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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账号-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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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的是阴险恶毒的伊利诺斯口音吗?”帕尔莫问道。

马吉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要说。”

“不多。”帕尔莫安慰她,但是她已经跑掉了。

“我看见我们的朋友迪耶特了。”帕尔莫小声说道。“把他拉过来了?”

“没门。”

“他的规模有多大?”

布里斯耸了耸肩。“还行。听着,这是晚会。不谈生意。”

“还有一件。我接到布鲁塞尔的一份最后的报告,一份叙述性的报告,讲了施蒂利康是怎么产生的。”

“怎么回事,作家协会选举?”

“这份报告的确填补了这些空白,马特。你知道吗,比如,伊瑟林把她的贴身管家拉下了水?”

“艾尔菲?她还在工资册上呢。”

帕尔莫表情严肃了一会儿。“柯蒂斯也支持我们的看法,认为沃尔特不知道计算器上安了窃听器。”

他转身看着一辆长长的林肯大陆轿车在车道上停了下来。“这可是铤而走险。”他说道。“几个日本承包商和他们自己的黑手党勾结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机心不写‘日本制造’。如果有谁发现了窃听器,他会指责瑞士人,而不是日本人。你可以明白为什么在这层保护之下他们得试试自己的运气。”

布里斯摇了摇头。“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找这么个机会开始?”

“什么机会?让沃尔特·施蒂利给他们当先锋?”

“即使如此,我所认识的绝大多数日本人都不会干这么卑鄙的事情。他们很鬼,但不是罪犯。”

帕尔莫四下里看看有没有人偷听,但是没有找到。“在日本联合公司里有一些极端分子。”他解释说。“右翼分子,他们和他们自己的黑社会与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勾结在一起。就是他们这帮人装备了日本的枪手,让他们在特拉维夫的洛德机场进行屠杀。”

“我知道。但是是谁那么需要石油?”

“他们是在试试和阿拉伯恐怖组织的运气。看起来这步棋很聪明——阿拉伯的石油和黄金,加上日本的工业技术。当然,在这件事中,最重要的知识是安了窃听器的计算器提供的。他们兜售的就是这种高级机密情报。这使他们在整个西方世界里有了耳目,而且他们正希望利用阿拉伯的势力谋利——”

帕尔莫停了下来。“你觉得这是神话故事?”

“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可以。不过,同时,想一想阿拉伯人缺什么,而日本人又可以给他们的?反之亦然。”他轻轻地耸了耸肩。“同时我们还得弄清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既然施蒂利康已经垮了。那样的组织是绝不会灭亡的。他们还会卷土重来。咱们就希望别再找一个沃尔特了。”

“而他却以为他比他们聪明。”布里斯默念道。

“现在我们知道了为什么他发现这很容易。”

两个人都静静地笑了。

马吉特也看见了那辆林肯轿车。她及时地赶到城堡,在司机把米歇尔引下那辆长长的黑色汽车时迎接了她。

这场面让马吉特想起某个卖贵重古董的商人小心翼翼地把一件彻底整修过的远古精品从密封的柜中取出来的样子。从司机扶着米歇尔手臂的那种关切的样子可以看出来,她不仅贵重,还容易碎。

在过车厅的灯光下,米歇尔看上去堆金积玉,一件用挂在胸前和屁股上的一缕缕金线编成的长袍拖在地板上,射出淡淡的沉闷的黄色的光。她那宽阔的马扎尔人的脸,还有高高的颧骨,显得镇定自若,但同时又充满了对参加晚会的希望,尽管她来迟了。

“很高兴你能来。”马吉特说道。

“很抱歉来晚了。”米歇尔答道。

她们用一种豪华航班在停机坪上泊机的方式彼此凑近了些,非常客气地握了握手。如果要她们彼此亲吻对方的面颊,那还需要几年,如果她们会的话。

那个小圈子散开了,私下交谈的男人们懒得集合在一起。

帕尔莫看着他们。迪耶特·施蒂利明显占据了中心,身边站着一个长得很像他的人,可能是他的表弟吧。那位穿铁锈色小礼服挂着勋章的先生是位中校,这是和平时期陆军中最高的军衔。

帕尔莫认出第四个人是瑞士总统,许多瑞士人都认不出他来。总统就是联邦委员会七名成员之一。每年委员会都从成员中选出一位主席,并冠之以总统的称号,不过如果他的邻居能知道他是总统的话,他就算很幸运了。

第五个和第六个人要年轻。他们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豪爽地喝着酒,一副聪明的样子,举止和瑞士以及所有地方为此目的培养起来的所有的有抱负的年轻人一样。

“施蒂利先生。”帕尔莫正面进攻,“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伍兹·帕尔莫。”他伸出自己的手。气氛有点儿紧张。两个年轻人站在那里惊呆了。中校和总统不明就里,只是愉快地眨了眨眼睛。施蒂利和他的亲戚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然后,猛地一下,好像是油没上足的滑轮一样,迪耶特·施蒂利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迟钝,手指也卷着。

