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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大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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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主任。张主任。”大家忙尊敬地叫道。
  “还是年轻人浪漫,到雪地里照雪景了。”张主任笑着说。
  “现在你就不敢说自己不老了吧。”沙老太对老伴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没有老?”
  “你什么时候说过你老了?老都老了,还要来赏雪景。不是你要出来的吗?”沙老太边说边对着这些年轻人挤眼睛。
  “好,好,是我要来的。这不是很好吗?有这么多的年轻人。”
  “主任,我给你们照张相吧。”杨干事说。
  “好啊,好啊。看这雪景多美啊。已经好多年没有下过雪了,我看到的最多的雪,还是在东北上大学的那几年。那时,我也和你们一样,是年轻人……”没等张主任说完,沙老太就用手扯了扯他,示意他要照相了。
  接着就照了相。大家又一起合了影,又分别合影,总之,“咋喳”了许多下。从各个角度,用不同的背景。
  当他们面对一片梨园的时候,“那一棵是我栽的。”沙老太用手指着眼前这片梨树林中的一棵说。
  “那一棵是我栽的。”张主任也指着一棵说。
  “那一棵是皇甫栽的。”沙老太又说。
  “是皇甫医生吗?”戴天娇突然问。
  “不是,是他妈。我的老护士长。”沙老太说。
  “有好多年了吧?”朱丽莎说。
  “反正比你们都大。那时刚刚建院,这里什么也没有。就有几幢才盖起来的房子。”沙老太说。
  “我们说要给后代造福。医院还没有开张就每天种树,当农民。”张主任说着把自己的手掌展开,好像在寻找曾经有过的老茧。
  “那时,我和你们一样年轻。”沙老太说,“还没有想过要嫁给这个老东西。”她用手指了指张主任。
  “可是,我已经看上她了。那时她干活厉害,是积极分子。”
  “那时,他刚刚大学毕业,干活不行。不过,会指挥大家唱歌。”沙老太说。
  天空上挂着一个雾蒙蒙的太阳,一种似有似无的阳光淡淡地笼罩在他们的脸上。年轻人就静静地听着两个老人的对话,眼睛里仿佛飘动着一种叫时间的东西。他们羡慕老人,羡慕他们面对时光的从容。
  “唉,转眼间三十年过去了。”
  “是呵,还能不老吗?”
  “老,老。承认还不行吗?”张主任说着就指着老伴对年轻人笑着。
  “你们真是太伟大了。”朱丽莎说。大家都点着头。
  “是的,我们感受到了创业的艰辛,也感受到了创业的幸福。”
  老天仿佛要报答人们喜爱雪的情感,总是在夜里悄然无声地降雪,白天就透着淡淡的阳光,让人们可以在阳光下赏雪。可是,三天后一五八真正陷入了一种困境。
  平时,每一个灶的炊事班总是每天到离医院三十六公里的县城去买一次蔬菜,由于大雪封了公路,汽车不能通行,而使所有的食堂都没有了蔬菜。养鱼塘的鱼又几乎都被冻死了,食堂就每天卖鱼,有红烧鱼,炸鱼,清蒸鱼,熏鱼,尽管这样,人们见到鱼就开始反胃。
  由于下雪,医院成了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不通车,不通邮,不通电。可以说停电就停了一切,首先,无法抽水了,食堂也不烧开水了,因此用水要到医院的抽水站自己提;不能看电视、听广播,就是外面爆发了战争,这里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
  这一切都是姑娘们没有想到的,她们只知道下雪很浪漫,没有想到,雪还能带来严酷。不说这些日常需要,没有电使她们好像到了一个无声的世界,没有报纸信件使她们突然感到生命没有了通道,没有水,使清洁和美丽变得奢侈。
  可是,在有些人看来这就是机会,比如杨干事。这些天他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不知道到哪里搞了两只大铁桶和一条扁担,每天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到医院的抽水站挑水,抽水站在医院的边疆,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到,况且路因为踩的人多了,成了烂泥路,非常难走,稍不留神就会摔跤。不过,在杨干事的眼里,这点困难不算困难,相反还鼓舞了他的斗志。他挑着两只大桶,穿上了军用胶鞋,感觉要比过去在家里当农民时要好多了,最起码他现在心里有了明确的目标,他是为自己的幸福去挑水,是为美好的未来去挑水。
  一路上熟人不断。
  “杨干事,挑水呵。”
  “嗳。”脸上笑眯眯的。
  “杨干事你真有艳福呵,采了一朵最美的花。”
  他就还是笑,这次笑得脸都要烂了似的。也不觉得担子重了,倒像是挑着自己的爱人。
  他把水桶挑到了临床科的宿舍楼,挑到了任歌她们宿舍,自从停水、停电以来,他几乎把这两间宿舍的用水包下了,每天最少三次。现在他不用敲门,就会有人开门。
  “今天我要洗一下衣服,可能要多用水。”朱丽莎一脸笑容地说。
  “没问题。我再挑一趟就行了。”他拎起水桶倒向摊了一地的所有容器。完了,看了一眼伏在桌子上看书的任歌。
  “看书呢?”他轻声说道,像是怕惊了她。
  “嗯。”任歌没好气应道。
  “看什么呢?”听任歌答了话,像受到了鼓舞。
  “《妇产科》。”任歌说,“要看吗?”说完任歌转过脸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不,不看。”说完就提着另一桶水到隔壁房子去了。
  “你不能老对别人这样。”朱丽莎说。
  “什么样?”任歌把身子转过来,“你才别这样呢,我们自己可以去挑水嘛,人家好多人都是到抽水站那儿去洗衣服。为什么非要他?”
