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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传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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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的葡萄球菌之类,不过我对此还是有怀疑,尤其是革兰氏染色液显示,这是一种杆菌。因此我不得不说这是某种与兔热病或者鼠疫相类似的疾病。”

“哇!”卡尔文惊呼起来,“你可是碰上一些非常神秘而且显然是在医院里感染的病了。这句俗话你听说过没有,听到马蹄声,就应该想起马,而不是斑马?”

“我只是把我脑子里正在考虑的问题说出来,无非是诊断不同而已。欢迎大家发表高见。”

“好,”卡尔文宽慰地说,“就这样啦?”

“不,不光是这样,”杰克说,“我还考虑,革兰氏染色液有可能是错的,那就不仅仅是链球菌和葡萄球菌,也有可能是脑膜炎双球菌。我这有点像是把落基山斑疹热和翰塔病毒也考虑进来了。见鬼了,我估计甚至可能是埃博拉病毒一类的出血性伤寒。”

“你现在应该从科学高峰上下来了,”卡尔文说道,“我们还是回到现实中吧。如果我要你推测一下,根据你所了解的情况,哪一种分析是正确的,你会怎么说?”

杰克不说话了。他有那种被激怒的感觉,就好像人家又把他送回了医学院,而卡尔文就像当年医学院的那些个教授一样,存心要出他的洋相。

“这是鼠疫。”杰克面对这一班感到震惊的听众说道。

“鼠疫?”卡尔文带着一点近乎蔑视的惊奇问道,“在三月份?在纽约市?在一个住院患者的身上?亏你想得出来。”

“嗨,是你要我拿出一个诊断来,”杰克说,“我就给你了。我不是在分析各种概率,只是作病理分析。”

“你有没有考虑其他流行病的症状,”卡尔文的问话里明显带有居高临下的意味。他笑了笑,随后他与其是在和杰克说话,不如说是在和其他人谈话,“芝加哥那边到底教了你们一些什么?”

“这个病例未知的东西太多了,我无法多考虑一些没有确实依据的资料,”杰克说,“我没去过现场。对于患者的宠物,有过交往或接触的探视者,我一无所知。这个大都市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即便是医院里也是这样。附近老鼠肯定不少,这对诊断也是有利的。”

一时间,解剖室里一片寂静。劳瑞和切特都不知道说什么。杰克的口气使他俩都感到不愉快,尤其是他们知道卡尔文脾气十分暴躁。

“一篇聪明的评语,”卡尔文最终说道,“你对说俏皮话还真在行。我在这方面必须给你打分。这也许就是中西部病理学培训的一部分。”

劳瑞和切特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好了,机灵鬼,”卡尔文继续说道,“你打算在你的鼠疫诊断上下多大的注?”

“我还不知道这地方有赌博的习惯。”杰克说。

“不,赌博并不普遍。可是当你作出诊断是鼠疫的时候,我想是值得为此赌一把的。十美元怎么样?”

“我出得起十美元。”杰克说。

“好,”卡尔文说,“那就说定了,保罗·普洛杰特在哪儿,还有在世界贸易中心被枪打死的那个家伙?”

“他在那边六号台。”劳瑞说。

卡尔文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其他的人目送着他。劳瑞打破了沉默。“你干嘛要去惹他呢?”她问杰克,“我真是不明白。你这是给你自己添乱。”

“我忍不住了,”杰克说,“是他先惹我!”

“行了,他毕竟是副处长,这是他的特权,”切特说道,“再说了,是你用鼠疫的诊断把事情搞坏了。那东西肯定不会出现在我的处方上头。”

“你敢肯定?”杰克问道,“你看看这个患者发黑的手指和脚趾。别忘了,这种病在十四世纪叫黑死病。”

“很多病都可能出现这种血栓的症状。”切特说。

“是这样,”杰克说道,“正因为如此,我差点说成是兔热病。”

“那你干嘛不说?”劳瑞问。在她心目中,同样不可能是兔热病。

“我认为似乎鼠疫听起来更好,”杰克说,“听起来更惊人。”

“我从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认真的。”劳瑞说。

“嗨,我也有同感。”杰克说道。

劳瑞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有的时候要想认认真真跟杰克讨论问题真是太难了。“对了,”她说,“诺德尔曼你做完了没有?你要是做完了,我再给你一个。”

“我还没做完他的大脑。”杰克说。

“那就做你的吧。”劳瑞说着,回到三号台,完成她自己的手术。

第02章

1996年3月20日,星期三,早晨9:45

纽约市

特瑞西·哈根骤然停住脚步,看了看“雅舍”紧闭的房门,“雅舍”是众人给大会议室取的名字。它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是因为房间的内装修是泰勒·希斯在新罕布什尔旷野里建立的斯阔姆湖别墅的翻版。泰勒·希斯是这家崭露头角、蒸蒸日上的威洛与希斯广告公司的总裁,该公司有望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广告公司。

