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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春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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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莫离犹有余悸地想起当时黎长老为他准备的门主服——与门人一式的黑衣,只是面前的螃蟹是金线绣的,且比他们的大三倍,占据了前面的全部空间。
  恐怖!
  据说这件完美诠释“邪异门”精神,将“横行霸道”形象化、实体化的制服是创立“邪异门”的首届门主亲自设计,并在往后数任门主中备受推崇,发展成如今春夏秋冬各有不同款式、相同图案的必备常服,身为门主者更夸张到连内衣睡袍上都趴着这么只张牙舞爪的东西。
  他脑筋阿达了才会穿它。
  当下他的反应比被强拉上门主宝座更激烈十分,甚至于丧权辱国地做出若干让步,才得以自由选择服饰。
  割地赔款条约一:他必须乖乖做完“门主”的日常功课,当天该处理的事务应及时处理;
  割地赔款条约二:他必须认认真真地学会“邪异门”的三大绝技,且有一定期限;
  割地赔款条约三:未经长老会及堂主以上首脑全体通过,他不得辞去门主一职,必须为“邪异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割地赔款条约……
  总而言之,为了不当一只金光闪闪的大螃蟹,他付出了高昂且血淋淋的代价。
  越看这些螃蟹越不顺眼。
  “风堂”堂主一愣,反问:“有何不可?”
  笨!
  风莫离瘫回太师椅,有气无力地道:“老兄,拜托你多想一想,那么大群人成什么样子?难道我们每经过一个地方都解释一遍我们是螃蟹旅游队又或螃蟹国的使节团吗?”
  “风堂”堂主果然认真考虑了一下,喃喃道:“好像是有点不像话呢。”
  与风莫离一般长了张娃娃脸的杨彦琦建议道:“那我们分批出发,便不会太显眼了。”
  风莫离无力地朝窗外的天空丢出两颗白球后道:“我还以为你比钱堂主聪明一点呢,穿着这么别致的螃蟹衣,再鬼鬼祟祟地左一批右一批,不被人当作‘图谋不轨’捉到官府去就有鬼。”
  性情暴烈的“火堂”堂主不耐地道:“谁怕官府,那些个酒囊饭袋哪是我们的对手?”
  风莫离皱眉道:“你回中原就是想去和数不胜数的酒囊饭袋比试外加把自己的脸现给全中原的老百姓欣赏的吗?”
  真是螃蟹性子,任他胡来的话,铁定在三天之内就有图像通缉遍布全国,让他“一横成名天下知”。
  “火堂”堂主语结,气道:“这又不行那又不行,难道我们不穿衣服去?”
  风莫离顺着他的气话推衍道:“如果这么做的话,官府是不会来找麻烦的了,不过善堂的人则会把你当疯子捉起来,享受专人护理。”
  当各善堂相互交流,互通有无时,就会发现“邪异门”全门皆疯,最后得出“神经病也有传染性,是十分可怕的瘟疫”这样的结论。
  “火堂”堂主跳脚:“那你想怎样?”
  一直保持沉默的黎长老开口道:“我想门主的意思是要我等易服分散行动。”
  风莫离正中下怀道:“话可是黎长老说的。本座正有此意,从今日起螃蟹服作废,谁让我发现他还穿着螃蟹服,就留他驻守总舵,一世也休想到中原去。”
  一年来的相处,让他了解“邪异门”上下是如何的向往着中原。对他们而言,中原不仅是富贵繁华的花花世界,且是他们的血脉所在。老一代的思乡情,年青一辈的孺慕心,全都在讲述着那片“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追忆中愈演愈烈,令他们魂牵梦萦着遥远的故土。
  凌断月将他们禁足在此,就像当年鲧治水一样,越堵洪水越大,终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日,故而他亦效法大禹,以疏通之法,甫上任便开始为重回中原做准备。
  又让他的诡计得逞了。
  黎长老无奈地捋捋胡子,这小子实在狡诈得过头,从来不肯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绕上十万八千里借别人的口说出来的才是真理似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火堂”堂主不爽地道:“这身衣服我穿了十几年了,为什么要怕事脱下来?接着是否要连帮名都改了,蒙着脸出门才算安全?”
  比较老成的另三堂堂主与三位长老暗暗叫糟时,风莫离眼睛一亮,击掌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邪异门’的牌子太易招惹是非,最好也换一个。”
  黎长老叹气抚额,自觉头风又犯了。
  一个年青的门人不屑地道:“大丈夫顶天立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为何要畏首畏尾地改名字?”
  风莫离屈指敲了敲他大而无用的脑袋瓜,问道:“我问你,七十年前血洗宋家庄,杀死一百六十余人,是不是你干的?”
  少年捂住脑门,不忿地斜觑着昨天晚上和他们赌了一夜牌九,害他输得差点脱裤子的年轻门主,答道:“关我什么事?”
  风莫离一本正经地颔首:“也不关我的事,黎长老,关不关你的事?”
