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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差总敲两次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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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我是说我还以为他触电身亡了什么的,因此便大叫起来。听见我的喊叫,弗兰克便赶了过来,把他从水中捞出来,我则迅速打电话叫救护车。要不是他们这么快就赶到了,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接到夜间求救电话,他们总是动作很快。”

“我真担心他会伤得很重。”

“我想不会的。他们正在里面给他拍X光片,有了X光片,就可以判断病情。我个人认为他伤得不重。”

“喔,天啊,但愿如此。”

那两个警察自始至终一声不响,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们。

他们把希腊人推出了手术室,只见他头部缠满了绷带,然后又把他推进了电梯,科拉,还有我、护士、警察也都跟着上了电梯。他被抬到楼上的一间屋里,我们也跟着进去了。他们把他安顿在一张床上,护士见房间里椅子不够用,便又出去拿来几把,这样大家就都坐了下来。不知是谁说了句什么,护士让大家保持安静。一个医生进来看了看,又出去了。我们在那里坐了好一会儿之后,护士走过去看了看他。

“我觉着他现在醒过来了。”

科拉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把目光移开了。两个警察倾身向前,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只见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现在觉着好些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其他人也一言未发,房间里十分安静,静得可怕,我甚至听得见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

“你不认识你的妻子了吗?她就在这儿。只是因为灯灭了,你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摔倒在浴缸里,你不为自己感到害羞吗?你妻子对你很恼火,难道你不想和她说句话吗?”

他尽力张口想说点什么,但却说不出来。护士走过去给他扇扇子,科拉握住他的一只手拍了拍。他又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几分钟,然后再次张开嘴巴,望着护士。

“当时全黑了。”

护士说他需要保持安静,我便带科拉下了楼,让她上了车。我俩刚刚上路,那个警察就已经骑着摩托车跟在我们后面了。

“他怀疑咱们,弗兰克。”

“就是他。他一看见我站在那里放哨,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头,他现在仍旧是这样认为。”

“咱们该怎么办啊?”

“不知道。全都取决于那个活梯,就看他是否能悟出它放在那里的用途。还有,你是怎么处置那个铅头棍棒的?”

“还在我这儿,就在我衣服口袋里。”

“天啊!要是他们当场逮捕了你并搜了你的身,那咱们早就完蛋了。”

我把自己的刀给了她,让她把袋子上的绳子割断,把滚珠轴承掏出来,然后我让她爬到车子的后面,抬起后座,把袋子放在座位下面。袋子放在那儿,看上去就像块破抹布,这种东西和其他工具一样,谁都会有。

“现在你就呆在后面,密切注视那个警察,我将把这些滚株轴承一次一个地扔进灌木丛中,你要注意看他是否会有所察觉。”

她留心地看着,而我则用左手开车,右手横放在驾驶盘上。我扔了,像扔弹子似的把它扔到窗外马路对面。

“他转头了吗?”

“没有。”

我把剩余的全部扔了,每两分钟扔一个,他始终没有任何觉察。

我们回到了酒馆,那里仍旧一片黑暗。去医院之前,我没顾得上找保险丝,更不用说换上一个新的了。我停车时,警察从边上过去了,赶在我之前到了那里。

“我要看一眼那个保险丝盒,伙计。”

“没问题。我自己也要看一看。”

我们三个人都去了后面。他打亮了手电筒,随即奇怪地哼了一声并弯下了腰。原来先前见到的那只猫正四脚朝天地躺在那儿。

“多么不应该的事啊!一下子要了它的命。”

他举起手电筒,朝门廊顶棚的下方并顺着活梯照了照。

“这就对啦。还记着吗?刚才那会儿咱们还看见它往梯子上爬呢,没想到它踩空了梯子,掉在了你们的保险丝盒上,结果就一下子要了它的命。”

“就是这么回事。你刚走没多远就出事了,只听‘砰’的一声,就好像有谁开了一枪似的,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车开进来呢。”

“救护车在路上追上了我。”

“你刚走开没多远。”

“从梯子上一下子掉到保险丝盒上去了。唉,事情往往如此。那些可怜而又愚笨的东西,怎么也弄不明白电是怎么回事,你说是不?弄不明白的,先生,这对它们来说简直是太难了。”

“命够苦的。”

“就是这么回事,命苦。一下子就要了它的命,还是只挺漂亮的猫。还记着它爬梯子时的样子吗?我从未见过比这更逗人喜爱的猫了。”

“颜色也很漂亮。”

“一下子就要了它的命。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我该走了。你知道我也是不得不核实一下。”

