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归寂静-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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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下了，临终，难以置信的双眼中残留的，是我手握匕首，步步倒退的身影。
　　下一秒，她转变了，艾丝塔的原貌，展现了在我面前。
　　眼前，原本绿意葱葱的植物，逐渐失去了原本的光泽，逐渐萎缩，最终变成了一堆枯木。
　　这个夜，突然平静了下来，平静到连黑夜的气息都不复存在。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我疑惑，探出双手伸到眼前，却什么都看不到。
　　我是怎么了，胸口，没有任何的跳动。
　　身体不由自主地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如此的熟悉。
　　不要了，不要再迷走于黑暗中了，我明明有光明的，有光明的……
　　我奔跑起来，在这一片漆黑中奔跑了起来。
　　没跑几步，我就摔倒了，可当我爬起，面前，却多了一个东西。
　　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我却清醒地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
　　是硬壳，被我丢弃了3次的硬壳，静静地呆在黑暗中，守候在那里。
　　不！！
　　我绝望地摇着头，我不需要你，我绝望地步步后退，我已经拥有温暖。
　　我转身逃去。
　　可双耳，此时此刻，清晰地听见我的硬壳在低声地哭泣。
　　“都怪你，”我突然出声，声音出奇的冰冷。
　　“如果不是因为你……”褐色的眼睛中，瞳孔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我转身，向秦奔去。
　　秦的双眼中带着震惊。他闪身，躲开了匕首的袭击，却也不反击。
　　我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眼前秦的身影，逐渐模糊。
　　秦的眼神，却在我疯狂的行动中不停地转换。
　　最终他意识到我有些异常，闪到了一边。
　　而匕首还在一下又一下的挥舞着，虽然力竭，我却依然执着地砍杀着眼前那模糊的人影。
　　“够了。”突然间，秦冲了上来，从身后扣住我的手腕，把我紧抱在胸前。
　　手不能动了，我起腿，疯狂地踢着眼前那模糊的人影。
　　“你给我清醒点。”秦怒吼着，把我按倒在地上。
　　我最终失去了对四肢控制，只能颓然地被秦压在身下，无望地喘息着，望着那个人影。
　　那人影渐渐清晰。
　　我的身体一震，眼前的，是一个褐色眼睛，微笑着的女孩，只是她的魂魄……
　　我顿时清醒了过来。
　　身体瘫软在地上，我清楚地认识到，其实，我想杀得是我自己，最应该谴责的，是我那对温暖的执着。
　　可我不愿松手，我空荡已久的双手，已经不想再错过。
　　所以这次，我要自私一次，我想得到幸福，不管伤害了谁……
　　泪水忽然停止了。
　　我清笑了起来。
　　终于，我的泪水，再也不会流淌了。
　　“放开我。”我冷冷地说着。
　　秦一愣，对我的转变有些难以适应。
　　“长老，我真的没事了。”我平静地说。
　　秦迟疑了下，慢慢地放松了力量。
　　我依然平静，没有任何反抗。
　　他这才真正松了手，从我身上挪开，站了起来。
　　我起身，坐起，继而想站起来。
　　可我的双腿像失去了力量般，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无奈地笑笑，抬头，“长老，帮我一把。”随即向秦伸出了手。
　　他伸手抓住我的左手，一使力，我的身体立即就离开了地面靠向他。
　　可在这个瞬间，我的眼中泛着幽暗的光芒，右手的匕首随之送出。
　　秦吃了一惊，可他反映很快，另外一支手即刻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击未中，知道自己再无机会了，无奈地笑笑，想撤手。
　　可自己的双手却被秦牢牢地攥住。
　　我冷冷地调笑，“长老，你明白的，要是杀了我，霍顿可是永远都不会原谅龙族的哦。”
　　秦的瞳孔骤缩，我竟然在他金色的眼眸中读出了痛苦。
　　“你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我，“既然这样，我成全你。”
　　我一愣，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什么。
　　秦从我的手中一把夺走了匕首，然后一甩手，把我甩了出去。
　　身体随即重重地砸到了墙上。
　　顿时，一股鲜血涌了上来。
　　我艰难抬头。
　　秦持着匕首，金色的眼中涌上杀意，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下一秒，门外冲进了好几个身影。
　　“你没事吧。”我的四周顿时被围住。
　　是霍顿他们。
　　难道，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的成全，竟然是这个。
　　沼泽　下　深渊　126。　终曲　战歌　诀别过去
　　“说话阿！”眼前，君莫焦急地问着。
