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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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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祁昭倒是不愿与木元昌同进退,一来是这木元昌xìng子纠缠,只要见了祁昭当面,就浑身没个正经,总是嬉皮笑脸的与她调笑,弄得好似个油嘴滑舌的纨绔子弟一般。祁昭出身莽莽山林,生xìng刚烈果敢,木元昌这副样子,惹得她颇为不喜。二来是木元昌一身蛊术虽然jīng湛,尽得百越教的真传,但自小被门中师长百般宠溺,几乎没什么争斗厮杀的历练,与人当真斗起法来,还打不过祁昭。在西南盛传的滇地十杰中,录有魔宗年轻修士三人,养毒教祁昭名列第四,而百越教木元昌不过区区第九,小姑娘很有些看不起他,故也因此缘故,不肯于木元昌结为道侣。

“木师兄,你我同属西南魔宗,本就是同气连枝,何须结盟?”蓝衫少女半嗔半笑的道,“玄真先生剑术高绝,一人一剑打退了木拙子,重创巨颅子。我与他结盟,岂不正是为我西南魔宗请来了一尊强援?木师兄你怎好如此冷落了玄真先生。”

说罢一飘身,伸手分开木元昌身后的一排百越教蛊修,站到了俞和的身边。

木元昌转头看了看俞和,微微一皱眉,可也不好阻拦祁昭。他脸上一阵子yīn晴不定,最后还是挤出了满脸的笑容,跟着祁昭一起,凑到俞和的面前,眉毛一挑,开口道:“玄真先生有礼了,本座百越教司蛊木元昌,乃是祁妹子的至交好友。既然祁妹子已认定了先生大能,木元昌也愿与先生共进退。”

那两个缺了手掌的百越教修士闷声冷哼,木元昌装出一副亲近的样子倒还罢了,那九个蛊修分明是一脸的仇恨,望向俞和的眼神里杀机毕现。

俞和看这情形,刚刚放开的一丝戒备之心,又紧紧的绷了起来。他心道:魔修便是魔修,暴戾非常,着实是不宜结交的。那怕是有心利用一二,也要仔细提防着养虎为患之厄。

“见过木道友,先前贫道出手鲁莽,误伤了贵门弟子,还望木道友恕罪则个。”俞和脸上不动声sè,举单手团团一揖道,“贫道人单势孤,能与祁道友、木道友共谋进退,实乃邀天之幸,今后还需两位多多照拂才是。”

“好说好说!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我百越门自有秘法为他们再续肉掌。”木元昌朗声一笑,脸上多有得sè,居然伸出手来,似要去拍拍俞和的肩膀以示宽慰。

可他掌心处忽有一点细小的乌光闪烁,祁昭偷眼瞥见了木元昌的小伎俩,秀眉皱起,正要出声喝止,猛听见耳畔剑鸣声响,心中就知不妙。侧目望去,只见俞和右手食中二指并起作剑,指尖上一缕寒芒吞吐,已对准木元昌的掌心点出。

第一百六十一章同进退,蛊作礼

话说这百越教司蛊木元昌的手掌,同俞和的剑指一碰,木元昌登时一只手如遭雷殛,飞也似的缩了回来,掌心中一缕黑烟升起,隐隐有腥臭的气味散开。木元昌脸sè一变,他身边的九位蛊修立时将俞和团团围在了zhōngyāng。

俞和悠然收回了手指,拢入大袖中。他脸上的皮革面罩遮住了本来神情,所以看起来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其实俞和心中是好一阵发麻。方才指掌相碰的刹那,俞和感觉木元昌的掌心里似乎藏着一条小蛇,张开毒牙在他指尖狠狠的咬了一口”“。俞和不敢轻慢,急运先天五行真炁到指尖,化尽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木元昌眉间掠过一片煞气,肩膀微晃,正要再出手段。可他忽然眼前一花,蓝衫少女祁昭已然纵身欺近他的胸前,一柄白象牙镶银的匕首,正顶在木元昌的心口处。

“木元昌,你今rì若是想死,可尽管再进招过来!”祁昭的声音恍如从冰窖中传来,带着一股能令人血脉凝滞的冰寒杀机,“莫要以为你吞过六翅金鳖蛊,不惧百毒,本姑娘就收不走你这条命。昔年滇池十杰斗法一战,我念在师尊与你家黑角大蛊主交情莫逆,没一掌打碎了你的本命蛊虫,你如今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已不记得祁昭的手段了么?”

