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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游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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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皇上面前又极口否认府中藏有喇嘛也一点不假,所以我推断,六阿哥为了畏罪让那喇嘛暂时离开一下,也许是真的,不信停一会你再当面问一问程师爷,便知道了。”



桂香把嘴一披道:“我才不去问他咧,要依我看,这人除会说大话骗人而外,简直一无足取,怎么您偏相信他咧?”



允禵笑道:“你也不必太轻视他,此人委实确有几分才情,并非完全徒托空言,只不过玩世不恭,名土气习太重而已。其实他对我却是一片忠诚,绝非世俗之土可比,你只向后瞧下去便知明白了。”



桂香不好再说什么,只有睃了他一眼媚笑道:“哎呀,算我说错啦,您王爷赏识的人,还能错得了吗?对不起,谢谢您,先出去坐一会儿,我这就要穿衣服来准备到六王府去咧,要不然,得罪王爷还能原谅,要违了军师的将令可就槽透了咧。”



允禵笑道:“原来你还记着这个碴儿,须知他也是为了我呢。人家对你,不也当面谢过罪了吗?依我看,你二位这点小过节还是化去才好,改天我再备酒,替你二人解和如何?”



说着,径向房外而去。



桂香一面更衣起来,一面笑道:“照王爷这么一说,我更不敢当咧。本来嘛,我新来乍到,怎么比得人家是您老师咧。不过,您得想想,这些时我为了侍候您,有半点顾惜自己这个身子吗?”



允禵闻言,猛可的回身笑道:“你对我这一番心,和受的委屈我全知道。你放心,总有那么一天,总也教你知道我对你的一番心意便了。”



正说着,倏然看见桂香已立在床下,正袒着酥胸,和一双玉臂,在更换小衣,一身雪白肌肤,掩映着大红抹胸,种种妙相全陈眼底,偏又口衔罗带,星眸斜睨着自己,不禁为之神夺,便又待向房中走去,桂香见他又转身看着自己,不由吃吃连笑,慌忙将小衣扎好,抢了一件短衫穿上道:“您这人,怎么这样不老成,连人家换一换衣服也要偷看,难道您真还没……”



说着玉颊飞红,又觑着他一笑,一把推出房外,霍的一声,连忙将门关上,安上了屈戍一面娇声道:“对不住,您先请下楼去,咱们停一会花厅再见。”



只急得允禵在房外忙道:“现在时间还早咧,你且把门开一开,咱们静静的聊一会儿一同去不好吗?”



微闻桂香在房中娇笑不已道:“谢谢您,我才不上那个当呢,还是您先去吧,我只等衣服换好,梳上一个头就来咧。”



允禵不由心里痒痒的涎着脸笑道:“那还要等上好一会,你还是让我进来坐一会,看你梳完头再去。”



桂香半晌不语,允禵又在门上敲了两下,也不见答应,方恨了一声要走,猛然又听她格格一笑,呀的一声把门开了,挽着一头长发,走出来含笑道:“您别生气,请进来坐吧,不过晚上我还有事,您可不能再缠我咧!”



允禵一看,她已穿好了一套桃红夹袄裤,却把一条青布围裙,围着胸前,那一头漆黑的长发,挽在手中已经过了膝盖,真有长发委地之概,再加上玉颊生存,媚眼微扬,口角眉梢隐含笑意,不由薄怒顿解,也笑了一笑道:“你到底还是上了我的当咧,早这么把门开了,不大家全好吗?”



桂香瞅了他一眼嗔道:“谁让您是王爷咧,我就知非上当不可,也只有依您,要不然那不成了反叛,您能有得饶我吗?”



说罢,取过梳篦,微睹着气,竟自梳起头来,等头梳好之后,又调脂弄粉,着意晚妆了一会,这才解下围裙,回眸一笑道:“王爷,现在咱们也该走咧!”



允禵自进房以后,便静静的看着她梳洗,一点也不动,有时也故意说上两句俏皮的话,但桂香始终不十分睬理,心疑桂香真的生气,未免脸上有点讪讪的,直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不禁大笑道:“我也上了你的当咧,原来你生了这好半会的气,也是装着玩的,倒吓了我一大跳咧。”



桂香得意的一笑道:“我这一个什么样的人,怎敢在王爷面前生气?不过不是这么一来,您真能这样安详吗?”



接着,又纤手搭向允禵肩上,把一张樱口附向耳边,不知悄悄的说了两句什么,允禵不禁点头笑了一笑道:“既如此说,咱们一言为定,你可不能再骗我咧。”



桂香也点点头,又取过一块帕子将新梳的头包上,取过那柄缅刀束好,连暗器也拾掇停当了,放在身边,允禵不由大诧道:“你为什么把这些东西此刻就全带上,打算就去吗?”



桂香笑了一笑道:“咦,您不是说要备酒给我和程师爷和解吗?那我在前面吃了饭,又何必再回来拾掇这些东西咧?”



