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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游龙-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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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王不禁把手一拍道:“二哥果然是个高一层的做法,如果能把那红衣喇嘛收买过来,任凭他们如何互相倾轧,我们都可保万无一失了。不过,我素知这些喇嘛们自创宗派,向极狂妄,既为六阿哥罗致以去,你要使他心为我用,却也非易事咧。”



羹尧笑了一笑道:“这个王爷倒不必虑得,只要能稍假时日,容我设法探明他的性情喜忌,倒自有制他使其就范之策。”



雍王听罢,不禁把手一拱笑道:“既如此说,那我只有一切拜托二哥了。”



接着又道:“昨日我因二哥病了,一时无法决策,所以命那张桂香回去,托言六阿哥府中防守严密不易下手,以待与二哥商酌再定行止,也许十四阿哥和那姓程的怪物今夜未必再教张桂香去咧。如能稍缓数日,这事便更好办了。”



羹尧笑道:“王爷昨晚命张桂香回去说的话,虽然是托辞,可是我今日已接派在六阿哥府中的人来报,却正若合符节,这倒真是天衣无缝,不由那程子云不信咧。”



雍王忙道:“原来二哥已得六阿哥府中消息,前晚出事,昨日防守自不必言,所以我才教桂香回去那样说,但不知此外还有什么消息?”



羹尧道:“据那边的来人报告,自云张两人一闹之后,那费虎哈胜两个把式,虽被打落院中,药力发作却不可遏止,不但府中其他护院和僮仆人等死伤极多,便六阿哥和那红衣喇嘛奇*。*书^网,二人也几乎受伤,后来经用鸟枪轰碎头颅才倒地不起,算是安静下来。但是六阿哥对于此事,虽然吃了亏,却严禁声张,只有派出人来,一面向各方打听,一面加紧防守,所以昨夜全府都如临大敌一般。可是空闹了一夜,却不见半点动静,如果不是王爷将张桂香拦住,真也未见得便能得手咧。”



雍王笑道:“本来程子云和十四阿哥也真胡闹, 自古得意不可再往,第一天本来是出其不意所以才能得手,第二天再去可就难说了。我不让她去固然要等二哥商量,其实正为顾虑此点,不过既如此说,她二人一时不便再去了,我们方才所言不又成了空谈吗?”



羹尧又笑了一笑道:“这也未必尽然,只要十四阿哥和那程子云能差张桂香再去,我终有法子让她回去销差,方才所言也决不会便成空谈,王爷对此但放宽心便了。”



雍王愕然道:“二哥真有这把握吗?”



羹尧正色道:“我在王爷面前焉有妄言之理?如果不信,我想十四阿哥和程子云两人,决不会因为六阿哥有备,便中止前计,至多不过数日便见分晓了。”



雍王看了羹尧一眼也不再问,半晌又道:“此事二哥既有智珠在握,我也暂时不问,一切但凭布置便了。不过二哥已经改了庶吉士,你自己知道吗?”



羹尧道:“这是皇上的恩典,羹尧只有勉力学习,将来慢慢答谢主子和王爷了。”



雍王笑道:“这样也好,你放心,将来赏检讨放学政这是稳稳的了。不过我知二哥也许志不在此,但是这是朝廷的体制,你既要由正途出身,也只有按步就班,循序渐进了。”



羹尧连忙躬身道:“羹尧幸蒙圣思,得中进士,已是侥幸,怎敢说志不在此?王爷这样一说,更加令我惶恐了。”



雍王又大笑道:“你这么一说,又失其英雄本色,我不也早对二哥以天策上将自吗?你难道真的甘心做一个文学侍从之臣吗?那我倒有点不信咧!”



说罢又道:“实不瞒二哥说,今天我所以回来得这样迟,便是因为入宫以后,甚蒙父皇嘉许,并垂询近来读书所得,以及勋贵子弟有无人才,小弟已将二哥家世才华上达天听了。”



羹尧忙又悚然拜谢道:“王爷如此看重提携,羹尧何敢克当?”



雍王连忙一把扶着道:“二哥,你又错了,小弟所以如此直言无隐,毫不避忌,实欲以肝胆相照,他日才好共事,如再客气,便反显得小弟市惠,不足与共了。”



羹尧无奈,只得慨然道:“王爷虽然如此看待,羹尧却断不敢僭越,不过,苟有所命,决当不惜肝脑涂地,以图报于万一。”



雍王哈哈大笑道:“二哥,你说来说去,还是未能免俗,此处缺两页



咧!”



说着,不由分说,扯着便向院落里面拖去,羹尧不禁被她扯得面红耳赤,忙道:“孙三奶奶您快放手,我不走就是咧,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呢?”



