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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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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董卓、袁绍不应附魏,亦不应在邓艾、郭淮之间,均为颠舛。至宏景生於宋代、齐高帝作相时已引为诸王侍读,而书中乃称顺帝准为杨玉所弑,不应以身历之事,谬误至此。且宏景先武帝卒,而帝王刀剑一条乃预著武帝谥号,并直斥其名,尤乖事理。疑其书已为后人窜乱,非宏尽景本文。然考唐李绰《尚书故实》引《古今刀剑录》云,自古好刀剑多投伊水中,以禳膝人之妖。与此本所记汉章帝铸剑一条虽文字小有同异,而大略相合。则其来已久,不尽出后人赝造。或亦张华《博物志》之流,真伪参半也。
  △《鼎录》·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旧本题梁虞荔撰。考《陈书·列传》,荔字山披,会稽馀姚人。释褐为梁西中郎行参军,迁中书舍人。侯景乱,归乡里。陈初召为太子中庶子,领大著作,东阳扬州二州大中正。赠侍中,谥曰德。是荔当为陈人。称梁者误也。其书不见於本传,《唐志》始著录。然检书中载有陈宣帝於太极殿铸鼎之文,荔卒於陈文帝天嘉二年,下距临海王光大二年宣帝嗣位时,首尾七年,安得预称谥号?其为后人所搀入无疑。又卷首序文乃纪夏鼎应在黄帝条后,亦必无识者以原书无序,移掇其文,盖流传既久,屡经窜乱,真伪已不可辨,特以其旧帙存之耳。又按晁公武《读书志》别出吴协《鼎录》一条,《通考》与此书两收之,然其书他无所见。疑吴字近虞,协字近荔,传写舛讹,因而误分为二也。
  △《考古图》·十卷、《续考古图》·五卷、《释文》·一卷(内府藏本)
  宋吕大临撰。大临字与叔,蓝田人。元祐中官秘书省正字。事迹附载《宋史·吕大防传》。案陈振孙《书录解题》载大临《考古图》十卷,钱曾《读书敏求记》则称十卷之外尚有《续考》五卷,《释文》一卷,乃北宋镂版,得於无锡顾宸家,后归泰兴季振宜,又归昆山徐乾学,曾复从乾学借钞,其图亦令良工绘画,不失毫发,纸墨更精於椠本云云。此本勘验印记,即曾所手录。以较世所行本,卷一多孔文父饮鼎图一铭十四字,说五十一字。卷三邢敦图多一盖图。卷四开封刘氏小方壶图乃秘阁方文方壶图,秘阁方文方壶图乃开封刘氏小方壶图,今本互相颠倒。卷六目录多标题盘匜盂弩戈削一行。卷八多玉鹿卢剑具图三说一百五十五字,又多白玉云钩、玉环、玉玦图各一。卷九多京兆田氏鹿卢镫图一说四十七字,又犀镫第二图与今本迥别,又内藏环耳鼒多一盖图。卷十新平张氏连环鼎壶无右所从得及度量铭识皆阙失无可考,惟样存於此二十字,又多庐江李氏鐎斗图一,又兽炉第二图后多说三十五字,又卷末多邛州天宁寺僧捧敕佩图二说四十六字。卷首大临自序,本题曰后记,附载卷末。其馀字句行款之异同,不可缕举,而参验文义,皆以此本为长。《续图》卷一二十器,卷二二十二器,卷三二十六器,卷四二十器,卷五十二器,先后不以类从。盖随见随录,故第五卷所载独少,或有铭而不摹其文,有文而不释其读者。其收藏名姓皆载图说之首,云右某人所得,与前图注姓名於标目下者例亦小殊。