帕尔莫的手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很干。他仪式性地抖了抖他的手,见他没有什么要说的,就接着说道:“我们很高兴分享你巨大的工业优势。”

迪耶特的小眼睛微微地勾着。现在,帕尔莫知道,UBCO巴塞尔分行的整体战略可以公之于众了,但是谁想阻止都太晚了。

“你……”迪耶特一下子结巴起来。“你……”完全的沉默。“你太好了。”他最后说道。

尽管两个年轻人放松了,但是那位亲戚没有。显然中校和总统都没有感觉到紧张气氛,他们继续提供免费的含糊的专利的政治微笑。

“马修·布里斯,”帕尔莫说道,“跟我没少提起你。还有施蒂利国际有限责任公司。”

迪耶特那双半嵌在肉堆中的眼睛更小了。“帕尔莫先生,”他说着,松开了手,“你能不能满足一位老人的心愿?”

“非常乐意,先生。”

“你的布里斯先生。”

“怎么了?”

“提拔他。”

“是吗?”

“他会是你出色的,啊,欧洲经理。调到别的国家,错不了。”

乐队奏起一段华美的乐章,指挥站了起来。“女士们,先生们。”他冲话筒呜呜地说道,“晚餐上来了。”

“米歇尔夫人,这是伍兹·帕尔莫。”

马吉特向后迈了一步,退出了她刚刚安排的这场会面的合成的氛围。这两个人都有很强的个性,而且无需担心他们是否听说过彼此。当然,就帕尔莫来说,尽管他可能因为米歇尔在生意上的成功而听说过她的大名,但这是他第一次撞上作为女人的她。

马吉特发现很难讨厌她,是的,她的确把艾里希害惨了,但是艾里希对这些风流韵事残酷的一面又不是一无所知。不过米歇尔超出了具体的风流韵事。她是独特的。

其她女人,比如说马吉特,可能会努力在职业上培养自己,或者保护自己的权利和自由。米歇尔不。她显然从不怀疑一个女人的主要作用就是诱惑、挑逗、折磨和利用男人到忍无可忍的程度。在这场终生的性战争中,她是一支单人女子突击队。

她现在正在帕尔莫身上建立滩头阵地。她聚精会神地听着,明亮的眼睛充满了兴趣,护着金鞘的酥胸在向他无穷小地靠近,靠近,而他则在那里讲着,讲着。

“……布里斯提到过你在欧洲和美国搞授权经营的计划。”

“嗯。”她暗示她极想和帕尔莫这样的男人讨论的不是这个话题。

“我不认为我们的银行能——”

她冲他笑着,那力量使他话说到一半就说不出口了。“他们正在演奏一首帕格尼尼创作、莱哈尔改编的华尔兹。”

“请原谅我没听清。”

“那音乐。”她拉着他的胳膊,让他转朝乐队的方向。“这是男高音独唱曲。《我很喜欢吻那位夫人》。你经常听。理查德·陶伯就是唱这首歌出了名。”

帕尔莫听了一会儿。“很迷人。什么意思?”

“哦,有关喜欢吻女人的事。”

“但是,你知道,”他说,“这不是华尔兹。”

她抬头冲他笑笑,问道:“是吗?”两人漫步走向舞池。

晚餐一结束,许多上了年纪的客人开始离开。包办酒席的人员一下子冲进凉亭,开始打包,清理设备。乐队还在,轻柔地演奏着那些老曲子。有些防风玻璃杯中的蜡烛已经烧光了。剩下的也黯然地摇曳着。有几对年轻人跳着舞或者啜着香槟。

大多数留下来的客人都跟马吉特年纪差不多,或者更小,哪怕在普通的墙对墙的巴塞尔灰色的社交生活中把这一欢快的场面稍微延长一点,他们都会非常高兴。晚会现在已经陷于停滞,这时有两条路可走。年轻人要么决定离开,要么决定再给晚会添进新的活力。

迪耶特·施蒂利已经和他那把年纪的人离开了,既没有停下来跟侄女话别,甚至也没对帕尔莫点点头,更不要说布里斯了。两个美国人和他们的女士聚在草坪边缘靠近房子的地方,马吉特正设法让帕尔莫和米歇尔相信,只要他们留下来,晚会会热闹起来。

“米歇尔提出开车送我去旅馆。”他迟疑地说道。

布里斯转向她说道:“别这么急着把他赶走。”

“我的上帝!”

