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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的天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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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朝他看过去,居然也接收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目光在空中短兵相接,她眼前迸发出绚烂的火花——不,不是她想的那样吧?手心悄悄地冒出了汗,可是,她为什么脸红?为什么她在期待?为什么她在听到那两个女孩是他表妹时没有缘由地高兴?
  该死的,全乱了啊!
  母亲回来的时候他也和他表妹一起离开了,最终那条裙子还是没有买成,对她而言,实在太贵。
  然而错失一条穿来很好看的裙子,她却在接下来的逛街过程中显得格外兴奋。
  没理由的,就这么高兴啊。
  也许,有理由,只是她没仔细去想吧?
  送母亲上火车那天,她在楼下又看到了那个美少年,靠着宿舍门口的大树发呆——是发呆吧?头低垂着,似乎望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的。
  真奇怪啊,以前从来没注意到学校有这么好看的人,如今倒是连续几天都看到。
  她和母亲走过,意外地,又看到那男生抬头朝她一笑。脚下差点一滑,如果上次是巧合,这次,她分明能感到那个男生就是在朝她笑。
  白晃晃的牙齿,在阳光下,竟散发出妖魅的光。
  不祥的预感更甚。
  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关注,更不要认识的好——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帮母亲拎着行李,她一路送母亲上了火车。母亲坚持不坐卧铺,节日后的车厢显得拥挤不堪,好在有位置可以坐,也比较靠近洗手间,她不必担心路上因为过道里塞满人导致母亲去不了厕所。
  “舒涵,”在她要把行李放上架前母亲拉住她,“你等一下。”母亲拿过了行李,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纸盒,“这个,是妈妈买给你的。”
  “什么?”她疑惑地接过,那个盒子上的牌子有些眼熟。
  “长这么大,都没给你买过一件好衣服,”母亲温柔地笑着,“这条裙子你穿上真的很好看。暑假穿回来给妈妈看下好吗?”
  “啊?”她打开盒子,竟然是那天在商场里试的那条裙子,“妈,这裙子……很贵啊……”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母亲赚钱也不容易啊……
  “有什么关系。”母亲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夏舒涵疑惑地皱眉,不是她多心,总觉得母亲这一趟来得奇奇怪怪,“妈,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我……”母亲别开眼,只将行李重新整理好。
  “妈?”
  母亲转过来,只看着她,半晌,才温柔地问道:“舒涵,你……想不想要个爸爸?”
  什么?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想不想要个爸爸?
  父亲过世十五年,母亲心如止水,一心似乎只盼她长大,而如今,却特意趁假期千里迢迢地到学校来看她,只为问她一句,想不想要个爸爸?
  母亲是有了属意的人了吗?
  老实说,那一刻的感觉是奇怪的。所以她没立刻答复母亲,母亲也没追问她答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下车,然后回到学校。
  明天就要上课,于婷没有回来,成筠也没回来。肖语打工去了,晚上只有她一个人在——明明她也是可以打工的,不过宁冼玉坚持不在周末和节假日开店,真奇怪不是?
  心不在焉地翻着书,她想着母亲的话,还是希望母亲幸福的吧?如果那个人真如母亲所说的“人品好,诚实上进,当然还要对她好”的话,她会给予祝福的吧?
  嘿,怎么当时没反应过来,其实母亲是在暗示什么呢?
  自己径直笑了起来。这时电话忽地响了。
  “你好。”
  “舒涵?”略有些低沉的男孩子声音传来,是宁冼玉。
  “呃?是我。”小心地将听筒离耳边远一点,这样她不会感觉他的声音正在亲昵地摩挲着她的耳朵。
  “你一个人吗?”
  “嗯,”她点头,“有事吗?”
  “是有事,成筠她住院了。可能暂时不能来上课了。”他在电话那边说。
  “成筠她……”夏舒涵皱眉,为什么事情都堆在这段时间发生?
  “明天下午你们没课不是吗?你到书店来找我,我们一起去看她吧。”没等她说完他就说道。
  “好啊,可是,她怎么会住院呢?”
  “也许是那天着了凉吧。我也是听谢儒言说的。那就这样吧,晚了,你早点休息。”
  又是“就这样吧”,夏舒涵笑了笑,“嗯,好的。再见。”
  他没道再见,径直挂了电话。
  第7章(1)
  第二天成筠果然没来上课,好在那天她们也只是上午有两节不是很重要的非专业课。
  下了课,夏舒涵和肖语一起回宿舍,半路遇上了谢儒言。
  “师姐!”他笑盈盈地朝她招手,似乎并没有因为五一不愉快的旅行或者成筠的住院而影响到什么。
  她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去看成筠了吗?”