  “你看你,有人给你献殷勤你还这样。要是我都高兴死了。”
  “好,那我告诉你,他这是给你献殷勤,与我无关,从现在起我不用这个屋里的水。”
  “你说了没用,谁都知道他这是为你。你出去听听,一五八的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两人在谈恋爱。他还陪你上夜班呢。”
  “你……你听谁说的?”任歌一脸的怒气。
  “都这么说,反正我们科的护士都知道。”
  任歌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难道她就在这种看不见的漩涡中走进一场恋爱吗?最要命的是,她知道自己不爱杨新民,一点也不爱,现在还多了一种讨厌。
  晚上,由于没有电,大家只好点起了蜡烛,五个人都聚到了戴天娇她们宿舍,在宿舍三个不同的地方点了三只蜡烛,看起来要明亮一些。戴天娇和任歌盘腿坐在戴天娇的床上,王萍平和朱丽莎坐在王萍平的床上,夏冰坐在自己的床上,闪动的火苗使得每个人的脸都一暗一亮的。
  “不知道我们那些同学现在怎么样?”夏冰扯出了一个话头。
  “这还用想吗?肯定都比我们过得好呗。”王萍平说。
  “哎,王萍平,”朱丽莎说,“听你这口气好像你对来一五八后悔了。那可是你自己要求来的。”
  “嗨,两回事。”王萍平说。
  “什么意思嘛?”朱丽莎说,“当初我们都是自愿要求到一五八的,同学们都以为我们有多高的思想觉悟呢。今天说到这了,你们谁敢说,自己完全是抱着到艰苦的地方去这样的念头来的。”
  大家听了这话都没有吭声。出现了片刻的沉默。后来竟然听到了蜡烛燃烧的声音。
  “你是吗?”王萍平说,“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不是。”朱丽莎说。
  “那好,我们今天就来个大交心吧。”王萍平又拿出了在学校当班长的劲头。
  “我也可能不是抱着到艰苦的地方去的念头来的,但是,我的确是自愿的,不过,到现在我也没有觉得一五八不好,因为我毕竟在这里生活过一年,我知道它有什么条件。”夏冰说。
  “你们俩呢?”王萍平对着任歌和戴天娇努着嘴说。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五八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只知道它是离我的家最远的地方,还知道许多人都不想来。没有人想来的地方,肯定要求起来就很容易,最主要我可以离家远远的。所以,我也没有抱着到艰苦的地方去的念头来。”任歌说。
  “我也没有。真的,还有人问过我,是不是想捞什么政治资本。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但是,一五八有吸引我的地方,她在我过去的生活中像一个故事一样,我想到故事里过故事一样的生活,就来了。”戴天娇说。
  “到你啦,王萍平。”夏冰说。
  “真没想到大家今天都这么真诚。我觉得在这样真诚的人群中,谎言是很快就会被揭穿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是抱着到艰苦的地方去的念头来到一五八的。遗憾的是这里还没有达到我所想象的艰苦。”王萍平说。
  “哇,那什么是你想象的艰苦呢?”朱丽莎问。
  王萍平沉默了片刻,说:“每天都这样,我是说宿舍里每天都这样,根本没有电可用。不过,病房应该有电。还有,没有这么多树,树是我们栽出来的,面貌是我们改变的……”
  “这么说,你整整晚生了叨年。”朱丽莎说。
  “别这样说。”戴天娇用手扯了一下她,说,“如果真能那样,我倒觉得挺好的,当一个创业者,能像前辈那样看到创业带来的巨大变化,多好呵。”
  大家忽然感到仿佛听到了一种广播里传出的声音,这个声音一下子把人带到了一种需要憧憬的环境中去了,因此,一下子没有了声音。而刚才那个甜美的声音仿佛铺设了一条想象的通道,于是,各人在各人的通道上走着。
  朱丽莎走到了开满粉红色花朵的林子里,在那里她看到了皇甫忠军,那是一个没有过去的皇甫,他对朱丽莎说,所有的一切我们一起开始。
  任歌走到了一座金色的殿堂里,她被一个老人引领、老人长满了花白的胡子,对她说,姑娘,往前走吧,走吧。
