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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的败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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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周先生说的,为党工作忍辱负重。”她看看对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秦进荣思索有顷:“我希望更具体一些。”
  李晚霞一笑:“你大概指的是‘国民党化’吧?国民党很腐败,但军队与政府部门还有所区别。尤其是‘嫡系’部队,其纪律也很严格,嫖、赌、贪污有所禁止。但也不是绝对的,只是不敢公开胡来罢了。今后你身处其境,慢慢会体会得到的。对某些现象,你不仅要见怪不怪,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要‘同流合污’,言行作风要跟你周围的人大致相同。否则你就会显得‘特殊化’,被人怀疑,很难在这个环境中生存下去。”
  秦进荣皱着眉咂了半晌嘴:“这大概是最困难的任务了。”
  “是的,”李晚霞很严肃地说,“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其他的任务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秦进荣想起刚才尤德礼的表现就证实了李晚霞的论断的正确性,但是,要他也跟着干那些事,他实在不能接受。
  李晚霞窥透了秦进荣的心事:“我并不是说要你照他们那样去做。譬如刚才你在妓院的做法就很好嘛,在某些场合,随机应变的准备是必须具备的。他们这些人有句口头禅——逢场作戏,偶尔为之。在这种情况下,你如果拿出知识分子的清高架势,那就格格不入了。”
  秦进荣有所领悟了:“我明白了。”
  李晚霞突然问:“张倩如何?”
  秦进荣一惊:“啊……有人说她是一条美丽的毒蛇……”
  “你以为呢?”
  “……尚无成见……”
  “不会吧——‘美丽的毒蛇’至少是两个方面:美丽是其表面,毒蛇是其内在。至少表面的一方面是应该得到肯定的。”
  秦进荣感到血液上涌,颇有点忐忑不安了:“坦白地说,这‘两个方面’很难统一。”
  李晚霞指出:“现实生活与舞台是有区别的。在舞台上,坏人都是三花脸,好人都是白面书生。现实生活中却不可能脸谱化。况且,所谓‘人各有志’,她会认为真理在她那一边,她干的事业是正义的。”
  秦进荣信服了:“你的年龄比我小,见识却比我高多了。”
  “这是因为你始终封闭在学校这个环境中,我却从小就是我姑父的‘小交通,……”
  “你的姑父……”
  “啊,他现在延安。”李晚霞显然不愿在此时扯这样的话题,她要抓紧时间与对方谈工作,“关于张倩的情况,我要向你作些补充:她虽然长期以交际花身份出现,那是为了掩护她的真实身份,便于她的间谍工作,其实此人自视甚高,并不以色相迷惑人,所以又有‘冷面女郎’之称……”
  “这与我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吗?”
  “有很直接的关系!”李晚霞指出,“虽然在一开始遇到这么一个强悍的对手是很不利的,但也可以变不利为有利。”
  “请道其详。”
  “据我所知,张倩一开始就对你很有兴趣。如果你有经验,本可以利用她的感情来掩护你,这样便可以事半功倍了。由于你的不谨慎,再加上她的‘职业敏感’,她才怀疑上了你。你既被她盯上了,就摆脱不了她。那么,如何变不利为有利,就在于你利用她对你的感情……”
  秦进荣一惊:“这……符合党性原则吗?”
  “秦进荣同志,最高的党性原则便是对党的无限忠诚,千方百计去完成党所交下的任务!党性和原则不是教条,不能僵化。譬如在目前抗战时期,党的统一战线政策便是团结一切抗战力量,不分阶级。你的处境很特殊,要想在敌人阵营中站住脚跟,并能胜利完成任务,你必须千方百计去化解不利因素,争取变不利为有利。”
  “请允许我慢慢消化……”
  “刻不容缓!”
  “我只能服从?”
  李晚霞用毫无商榷的口吻回答了两个字:“是的!”
  “好,我服从。”
  “有点委屈?”
  “为了完成任务。”
  李晚霞换了一种较温和的口吻说:“革命战士胸襟要宽阔一些。你看,为了抗战,我们的八路军、新四军摘下帽徽,编入‘国民革命军战斗序列’,成为第十八集团军,服从蒋介石领导……这一切不都为了民族抗战吗?现在我们为党工作,个人得失还有什么不舍的呢?”
  秦进荣终于悦服了:“我明白今后该怎么做了。只有一个要求:今后我们多接触些……”
  李晚霞说:“等你安定下来再说吧。我现在经组织安排,在中央医院西安分院工作,正在建立联络点。你不要主动去找我,只要有可能,我随时会设法通知你见面的。”
  秦进荣说:“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这样秘密接头,是很被动的,万一双方或一方受到限制,不能见面了,又用什么办法互通消息呢?”