木元昌脸sè发白,望着祁昭不知如何是好。看蓝衫少女这时的神情,包括俞和在内,在场的诸修都毫不怀疑,只要木元昌在乱动一下,那柄白象牙镶银匕首,必定会立时刺破木元昌的心脉,绞碎他的本命灵蛊。

九位百越门的蛊修不敢动弹,人人脸上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谁都知道木元昌对祁昭用情至深,几乎到了rì思夜想、茶饭无味的地步。而祁昭对木元昌虽然一直推搪,但绝不至于反目成仇,两人现下这副样子,可是在唱得哪一出?

“祁妹子,你可千万莫要动怒!”木元昌有些慌了,他拼命摇动着双手,口中辩解道,“这当真是冤枉了!你说玄真先生道行高深,我又没亲眼见识过。既然要结盟,我自然想试试玄真先生的本事,这可全无恶意,就只是稍加切磋一下而已!”

“休要再耍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小伎俩!稍加切磋?我可看得清楚,你方才分明动用的是本命陷仙蛊之力,趁人不备,存心取人xìng命,还妄说什么切磋?”祁昭手腕一拧,那象牙匕首上又加了三分力,“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你家里有几位蛊主坐镇,我门中也有十二大毒师守护,我养毒教会怕了你百越教?”

“祁妹子,这人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散修,你何苦来哉?”木元昌小声鼓囊着。

可祁昭冷冷的一哼,手上又加力一顶,象牙匕首的尖端,已然刺透了木元昌的衣衫,直抵肌肤。

心口一点冰冷直透背脊,这下木元昌的表情彻底垮了下来。他哪里还有凶名赫赫的百越教司蛊的威风?哭丧着一张脸,眉毛拧成了团,对着俞和又是点头又是作揖的告饶道:“玄真先生,玄真大人,木元昌给您老赔罪了!是小的不懂事,是小的胡闹,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您大人有大量,千万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不然祁妹子从此恼了我,我可真不如自撞刀死了算了!”

俞和听木元昌这一番话,心里可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知祁昭与木元昌这是在演戏,还是木元昌真就是这么个孩童心xìng。眼前这幅情形,就好像是有个不懂事的弟弟在外面闯了祸,做姊姊的拿藤条押着他,去找人家当面赔罪一般。

偷眼看那九位蛊修,人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古怪之极,他们似乎觉得木元昌如此一闹,当真是丢尽了自家宗门的颜面。这九个随扈弟子都不愿去看自家司蛊在那里连连作揖讨饶,九人的眼神飘来飘去,似乎周遭的风景直能有看不厌的美丽。

不管是真是假,俞和都暗暗提着十二分的戒备。不过眼下这局面,终归是要应付过去的,他对木元昌和祁昭拱手一揖道:“祁姑娘,方才木道友或许真是想与在下切磋,我察觉他并未使出全力,而是一点既收,故而姑娘还是莫要如此责怪他才好。贫道初来乍到,木道友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试一试贫道的深浅,免得拖了众人后腿,此行用意原是好的,而贫道也不是小气之人,绝不会心存异念。更何况是贫道误伤百越教的道友在先,木道友宽宏大量,贫道心中极是感激,正愿与木道友好生亲近。”

祁昭看了看俞和,扁嘴道:“玄真先生,我这位木师兄虽然痴长祁昭几岁,可xìng子却还如顽童一般,喜欢胡闹,你心中不怪罪与他自是最好。不过木师兄人虽糊涂鲁莽,行事讲话有时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但他并不是什么大jiān大恶之人,在我魔门中,也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待先生与他rì后熟稔,便会看惯了他这长不大的心xìng脾气。”

