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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游骑-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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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内部可摆设三四百桌酒席,足以容纳全 村的子弟。

大道绕村西而过,南面直下渡口,北面十里便是湖口县城,村人进城买卖,往返只需一 个时辰,相当方便。

南岸渡头有一座无名小村,只有七户人家。冬日水浅,渡船只到北岸的小洲,旅客须从 小洲经过小木桥到劳家村,两艘渡船不断往来送客。

南岸无名小材的西南角,有一座树林茂密的小山,山坡向东伸展,伸至小村市面,成了 一座高坡,小径越坡而过,站在坡顶,可以看清对岸劳家渡的形势。

柴哲在坡顶止步。向对岸眺望片刻说:“天色尚早,咱们歇歇脚。子建兄,把金钱豹送 入鬼门关,以免带着碍手碍脚。”

说完,在路旁的树根下落座,向闵子建冷冷一笑。

闵子建脸色一变说:“人既然带来了,把他点了昏穴岂不甚好?”

柴哲嘿嘿笑说:“这种狠贼如果留在世间,还不知他要造多少孽呢!”

“闵兄弟,你知道铁骨冰心的死状是如何痛苦吗?经脉爆裂,骨散肉离,惨不忍睹。如 果在刘家市以前将他杀了,他便免去了无边痛苦的折磨,等于是成全他。由于你坚持要带他 走,反而害得他临死还饱受折磨,何苦来哉?你如果不杀金钱豹!我来代劳好了。”岷江墨 蛟笑嘻嘻地说。

闵子建一怔,讶然问:“铁骨冰心死了吗?他……谁看见了?”

“没有人看见,但他只能活到申牌左右。目下是申牌初正之间,正是他挣命的时候,世 间没有人可以救他的命。”

“噢!是罗大侠在他身上弄的手脚吗?”

“是我。”柴哲冷冷地答。

“老弟用何种手法?也许有人能解呢。”

“这是秘密,恕难见告。你杀不杀这位姓范的恶贼?”

后面八魔到了,毒蛊魔娘问:“你们要杀什么人?”

“罗龙文的一个爪牙。”柴哲指着脸无人色的金钱豹说。

“咦!好极了,送给我好不好?”

“有何不可。”柴哲大方地说。

百毒瘴魔说声谢谢,大踏步上前提人。

闵子建晃身拦住喝道:“不许动他,这人我们还要。”

柴哲脸色一沉,不悦地问:“闵子建,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老兄近来似乎心肠变软 了,似乎忘了你在船上含笑杀人的英风豪气,到底你……”

闵子建堆下笑,抢着说:“兄弟不是有意和你作对,如果姓范的落在八魔手中,那还得 了?”

“你有何打算?”

“杀了他好了,免得他死前痛苦。”

百毒瘴魔怪眼一翻,虎尾杖一指,怒叫道:“好小子,因这狗东西不是存心和我百毒瘴 魔穷开心吗?柴老弟已经答应将人送给我,你却强出头阻拦。你给我滚远些,不然休怪老夫 心狠手辣。”

岷江墨蛟突然抓住金钱豹的双脚,奋力掷出大笑道:“不可伤了和气,送给你们拷问口 供吧!”

闵子建想阻止已晚了一步,金钱豹被毒蝎三娘接住了。

柴哲冷笑一声,举步往下走,一面说:“咱们到渡口看看,最好在黄昏前渡过对岸。”

从对岸驶来的渡船刚离开小洲的码头,这一面开出的渡船已到了湖中,要等船靠岸方能 过去,因此八魔并不急于跟踪,就在山坡上开始拷问口供,金钱豹的凄厉叫号声刺耳难听。

柴哲无动于衷,大踏步向渡头走。

小村内似乎相当安静。鸡犬不惊。从村口的小港转出码头,便看到候船的竹棚中站着三 个人,两个是村夫打扮的壮汉,一个是头系方帕,手挽洗衣篮的村姑,青帕包得低低的,站 在棚角向水际凝望。

有客人来到,棚中的三个人皆本能地转头眺望,村姑突然举步迎上喜悦地叫:“是哥哥 和柴爷吗?”