说这话的那个男人站在草坪的半中间,他那惊诧的声音很大。所有的人都转过头去看着他。然后又转过头去看他这么吃惊地在看什么。

他们看见一辆很大的白色救护车,旋转着的顶灯射出长长的猩红色的光条。车慢慢地转过车道弯,开始小心地压过草面。

这辆白色的幽灵般的大篷车一直驶向凉亭。这个妖怪太吓人了,舞曲演奏到一半一下子没声了,就像机器乐师的插头被拔掉了一样。

“嘿!”有人叫道。“那傻瓜毁了草坪。”

“停车!”

司机跳了出来,冲到后面,把门拉开。他从里面拉出一个滑道架在救护车和草皮之间。

“怎么回事?”伯可哈德家的姑娘用近乎尖叫的声音问道。

从救护车里面传出电动马达发出的轻微的、蚊子一样的嗡嗡声。过了一会儿,一辆动作像机器人似的自动轮椅出现在视线中,在大篷车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小心地滚下滑道。

轮椅上的人穿着一件黑色小礼服和一件在脖子和袖口饰着雪白花边的衬衣,端坐在那里。是艾里希。

轮椅的马达发出的嗡嗡声已经被草减弱了,很难打破这鸦雀无声的场面。艾里希把轮椅对着马吉特就开过来了。

在离她几英尺的地方他把轮椅停住了,露出撒旦式微笑,满脸的V字形在风烛残光中扑闪着。

长长的红色光条前后转动着,交替扫过他和她的脸。红。白。红。她跪在他轮椅旁的草地上。

“生日快乐,马吉特。”艾里希说。

一点半。布里斯发现自己独自一人站在俯瞰河水的码头上。最后一批客人在疯狂地聊完了这个有意思极了的新故事,了解到好人艾里希不仅活着,而且借助两根铝拐杖还可以行走得很好,之后就都走了。

还有丫说话。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的老样子。

这杂种可以坐出租车来,布里斯发现自己在想。他可以走过草坪。用不着盛大的、聚光灯照射的入场式。

布里斯笑了,控制不住地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和传奇人物艾里希·洛恩见面,尽管风头不如他,他却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人。

他现在认为,不管有没有救护车,他的回来都是非常有戏剧性的。艾里希·洛恩回到人间(显然是为了马吉特的生日)必然是非常壮观的场面。

在苏黎世,他们确实在他身上做了不少的工作。可能现在马吉特用不着再苦苦地想他了。他的腿正在接合。他的脸看上去很好,减了一些旧的V字,添了一些新的,当然,这样的一个登台亮相应该做作。

还有马吉特!几乎歇斯底里,布里斯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样子,又哭又笑,吻艾里希的手,把他不是一次而是四次介绍给布里斯。

“马特,这是——哦,但是你——”

然后就是叽里呱拉的瑞士德语,那帮人,像老同学一样,围在轮椅旁,又笑又叫又——

这个时刻只有尴尬。

近乎歇斯底里的马吉特糊里糊涂地把艾里希介绍给了很多他已经认识了许多年的人,招来善意的大笑。然后,她把他介绍给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伍兹·帕尔莫。

帕尔莫用可能是最自然不过的礼节转身把艾里希介绍给了米歇尔。长长的沉默。现在回头想想,布里斯发现很难相信帕尔莫居然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整个草坪上的客人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可能这就是他们围在周围想目睹的面对面的较量。明天早上,巴塞尔会沸沸扬扬。

过了一会儿,艾里希伸出手,米歇尔接住了。“很荣幸,夫人。”他小声说道。他们握了一下手,不过她没有放开他的手。

她朝轮椅俯下身子,宽阔的脸庞在摇曳的烛光中非常的平静。她翻起他的手掌盯着。

“难看的伤疤。新的?”

“断了几条神经,他们告诉我。”艾里希回答道。

“正好横贯生命线。”

她的声音很低。她提起另一只手,用食指触到那条伤疤,慢慢地抚摸着。

艾里希点了点头。“但是那条线以前就有一个不祥的断口。记得吗?”

他们静静地看着对方。然后她说道:“早死。死于横祸。”

她的声音近乎耳语。然后她灿烂地对艾里希露出一个足有一千瓦的米歇尔式笑容,并且声音更大更动情地说道:“你不必再为此担心了,嗯?”

他有很长时间没有回答。当他回答的时候非常严肃,没有笑脸。“是的。”他说。“我完全是一个新的人了,看起来。”

布里斯站在河上的码头。他可以看见莱因河对岸一辆孤独的汽车的灯光。车头灯沿着与河平行的公路缓慢地移动着。他真想坐在那辆车里,他想一个人,离开他陷入的这个突然复杂起来的三角关系。

浪子回头了。但不是回到他的家。他比以往更讨厌那个家了。他回到了自己真正的爱。整个巴塞尔这几天别的不会议论。总的来说,整个已塞尔都会首肯。而且,很快,整个巴塞尔就会记起那个插足者,那个美国人。然后呢?布里斯对着夜空和河水皱起了眉头。

“马特?”

他看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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