  夏冰走到了一片苹果园里,树上结满了红红的苹果,一大群孩子站在树下,个个伸出像藕节一样的胳膊,他们嘴里都叫着:妈妈。
  王萍平走到了一座红色的房子里,她端坐在一张红色的沙发上,在她的眼前有一些人在跳着红绸舞,他们把手中的红绸抛给她,然后发出欢呼的声音。
  戴天娇走到了一片花的海洋里,在花海里站立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她说,我知道你会来的。跟着我,就这样跟着我走吧。
  时间还在向前走着,烛光还在闪动着,年轻的心是需要憧憬的,憧憬使生命更具活力,使生命充满希望。
  “没有电的夜晚真是太好了。”夏冰喃喃道。
  “它使我们感到温馨。”
  “幸福。”
  “美好。”
  “还有希望。”
  “我们结成姐妹吧。”
  “我们本来就是姐妹。”
  于是,她们很认真地核实了出生日期,按照年龄的大小,分出了大姐、小妹。
  然后,她们很庄严地把手放到了一起,紧紧握住。
  雪终于停住了,太阳又放肆无比,先是三下五除二把积雪融化了,接着就直辣辣地照着大地,没有多久,白天的时候,几乎不用穿很厚的衣服了。这就是高原的气候,多变。
  在最冷的时候,姑娘们最盼望的是赶快发军大衣,按照规定,提干以后,每人能领到一件的卡布料的军大衣。可是由于一五八的特殊性,包括大雪的影响,到了该发冬装的时候,她们还是没有得到她们想穿的军大衣。
  雪化了,似乎一切障碍也随之消失了,在一个太阳当空照的下午,她们被军需科通知到军需库房去领大衣。
  报上自己合适的号,每人顶着太阳抱回了一件大衣,铺到床上,新崭崭的,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樟脑味,真好闻。然后穿到身上试试,别提有多美了。单说大衣的腰身,就是所有军装中最漂亮的,试样是卡腰的,下摆像裙据,后腰上缀着两颗金黄色的扣子,前面气派地缀着双排扣,也是金黄色。穿在身上,就好像是苏联卫国战争时期那些漂亮的女兵,姑娘们互相充当着穿衣镜,前面看看,后面看看,直到把自己折腾得满头大汗,才恋恋不舍地脱下大衣。
  “嗨,可惜没有机会穿。”有人说。
  这时,姑娘们竟无比怀念起下雪的日子,要是那时就已经发了大衣该多好呵,穿上它,在雪地里照张相,真像苏联女兵,又帅气,又漂亮。
  “是呵,天还会再冷吗?”又有人说。
  她们渴望能使自己变一变,似乎每天一样的冬装,已经不能让她们感到自己的美了,而爱美是每个年轻姑娘所共有的追求。
  “这叫什么冬天?”朱丽莎冲着天说。
  这时,她们像一截绿色的墙壁一样横在医院外面的那一条大路上,一天里的黄昏时分,天就像烧起了火一样,红红的染了一片,她们的头发都好像变成了金色的,就互相看看,说真好看。
  这时,大路上已经没有汽车了,似乎这里就是路的尽头,汽车都知道必须在黄昏前走到,否则,就没有宿营的地方了。这是一条土路,天气好的时候,就好像一条长长的旧白布带子一样,似乎是随意从山里往外甩出来的,到了天下雨的时候,路就变成了红色,泥泞难行,倒可以把它当一幅画来欣赏。
  这一天是好天,是最适合散步的时间,女兵们的脚步有了少有的悠闲,她们都在尽力走出一种更女人味的步伐,因此,看上去她们的腰都有一些轻轻的摆动,修长的腿也绷得直直的,大腿带动小腿迈出去,然后大腿带动小腿收回来。
  这时倒感到是天在看她们,天上挤了很多可爱的动物和一些天上的人,他们争先恐后地看这几个女兵,先是一匹奔跑的马停了下来,立刻就被一只巨大的绵羊推开了,绵羊的眼睛充满了温柔,还没有看够,就被一个戴着棉帽的孩子领走了,上来了一个细腰的女人,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话,就来了一只长毛的狮子,狮子没有吃女人,爪子里还捧着一个大绣球,这时嘎嘎嘎走来了一只鸭子,有马那么大的鸭子,还没有站稳就没有了……
  路的尽头是山,山的那边就是外面的世界,一个不同于一五八的世界,姑娘们都知道,自从上次点着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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