柴哲先是一怔,接着惑然忖道:“如果师父的话可信,这又奇了。这鬼女人既然是闵子 建的妻子,会主的长媳,岂敢再次前来送死?”

村姑赫然是闵子康,她已不再易钗而弁,换上了村姑装,显得俏丽而活泼,曲线玲珑, 浑身焕发着青春的气息,成熟少妇的风韵极为醉人。

他却不知,缥缈神龙并未跟随会主从水路到劳家渡,派去禀报会主的人和欧坛主九个 人,皆被藏身在林中的五位神秘客所制住,消息根本未曾传到会主手中。

接着,他心中暗懔,见女人敢于出现,必定怀有更凶险可怕的阴谋,极可能是附近巳布 下埋伏,他已坠入埋伏中了。

他立即运动戒备,但不动声色,欣然迎上说:“咦!闵姑娘,你怎么在此地的?”

闵子建抢出,亲热的挽住闵子康的手,激动地说:“谢谢天!妹妹,你怎样脱险的?柴 姑娘呢?她……”

“一言难尽。”闵子康黯然地说,叹口气又追:“在乱葬冈被迷香所熏倒,真算是一场 恶梦。”

柴哲向西一指道:“此非说话之所,走,半里外的竹林十分隐蔽,到那儿再详谈,在下 有事向闵姑娘请教。”

余老大领先便走,一面大笑道:“呵呵!想不到闵老弟好福气,居然有一位出落得花朵 般美丽的妹妹。哈哈!可借咱们已届不惑。老罗,咱们先走。让他们年轻人亲热亲热。”

这番话相当不礼貌,而且语气轻佻,跟在后面的闵子建脸色登时涌现不悦,却又不敢发 作。

这一带没有路,必须沿湖岸转折而行,荒草没径,枯苇籁籁作响。众人排开荒草枯苇而 行,不久便进入密密麻麻的湖旁竹林。

柴哲沿途留心,但并无任何发现。他选择湖岸的隐蔽处商谈,用意是摆脱八魔,和故意 给棚内候船的两个可疑村夫有机会过湖报信,因为他已看出那两个村夫是武林人,很可能是 闵子康带来的狗党。再就是他必须找出埋伏的线索,以免予人可乘之机。他的水性不弱,万 一有变,下湖脱身谅无困难,有岷江墨蛟这位水性天下第一的高手在旁,从水中脱身可说安 全极了。

沿途并无发现,他折山竹林的西北角,在一片近水处的竹丛止步,坐下说:“咱们先歇 息片刻。闵姑娘可有舍妹的消息么?”

闵子康盘膝坐下,苦笑道:“在乱葬冈贱妾被迷香熏倒,醒来不知身在何处,身上软穴 被制,不分昼夜有人在旁监视,两个艺业不等闲的中年女人,寸步不离,态度恶劣。这期 间,先后经过五次拷问,有两次曾与令妹对质……”

“他们问些什么?”柴哲追问。“问你的下落,与你的学艺经过,我根本一无所知。其 中最可恶的是罗龙文,粗暴冷酷委实令人痛恨。之后是一连串的追、逃、躲,马不停蹄。在 紫莲庄起火时,贼人带了令妹从另一条路突围,此后便不再见面。今早在南面的小村中打 尖,贼人们忙于进食,我便乘机挣断双手的牛筋索,逃出他们的魔手。途中打听出罗龙文到 了劳家渡,住在劳家祠堂北面的劳六爷家中。我想你们也许会赶来相救,所以化装为村姑在 渡头等候。不久前,有两个狂鹰的党羽从前面来,在渡头商量引诱你的事。”