  李晚霞答道:“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西安有一份单行本刊物,叫《新闻天地》,是国民党省党部办的,虽以政治宣传为主,但其中有大量黄色新闻,所以销路不错,由原来的周刊改为双日刊,又改为日刊,和报纸同时发行。你可以长期订阅,在特殊情况下,即是你所说的一方或双方受到限制时,我们就用这个刊物联系。你只要发现送去的刊物首页缺一角,就表明内中有情报,然后你用放大镜逐页、逐行地仔细看,我会在字里行间用铅笔加‘点’,你将各页各行‘点’出的字抄下来,连起来一读,就是完整的句子了。”
  秦进荣很赞赏这个办法:“很好!但是,如果是我的行动受了限制,又如何答复你呢?”
  李晚霞答道:“很简单,在我派人送去的刊物中撕掉一页,你抄完我标点的字后,用橡皮将标点擦掉,然后也用铅笔‘点’字,将你的答复‘点’出来。你可以借口刊物缺页,要求更换,这样刊物就回到我的手中了。”
  秦进荣兴奋地握住李晚霞的手:“妙极了!妙极了!”
  李晚霞让对方握着自己的手:“但要注意,语句要简短,标点要点轻,并已拉开距离,使不知情的人就是发现了也不至起疑。一切应急办法只能使用一次,不能重复。”
  “好的。”
  电影散场后,秦进荣和李晚霞分手,回到师范学校,已是午夜。在校园里,他迎面撞上范秀珍。
  范秀珍一见秦进荣就扑了过来,几乎是把他搂抱住了,并急切地说:“你去哪儿了?团长在找你哩——大发雷霆……”
  秦进荣正要答话,一道手电的光柱晃过来,把他俩照住了。秦进荣下意识地搂着范秀珍一转身,避开了光柱,只听传来一声娇喝:“你们在干什么!”
  秦进荣转过身来,张倩已来到跟前。
  张倩发现范秀珍随着秦进荣转过身来,似乎很自然地一手搂着秦进荣的腰,头也靠在秦进荣的胸前。她猛地一拽范秀珍:“不要脸的东西,深更半夜跑出来偷情!”范秀珍被张倩拽得一趔趄,几乎摔倒。她既羞又恼,反唇相讥:“谁是不要脸的东西,全团有目共睹!”
  张倩:“你……”挥手就扇范秀珍。在一旁的秦进荣十分敏捷地一抬手挡住了张倩的手臂。
  张倩愤怒地转向秦进荣:“你要干什么?”
  秦进荣:“阻止你的军阀作风!”
  张倩哼哼冷笑:“军、阀、作、风!好,我要关你们禁闭!”
  秦进荣对范秀珍说:“你先回去,我来对付她!”
  范秀珍惊恐地退着走了。
  张倩:“什么——!你要对付我!”
  秦进荣:“是的,因为你无理取闹!”
  张倩叫嚷起来:“我无理取闹!我问你,这么半天,你上哪儿去了?”
  秦进荣冷冷回答:“逛街!”
  张倩:“我已说过,无事不得外出……”
  秦进荣抢白:“我是跟指导员出去的……”
  两个正争执着,尤德礼从外面走来。他嘴里唱着扬州小调,显得极愉快:
    一更(哪)相思想起了嫁男人(啦),
    我本是江北高邮名门的女千金。
    实指望嫁一个上海的丈夫有良心(哪),
    又谁知砍头的(呀)油头的小光棍(嘛)伊呵哪呵嗨!
  他唱着来到张倩与秦进荣争执的场所:“深更半夜的,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
  秦进荣抢着说:“指导员,是你叫我跟着出去逛街的,现在团长要关我禁闭!”
  尤德礼对张倩说:“好了,好了,是我带他出去的……”
  张倩不依不饶:“不行!我在队前讲话已明确规定,不得擅自外出!”
  尤德礼说:“啊,他不是擅自,是我带他出去的嘛。”
  张倩气得指着尤德礼:“你身为指导员,怎么可以带头违反军纪!”
  尤德礼火了,把军帽往后一推,又着腰:“什么他妈的军纪!老子爱干什么干什么!”
  张倩叫嚷:“尤德礼!论军衔我比你高了三级,你得服从我!”
  尤德礼哼哼冷笑:“服从你?嘿嘿,到了这儿,老子谁都不尿!”他一拽秦进荣,“别理她,睡觉去!”
  尤德礼把秦进荣拽走了。张倩气得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左轮手枪。要是换了另一个人,她真敢拔枪就打。仗着军统,仗着戴笠,杀几个人算不了什么。但是龙德礼是胡宗南的随从副官,而胡宗南又是戴笠“惹不起”的人,她不能不忍下这口气。
  正在这时,倒霉鬼侯连元慌慌张张地从校门外奔入,撞见了张倩,吓得他退避不迭。张倩把一腔怒火转移到这个出气筒身上来了:“站住!”