特瑞西确信自己没有被人注意,便弯下腰来,耳朵贴在门上。她听了听里边说话的声音。

特瑞西的脉搏加快了,她急步穿过走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的焦虑没过多大一会儿就猛增了许多。进办公室才五分钟,她的心已经跳得扑嗵扑嗵的了。一想到老总的地盘“雅室”里正在开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内容的会,她就很不高兴。身为公司在广告创意方面的负责人,处在她的立场,她觉得自己必须了解正在进行的一切。

问题在于有很多事正在进行。泰勒·希斯上个月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他宣布自己将辞去总裁职务,并指定现任总经理布里安·威尔森接任。这就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谁来接任威尔森的职务。特瑞西正在努力争取。这毫无疑问。可是,公司业务部主管罗伯特·巴克尔也在使劲。再说呢,谁都担心泰勒会上外边找人。

特瑞西脱下外衣,塞进壁橱。秘书玛莎·德封斯正在打电话,特瑞西快步回到自己的写字台前,扫了一眼桌面,看有没有便条什么的;然而,除了一叠各不相干的电话留言,什么都没有。

“‘雅舍’里在开会,”玛莎挂上电话,在另一个房间里高声说道。玛莎出现在门口。她身材苗条,头发乌黑发亮。特瑞西很欣赏玛莎,她善解人意,能干,脑子很灵——这些素质都是前四任秘书所不具备的。特瑞西对助手很挑剔,因为她希望助手的责任和业绩要与她自己相配。

“那你干嘛不打电话到我家里?”特瑞西问。

“我打过,你已经在路上了。”玛莎回答。

“谁召开的会?”特瑞西咆哮着。

“是希斯先生的秘书叫开会的,”玛莎说道,“她没有说哪些人参加。只是说要你也参加。”

“有没有通知开会谈什么?”特瑞西问道。

“没有。”玛莎的话很简单。

“什么时候开始的?”

“通知说是九点。”玛莎说。

特瑞西抓起自己的电话,拨通了科林·安德森的号码。科林是特瑞西十分信赖的艺术指导。她最近正在为全国保健中心的那笔生意搭班子。

“你知道不知道‘雅舍’这个会的情况?”科林一拿起电话,特瑞西劈头就问。

科林也不知道,会还在开呢。

“妈的!”特瑞西说着挂上了电话。

“有什么问题吗?”玛莎担心地问。

“要是罗伯特·巴克尔这段时间一直和泰勒在一起.那就有问题,”特瑞西说道,“这个刺头,决不会跟我客气。”

特瑞西又抓起电话,拨通了科林。“全国保健那边的情况怎样了?我们有没有什么协议一类的东西,我现在就可以拿出去?”

“恐怕没有,”科林说道,“我们正在多方设法,不过,还没有一样我知道你想要的那种有效力的东西。我正在想法来一个本垒打。”

“好吧,你们几个加加油,”特瑞西说,“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疑惑,我和全国保健的关系非常脆弱。”

“这边没人睡大觉,”科林说,“这我可以向你保证。”

特瑞西没有说再见就挂上了电话。她抓起拎包,快步穿过走廊,走进女盥洗室,站到镜子前边。她将自己美杜莎式的锃亮紧密的发卷整理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抹了抹口红,擦了一些胭脂。

她退后几步,端详了一下自己。幸好想到了要穿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衣服。这料子是深蓝色华达呢,看上去端庄沉静,像是第二层皮肤,裹住了她那瘦小的身材。

特瑞西对自己的外表感到满意了,她匆匆走到会议室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抓住门把手,一拧,走了进去。

“啊,哈根小姐,”布里安·威尔森说着看了看表。他坐在占去大部分房间的那张粗大不平的木桌上方。“你这次肯定是没掌握好时问。”

布里安个子不高,头发稀疏。他很想遮盖自己的秃顶,便把侧边的头发流过去,结果纯粹是妄费心机。和平时一样,他穿白衬衫,打领带,领口解开,这就有了一副苦恼的报刊发行人的样子。他衣袖挽到了胳膊肘上,右耳朵后面夹了一支迪克森钢笔,这样一来,新闻记者的派头就什么也不缺了。

尽管有这一番刻薄的评论,特瑞西还是喜欢并且尊敬布里安。他是一位精明强干的经理。他有一种独出心裁的挖苦人的方法,但他也同样用来要求他自己。

“我昨天夜里在办公室一直呆到凌晨一点,”特瑞西说道,“要是有谁费心通知我来开这个会,我肯定早就来了。”

“会是临时召开的,”泰勒说话了。他坐在窗户旁边,这样可以保持他的不干涉主义的管理风格。他喜欢像一位奥林匹斯神灵那样高高在上,俯瞰他的这班半神和凡人作出一个个决定来。