“他们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跑了一面汕港村?”她反问。

“不错。你是不是也在汕港村?”柴哲饱含深意的问。

“我还不知汕港村的方向呢,我是一早便逃脱魔掌的。”

“哦!那么,汕港村作为诱饵的人,不是你而是舍妹了。也就是说,舍妹在狂鹰手中, 而不在罗龙文的控制下。”

“这个……据我深得的消息,令妹被囚在劳家渡劳六爷家中,而不在狂鹰之手。目下严 年奴才与罗龙文,皆在劳大爷家中候船赶返袁州。”

“狂鹰呢?”

“也在劳家渡。”

柴哲往地下一躺,冷笑道:“好,咱们晚间到劳六爷府上走走,见一个杀一个。目下天 色尚早,三更过去还来得及。”

闵子建站起抖掉衣上的枯枝落叶说:“咱们就在此地等候,我去找些食物充饥。”

余老大在怀中掏出一口大布包,笑道:“不必了,在下已带来不少食物。你再到处乱 跑,要是引来了大批强敌,咱们可吃不消。”说完,将食物丢给柴哲。

柴哲扭头向坐在左侧不远处的闵子康说:“闵姑娘,你见过狂鹰,可知道他的来历 吗?”

“不知道。柴爷,你似乎并不太关心今妹的安全哩!”闵子康巧妙地岔开话题。

柴哲淡淡一笑,用手作枕抬起脑袋,无可奈何地说:“咱们江湖人号称亡命,生死等 闲,不能说我不关心她,而是我正在为她尽力,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冲动焦急无济于事, 我必须冷静地应付一切凶险危难。”

坐在右方的岷江墨蛟附掌大笑道:“对,这才是应付困境的至理名言,咱们今晚将有艰 苦凶险的恶斗,这时必须尽量放松情绪,将生死置之度外,方能应付瞬息万变的危局。哈 哈!谁知道能不能活得过今夜,再要是穷紧张那还了得?恐怕等不到天黑,咱们已被忧虑、 恐惧、担心等情绪拖垮了。咱们来说些轻松的事。闵姑娘,恕在下鲁莽,请教姑娘青春几 何?”

闵子康一怔,粉脸涌上红霞,迟迟地说。“贱妾虚度二十载光阴。”

“姑娘绮年玉貌,玉骨冰肌,不知可有婆家?不知道哪一位郎君有福了。”柴哲突然反 常地说,脸上涌起古怪的笑容。

闵子建脸色一变,闵子康却羞得低下了头。

余老大恶作剧地呵呵怪笑,怪声怪调地说:“闵姑娘,别害羞,终身大事,没有什么不 可告人的,说吧!”

“余大侠见笑了。”她扭转螓首回避众人的目光低声说:“贱妾喜爱闯荡江湖,目前尚 未定亲。”

岷江墨蛟也乘机胡闹,说:“武林男女大多晚婚,都抱有先在江湖上闯荡一些时日,方 成家立业的念头。闵姑娘二十芳龄尚未定亲,并非奇事。这样吧,区区不才,愿做一次月下 老人,为姑娘撮合一桩郎才女貌的美满姻缘,如何?”

“罗大侠别开玩笑好不?”闵子建微温的说。

“哟!老弟,怎么是开玩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怎能开玩笑?区区认为,你老 弟早晚要做别人的大舅子,何时做并无关宏旨。不是罗某吹牛,替你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妹 夫,保证你不会失望。”

闵子建脸色发青,不悦地叫:“此时此地,阁下提这种事,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柴哲哈哈一笑,接口道:“子建兄,请勿误会,罗大侠也是一番好意,想让大家的情绪 轻松一下。令妹也算是巾帼英雄,武朋友对儿女之私并不十分拘泥,谅想不至于见怪咱们失 礼的。罗大侠说得不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什么可笑的。罗大侠在武林声誉甚隆, 朋友众多,自然认识不少佳子弟,替令妹作媒,相信决不会辱没令妹的。罗大侠,但不知你 心目中是否已有打算,所提的人……”

“哈哈!柴老弟,你是不是要问所提的人是谁?”