“说得对。”

“再见。再见,小姐。”

“再见。”

第05章

对那只猫、保险丝盒或任何其他东西,我们未做任何处理便钻进了被窝,科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先是哭个不停,后来又着了凉,浑身发抖,我花了两个多小时才使她安静下来。她在我的怀里躺了一会儿之后,我俩便聊了起来。

“再也别干这种事了,弗兰克。”

“说得对,再也别干了。”

“咱们一定是疯了,彻底地疯了。”

“只是咱们侥幸,才得以脱离险境。”

“都怪我。”

“也怪我。”

“不,怪我,是我动的这个念头,你本不想干。下次我听你的,弗兰克。你很聪明,不像我蠢得要命。”

“只是不会有下次了。”

“说得对,再也不干了。”

“即使咱们这一次得了逞,他们也会看出破绽。对这种事,他们总能看出破绽,出于职业习惯他们就一定能看得出来。因为你看啊,那个警察有多快就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头。这一点真是令我毛骨悚然。他一见我站在那儿就察觉到了。既然他如此易如反掌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头,那要是希腊人死了的话,咱们还会有多大逃脱的可能性呢?”

“我想我并非真的是个恶妇,弗兰克。”

“我说的不会错。”

“要是我真的是的话,就不会这么容易便受到惊吓。我吓坏了,弗兰克。”

“我自己也吓得够戗。”

“你知道停电那会儿我想要什么吗?只想要你,弗兰克。那时我根本不是什么恶妇,只是一个害怕黑暗的小女孩。”

“我不是及时赶到了吗?”

“你让我满心感激。多亏了你,否则真不知道咱们会怎么样。”

“关于希腊人跌倒的说法,编得是不是很像?”

“他自己居然相信了。”

“只要是有一点点可能性,我就能斗过那些警察,每次都是这样。你总得给他们个说法,就这样。所有的细节都得编出来,又要尽可能说得跟真的似的。我没少和他们较量过,因此我了解他们。”

“你把问题解决了。你总会替我把问题解决好的,是不是,弗兰克?”

“你是我所在乎的惟一一个女人。”

“我想我真的不想做个恶妇。”

“你是我的宝贝儿。”

“对啦,只是你的笨宝贝儿。好吧,弗兰克,从现在起我听你的。你出主意,我干活。我能干活,弗兰克,干得不错。咱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当然会。”

“咱们现在睡觉好吗?”

“你觉着你能入睡吗?”

“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在一起睡觉,弗兰克。”

“你愿意吗?”

“愿意,太愿意了。”

“亲亲我。”

“能亲你,真是太美了。”

次日清晨,电话铃声把我俩吵醒了。她下楼去接的,接完电话上来后,两眼放出惊异的光。

“弗兰克,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他的头盖骨破裂了。”

“严重吗?”

“不严重,但他们不让他走,大概要他在医院里住上一周吧。今晚咱们又能一起睡觉了。”

“过来,亲爱的!”

“现在不行,咱们得起床了,还得开店呢。”

“快过来,要不我就揍你!”

“你这个疯子!”

这对我俩来说确实是十分快乐的一周。每天下午,她都要开车去医院看望希腊人,但其他时间我俩都在一起。我们每天都正常营业,而且还主动找生意做,也还真的揽到了生意,让他住在医院里不用干活,也算是对他的一个款待吧。当然,那天一百来个主日学校的孩子们乘着三辆公共汽车来到店里,要了一大堆东西好带到树林里去吃,这也帮了不少的忙,但是即使没有这笔生意,我们也赚了不少的钱。从现金收入记录机上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说真的,从那上面是看不出我俩之间的甜情蜜意的。

后来有一天,不是她一个人开车去医院,而是我俩一起去的。她从医院里出来后,我们便向海滩疾驰而去。她要了一件黄色泳装和一顶红色泳帽,换装出来时我一下子没认出她来,她看上去像个小女孩。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清楚她有多年轻。我俩在沙滩上玩耍,后又在水里游出了很远,任凭浪涛摇晃我们的身体。我喜欢头部随波浪摆动,她则喜欢双脚随波浪摆动。我俩面对面躺在那里,手在水下握着。我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也只能看见天空。我想到了上帝。

“弗兰克。”

“怎么啦?”