  侯连元退后几步,站住了。
  张倩扑了过去:“我让你跟踪,都发现了什么?”
  侯连元忙答道:“我紧跟他们身后的……他们先逛街,后来进了饭馆……我在门外干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出来,尤指导员像是喝多了点,就带着秦进荣去逛窑子……”
  张倩喝道:“往下说!”
  侯连元结结巴巴地说:“……后来……后来……我没跟进去……”
  张倩冷笑一声:“你没跟进去!那么,他们怎么一个先回来,一个后回来?”
  侯连元愣了一下:“……嗨——!那姓秦的小子八成没经验,让妓女一折腾就下了马;人家尤指导员可是行家,能那么便宜了妓女吗?所以哩……”
  张倩又冷笑一声:“有道理,有道理!”她诈问一句,“那么,为什么倒是尤指导员先回来?”
  侯连元一惊:“是吗?”又故作镇静,“嘿!没想到姓奏的那小子真能玩……”
  张倩左右开弓,大嘴巴扇了上去,把侯连元扇得一直退靠墙根,丝毫不敢抗议。
  张倩又喝问:“你是不是也去嫖妓了?”
  侯连元捂着被扇的脸蛋嘟囔:“我……被好几个娘们儿拽了进去,脱不了身……”
  张倩骂了一句:“没出息的混蛋!”却也无可奈何地拂袖而去。
  这件事顿时成了“新闻”,几乎全体团员都迟迟不睡地谈论这件事。
  有的人埋怨张倩做得太过:“她有什么权利限制我们的自由?”
  “就是嘛,我们又没卖给她!”
  “她算干什么的,开口闭口讲军纪!”
  也有人埋怨尤德礼:“身为指导员,应该做榜样嘛,怎么可以带头破坏军纪呀!”
  “这种人怎么能当指导员——把青年往邪路上带!”
  “这件事应该报告胡长官,好好处分他!”
  但更多人的兴趣是谈论他们“逛窑子”。对这些青年人来说,“性”还很神秘,同时他们又视“窑子”为罪恶深渊,所以在谈论时都不免有点兴奋。
  议论到最后的焦点是:秦进荣是不是也跟着去逛窑子了。对这个问题他们分为两派,一派人肯定,一派人否定,肯定的一派多属男性,否定的一派多属女性。
  肯定的一派人说: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尤指导员那种兵痞出身的人去,能不干坏事吗?”
  “他如果没干那事,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是啊,搞到深更半夜才回来,能干什么好事吗?”
  否定的一方却提不出有力的反驳,论据都极为勉强,如:“他不是那种人!”或说:“看他文质彬彬的,怎么会干那种肮脏的事哩!”
  经张倩再三喝止,大家才不了了之。
  次日早上,团员们集合在师范学校的运动场上,尤德礼在教练着团员们“立正”、“稍息”、“齐步走”和“正步走”等基本动作。这些从未受过军训的青年,像一群鸭子那么乱哄哄地走着,尤其是女生,更没有姿势了。尤德礼急得满头大汗,嗓子都喊哑了,还是不能把队整好,气得他跳脚大骂:
  “你们这些学生娃咋这么笨啦!要是在军队里,老子早拿棍子揍你们了!”
  秦进荣走出队列,对龙德礼说:“指导员,我看是大家还不明白你的口令。”
  尤德礼问:“我的口令有什么难懂的?”
  秦进荣解释:“譬如你喊‘一、二、一’,大家都不知是什么意思。”
  尤德礼不以为然:“这都不懂吗?一、二、一就是一、二、一嘛!”
  秦进荣说:“那这样吧,你自己喊着口令走一遍,大家看看就明白了。”
  尤德礼就喊着口令示范地走了一阵。秦进荣注意看着尤德礼的脚步和口令的协调,终于明白了:“我看明白了,你的口令‘一’是出左脚,‘二’是出右脚,一、二、一也就是左、右、左。大家记住口令的协调动作,就能够整齐了。”
  尤德礼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对!是我没讲明白。现在大家注意了,我喊一,你们迈出左脚,我喊二,你们迈出右脚,不要再乱走了。来,来,都站好了,我喊口令了:齐步——走!一、二、
  经这样一来,三路纵队总算走得比较整齐了。尤德礼很高兴地不停地喊着,纵队的脚步声也逐渐整齐。却不料只好了一会儿,忽然队列中一个女生“唉呀”一声惊呼,随即坐倒在地,队列顿时大乱。尤德礼的一团高兴被搅了,不禁大怒,冲过去扒开围着的人群叫骂:“他妈的,是谁捣乱!谁捣乱?老子要关他禁闭!”他挤进去一看,原来是范秀珍坐在地上。
  范秀珍是因为高跟鞋崴了脚,所以坐在地上捂着脚直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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