允禵笑道:“那你是愿意和程师爷和解了,果真如此,我也乐得备一席酒,权为你两位息争,可是以后都不许再像乌眼鸡一样咧。”



桂香嗔道:“您这人怎么这样偏袒着那怪物?是我惹他的吗?您试想想看,从我一到这儿来,他有一次肯放我过去?这幸亏我夫妇二人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眼睛里面,一切都是真金不怕火来烧,又承您王爷不弃,对我这个人还觉得不错,他纵有坏话也说不进,要不然,焉有我的小命儿活着?这能怪得我吗?”



允禵涎着脸道:“算了,他那也是为了我,才那么小心谨慎,既把话说明以后,便是一家人,他还能那样待你的吗?”



接着又笑道:“我闻得,你要论师门渊源,还是他的师叔呢,你一个当师叔的,还不能原谅这个大侄儿吗?”



桂香看着允禵噗哧一笑道:“我要真有了这样一个大侄儿,那算倒了八辈子的足霉咧。”



说着又嫣然一笑,才相携下楼,一到了西花厅上,程子云早又穿好了那身袍褂,架着一付宽边大墨晶眼镜,从内面迎了出来,哈哈大笑道:“大嫂,您真成了一刻也不能离开王爷的女护卫咧。瞧您这一身打扮,大概今夜是辛苦定了,俺先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包您乐意,那红衣喇嘛已经夹着尾巴,带着一般小秃厮儿离开六王府,回蒙古去咧。”



桂香不禁面上一红道:“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一刻也不能离开王爷,又为什么要辛咧苦咧的?对不起,今夜到六王府那一趟我不去咧。”



程子云闻言不由大吃一惊,又深深一揖道:“您不去那怎么行?俺方才实在是由衷之言,教您这一说又疑惑到什么地方去咧。”



接着又摇头道:“一个人要该倒霉,便什么别扭全来咧。俺明明是一句好话,怎么到了您耳朵里,偏偏又想拧了。您请再想想,不用说当着您俺决不敢那么胡说八道,就凭俺对王爷,能这么信口开河吗?”



程子云用意本在解释误会,不想这话一说,愈描愈黑,又恰中两人心病,不但桂香一张粉脸涨得通红,便连允禵也闹得面红耳赤,半晌不语,程子云转没事人也似的又道:“大嫂,俺要真那么着随嘴乱说,不但您可以揍俺两个嘴巴,王爷更非痛加申斥不可,便李大爷也非得把俺这条舌头给割了不可,俺敢那么着胡说吗?您不信,只管再想想也许就明白咧。”



正说着,恰好李飞龙跑进厅来回话,正好听了个有尾无头,虽然不知道为了何事,却料定桂香必定又和程子云斗上了口,再一看允禵也立着,并末落座,又默默无言,似有不豫之色,不由解劝道:“你是怎么着咧?程师爷说的话还会错吗?你就听他两句也就够啦,为什么当着王爷去斗起别扭来?再说,咱们打从到这儿来,一切全仗王爷,照顾伺候好了,大家脸上全有光彩,就让程师爷说上两句,又有何妨?何必又为了这个累得王爷生气咧?”



程子云闻言,不禁看着桂香要笑又不敢笑,只在那墨晶镜里面,骨碌碌转着两只大眼睛,桂香不由怒道:“这个时候,谁要你来插嘴?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李飞龙不由一怔,接着又赔笑道:“你为什么当着王爷又闹小性儿排揎起我来?人家程师爷是渎书明理的人,说话一定有根有本,还真能信口开河吗?反正既在这府里,总是为了王爷的事,您就忍着一点儿不也就得了吗?”



这话一说,不但程子云忍不住笑出来,便连允禵也咬着嘴唇要笑,只气得桂香干瞪着眼,又不好再向深处说。半晌还是允禵忍着笑把手一挥道:“李包衣,你先出去,他们也是闹着玩儿,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再说下去反而不好咧。”



桂香又着实瞪他一眼,李飞龙这才打了一个扦,连声说:“是,是,”走了出去,允禵接着又向程子云道:“我本来早和李大嫂说好了,今晚由我备酒为你二位和解,想不到这才一出来,又被老夫子两句话,几乎闹出大的误会来,这样一来,我这一席更不可省了。”



说着,搭讪着,又命人备酒等候。桂香仔细一想,果然是自己一来便把话想左了,不由脸更臊得厉害,程子云本极乖觉,这样一来,更将允禵和桂香两者之间的微妙关系,猜了个实实在在,转又存心装戆道:“千不怪万不怪,总怪俺这张鸟嘴太别扭,既然王爷为了俺和大嫂和解,您就不能看金刚也得看佛面,总求您看在王爷份上,饶过俺这拙口钝腮不会说人话也就算完咧,况且现在咱们还有若干大事要商量,您要尽管生气,那事情便真不好办咧。”



桂香也乘坡而下,把嘴一披道:“商量什么?左右不过王府里那两个喇嘛已经走了,老实说,我真的要去,还不在乎他咧!”



