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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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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从萨姆那里获得的感受。斯苔娜明白,在很大程度上布拉德离开她去找别的女人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她忽视了他们的婚姻关系。她不可能走回头路,也不可能改变过去,但她可以为未来而奋斗。她迎着朝阳驱车向前,暗自起誓,要倾其所有,去争取胜利。她要把霍利·奥本海默埋葬在文件纸张组成的暴风雪之中,采取一切法律允许的行动。她看着倒车镜,将秀发向后捋去,瞧着脸上的疤痕。她己受够了折磨。她不愿再做囚犯,因为她根本没有犯罪。

马里奥让她担心。她没有去假日旅馆跟布伦达·安德森见面,而是径直开到了马里奥的寓所。马里奥的车正停在指定的车位上。她冲上楼梯,砰砰敲门。当她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时,忙闪至一边,不让马里奥透过窥视孔发现是她。

“谁啊?”他在门里喊道。

斯苔娜不回答,伸手又敲了敲门,然后又退回原处。

“我看不见你。”马里奥说。终于,他忍不住好奇,打开了门。

斯苔娜跨了出来。马里奥退了回去,想抢在她前面关上门。

“你敢!”斯苔娜吼道,大步往门里跨,他想拦都拦不住。

“你为什么要这样?”斯苔娜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竟然不去监狱看我。”

“我知道你会责怪我的,”他不敢正眼瞧她,“你总是怪我。”

“我没有,”斯苔娜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你老是怪我,”马里奥顶牛道,“你总是说你被烧伤是因为我。你总是说如果你不去客厅救我就不会被烧伤,这话我听了多少遍。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没去救我。”

“你没说真话,”斯苔娜说着转了个圈,“你说这些废话是想耍滑头。兰德尔被打死时你在哪儿?老实告诉我,马里奥。我必须知道,现在就要知道。”

“我跟女朋友在一起来着,斯苔娜。我没想到会构成谋杀罪。”

“哪一个女朋友?”她问,“那个空姐吗?”

“你真以为是我杀了兰德尔?”他伤心地摇了摇头。

“那好,”她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是你吗?如果是你,为什么不承认?我要知道该怎么办。”

马里奥想逃。斯苔娜拦住他,抓住他的肩膀。“我得找出兰德尔的死因,”她摇着他的肩膀,当他还是个孩子时,她经常这样对待他,“我要追根刨底,直到弄清真相。你不这样想吗,马里奥?你不想让我找麻烦,排除让你进监狱的可能?你想要我对我这个混账弟弟进行调查?”

马里奥扳开她的手。“我没干!”他坚持道,撅着嘴,一脸孩子气。

“可卡因是咋回事儿?”她不让他走,“你吸了多长时间了?”她突然发现,他的瞳孔很小月时察觉到——以前她从未发现——他的鼻子周围布满红疹。她看了看房间,猜到他已经几天没出门了。烟灰缸里积满烟蒂,地毯上横七竖八地扔着啤酒罐。她还发现,茶几上有几叠卷起的钞票和一把剃刀片。“你正在吸毒,是吗?”她怒吼道,伸手给他一个耳光。“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为你忍受了折磨,你怎么可以用毒品来摧残自己的身体?”

马里奥再也忍不住了。可卡因和多年的负疚感使他怒不可遏,他一把推开斯苔娜,眼看她撞在墙上,然后一屁股瘫倒在地板上。他从茶几上抓起钥匙,冲出了房间

第08章

斯苔娜站在淋浴喷头下,用冰冷的自来水冲洗面庞。她原来约好布伦达在假日旅馆会面,但此刻她已打过电话,约她到马里奥的寓所里来。休斯顿潮湿难耐,没等她收拾好房间,衣服已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使她疲惫不堪。

马里奥会回来的,她暗自祈祷。这一次她会耐住性子盘问他的。她低头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意识到必须好好帮帮他了。

她在三年前鼓励他来休斯顿的理由之一是出于生活方式的考虑。达拉斯充斥着伤风败俗的通宵俱乐部和下流场所,像马里奥这样的翩翩少年很容易陷入流氓团伙。他会不会早在离开达拉斯之前就不止一次地吸过毒呢?会不会因为她工作太忙而没有发现呢?

