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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1976-第3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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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薛向、廖国友、宋运通、卫兰、王建、田伯光、冯胜,全部举起了手,七票已然过半。

薛向却不放下手,薛向不放,剩下六位也高高举着手,宛若把把擎起地利剑,耀武扬威!

薛向温和地看着郑冲,郑冲却盯着卫兰,卫兰亦看着郑冲,郑公子眼神中闪过一抹温柔,忽然便把视线投注到薛向脸上,恨恨瞪着,却终于缓缓举起了大手。

此时,郑公子的心灵一片安宁,宛若站在雪山之巅,沐浴着九天之上吹下的最纯净的天风。郑公子忽然觉得自己很高尚,对,就是高尚,一个爱的毫无保留的男人。郑冲忽然又把眼神凝在了卫兰脸上,目光闪动,似在说,看吧,卫兰,我能为你强忍伤痛,帮助自己情敌,你能了解这种高尚么?

郑冲表达自己滔滔江河一般情绪的时候,段钢忽然觉得如芒在背,似有千万道利芒,一起朝自己射来一般。

霎那间,段钢心头乱成一团乱麻,他不用抬头,也知道那庞大的举手军团,正朝自己逼来。

眼下的局面,段钢觉得简直有些令人啼笑皆非。当初钟伯韬来找他谈话时,说得可叫一个威武霸气,用句文雅词儿,几乎就是“公自袖手,大事可期”。如今放出豪言的那边,却输得一塌糊涂,成了最可笑的笑话,却连累的他段某人置身事外,都已不能。

因为,眼下就他段某人一个没表态了,难不成薛向这边的放下手后,再问句弃权的举手,他段某人再孤零零的举起手来?那得尴尬成什么样,更不提此举既得不到俞定中集团的好感,更给自己拉了薛向集团的仇恨值!

罢了,罢了,是他姓钟的自己无能,也须怪不得我段某人,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来这儿是办事儿立功,摘桃子的,可不是为谁赴汤蹈火来的。

一念至此,段钢刷的一下,亮出了大手!

赞成九票,反对四票!

说句压倒性胜利都轻了,应该是碾压性胜利!

第二百三十九章早已注定

王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通讯员小张已经泡好了枸杞茶,喝枸杞是王建自小养成的嗜好!

“小张,你先出去,大门别关上。”

王建捧过茶杯,浅浅嗫了一口,便发布了这么一条让小张摸不着头脑的话。

此刻,小张可是万分不愿离开王建办公室,因为那场无数人瞩目的常委会,刚刚结束,小张也是存了一肚子的好奇和疑问,以及一肚子的担忧。毕竟这场会议牵扯了无数人的福祉,恰好他小张也被牵扯在内。

从内心深处,小张不看好自家领导,也瞧不上自家领导追随的俞书记。奈何他人微言轻,有志难抒,他也不是没隐晦进谏过王建,可迎面而来的却是冰冷的眼神。自此,小张就死了劝谏的心思,领导就是领导,要做什么也轮不上他这通讯员指手画脚。

即便如此,小张也不得不关心会议的结果,毕竟有时候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生,如何死!

可是,王建显然没有跟他细唠的心思。没法子,领导都赶人了,小张便是再有想法,也得乖乖退出。

小张刚跨出大门,便听见二楼最右角的秘书科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听得小张心头一掉,完了,自家领导败了,同是秘书科的一员,小张自然知道秘书科全体同仁对那位的看法,便连那位的秘书小唐似乎都不怎么待见他。

欢呼声发自那处,很显然,俞书记败了!

霎时间,小张心头麻乱一片,俞定中败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家领导一条道居然走到黑了,而且还真让他把路给走黑了,那他小张今后的道路还能有光明么?

小张站在阳台上怔怔出神,忽然身子被人撞了一下。回过神来的小张刚要呵斥,陡然瞅见一张恐怖至极的老脸,猩红的眼珠子,阴骘的眼神,两颊坚硬凸起的肌肉。撑得整张脸都走了形。

“俞书记!”

小张脱口而出。说话儿,就躬了身子!

俞定中理也不理,直直就撞了开去,三步两步。就闯进了王建的办公室。

俞定中闯进门时,王建正捧了茶杯在室内踱步,见得俞定中丝毫不觉惊讶,既不伸手请坐,也不言语。只捧了茶杯,静静看着俞定中,似在等他言语。

“为什么?”俞定中一声咆哮,顺手扯住门板,狠狠一下,拍上了大门,哆嗦着嘴皮子,抬手指着王建,就喝骂开了:“王建啊王建。从前老子还当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你竟然心比针小,眼比瞎子,就区区一个五金厂副厂长,你就把老子卖了。端的是好价钱,我呸!你王建也不想想,这些年没有我,你能有今天。你能安安稳稳地当你的副书记,能在卫齐名的步步紧逼下。过悠闲的日子?这些都是谁给你的?是老子!哼哧,哼哧,啊,现在你看老子要失势了,不行了,你就去舔薛向的屁股沟子,你也不想想,争着舔人家屁股的有多少,你挤得进去么!”