听俞和与祁昭对答,祁昭还夸赞了他几句,木元昌脸上已是喜笑颜开。也不顾那锋利的象牙匕首了,他眯着眼,居然拢起双掌,想要去握住祁昭执匕首的那支纤纤玉手。可还没碰到姑娘家的柔荑,就被祁昭狠狠的瞪了一眼,匕首上一道暗劲传来,将木元昌的身子震退了半尺。

九位蛊修也不做声,默默地飘身一移,站回了木元昌的身后。俞和把双手拢在大袖中,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淡然看着木元昌。

祁昭把眼一瞪,冷喝道:“木师兄,休怪祁昭冷言冷语,此时我们当以仙府大事为重,切不可玩忽轻慢。许多修士各争机缘,那木拙子和巨颅子你也看到了,手段凌厉狠辣,行事比我魔宗修士更无禁忌。你再胡闹,小心错失了机缘。”

木元昌怯怯的点头道:“祁妹子说的是,元昌定唯你马首是瞻。”

“玄真先生独自行走江湖多年,处事经验比我们丰富得多。他的道行你也亲身试过,不在你我门中长老之下,此抚仙湖之事,当听玄真先生定夺进退之策。”祁昭看了看俞和,忽然对木元昌一伸手道,“六翅金鳖蛊、离合元元蛊、千年参王虫,你身上带着哪一样?”

木元昌眉毛一跳,面露难sè:“祁妹子,元昌出门得仓促,哪里会带着如此绝世灵种在身,你若想要,得待我回稽余山之后,再去求大师傅讨要。”

祁昭撇了撇嘴:“司蛊大人连区区几只小虫都拿不出来?你是不是把自藏的那许多珍品灵蛊,都打赏给竹寨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了?”

木元昌闻言,把头摇得好似个拨浪鼓一般,口中急急分辩道:“大道在上,蛊神在下。我木元昌心中只有你祁家妹子一人,绝无二心。六翅金鳖蛊、离合元元蛊、千年参王虫尽是我门中绝巅的珍稀灵蛊,大师傅哪里会让我随便带在身上出门?但如果是祁妹子真想要,元昌就算去大师傅门前跪求三rì,也不敢教祁妹子失望。”

小姑娘总抵受不住甜言蜜语,木元昌这话一说,祁昭的脸上终于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她转了转眼睛,招手道:“那你此时身上品阶最高的丹蛊是什么?”

祁昭这展颜一笑,登时如冰雪乍融,百花齐放。木元昌也咧嘴笑了起来,他伸手在怀中好一阵掏摸,取出了四个被黄蜂蜡封住的小圆球,毫不吝啬的统统递给了祁昭。口中犹自讨好着道:“能入得了祁妹子法眼的丹蛊,就这四只了,银纹金鳖蛊雌雄一对,三百年的参王虫一只,玉髓血蚕蛊一只。”

将四个龙眼大的蜡丸在玉掌中一转,祁昭看了看木元昌道:“你家的黑角大蛊主,敢情是生怕你被我欺负了不成?让你吃了六翅金鳖蛊,身上带着一对银纹金鳖蛊,居然还给了你一只玉髓血蚕蛊?”

六翅金鳖蛊和银纹金鳖蛊,都是克制养毒教五毒蚀骨大真气的镇毒丹蛊,玉髓血蚕蛊专解诸般奇杂剧毒。有这三道蛊虫随身,养毒教的诸般施毒手段,几乎是全没了用场。有此可见那木元昌的授业师尊黑角大蛊主,乃是算准了木元昌一见祁昭就要吃亏,把各种克制养毒教秘法的灵蛊,尽给自家宝贝弟子备置齐全了。

木元昌颇为尴尬的嘿嘿一笑道:“没有没有!西南地界毒虫异草奇多。我又喜欢猎奇揽胜,专爱往人迹罕至的地方钻,师尊这不是怕我万一碰到什么疑难毒症么,小小解毒丹蛊自不能少。祁妹子莫要多想,与你自然全没干系。”

祁昭翻了木元昌一个白眼,嗔道:“倘若不是用来对付我的,那就最好不过。你今rì冒犯了玄真先生,这赔罪之礼绝不可少。我替你做主,将这丹蛊赠予玄真先生,你可愿意?”