　　我呆愣着的眼神，转向了他。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瞬间，面前所有的人都僵住了。
　　他们同时转回头。
　　怎么了，他们的异样让我的心感到了不祥，身体不由自主地起来。
　　艰难地伸出手，我拨开了身前的君亚。
　　视野中，傅奇正在退出人形。
　　他怒目圆睁，缓缓地倒在秦的面前。
　　而秦面无表情，一甩手，把手中染满鲜血的匕首丢弃。
　　心头顿时窒息了起来，我呆呆地看着傅奇在我的眼前变成了枯木。
　　“你！”君莫愤怒了，他站了起来。
　　喘不过气来，我喘不过气来。扯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我急速地喘息了起来。
　　“你怎么了？”霍顿察觉转回头，他惊慌了起来，伸手，把我揽在怀里。
　　下一秒，我病发了。
　　灵魂剥离的痛苦直冲脑门，我痛得佝偻起身体。
　　霍顿立即低头，翘开我的嘴唇，元神带着温暖滑入我的身体里。
　　周围忽然亮了起来，风也随之大了起来。
　　霍顿边输送着元神，边紧张地搂紧我。
　　“别在这里打！”君亚焦急地大喊。
　　顿时，屋内恢复了平静。
　　“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君莫的声音冰冷到了极致。
　　而秦却没有多说什么了，他的脚步声响起，他离开了。
　　他终于走了。
　　我在心中苦笑，他设计周详想破坏我们的关系。却莫名地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帮我认下了杀害艾丝塔的罪行。难道我刚才那番举动打动了他，让他心生怜悯。
　　可像秦这样的人，真得有怜悯心吗？
　　饱受内心和病痛折磨的我，已经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黑暗中，我的神志慢慢恢复。
　　眼前似有光亮，我本能地想睁开眼。
　　可不知怎么的，眼皮重如千斤，我怎么也睁不开。
　　“都一天了，为什么她还没醒？”君亚担忧地声音在身侧响起。
　　“我也不知道，这次医治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同，使用的元神的时间比以前久。”霍顿的声音带着不解和忧虑。
　　“还不是你们龙族搞得鬼。”君莫的声音带着暴怒。
　　“那个人是谁？”君莫咬牙切齿地问着，紧接着一阵衣服声传来。
　　尽管还没睁开双眼，我不禁皱眉。
　　“你们别闹了！”君亚厉声劝阻的声音传来，“现在她都这个样子了，你们都不让她省心吗？”
　　好君亚，就知道你最得我的心了。
　　果然，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
　　不能再让你们忧心了，我努力地想睁开双眼。
　　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大，一瞬间，眼前完全明亮了起来。
　　我却吃惊起来，因为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秦的背影。
　　“怎么会？”我惊讶的声音，不受控地从嘴巴里面冲出。
　　秦闻声，惊讶回头。
　　眼前的视界清晰了起来，秦正站在一具熊的尸体旁边。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转身，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探究。
　　而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的眼神被眼前熟悉的熊的尸体所吸引。
　　“回答我。”秦再次追问。
　　我转回了头，怎么了，秦的表情有些怪异。
　　我费解地看着他。
　　秦看见了我眼中的疑惑，“你不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吗？”他有些迟疑地问。
　　现在的状态，我低头看着自己，没有异样阿。
　　他叹了口气，走了过来。
　　看着他越走越近，我莫名地有些紧张。
　　秦最终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缓缓地挥向我的脸。
　　他在干嘛，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他的手。
　　“别躲，好好看着。”秦冷冷地命令。
　　我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到，乖乖地站在原地。
　　他的大手缓缓来到了我的脸。
　　也是缓缓的，他的手穿过了我的脸而去。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的，”秦的声音冰冷，“现在的你根本没有。”
　　阅心术，我脑中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使用阅心术的时候除了被我阅读的本人外，其他人是看不到我的，而我又百分百的确定，我的身体，应该和霍顿他们在一起。
　　“不管你使用了什么能力，”秦皱眉，再次开口，“下次别用了。”
　　我一怔。
　　“死亡洞窟那次就引得你病发，现在你的身体情况比之前更糟了，还是小心一点。”秦淡淡地开口。
　　他，在关心我吗？
　　可眼前的金色眼睛在陈述时没有一丝关爱的波动，仿佛秦正在报告一项无关紧要的事情般。