俞定中真不知道那场会议是怎么结束的,因为自打九比四的票数出来后,俞定中的脑子一直都嗡嗡的,甚至连会上最后给俞伯牙定实了罪名,也是会后张道中告知的!

后半截会议似乎一直是薛向主持的,连散会,俞定中都不知道,他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着,直到散会过去了几分钟,张道中折返回来,推着他的身子,才叫醒了他。

俞定中一回过神来,踢开椅子,便奔王建来了。他不直接去寻自己一手提拔的田伯光,而是去寻王建,因为在俞定中心里,田伯光只是条狗,狗背叛主任,虽然罕见,却并非没有可能,他身边新近不收了一条么。

而王建不同,王建是跟他俞某人共过患难的,当初卫齐名那么强大,王建都死随了他,今次,为了薛向,竟拔刀相向,难不成真就为了一个副厂长么,俞定中不信。

俞定中不仅弄不明白王建为何倒戈,也弄不清冯胜、段钢这些初来乍到之辈,为何也倒了过去,最离谱的是,郑冲这等视卫兰如禁脔的痴心公子,竟然也倒向了薛向。

如此种种,尽成谜团,纠结的俞定中快疯了,而能替他解开谜团的必是王建!

所以,俞定中来了!原本俞定中在心里也是无数遍告诉自己要压制怒火,尽力挽回王建,也许这位老搭档只是一时没想开……

可是当他跨进门来,一眼撞见的竟是一张毫无羞愧的脸,不仅如此,王建还悠闲自得地在办公室里踱起了步子,一见此景,霎时间,俞定中所有的怒火都喷发了,这才有了方才毫无体统,宛若泼妇般的怒骂。

俞定中骂完了,冷冷盯着王建,后者脸上无喜无怒,同样盯着俞定中,良久,王建叹息一声,终于说话了,“老俞,对了,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老俞,以后就改叫俞书记了。老俞啊,不知道是你变了,还是我一直没看懂你,你自己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走火入魔了都!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喔,对了,大概今儿个我才知道你老俞大概把我王某人当了你门下一狗吧,你汪汪的时候,我就得跟着汪汪!”

俞定中被王建的诛心之言戳中了心思,面皮一紧,正待分辩,王建一挥手,接道:“用不着解释,这会儿,咱们都用不着玩儿虚的!相交多年,你老俞还算了解我,也知道我王某人不是为了一个什么副厂长,就丢掉原则的人。老俞,既然今天打开天窗了,咱们索性就说亮话,我也毫不讳言,当初跟你老俞和卫书记争斗,是存了渔翁得利的心思,人在官场,这种心思很正常,我料你老俞也清楚,既然清楚,你今天的愤怒就很没必要,显得器小不说,还幼稚!”

“呵呵,你老王真像是新换了门庭啊,连牙口都利索了不少,我可记得,当初你为我卖命时,可没这么好牙口!”俞定中冷笑道:“既然你都说打开天窗了,那还遮掩个什么劲儿,你敢说那天廖国友去你家拜访,出门后,姓廖的做出怒气冲冲的模样,不是你们商量好,使得一计?”

王建道:“一计?如果那也是计谋,只能说明你老俞脑筋真的已经生锈了,廖国友脸上作何表情,关我何事,又何须与我商量,罢了,罢了,你是有孙猴子的心,没孙猴子的眼,看谁都像妖精!”

俞定中被王建说得老脸一红,他现在确实想明白了,廖国友那日不管做出什么反应,自己都会多想,做出喜色,自己会怀疑王建被收买,做出怒色,会坚信王建的忠诚。皆是廖国友耍贼,干王建何事?

王建见俞定中面有惭色,心中却并不领情,“你不是一直问为什么,其实很简单,这个道理几乎举县皆知,只你老俞当局者迷!”

“要说就说,别兜圈子,装神弄鬼,跟你新主子学的吧?”俞定中知道王建已决然难以挽回,那点儿惭愧瞬息又被无尽恨意吞没!

