现诧然之色,怔怔地道:“这是怎么一会事,我的草蓬子丢了?”
  也难怪他心中骇异,原来他顶上这草帽子,四边穿孔,系上红绳,紧扣在发上,与发纠缠在一起,除非把连系的头发割下,万万不会无端丢下,南星元刚才解下他的草帽,就是要先弄断与草帽相连之丛发,只缘他在帽子里放上一条毒蛇,若拴不牢,闯出来岂非伤及无辜。
  那困惑万端的颜色,史三娘早已瞧料得到,一笑道:“李固本,你伤得不轻,不宜分神,解药呢!快取下来,俺给你治去!”
  李固本指指一旁的草帽,低低道:“解药藏在帽子里!”
  南星元心中奇怪,问道:“解药既在帽里,怎藏得下蛇儿,在帽里什么地方?”
  此间话乃根据史三娘方才所说道理,李固本苦笑道:“南公子有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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