  相较于她的小心谨慎,谢儒言倒显得大方多了,他微笑着,“去过了,她前天动了手术。”
  “这么严重?不是受凉吗?”
  “受凉?”谢儒言挑挑眉,嘴里喃喃自语,“师兄真懂得安慰你啊!”
  “什么?”他嘴里叽哩咕噜说什么?
  “没什么,”他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不是受凉,是急性阑尾炎,开了刀做了个小手术就没事了。”
  “噢,”她放下心来,表情也轻松了一些,“我今晚和宁冼玉去看她。”
  “宁冼玉?”谢儒言露出了招牌式宁冼玉的似笑非笑,“这么生疏的叫法,师兄听了一定郁闷死了。”看夏舒涵又露出迷惑的表情,他连忙收好自己喜欢自言自语的习惯,及时挽救帅哥形象,“没什么,师姐,你去替我问个好就可以了。”
  问个好?“你昨天不是去过了?”
  “是啊,”答得太快的下场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耸耸肩,笑着挥手,“就这样吧,师姐,我要出去吃饭了。”
  “再见。”她怀抱着书,看他若无其事地走过,高瘦的背影上,没有任何不快情绪投射在上面,果真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正想着呢,他却突然回头,笑笑说道:“师姐,希望你不是三心两意的人。”
  什么意思?她疑惑,而他却双手插在裤袋里,潇洒地走了。
  肖语没等她已经一个人先走回宿舍了,夏舒涵思索着谢儒言的话,怀抱着书,独自走向宿舍。
  “夏舒涵!”
  一个她记忆里从没出现过的温柔男声在后面叫着,她下意识地回头,却没见一个认识的人。奇怪了,她掏掏耳朵,出现幻听了?就要迈入宿舍门的时候,手臂被人拉住,“夏舒涵?”
  还是那个很温柔的声音。
  侧眸,对上一双乌黑的双瞳。那样的黑,是温柔里变幻着的妖魅,如同乌云遮盖了的夜幕,连星子的光芒,都没办法在其中闪烁自如。
  是那个,在树下发呆的美少年。她吃了一惊,“有……有事吗?”近看时,更加的美丽。连她这种一贯镇定的人,声音都结巴起来。一个男生,好看到这个地步,的确没什么天理吧?她在心里嘀咕。
  他温柔而诚恳地望着她——是俯望,因为他高她太多,按照他弯身的程度,她估计他有一八六以上;他望着她,目光里带点疑惑,慢慢地说:“就是你吗?”
  “什么?”真奇怪,怎么感觉她今天一直在说什么这两个字?唔,走神了。她很快收回思绪看他。哎,真是一张好看得没天理的脸!他竟然这么目不转睛地看她,由不得她想起漫画里的苍白美少年啊,通常都和某三个字联系在一起的:神经质!他该不是……
  他自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浅蓝色信封,递给她,一语不发。
  “要我帮你转交的?”她只能这么猜。难道还自恋地以为给她的啊!不自觉地摸摸脸,自己也不是他会看上的那种吧?呵呵,不遗憾……因为想起了那双看到她穿裙子是惊艳的眼,手下的皮肤有些烫了。该死的,明明不是暗恋啊!
  “你果然很容易走神。”连叹息,都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他将信封夹到她怀里的书页上,“给你的。我会等你的答案。”然后扭头走掉。
  什……什么答案?她吃惊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远,什么答案啊?莫名其妙的。瞥向夹在书页里的浅蓝色信封,咦,自己先笑一下,不是情书吧?还这么正儿八经的。
  她走上楼,回到宿舍,才将书放下,就被肖语拖去吃饭。等回来时,这才想起还有封信——也不知是不是给她的,还没看,这才从书里找出来,将信封先拿起来研究。
  “情书啊?”准备爬上床午睡的肖语笑嘻嘻地问她。
  她笑了笑,“可能噢!”啧,看起来还真挺像情书的,摸起来是薄薄的一页的样子。动手拆开,抽出张粉红色的信纸。
  粉红色的信纸?呃……好俗,只能这么说。再一看内容——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PS:做我女朋友吧!今晚八点,我等你的回复。
  没称谓没结尾。这什么啊!明明就是抄的席慕容的诗啊!她啼笑皆非,打赌那个男孩子没追过女孩子,也或者只是和她开开玩笑。
  可是……为什么要和她开这种玩笑?可惜,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这是真的,毕竟太没诚意了。
  说了两句话不到,然后莫名其妙地丢出一封写给谁都不知道的信,然后再等她答复?答复什么?