泰勒和布里安在很多方面都截然相反。布里安个子矮,泰勒却是大高个。布里安已经开始秃顶,泰勒却满头银灰色的头发。布里安看上去像是个痛苦不堪的报纸专栏作者,总是背靠着墙壁,而泰勒却总是处变不惊、应付裕如。然而没有人怀疑,泰勒像百科全书一般通晓本行业,面对日常策略上的失误和争论,他把握战略目标的能力简直不可思议。

特瑞西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正好对着自己的死对头罗伯特·巴克尔。巴克尔个子很高,瘦削的脸,嘴唇很薄。从穿着上看,他似乎从泰勒那里得到一点启发。他总是衣着整洁,深色的丝绸上装,鲜艳的真丝领带。领带成了他的标志。特瑞西根本想不起来是否见过他同一条领带系两次。

坐在罗伯特旁边的是海伦·罗宾森,她也来开会,特瑞西激动的心跳得更快了。海伦是罗伯特手下的业务员,专职负责全国保健那边的业务。海伦25岁,长得非常迷人,栗色的长发披肩,即便是在三月份也露出晒黑的皮肤,丰满而性感的身段。不管是从智力还是从外貌来看,她都是一个难以对付的敌手。

坐在桌旁的还有财务部总管菲利·阿金斯,计划核算部的一业务主管卡勒尼·德萨尔沃。菲利是个严谨得无可挑剔的人,穿着他那身四季不变的三件头套装,金属框眼镜。卡勒尼是位女士,人很开朗,身材丰满,老是穿一身白衣服。看见他们两位也来开会,特瑞西略感意外。

“我们在全国保健的生意遇到一个大问题,”布里安说道,“这就是开这个会的原因。”

特瑞西口中有些发干。她看了一眼罗伯特,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然而却是愤怒的微笑。特瑞西暗自祷告,要是会议一开始她就来了才好呢,那她就能知道已经讨论过的所有事情了。

特瑞西知道与全国保健的生意出了麻烦。那家公司一个月前进行了一次内部审核,这意味着,威洛与希斯广告公司如果想要保住这笔生意的话,就必须发动一场新的广告攻势。人人都知道他们必须保住这笔生意。这笔生意每年大约四千万,而且还在增涨。保健广告正处在上升阶段,很有希望填补香烟广告留下的空白。

布里安转向罗伯特,说:“你把最近的状况告诉特瑞西吧。”

“我请我的干练的助手来讲,海伦,”罗伯特说着,抛给特瑞西一个居高临下的微笑。

海伦在座位上向前靠了靠,说道:“你知道,全国保健在广告攻势方面疑虑重重。不幸的是,他们的不满有增无减。就在昨天,他们最近一期的公开预订的数字出来了。结果很不好。他们输给大纽约地区美利坚保健中心的市场份额更大了。在修建那个新的医院之后,这成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他们把这个怪到我们的广告攻势上来了?”特瑞西的话脱口而出,“真是荒谬。他们拿我们60秒的广告只买了25点播放时段。那可不够,根本不够。”

“这可能是你的观点,”海伦平静地说,“不过,据我所知,全国保健可不这样看。”

“我知道你把你那个‘摩登时代的保健护理’广告当宝贝,那确实是一句响当当的结束语,”罗伯特说,“但事实上,全国保健自从广告一启动就不断缩小市场份额。现在这些数字只不过是这一趋势的延续而已。”

“这60秒钟的广告已经推荐参选克利俄奖了。”特瑞西反驳道,“这是一段极佳的广告,很有创意,本人对于我的工作班子能推出这样的佳作感到骄傲。”

“你确实应该骄傲,”布里安插了进来,“罗伯特的感觉是,客户对于我们能不能拿克利俄奖不感兴趣。顺便提醒一句,正如本顿与包尔斯事务所的名言说的那样,‘不能增加销售的创意就不是好创意。’”

“那同样也是荒谬的,”特瑞西抢过话头,“这次行动无懈可击。是业务人员没能让客户达到足够的曝光度。本来最低限度应该‘照亮’多家地方台。”

“从各个方面来说,如果他们喜欢这个广告,就会购买更多的时段,”罗伯待说道,“‘拿他们比我们’,拿一些早就过时的药与现代药品相比,凭这样一个点子,我认为是卖不出去的。我的意思是这很可笑,可是我搞不清,他们是否相信观众真的把那些老古董药品与全国健康保健中心的竞争对手,尤其是美利坚保健中心联系起来。我个人意见,这个广告超出了人们的理解能力。”

“你真正的观点是,全国健康保健中心所需要的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广告类型,”布里安说道,“你把你在特瑞西进来之前告诉我的事说给她听听。”

“很简单,”罗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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