  被点到名的老人家瞪眼道:“我今年六十七岁,那时还没生出来呐。”
  风莫离“噢”了一声,道:“可是,‘邪异门’的招牌摆出去,八成有人上门来跟我们讨这笔前前前前辈留下的血债,我们还手还是不还手?”
  有这回事吗?
  黎长老怀疑是不是这小子信口胡诌的故事,随即想到纵使苦主不同,这类事件却十有八九会上演,颓然道:“不还手等死吗?当然要还手了。”
  风莫离点头道:“那六十八年前的赵府惨案、六十五年前的济南府血案、六十一年前七月的濠梁血案,同年十二月封州血案……我们都得一一与仇家对打了?”
  林林总总,也不太多,背到二十五年前,便宜他们三个年头,只有九九八十一件大案而已,小案则以数不胜数一笔带过。
  滔滔不绝念完一串带血案件,他口干地一口吸干一整壶的水,顺便把青花瓷壶当作惊堂木“砰”的一声震醒听傻了的门人。
  因为他说得十分顺溜而不曾产生丝毫怀疑,听得头昏脑胀的门人瞠目道:“二十几年前的事,关我们屁事?”
  风莫离抄手再赏他一记爆栗,警告地瞪了被他耸听的“危言”逗笑的三位长老及钱、孙两位年纪较长的堂主一眼,道:“你们是不是邪异门的?”
  听训的近百人齐齐点头,同时代表了他们下属的几千颗脑袋。
  他吓唬小孩子般的道:“这些事都是‘邪异门’的前前辈们做下的,我们可以忘记,仇家的记性可比我们好得多。到中原去人家一听是‘邪异门’的,全找上门来报仇,到时我们光顾打架保命都来不及,哪来的时间让你们去寻花问柳、游山玩水、惹事生非?”
  那门人的气势明显地弱了下来,勉强道:“人家一定要打,我们也只好奉陪啦,呀——门主,可不可以不要敲了?会痛的。”
  他哭丧着脸抱头睥着像是敲上瘾的风莫离。
  风莫离撇嘴,放下发痒的手掌道:“反正你已经笨无可治,干脆直接敲傻了算了。我只是想要是有打不完的架,何必回中原去,从今天起每天给我蹲六个时辰马步再去找洪堂主那儿与‘火堂’弟子对打六个时辰不是一样刺激好玩吗?”
  那门人脸色大变,立刻屈服道:“门主说得有道理,还是改名字好了。”
  “火堂”主管赏罚,门中弟子立功升级奖赏或犯错定罪受罚皆由此处理。现任堂主脾气之差连雷公都不敢招惹,磨得堂内弟子天天心情都不太好,什么人撞到他们手上若能出来都算命大的。到里面不要六刻时他便没命在了,他又不是活腻了要去自杀。
  在风莫离满意地绽出亲切的笑容时,心中警铃大作的林长老抢在他之前开口道:“门主想好了要改什么名字吗?”
  不截住他的话,风莫离八成又会把起因推到可怜的门人身上,而他这个始作俑者则成了遵循民意不得不为的执行者。
  雄辩滔滔的风莫离终于被问住,搔搔头道:“没想过耶,这样吧,就由长老会来拟定本门的新名字好了。”
  没想过?
  也就是说,改名字这种馊主意只是他心血来潮的一时兴起了?
  当下无数粒冰珠一齐掷向肇事者,一时失言提出“是否要连帮名都改了”的“火堂”堂主都砸得满头包。
  摸出他几分脾气的黎长老恭敬地道:“帮名这等重要的大事,当然要请门主亲自拟定比较妥当。”
  风莫离干笑一声,改变主意道:“其实‘邪异门’这个名字已经很好了,又邪门又诡异,再贴切不过,再想也不会有比它更顺口的,还是不要改比较好。”
  “邪”门诡“异”?
  面面相觑的长老会吹起胡子,无奈地将耳朵调成自动关闭。
  刚刚成为更改名字支持者的那名门人不解地道:“门主不是担心有人会上门寻仇吗?”