《释文》一卷,前有大临题词,取铭识古字以广韵四声部分编之。其有所异同者,则各为训释考证,疑字、象形字、无所从之字则附於卷末。《大临图》成於元祐壬申,在《宣和博古图》之前。而体例谨严,有疑则阙,不似《博古图》之附会古人,动成舛谬。其弁阝敦一条,胡安国注《春秋》成周宣榭火,乃引之诂经,足知其说之可据。吾邱衍《学古编》称此图有黑白两样,(案:黑字白字皆指所刻款识)黑字者后有韵图欠璊玉璏,白字者博山炉上鸡画作人手,此本铭文作白字,然博山炉图无所谓人手,亦无所谓鸡。其《释文》一卷,依韵排次,当即衍所谓韵图,然八卷实有庐江李氏璊玉璏,知衍所见之本亦不及此本之完善。钱曾称为缥囊异物,洵不虚矣。
  惟《续图》五卷,《书录解题》所不载,吾邱衍《学古编》亦未言及,其中第二卷引吕与叔云云,又引《考古图》云云,第三卷有绍兴壬午所得之器云云,则其书在绍兴三十二年之后,与大临远不相及,盖南宋人续大临之书而佚其名氏。钱曾并以为大临作,盖考之未审也。其释文所举诸器,皆在前十卷中,所释榭字析字之类,亦多与图说相合。惟彛帧锻妓怠肥臀牛肱费粜蕖都怕肌吠妒臀摹吩虼鱼谝桑韵酄龟酢;虼罅傧鞲奈淳梗级滴撵#恐疗涮獯食疲牌髅叮欢烙胄∽幸臁S型黄鳎蛔郑驶喙眩晕恢貌灰徽撸绮俑付刂僮郑ψ帧⑥郑甯吒阁郑χ髯郑湟炱髡呷缫妥鹗偻虻茸郑钇鞅驶杂行∫欤抛治幢赝模燎厥季鸵宦桑史切∽芨茫嗤垡病
  △《啸堂集古录》·二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宋王俅撰。俅字子弁,一作球字夔玉,米芾《画史》又作夔石,未详孰是。
  陈振孙《书录解题》谓李邴序只称故人长孺之子,未详其为何王氏。考邴序称与长孺同乡关,邴籍济州任城,则俅为齐人可知。是编录古尊彝敦卣之属,自商迄汉,凡数百种,摹其款识,各以今文释之。中有古印章数十,其一曰夏禹。元吾邱衍《学古编》谓系汉巫厌水灾法印,世俗传有渡水佩禹字法,此印乃汉篆,故知之。衍精於鉴古,当得其实。衍又谓滕公墓铭郁郁作两字书,与古法叠字止作二小画者不同,灼知其伪,则是书固真赝杂糅。然所采摭,尚足资考鉴,不能以一二疵累废之。盖居千百年下而辨别千百年上之遗器,其物或真或不真,其说亦或确或不确,自《考古图》以下,大势类然,亦不但此书也。
  △《宣和博古图》·三十卷(大理寺卿陆锡熊家藏本)
  案晁公武《读书志》称《宣和博古图》为王楚撰,而钱曾《读书敏求记》称元至大中重刻《博古图》,凡臣王黼撰云云,都为削去,殆以人废书。则是书实王黼撰,楚字为传写之伪矣。曾又称《博古图》成於宣和年间,而谓之重修者,盖以采取黄长睿《博古图说》在前也。考陈振孙《书录解题》曰,《博古图说》十卷,秘书郎昭武黄伯思长睿撰,凡诸器五十九品,其数五百二十七,印章十七品,其数四十五。长睿没於政和八年,其后修《博古图》颇采用之,而亦有删改云云。钱曾所说,良信。然考蔡绦《铁围山丛谈》曰,李公麟字伯时,最善画,性喜古,取生平所得及其闻睹者作为图状,而名之曰《考古图》。及大观初,乃仿公麟之考古,作《宣和殿博古图》。则此书踵李公麟而作,非踵黄伯思而作,且作於大观初,不作於宣和中。绦,蔡京之子,所说皆其目睹,当必不误,陈氏盖考之未审。其时未有宣和年号,而曰《宣和博古图》者,盖徽宗禁中有宣和殿以藏古器书画。后政和八年改元重和,左丞范致虚言犯辽国年号(案:辽先以重熙建元,后因天祚讳禧,遂追称重和),徽宗不乐,遂以常所处殿名其年,且自号曰宣和人,亦见《铁围山丛谈》。