孙三奶奶咧嘴一笑道:“这能怪得俺吗?谁教您打算走咧。”



说着,放下手,又笑道:“您这个人,说话有点靠不住,俺实在有点信不过咧。早半天俺去请您来,您不也答应了吗?为什么自己不来,倒请了年娘娘来咧,这一回俺可不再上当咧。”



说着,虽然放下了手,却身不离羹尧肘后,一直跟到楼下,又悄声道:“俺想王爷是外人,所以小姐才吩咐请楼下坐,您和她是小两口儿,还有什么避忌的?不如干脆上楼去好咧!”



羹尧方在摇头,剑奴已从楼上下来,笑道:“小姐说,既是王爷没来,单只年二爷一人,便请楼上坐也是一样,您便请上去吧!”



孙三奶奶听了又一挤母狗眼,咧着大嘴,乐得直笑。羹尧不禁心中大诧,暗想中凤为人虽然向来洒脱,极少有世俗儿女之态,但对自己从无傲慢之态,既是要请自己上楼,为什么不下楼迎接,却差一个丫头来传话呢?想着,嘴里却不便说什么,仍向楼上走去,等上了楼之后,却见中凤方从房里迎了出来,淡淡的一笑道:“年爷,您的贵恙已经大好了,劳驾来看我都是不敢当咧。”



羹尧见她玉容惨淡,神态之间,和往日大不相同,不由心中非常内疚,连忙欠身道:“小弟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病,只偶然稍受风寒,略有不适而已。迭次承蒙令兄和张总管相问,实在感激之至。却不知女侠也病了,今午本想径来探问,因恐有不便之处,所以才请舍妹代为问候,并谢关切,但不知她来了没有?”



说着剑奴已从楼下送上茶来。中凤接过茶来,只说了一句:“年爷请用茶。”便又微慨道:“谢谢您,她已来过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病,不过体倦想睡一会儿,想不到我那乳母无知,倒去惊动年爷,这实在冒昧得很,还望年爷不要见怪才好。”



羹尧见她神情越发冷漠,不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回顾剑奴已经下楼,孙三奶奶和侍琴也不在身边,连忙低声道:“师妹,您最近有什么感触吗?小弟虽然不才,但对师妹始终视为畏友,此心实为天日可表,即使有什么流言,还望以情理衡之才好。”



中凤不禁玉颊微红嗔道:“我好好的为什么会有感触?您这话真有点奇怪咧?”



接着又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倒不知外面有什么流言,您现在是血滴子总领队,还有什么消息能瞒得了您?既然说这话,想必总有所闻了,何妨先告诉我听听咧?”



羹尧想不到她忽然会有此一问,不禁涨红了脸道:“其实,我这也是揣测之辞,不过因为这里到底不比云家堡,也许下人们有什么碍耳之言,亦未可知,所以才这样说。既没有那就算咧。”



中凤闻言,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呷着茶,默然无语。



羹尧也擎着茶杯呷了一口,相对无言了半会,方才搭讪着道:“愚兄近来正因一事未能决断,但不知我那恩师现在何所,师妹能设法令我一见吗?”



中凤笑了一笑道:“您现在已是大清的新科翰林,又内结椒房之宠,将来还怕不是卫霍一流人物,目前正是青云得路,扶摇直上的时候,还有什么事不能决断,要去问他老人家?难道王爷因为不能固宠,要托您把他老人家请出来,当作商山四皓一流人物吗?不过,以我看来,这个差事,如果承应下来,您却无法可以销差呢!”



羹尧闻言,不禁心下更加慌急,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中凤身边低声道:“师妹,您太冤屈我咧。愚兄虽然应试、出仕,又在这府里担任了这血滴子总领队,实在一切均为了重光汉族山河张本。此志矢如日月,决非富贵利禄所可转移,如有言不由衷,他年决不逢好死,您为什么要这样说法呢?如连师妹对我都不明白,那师父和各位师伯叔更难谅解我了。”



接着,又附耳道:“我之所以要见恩师,便是为了向他老人家请示今后机宜,同时,还有一事,也必须他老人家首肯,我才能放手去做。您要这么一说,那我倒不如遁迹江湖,去另外走—条路了。”



中凤闻言,不由回眸一笑低声道:“师哥果能如此立志,那也不枉我一番苦心了。不过,您要求见顾师伯,那可真不容易。他们这几位老前辈,虽然不是朝游北海暮涉苍梧的神仙,但是行踪无定,足迹又遍天下,您却到哪里去找去?果真有事须向他老人家求教,您不如先告诉我,让我设法把信带给我师父去,再由她老人家转给顾师伯。虽然周转必须时日,说不定一年半载才有回信,到底还能达到。要让您自己去找,人海茫茫,您知道他老人家此刻寄迹在什么地方吗?”



接着也站起身来,红着脸道:“您好好的又为什么发起誓来?人之相知贵相知心,您果能矢志不渝,便足够教我相信的,否则说了不算,一切徒托空言,便再发誓,还不是徒然骗人吗?于事又有何补呢?”