“小可正是此意。”

“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阁下。”

“罗大侠见笑了,小可一无是处……”

闵子建正待发作,余老大鼓掌大乐,怪叫道:“妙啊;果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柴 老弟,你挪过来些,与姑娘排排坐,让咱们看看你们这对壁人。…·。”

“闭嘴!”闵子建怒极厉喝,沉声又道:“姓余的,我警告你,你如果存心侮辱舍妹, 在下可不容许你放肆。”

余老大睑色不变,笑嘻嘻地说:“哟哟哟,闵老弟,干嘛生哪么大的气?肯与不肯,是 令妹的事。柴老弟出身名门,人才出众,那一点配不上令妹,怎说在下侮辱她呢?女生外 向,女儿家早晚得嫁人。你做兄长的犯不着干涉令妹的终身大事,你总不能把她留在家中一 辈子吧?你如果对柴老弟不满,不同意这门亲事,似乎也无权做主,是吧?”

柴哲挺身坐起,笑道:“吵不得,咱们千万不可伤了和气。”说完,斜身左移,轻浮地 按住闵子康的香肩,笑道:“闵姑娘,在下有自知之明,有点配你不上,千万不要在意余大 侠胡说八道。在下有一位好朋友,年青英俊,一表人才……”

他的手搭在闵姑娘的肩上,姑娘想摆脱根本不可能,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的身 躯向柴哲引,乍眼看去,像是半推半就。

闵子建几乎气炸了肺,不等柴哲说完,奔近怒叫道:“放手!成何体统?你……”

柴哲见好即收,放手笑道:“子建兄,冷静些,既然你不愿谈这些事,不谈好了,咱们 谈谈狂鹰,怎样?”

闵子建气虎虎地叉腰一站,愤愤地说:“谈就谈,但不许你以舍妹为话题。”

“好,你知道在下已摸清了狂鹰的底吗?”

“你……你摸清了?”闵子建讶然问。

“不错,全摸清了。”

“你说说看……”

“他就是报应神端木鹰扬,他脸上有一道疤痕,是在下给他留下的。他从前的旧巢在辰 州山区,目下做严贼父子的走狗。他有两子一女,长子叫端木长雄,已经娶妻。次子长风, 一个胸无点墨不知好歹的三流人物。三女紫云,一个蛮横的丫头,很美,一度她曾经对在下 表示好感,但在下可不要这种有奴才血统的贱女人。倒是报应神的长媳,喝!生得好美,只 是!只是……”

“她怎样?”闵子建脸色铁青的地问。

“那是一个人皆可夫的女人,听说床第上的工夫……”

“柴老弟,别缺德好不好?”余老大怪叫。

“不是缺德,是事实。”柴哲若无其事地说,笑笑又道:“好,不说败德的话,说说那 端木长雄。这家伙,哼!更不是个好东西,在辰州,谁不知他是个活王八?而他也有一手, 专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杀人,放火、采花、专和青楼的粉头鬼混,甚至……”

“胡说八道,在下不听你的鬼话。”闵子建愤愤地叫。

“你不要听,可以不听,但你不能禁止我说,是不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即将 与端木鹰扬决战,把他的底揭出来大家了解了解,岂不是知彼吗?在下与端木鹰扬不算陌 生,且将他一家子的卑鄙无耻破烂帐算给你们听听,便可不难知道他的为人了。不错,他早 年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可是,烂泥糊不上墙,天生贱骨,八辈子奴才相,祖传下来的奴根贱 性,终于今他晚节不坚,仍然走上了做奴才的奴才的路子,自甘下流,卑贱得比狗还要低一 等。他拾起了杀人的刀,放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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