则是书实以殿名,不以年号名。自洪迈《容斋随笔》始误称政和、宣和间朝廷置书局以数十计,其荒陋而可笑莫若《博古图》云云。钱曾遂沿以立说,亦失考也。绦又称尚方所贮至六千馀数百器,遂尽见三代典礼文章,而读先儒所讲说,殆有可哂者。而洪迈则摘其父癸匜、周义母匜、汉注水匜、楚匜盘、汉梁山鋗及州吁高克诸条,以为诟厉,皆确中其病。知绦说乃回护时局,不为定评。然其书考证虽疏,而形模未失,音释虽谬,而字画俱存,读者尚可因其所绘,以识三代鼎彝之制,款识之文,以重为之核订。当时裒集之功,亦不可没。其支离悠谬之说,不足以当驳诘,置之不论不议可矣。
  △《宣德鼎彝谱》·八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明宣德中礼部尚书吕震等奉敕编次。前有华盖殿大学士杨荣序,亦题奉敕恭撰。后有嘉靖甲午文彭跋,称出自于谦家。宣德中,有太监吴诚司铸冶之事,与吕震等汇著图谱,进呈尚方,世无传本。谦於正统中为礼部祠曹,从诚得其副本,彭复从谦诸孙假归抄之。盖当时作此书,只以进御,未尝颁行,故至嘉靖中始流传於世也。始宣宗以郊庙彝鼎不合古式,命工部尚书吴中采《博古图录》诸书及内府所藏柴、汝、官、哥、均、定各窑之式更铸,震等纂集前后本末,以成此书。
  一卷、二卷载所奉敕谕及礼部进图式、工部议物料诸疏。三卷载工部请给物料疏及礼工二部议、南北郊至武学武成殿鼎彝名目。四卷载太庙至内府宫殿鼎彝名目。
  五卷载敕赐两京衙门至天下名山胜迹鼎彝名目,工部铸冶告成及补铸二疏,并褒奖敕一道。六、七、八卷通为详释鼎彝名义,凡某所某器仿古某式,皆疏其事实尺寸制度,一一具载之。宣炉在明世已多伪制。此本辨析极精,可据以鉴别,颇足资博雅之助。末附项元汴宣炉博论数条,亦可考证。惟文彭原跋有命工绘图,敷采装潢之语,而此本无之,殆传抄者佚去欤?杭世骏《道古堂集》有《书宣德彝器谱后》一篇,曰此明宣德三年工部档案也,辽阳年中丞希尧从部录出,以宣宗谕旨中有炉鼎彝器字,遂摘用之,系年氏所定,非实事也,所言与此本迥异。
  盖世骏所见乃不完残帙,以钞自年希尧家,故影附而为此说,不足据也。
  △《钦定西清古鉴》·四十卷乾隆十四年奉敕撰。以内府庋藏古鼎彝尊罍之属案器为图,因图系说,详其方圆围径之制,高广轻重之等,并钩勒款识,各为释文。其体例虽仿《考古》、《博古》二图,而摹绘精审,毫釐不失,则非二图所及。其考证虽兼取欧阳修、董逌、黄伯思、薛尚功诸家之说,而援据经史,正误析疑,亦非修等所及。如周文王鼎铭之鲁公,断为伯禽而非周公、周晋姜鼎铭之文侯,据虎贲云云与书文侯之命,合,断为文侯虎而非文公重耳;汉定陶鼎,据《汉书·地理志·济阴郡注》,宣帝甘露二年更名定陶,断此鼎为宣帝中定陶共王康作而非赵共王恢,皆足正《博古图》姓名之讹。又如商祖癸鼎,《博古图》谓我之字从戈者,敌物之我也云云,则斥其杂用王安石《字说》。王氏铜虹烛锭,《博古图》谓是荐熟食器,则於周素锭引说文以锭为镫正之,亦足纠其训释之舛。其他如周召夫鼎、周鱼鼎之属,辨驳尤多。又如周单卣铭爵字景字从《博古图》,丰字则从钟鼎款识,於两家皆取所长,铭首凶字则证其不当作冏,於两家并订其失,商瞿卣旧无实证,则引《竹书纪年》注定瞿为武乙之名。并能参考异同,补苴罅漏。至周象尊,据器订《周礼》司尊彝注饰以象骨之非、周犠尊,据器订郑注饰以翡翠之非,周虎錞,引周官鼓人以金錞和鼓郑注,证《南史》灌之以水及以器盛水於下,以芒茎当心跪注之非,则尤有裨於经史之学。又周邢侯方彝铭十八月乙亥,证以《管子》十三月令人之鲁,二十四月鲁梁之民归齐,二十八月莱莒之君请复之数语,以破欧阳修、蔡襄、刘敞辈不解洛鼎铭十有四月之疑,尤从来考古者所未到。