　　应该是我多想了吧，秦这样的人，除了战争，应该没有其他关心的事情了。
　　而我，却有我所关心的。
　　我的眼神，再度投向了那尸体。
　　秦的眼神也跟随着我，投向了那头熊。
　　“为什么要杀了他？”我出声询问，“不，我应该问，长老，你难道是真得想放弃你的计划。”
　　“这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秦淡淡地反问。
　　“我的确是希望……”我的眼睛转向了他。
　　“可你不弄个清楚总会觉得不放心。”秦嘲笑了下，道出了我的心声。
　　我有些尴尬，眼前这个男人，心思缜密到可怕。
　　“难道这具尸体也解答不了你的疑问。”秦冷冷地笑了，“他是最后一个知情人。”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鼓起勇气，继续追问着。
　　“你终究还是不放心我吗？”秦的眼神似乎有些黯然，“在我做了这些事情后。”
　　“没有利益的事情，我很难想象你做的出来。”我的眼睛直视着他，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这就是我给你的印象。”秦冷笑，一扫眼中刚才那细微的惆怅。
　　我点点头。
　　“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傅奇吗？”他看向我，金色的眼中忽然闪烁着异彩。
　　心没来由地一阵惊慌，我躲闪起他的目光。
　　直觉告诉我，不要听。
　　“因为他是个隐患。他误以为是我杀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冲过来时的眼神让我决定了，要为了你，除了他。”说完，他淡然一笑。
　　我的身体一颤。
　　“我本来的任务确实是要拆散你们的组合，让少主回归龙族。可没想到你的一声呼唤，你的发狂失态，竟然让我于心不忍。不自觉地做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情。”秦的声音继而飘缈了起来，好似在心中思索着什么，“亦或者，雷兽是对的，我对你……”
　　他没有说下去。
　　怎么可能，我低着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秦回神见我如此，淡淡地叹息了一声。
　　“龙族那边我自会安抚，你就放心好了，这个秘密不会外泄。”他的语调恢复了正常。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霍顿他们都留在我身边就好。我抬头，心中只有这个想法。
　　“傻姑娘，你太不了解男人。”秦看出了我的心思，怜悯地看着我。
　　“男人不是情感的动物，感情只能占据他们心中一块很小的位置。男人与生俱来，只会追求他们的价值，那就是权利和荣誉……”
　　“他们不是你！”我厉声反驳，“我相信他们。”
　　秦冷冷地摇头，“这些东西又怎么会这么简单。世间万物，无不环环相扣着。战事马上就要开战，当他们面对着自己族人的尸体的时候，你又会有多少把握，他们不会动摇。”
　　我一惊。
　　“你留不住他们的。”他轻声感叹。
　　“回去，这可能是你们最后的一段旅程了。”秦转身，毫无留恋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眼神转冷。
　　秦，你错了。
　　为了抓着这段短暂的幸福，我已经背负上了两条性命的十字架，将来，我更会不顾一切，无论背负多少。
　　眼前烈火熊熊，傅奇和艾丝塔在这阵火焰中慢慢地消逝。
　　我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原本鲜活的生命，慢慢地燃成灰烬。
　　还记得当初，我揍还是小狼的君莫时，艾丝塔那个掩饰不住的笑容。
　　我们在温泉里面像两个孩童似的相互泼水打闹，也是在温泉里面，我向她倾吐了憋闷在心中好久的心声。
　　而现在，她却变成了枯木，沉静地躺在眼前的火堆里。
　　艾丝塔，对不起，我的内心无声地独白着。
　　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和傅奇合葬在一起。
　　有这个有情人陪着你，相信你一定也不会孤单吧。
　　虽然你们不能从此天涯，但至少，你们能够不离不弃。
　　“对不起。”霍顿心痛的声音从耳际传来。
　　我回神，发现他正从身后紧紧抱着我。
　　他的心跳是如此的剧烈……
　　“傻瓜。”我淡淡地笑了，“别忘记，这不是你错，你不该为这个愧疚的。”
　　霍顿用力，把我紧紧地抱在胸前。
　　虽然他的身体温暖，可我的身体，却冰冷的彻骨。
　　该愧疚的人，是我。杀死他们的凶手，是我。
　　可我并不后悔，经过乔这件事后，我彻彻底底地明白，我已经不想再错失什么了。
　　在我递出匕首的霎那，我就和过去的自己诀别了。
　　我的双眼，淡然地看着那熊熊的火光，最终熄灭了下来。
　　为了抓住指尖的这点温暖，我的将来，将会抛弃自己的内心，自己的原则，和自己的善念。
　　艾丝塔，过去的我曾经想让你把我的幸福也算上，和傅奇远走天涯。
　　可现在，我会幸福地生活下去，连你们这份被我亲手摧毁的幸福也算上。
　　沼泽　下　深渊　127。　终曲　战歌　心之期盼
　　战事果然如秦所说，在1个月后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而我的身体却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