木元昌脸上发白,眉毛狠狠的抽了几下,抬头看了看俞和,又看了看祁昭,一咬牙道:“祁妹子的主意,我自然绝不反对,还请玄真先生笑纳!”

那九个蛊修有心阻拦,可他们心知只要是祁昭当面,拦是肯定拦不住的。自家司蛊意乱情迷,在这个养毒教小姑娘手上吃大亏,早已不是一次二次了。于是九人肚子里面不住的叹气,两只眼睛只顾看着漫天乱云,干脆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祁昭拈了拈四颗被黄蜂蜡裹住的灵蛊,挑了二颗抛回给木元昌,“你家黑角大蛊主是出了名的小气,我也不好为难你,这对雌雄金鳖蛊留给你回去交代,想来也不会多受责骂。”

木元昌慌忙接住了蜡丸,长出了一口气,转忧为喜道:“还是祁妹子体谅。”

祁昭也不理他,将那三百年份的参王虫和玉髓血蚕蛊捧到俞和面前:“先生,木师兄方才鲁莽了,还望先生以仙府大事为重,莫要与他计较。这两只丹蛊,与寻常灵丹一般用法,吞下炼化立可生出奇效。三百年份的参王虫服过,可抵一甲子jīng修。玉髓血蚕蛊擅解天下奇毒,服过之后,七七四十九天百毒不侵。小小丹蛊权作木师兄赔罪之礼,还请先生一定要收下。”

俞和看了看祁昭手中的蜡丸,口中简单推脱了几下,便接了过来。

这蜡丸入手微温,里面的蛊虫竟然犹在隐隐颤动,颇为神异。不过这种诡异的活物丹蛊,俞和哪里真的敢吞服下去?取一张封镇灵物的符纸,把那参王虫蛊包了,收入玉符中藏好。却拿着那颗玉髓血蚕蛊,飘身到了那两位被他斩落了手掌的蛊修面前。

“二位小兄弟,玄真子方才误伤了两位,心中甚是愧疚。无奈身为一介散修,贫寒窘迫,并无什么值钱的物事拿得出手,如今这颗丹蛊也算借花献佛,聊表贫道的歉意。”

那两个蛊修交换了一下眼神,再看向俞和时,目光中的恨意已然消散了许多。两人随意一拱手道:“玄真先生客气了,如今你我化敌为友,今后还靠先生照拂。”

这话说的虽然客气得紧,可那两个蛊修却没有刻意推脱。其中一人大大方方的接过丹蛊,径自收入了怀中。俞和一笑,稽首而去,至于这一颗丹蛊两人如何去分,他却是管不着。

俞和这一手作得漂亮,木元昌和九个蛊修对俞和都露出了一丝善意,祁昭眼神闪烁的看着俞和,也不知在想什么。

表面上俞和是借花献佛,其实使的是一道顺水推舟的小计谋。

祁昭故意把克制五毒蚀骨大真气的一对雌雄金鳖蛊留给了木元昌回门交代,那俞和就干脆把能解奇毒的玉髓血蚕蛊转赠给了受伤的蛊修,单留下一颗增进修为的参王虫。如此一来,示人以不防备,便将祁昭暗藏的戒心打消了许多。而且身为无门无派的散修,打熬修进真元最是不易,留下参王虫也是合情合理。

看众人都不言语,各自翻腾着小心思,俞和轻轻一咳,祁昭这才如梦方醒,对俞和举手一礼道:“玄真先生果然身具古修之风,小女子佩服。依先生之见,我们此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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