  呃,同学,我想你的信是不是送错人了?这应该是最好的答复吧?何况,今晚八点?她应该还和宁冼玉在医院吧?
  心思转到成筠那里,她便将信放回信封,就算送错人,也是要还给人家。
  “舒涵,”肖语将头埋在被子里忽然说道,“你还记得上次成筠姑姑病了的时候吗?”
  “记得,怎么了?”
  “于婷说其实看到她了的,但她不在医院,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只是于婷没看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是吗?”果然啊,其实她心里也一直是这样猜的吧?所以成筠在旅行时对谢儒言的态度就有了合理解释。也难怪刚才谢儒言会说出那样的话,想必,他是被成筠伤了吧?
  只是,成筠什么也不肯说。夏舒涵叹口气,“哎,也许于婷看错了呢。”她躺上床,学肖语拿被子盖住头,“睡觉吧。”
  傍晚临出门前,肖语对她说,“舒涵,你真是个挺没趣的人,读了三年大学,没谈过恋爱就算了,连课都没逃过。”
  那一本正经的口气,叫她忍俊不禁。也许,她真的是那种很无趣的人吧?做事按部就班,也算诚恳老实。可是,她也有时候有私心的,例如大家约好明天去看成筠的,现在,她就没有告诉肖语自己要和宁冼玉一起去看成筠了。
  私心?说不清楚。
  走时,顺手将那封信放入口袋,也许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还给那个人。
  走到书店的时候,宁冼玉正在电脑桌后不知在敲打什么,看她进来,很快站起来,朝里面叫道:“小明,我和舒涵出去了。书店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老大,你去吧!”龚志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这样回答。
  宁冼玉背起了背包,走到她面前,“走吧。”
  并肩走出来,她问道:“小明今天不去上课吗?”
  “好像不用吧?听说那家今晚有饭局,”他停在路边,招手,“打车过去吧!”
  “不用吧?”
  她来不及反对,就被他推进车里,然后他跟着坐进来,“没关系,不是很远,起步价而已。两个人坐公车也差不多。”
  这样吗?她疑惑地看他。等价钱跳到二十块却还没到医院的时候,她不由得转头过去,“这个起步价,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啊?”
  他只好笑着看她,“从学校过来,没有能直接到的公车,转车太费事了。何况,你不想早点看到成筠吗?”
  她想,所以只好说:“噢,谢谢。”
  车开到医院大门口,他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何必道谢,我可是打算和你平摊车费的。”说完,长腿一迈,就出去了。夏舒涵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不快地跟着下车。
  “怎么了?”他付了车钱才发现她有些不对。
  而夏舒涵则将一半的车钱往他手里一送,“给你。”
  “生气了?”他反倒笑起来,仗着身高优势揉了揉她的头发,“开玩笑的而已。”
  她很严肃地看着他,“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你认为我和你道谢是不想付车钱。”
  “好吧,”他也正经了神色,“我并没有这样认为。如果那样的玩笑让你有任何不快,我道歉。”他一边说一边晃晃她塞给他的钱,然后收进钱包。
  他这样豁达,倒叫她觉得自己小气了。她怔怔地瞅着他,心里有些后悔,其实也知道他没那个意思的,但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有些不高兴,是无理取闹吧?她咬着下唇。
  “好了,”他挑挑眉,冲她笑了笑,“别生气了,去看成筠吧。”
  她说不出任何话,只是懊悔地看他越过她,朝医院走去。那是她熟悉的背影,如今看着,目光里却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在里面,“对不起。”她无声地说,然后迈步跟上他。
  瞥到医院旁边的小卖部,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探病的,这样空手而去似乎不太好,她连忙追上宁冼玉。
  “宁冼玉,”她叫着他的名字,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却因为他走路时手臂的摆动,不小心抓住了他的手,“我们买些水果再进去吧!啊……”
  手上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她却很快反应过来,只觉火辣的情绪从手一下直冲脑门,吓得连忙甩开。
  天!居然牵到了他的手,多尴尬啊!
  他回头,眼眸里有光芒一闪而过,“你要是没表现得好像碰了烫手山芋的模样,可能我心里会舒服点。”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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