  盖著述之中,考证为难;考证之中,图谱为难;图谱之中,惟钟鼎款识义通乎六书,制兼乎三礼,尤难之难。读是一编而三代法物恍然如睹。圣天子稽古右文,敦崇实学,昭昭乎有明验矣。
  △《奇器图说》·三卷、《诸器图说》·一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奇器图说》,明西洋人邓玉函撰。《诸器图说》,明王徵撰。徵,泾阳人。
  天启壬戌进士,官扬州府推官。尝询西洋奇器之法於玉函,玉函因以其国所传文字口授,徵译为是书。其术能以小力运大,故名曰重,又谓之力艺。大旨谓天地生物,有数,有度,有重。数为算法,度为测量,重则即此力艺之学,皆相资而成,故先论重之本体,以明立法之所以然,凡六十一条。次论各色器具之法,凡九十二条。次起重十一图,引重四图,转重二图,取水九图,转磨十五图,解木四图,解石、转碓、书架、水日晷、代耕各一图,水铳四图,图皆有说,而於农器水法尤为详备。其第一卷之首,有表性言解、来德言解二篇,俱极夸其法之神妙,大都荒诞恣肆,不足究诘。然其制器之巧,实为甲於古今寸有所长,自宜节取。且书中所载,皆裨益民生之具,其法至便,而其用至溥。录而存之,固未尝不可备一家之学也。诸器图说,凡图十一,各为之说,而附以铭赞,乃徵所自作,亦具有思致云。
  △《文房四谱》·五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宋苏易简撰。易简字太简,梓州铜山人。太平兴国五年进士,官至参知政事。
  以礼部侍郎出知邓州,移知陈州卒。事迹具《宋史》本传。是书凡《笔谱》二卷,《砚谱》、《墨谱》、《纸谱》各一卷,而笔格水滴附焉。各述原委本末,及其故实,殿以辞赋诗文,合为一书。前有徐铉序,末有雍熙三年九月自序,谓因阅书秘府,集成此谱。考欧阳询《艺文类聚》,每门皆前列事迹,后附文章,易简盖仿其体式,然询书兼罗众目。其专举一器一物,辑成一谱,而用欧阳氏之例者,则始自易简。后来《砚笺》、《蟹录》,皆沿用成规,则谓自易简创法可也。其搜采颇为详博,如梁元帝《忠臣传》、顾野王《舆地志》之类,虽不免自类书之中转相援引,其他徵引,则皆唐、五代以前之旧籍,足以广典据而资博闻。当时甚重其书,至藏於秘阁,亦有以矣。《宋史》本传但称文房四谱,与此本同。尤袤《遂初堂书目》作《文房四宝谱》,又有《续文房四宝谱》。考洪迈《歙砚说跋》,称揭苏氏文房谱於四宝堂,当由是而俗呼四宝,因增入书名,后来病其不雅,又改题耳。
  △《歙州砚谱》·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惟卷末题有大宋治平丙午岁重九日十字。考之陈振孙《书录解题》,载有《歙砚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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