程子云心知允禵已经把话全告诉了她,不由心中更加好笑,但已经留上了神,哪敢再说破,只有含糊笑道:“那就更好咧,这一来,您这一趟去,就更易得手了。”



桂香寒着脸道:“那也再瞧吧,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事情还没有把握就敢大包大揽,万一自己吹上一阵,到头来却没有个结果,那不太嫌丢人吗?”



程子云把舌头一伸道:“您这明明是指着和尚骂贼秃,在教训着俺咧。不过,您这话也说得是,谁救俺昨晚那阵法没有结果,没有能拿着贼咧。再说,您要论师门渊源,也真能教训俺一顿,如今俺算是领训不辞,不也就完了吗?本来嘛,谁叫俺先得罪您呢?”



桂香见他一味涎着脸,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少时,左右送上酒肴,允禵又每人敬了一杯笑道:“这杯酒,实是我敬你们两位的,还望以后彼此同心协力,为我共襄大计,不必再起唇舌之争了。”



两人俱各擎杯满饮,逊谢不敢。这一席酒,直吃到二鼓以后,桂香才又上下束扎了一下,带上兵刃暗器,含笑告辞一跃登屋而去。这里程子云和允禵二人把盏以待自不必说。



那桂香上房之后,仍用前法,先向六王府而去,中途却又绕向雍邸而来,一路无话,却不料才到雍王府不远,还隔着三五十人家,便见前面一条黑影一闪,忽然发现一个上下一黑如墨的怪人拦住去路,略一点头,并不开言,拔刀便砍,桂香不由大吃一惊,一面也拔刀迎敌,一面低喝道:“朋友,你是线上的吗?咱们河水不犯井水,我既不是六扇门里的鹰爪孙,也不是这儿站码头的舵把子,尽管各走各路,谁也不要管谁。您要是那衙门出来办案的,咱们也不妨到个地方去谈谈,但要因此误了我的事,那可不成。”



来人闻言并不答话,却只挥刀猛砍猛斫,疾如风雨,锐不可当,一连三四招过去,桂香不禁疑惑,又撮口低低的打了一声胡哨把暗话递了过去,来人却仍不理会,刀法转迫得愈紧,那家数一望而知便是一个能手,但是一声不响,只一味哑斗不已。桂香满腹惊疑之下,只有举刀相迎,连拆十余招之后,自己估量着来人虽非寻常家数,还可一拼,不由大怒道:“你这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的,既敢出来现形,为什么一点江湖规矩不懂,难道是个哑吧吗?如果再不答话,那我可要放肆咧!”



说着刀法一变,也着着紧迫过去,直向致命地方招呼,斗得正酣,似闻那人微笑了一声,忽然卖个破绽跳出圈子,竟向雍邸后面逃去,桂香得理不让人,低喝一声:“你这厮无故扰我,却向哪里走?今天如果不说个明白,我不宰了你才怪。”



那人更不回答,一路直向雍邸后门外一胡同纵去,桂香擎刀飞赶着,仗着已到雍王府外,一面高声吆喝道:“你这厮打算在这一带弄鬼,那是已经到了姥姥家里咧。如果再不停步束手就缚,那我就要先请你尝尝我这五毒梅花针的滋味咧!”



那人倏的一掉头,把手连摇,人却在一家民房上站定,不再向前逃窜。桂香一见,更加诧异,心想:“此人不知是敌是友,万一是程子云再不放心自己命人跟了下来,那便糟了。”因此略一迟疑,不奔雍邸后园,转向那人立处赶去,一面大喝道:“你这厮,到底是什么路数,有话不妨明说,却只管弄鬼做什么?”



那人把手一招,只不开口,也不递暗号,却一手擎刀一手叉腰,状甚安闲,桂香愈怒,一连两纵早到了面前,正待再喝问时,那人倏然一个寒鸦赴水,直向房上窜去,等她赶到,已经踪迹不见,再向房下看时,却是一座五进四院的大宅子,到处均有灯光射出,那人立处,正是第五进的二房,但下面并无动静,不由心中更加疑惑,欲待喝问,又不知是谁家住宅,转恐那人已乘机逃去,自己反落嫌疑,正在踌躇不决,猛听那足下屋内忽然打了一声胡哨,竟是血滴子队暗号,连忙也撮唇打了一个胡哨,把暗号递了下去,半晌之后,忽听那屋里哈哈大笑道:“李大嫂,您且请下来吧。适才多多得罪,容我当面谢过如何?”



桂香一听,连忙从房上纵落,一看那黑衣蒙面人,正在檐下倚柱而立,一见面,便把手一拱道:“大嫂勿罪,且请室内落座,王爷这就来咧。”



桂香见状忙道:“朋友,你究竟是谁,既是自己人,为何相戏,请先说明好吗?”



那人笑道:“大嫂不必见疑,难道您只隔了一天,便忘记了昨日送手绢的人了吗?”



说罢,把手一摆,便肃客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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