羹尧见她笑靥顿开,眉黛全舒,又是往日促膝谈心光景,不知不觉的也自己心下一畅,乘势握着纤手一笑道:“我向来心志弥坚,决无说了不算之理,焉有徒托空言之理?不过,环顾左右,除开师妹而外,实在连个可以畅所欲言的人全没有,所以一遇上大事便无法决断了,以后还望师妹容我时常求教才好。”



中凤任凭他握着手,又嫣然一笑道:“您这话说得太重了,为什么对我竟说出求教的话来。不过我对师哥,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您也向来是极有果断的,既是心中有了不能决断的事,那一定值得思维的了,何妨先稍微告诉我一点,大家再来商量商量咧。”



羹尧不由又被她问住,不觉有点期期艾艾的说不出口,勉强支吾道:“此事实非各位师长不能做主,否则小弟早向师妹请教了。”



中凤见他神色有异,又不肯说出来,不禁夺过手去微愠道:“您是怎么着呢?既是要禀明师长的事,难道还瞒着我吗?”



羹尧见她又有怒意,连忙赔笑道:“我已说过有事必需与师妹相商,焉有瞒着之理。不过此事,在这个时候,实在不便告诉您,以后您也许会明白的。”



中凤闻言芳心一动,半晌不语,暗中再把昨晚窃听的话,和羹尧平日对自己的神态一想,已经料有六七分,不禁晕潮莲脸,把一双玉颊涨得飞红,像朝霞一般样垂下头去,低唾了一口道:“啐,我真不知道您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呢?”



接着又低垂着粉颈道:“您既不肯告诉我,我也懒得再追问下去。不过,您在这茫茫人海之中,却到哪里去寻顾师伯咧?您那无法决断的事,难道就闷在心里一辈子吗?”



羹尧嘴里虽然支吾着,暗中却也偷觑着中凤神态,一见她娇羞欲滴,粉颈低垂的不由也料到几分,忙道:“师妹只要能将独臂师叔之处见告,小弟便不难差人将信递去了。以我想来,我那恩师虽已多年不见,也许念我微忱,能赐训示亦未可知,如能藉此一信,以后常蒙指示大计,那就更妙了,师妹肯见告吗?”



说着,又微笑着,看着中凤颜色,恰巧中凤也蓦然把头一抬,正好来了一个四目对射,两下不禁心中都有点怦怦不已。中凤又垂下头去,沉吟半晌道:“我那师父原住华山,现已飞锡江南太湖之滨马积山附近黄叶村中,住持太阳庵。不过你我此刻均不便出京,他老人家的行踪又极不愿外人知道,您有靠得住的人能去跑这一趟路吗?”



羹尧也想了半会道:“此事不但独臂师叔不愿人知,便我们与这些老前辈来往也须极端隐密,否则一经泄漏,说不定会立罹奇祸,一切布置也成画饼咧。僮仆厮养之类,决无可以差遣之理,如今只有一人,或可求他一行,但此人风尘奇士,一诺千全,我却不愿以这样的事去烦他咧。”



中凤闻言不禁失惊道:“师哥从不服人,既如此说,这人决非寻常了,到底是谁?能告诉我听听吗?”



羹尧笑道:“其实此人师妹也曾见过,只是司空见惯的常人,你便不觉得了。”



中凤更格外诧异道:“那到底是谁咧?你试说来让我听听看,是不是您有点溢美过誉咧。”



羹尧笑道:“便是那马天雄,您会相信他是一位奇士吗?”



中凤含笑点头道:“此人果然有点意思,人品功夫,全较我那几位哥哥高多了。如果他肯去一趟,那以后我们和江南诸侠的来往便不难联络了。”



羹尧笑道:“既如此说,那便足见师妹与我所见略同咧。您看此人还当得起是一个风尘奇士吗?”



中凤抿嘴一笑道:“您只知道他是一个奇土,知道人家的来历吗?”



羹尧大诧道:“我只知道他是个万里寻父的孝子,一身武功也着实可以,而且为人品格极高。据他自己说,乃父曾隶左良玉部下当过武职官,后来左梦庚降清,被调辽东,因事下狱,遣戍西川,如是而已,难道还另有来历不成?”



中凤道:“您能认出他是一个风尘奇士,已是眼力不错,只可惜还未知其详,要不然也许还要更加看重呢。老实说,人家不但武功绝伦,是个真正的孝子,而且父子两人,全是大明胜国孤臣。他父亲的下狱,便是为了降而复叛,企图在辽东纠众聚义,便他自己也曾在故乡三原一带立过抗清义社,薄有声名,当时谁不知道飞天鹞子马家骥、小鹞子马天雄的大名。便他生母梨花枪周五姑姑,后母红缨戴胜娘,也全是驰名陕西辽东的女侠。你们相处将近半年,难道就连只字全未曾说及吗?”



羹尧闻言不禁更加惊异道:“我因他所述身世略而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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