王建扫了俞定中一眼,摇摇头,叹道:你口口声声主子奴才,那就该知道什么样的主子配什么样的奴才,你老俞自己就不是个如何称职的奴才,怎么敢要别人倾心待你了,你还有脸跑我这儿问为什么?今日的结果可以说在何麟丧命,清风书记高升那天便已经注定了,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回萧山,喔,忘了,你也是奴才,奴才嘛,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倒也能理解。”

王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想当初为了身上溅了点稀泥,都能和王维大骂出口,直闹到俞定中办公室来,更何况,他自问和俞定中结盟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称不上什么人身依附关系,先前只不过看在相交一场的份儿上,想让几句,俞定中居然登鼻子上脸,他王建又不是贱骨头,自然不会潜伏爪牙忍受。

王建最后数句尤其难听,真可谓是戳中了俞定中的要害,可是俞定中脸上却终究没显出怒色,反而凝眸皱眉,满眼的迷惘,良久,眼神才恢复清明,末了,看也不看王建,大步出门去也。

原来,俞定中先前的神思,全部被王建的那句“今日的结果,可以说在何麟丧命,清风书记高升那天便已注定”给吸引了进去。

是啊,何麟因何而死,因他俞定中而死;卫清风因何高升,因薛向鼓捣出了五金厂而高升,且萧山县常委不只卫清风因薛向获利,王维、宋运通可以说俱是如此!

一个是,护不住人,关键时候推自己人出去挡灾;另一个是,不断做实事,弄出惊天政绩,大伙儿共同收益;是非黑白,名禄利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摆在了大家面前,便是傻子也会选啊!可怜自己真是当局者迷,竟连这一层都没想到,就贸然发起了攻击,今有此败,实不为冤啊!

俞定中脑子本就不笨,此间旮角,王建稍稍点拨,他便全部明了。

第二百四十章除积弊

而且俞定中猜得一丝一毫不差,薛向亦正是如此心肠。却说过去的一个月,俞定中、钟伯韬上下翻腾,而薛向不动不摇、稳坐钓台,凭的是什么,凭的不就是公道自在人心嘛。

说到公道,这玩意儿往往不怎么灵,大多数时候,反而让人失望,令人憎恶,以至于产生出诸如“宁叫万人切齿恨,但叫无有骂我人”的极端思想。何故?还不是公道和实力不匹配的缘故。

当掌握公道的人,具有强大实力,这公道往往便能成为无上利器。古语云,得民心者得天下,便是这个意思。若是一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得到了民心,那他也得不了天下,非得民心、力量兼有者,才能王天下。

眼下,萧山县的形势便是如此,薛老三论资历,来萧山县时日虽然不长,可做下的事儿实在太多,资历这一短板便算补全;论势力,早在卫齐名执政萧山时,他薛向已隐隐成了萧山县委除俞定中外的,另一股势利,更不提后来,甚至一剑西来,差点儿一举结果了卫齐名、俞定中两人;论民望,薛向在萧山县基层干部、百姓中的名声好得惊人,薛裕禄的大号,便是明证。

以上三者,皆构成了薛向强大的实力,几乎俞定中官升一级杀个回马枪,再算上钟伯韬这位二号实力派,这二位合力,也未必敌得过薛向。

有此实力,再握住公道,俞定中焉能不败?

…………

薛向弯腰拾起一块土坷垃,细细地掰碎,稍稍一捏,便似有黑乎乎的油脂往外冒,“好土地啊,真是好土地!”

薛老三不谙农事,赞来赞去,也就会一句“好土地”。

一边的何文远却立时接上了话茬儿:“是啊,咱们东北地处偏僻,气候严寒,老天爷也就给了块好土地,要不然这东北大地又该成不毛之地啦。不过即便如此,这老天爷,对咱萧山人民似乎也不怎么地道,您瞧瞧满东北大地,遍地是矿产,貂皮、野药,偏偏到咱萧山县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若是在土地上,这老天爷再偏了心去,可真就没法儿说理去呢。”

“哈哈……”

何文远一番话逗乐了不少人。

细说来,现在的何文远可谓是大有变化,不仅身份从原来的县委一号大秘,变作了石牌乡乡长,便是肤色、眉宇也大变了模样。

按理说何文远堂堂一号大秘,若要下放至少是一大镇书记,才能等阶。可那是从前,现下卫齐名都倒了,他这秘书居然没坐冷板凳,那就算的上一段传奇了,他哪里还敢挑。这不,薛向大笔一挥把他放到石牌乡这么个穷乡顶了俞伯牙的班儿,何文远不仅感恩戴德地来了,还真就抛弃了曾经的冷傲不群,开始滚泥浆子了。

这不,才个把月的功夫,原来的小白脸就晒成了小麦黄,眉宇间的傲气也尽数敛去,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大变。

“说的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有块黑土地,就够了,老人家说的好,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只要有块地,一切皆有可能!”

薛向负手而立,双目凝视着前方,在他身后站着一溜儿石牌乡的官员,上自乡党委书记谢铭佑、乡长何文远,下自莘庄村支部书记、村长老何。

却说现如今,距离那场惊天动地的常委会结束,已经有月余的时间了。

自那场火星撞地球的常委会结束后,薛向彻底掌握住了萧山县的大权,无论是人事,还是财政。想来也是,控制了常委会,又身兼党群、经济两大大权,自然控制住了萧山县的全部权力。

掌握政权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薛向只做了两件事儿,一件是命毛有财理清了萧山县全年的财务报表,具体的就是做出了所谓的财务明细,薛老三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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