“他明天回家。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我得和他睡觉,而不是和你。”

“你是得和他睡觉,只是等他回来时,咱们将不见了。”

“我就盼着你这么说。”

“只是你和我去流浪,科拉。”

“只是你和我去流浪。”

“只是两个流浪者。”

“只是两个吉卜赛人,但咱们会在一起。”

“说得是,咱们会在一起。”

第二天早晨,我俩收拾了行李,至少科拉收拾了行李。我曾买过一身西装,穿上它,似乎也就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可带了。她把自己的东西装进一个手提包,装好后,把它递给了我。

“把它放在车上,好吗?”

“车?”

“难道咱们不带车走吗?”

“不带,除非你第一个晚上就想在监狱里过,不能带车的。偷一个男人的老婆,这没什么,但偷他的车,那可是非法侵占财产。”

“喔。”

我俩动身了。到公共汽车站有两英里的路,我们只得步行。每次有汽车从身边经过,我俩便伸着手站在那儿,就像开雪茄烟商店的印第安人,可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来。一个男人独自一人能搭着车,一个女人要是很蠢想搭车的话,独自一人也能搭着。但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没有多少运气了。大约过了二十多辆车之后,科拉停了下来。此时我俩走了能有四分之一英里。

“弗兰克,我做不来。”

“出什么事了?”

“这就是——”

“这就是什么?”

“流浪。”

“说什么疯话,你不过是累了罢了。喂,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前面路上叫个人开车送咱们去城里,反正咱们也要去那儿,这样就行了。”

“不,不是这么回事。我不累,我就是做不来,根本不行。”

“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科拉?”

“你知道我想。”

“你知道,咱们不能打退堂鼓,不能像从前那样重新再来,这你知道。你必须跟我走。”

“我告诉过你我并非真的是个恶妇,弗兰克。我根本没有吉卜赛人的感觉,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着害臊,好好的不呆在家里,却在这儿乞求搭车。”

“我和你说过了,我去叫辆车来送咱们进城。”

“进城以后又怎么样呢?”

“进城以后就开始咱们的流浪生活。”

“不,咱们不会的。在旅店里住上一夜之后,咱们就得开始找工作,还要住在一个垃圾堆似的脏地方。”

“难道你刚离开的那个地方就不是个脏地方吗?”

“那不同。”

“科拉,这点困难会把你吓倒吗?”

“已经吓倒了,弗兰克。我不能再和你走了,再见。”

“再听我说说好吗?”

“再见,弗兰克,我回去了。”

她不停地用力拖她的手提包,我本不想松手,心想至少也得帮她把包拎回去,可她还是抢了去,然后便拿着手提包往回走。出发的时候,她穿了一身小巧的蓝色套装,戴了一顶蓝色的帽子,看上去很漂亮,可这会儿却显得憔悴不堪,鞋子也满是灰尘,哭得连走路都不成了样子。忽然间,我发觉自己也在哭。

第06章

我搭车去了圣贝纳迪诺,这是个以铁路运输为主产业的城镇,我本打算从这儿免费搭乘一班货运列车去东部,但却没有这样做。我在一家弹子房遇到一个伙计,于是便和他打赌玩起了台球,只打侧袋一个球。就傻瓜而言,他算得上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因为他交了一位真正能玩的朋友,这位朋友惟一的毛病就是玩得不够好。我和这两位在一起逗留了两周左右,赢了他们250元钱,也就是他们所有的钱,然后不得不马上离开了这个城镇。

我搭了一辆去墨西卡利的卡车,然后便琢磨起我那250元钱来,心想有这么多钱,我和科拉可以去海滩卖热狗什么的,直到有了赌本再去尝试更大的买卖。这样一来我便下了车,又搭车返回了格伦代尔,开始在他们买东西的市场附近转悠,希望能碰上科拉。我甚至还给她打了两三次电话,但都是希腊人接的,我只好假装说拨错了号。在转悠市场的空当儿,我还去沿街有一街区远的一家弹子房闲逛。一天,只见一个伙计独自一人在一张桌子上练击球,从他拿弹子棒的姿势就能看出他是位新手。我开始在邻桌上练击球,心里合计着要是250元钱够摆一个热狗摊的话,那350元钱就会让我和科拉过上舒服日子。

“咱们一起玩玩,只打侧袋一个小球,你说怎么样?”

“这种球我过去没怎么玩过。”

“这没什么,只打侧袋一个球。”

“不管怎么说,我似乎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我只是个臭手。”

“如果这只是场友谊赛的话,那好吧。”

我俩于是玩了起来,起初我让他赢了三四局,好让他感觉不错,自己则不停地摇头,好像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嘿,不是我的对手!哎,真是笑话,不过我发誓,我的水平真的比这要高,好像就是没发挥出来。咱们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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