  立刻比洪堂主收到的还要多许多倍的白眼垂爱地投掷到他身上,方才被瞪得很火大的洪堂主破口大骂道:“你这多嘴的蠢材,散会后给我马上到‘火堂’去。”
  他说错什么了吗?预见自己支离破碎的残骸的门人看着一双双喷火的眼,惶惶然吓白了脸。
  被他问得有点尴尬的风莫离幸灾乐祸地瞄过他毫无血色的脸,自圆其说地向唯恐他下不了台的众人道:“本座又认真考虑了一下,发现原本江兄弟说的也有道理。反正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们有心复仇的话,就算我们改了名字迟早也会被查出来的,那我们又何必委屈自己连名字都不敢让人知道那么窝囊?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忙不迭点头应是声中,风莫离转入正题:“我已与长老会及四堂堂主磋商过,本门此次乃是迁入中原,而非去那边逛逛街便回来那么简单……”
  他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邪异门”门人向往是怎样的世界:挥金如土,依红偎翠,当然不可能回到乡下去买个千顷良田叫他们去种田什么的。要支撑着几千人在都市优渥的生活而又不坐吃山空——虽说“邪异门”老本雄厚——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经商。
  做生意,只要有完整的计划,把规模扩大到容纳几千乃至上万人绝对没有问题,可以做到全“门”皆商,避免出现有人闲得无聊只好去瞎混惹事。他与“邪异门”高层商讨的结果,发现让这批束缚已久的野马去打江山是再好不过,他们既有足够的财力人力,又有足够的拼劲冲劲,而眼见自己亲手创立的商业王国日渐壮大,那种充实感与成就感,当可令他们把兴趣从赌坊妓寨转移到自己建立的事业上去。
  若不是他指天立誓自己对做皇帝绝无半点兴趣,原本洪堂主的打算就是打进京城抢个龙椅坐上几天顺带把所有的法令都乱改一通,去闹他个天翻地覆才算过瘾呢。
  他起了头,几位堂主与韦放宗等人立刻就如何分派人手,调度资金等问题讨论得不亦乐乎,风莫离重新趴坐在椅背上,手指抚上系在腰际的青布香囊,眼皮垂头丧气地搭了下来。
  真的好想好想容容。
  昨夜中秋。
  家家月圆人团圆。
  而她,整整一夜未合眼,不肯抬头看月圆,怕见庆团圆。
  对宫中而言,中秋乃是大节,辛夫人的尚功局一样忙得不可开交。辛夫人焦头烂额,着人带她至住处后便几天不见人影,而她们这些绣娘,与亲人天各一方,聚在一处啃两口月饼对着天地上的银盘,一点儿兴致都提不起来,早早躲回住所琢磨四个月后必须上交的功课去了。
  辛夫人在团圆宴后找到机会,将卿容容的丝帕呈给了祐熙公主,于是,在宫中叉手闲了几日的卿容容于八月十六日晨,蒙祐熙公主宣见。
  “奴婢卿容容,叩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出宫时,她会不会已经变成一个磕头虫?卿容容一边屈膝下跪,一边忍不住浮起这样的念头。
  “平身。”
  “谢公主。”
  她谢恩起身,杏眼不安分地往前偷觑,望见一双清澈的美目。
  卿容容垂下眼睑,悄悄舒一口气。小姐在她入宫前曾对她说,若祐熙公主只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坚持胡闹到底,再好的嫁衣都会被嫌成垃圾,若否,虽然公主挑剔嫁衣的原因会变得比较值得重视,但却可以以理服之,以情动之,最重要的,是她会懂得欣赏出色的制品。
  在她眼底,她看到的,并非一个任性刁蛮的公主,而是一个聪慧而别有心机的少女。
  超出十六岁的成熟,在宫廷这个大环境中,变得理所当然。而兄长的宠爱,则让她保存了一份难得的天真,才能拥有这样清朗的眼。
  祐熙公主坐桌旁,桌上,平摊着卿容容的丝帕。她珍重地以玉指轻触冷月,清脆的嗓音犹余一分童稚:“你绣得很好。”
  卿容容无奈地重又跪下道谢:“多谢公主夸奖。”
  祐熙右手轻抬,漫道:“站起来回话。”
  卿容容低首:“是。”
  养尊处优,颐指气使呵,高高在上的公主千岁,果然是威仪不凡呢。
  祐熙仍不曾正视她,喜爱的目光巡着绣帕一次复一次,连声音都轻飘了起来:“这条帕子就留在哀家这吧。”
  这是知会,并非询问。
  卿容容杏瞳一沉,所幸还记得对方的尊贵身份,柔声婉转:“公主如果喜欢,奴婢专门为公主另绣一条。”
  祐熙公主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绝非十六岁少女所应有的,口气转冷道:“若哀家只要这一条呢?”
  卿容容玉手无意识地抓紧衣摆,虽怯然却话语清晰:“诗以咏志,画以述情。此绣所以动人心者,只为绣时有所思。这帕子,不是为公主绣的。”
  皇家喜怒无常,动不动一个不高兴就是一条人命,她这颗小脑袋究竟能否在脖子上站得住脚,她越来越没把握了。
  但,她绣这帕子时,一心一意只想着莫离。怎能让它落入另一个女子手中?
  祐熙公主瞪视她半晌,“噗哧”笑道:“还你就是了。一条帕子罢了,犯得着对本宫把拳头握这么紧吗?”
  这会她又像是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家了。
  卿容容松口气,接过宫娥传下的绣帕,还未及谢恩,祐熙现宝似的从桌面下翻出一条丝巾,指着上面的图案,问道:“你看这个绣得像不像?”
  卿容容应付地瞄了一眼,当下就肯定了这幅刺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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