弟弟会不会是在吸毒后的麻醉状态下开枪打死了汤姆·兰德尔呢?

斯苔娜不寒而栗。她关上淋浴喷头,走出洗澡间,迅速穿上衣服,到餐桌边准备文件。一会儿,门铃响了,斯苔娜打开门,布伦达·安德森走进房问。

布伦达穿一条宽松的工装裤,套一件特大号的长袖运动衫,脸上没化妆,眼睛显得更大,更明亮,也显得更年轻,更漂亮,活像一个在校的女大学生,而不是斯苔娜看惯了的那个衣着保守、表情严肃的侦查员。“我从未见过你披着头发,”她对她说,“你应该这么打扮,这使你的眼睛十分迷人。”

“真的吗?”布伦达笑着把头发弄散,披在肩上。“这样就更年轻了,对吗?”

“年轻有什么不好?”

玩笑之后,两个女人坐了下来。布伦达把电脑放在餐桌上,斯苦娜掏出黄色笔记本,找出要请市伦达调查的事项。斯苔娜写下提出的动议,等着布伦达输入电脑,再接上手提式打印机。

“好吧,”斯苔娜看着她把纸卷塞进打印机,“如果你动作迅速,我们今天就能印出来。我真希望麦多克斯法官明天早晨根据这些作出裁决。我必须尽快掌握纵火案的证据。快要进行预审了,时间紧迫。”

“斯苔娜,”安德森说,“我们得谈一谈。我昨晚想办法搞到了一些材料。”

“什么材料?”斯苔娜问,“能派用场吗?”

“我昨晚曾出去跟我提到过的那位侦查员共进晚餐,”她说,“喝了一点酒,又夸了一通海口,总算从他嘴巴里套出一些话来。在兰德尔谋杀案发生后不久,他们的证人曾经看见一个女人开着白色的租来的汽车飞快离开了谋杀现场,那车后面有赫兹公司的标记。”

斯苔娜拉长了脸,说:“请讲得具体点。”

“就是那个维克多·皮尔格林看见的,我对你提到过这个人,”布伦达继续道,“他声称他看到了坐在白色出租车里的女人,而且明确的指出是赫兹公司租出的汽车。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否事关重大。据我了解,那家伙没看清那女人的脸。但他肯定是一个女人,可这又有何区别?那条街上行驶的车辆很多,显而易见,他只看清是一个女人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斯苔娜的心狂跳不已。“你错了,”她说,“我到休斯顿之后,从赫兹公司租了一辆雪佛莱轿车。我在谋杀发生的当天还了它。”

“哦,伙计,”布伦达呆坐在椅子里,“你什么时候还的?”

“我记不太清楚,”斯苔娜说,“但可能是在1点到1点30分之间,就在我上飞机之前。”

“验尸官确认死亡时间是在11点左右,”她说,“你能说明9点至11点你在哪里吗?”

斯苔娜摇摇头。“我就呆在这儿,但无人可以证明。”

“马里奥呢?”

“出去了,”她警觉地说,“他在哪儿与此有关吗?”

“废话,”布伦达说,“这一切到底怎么了?出租车一直停在这儿吗?”

“我想应该在。”斯苔娜耸耸肩。

“简直太巧了,”布伦达起身往杯子里加满咖啡,“必定有人知道你开一辆租来的白色轿车。要不然,皮尔格林就说了谎话,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们要陷害我,”斯苔娜愤愤地说,“我没告诉过你,他们那天就想算计我吗?”

“谁?”布伦达说,“兰德尔已经死了。除他之外,还有人想伤害你吗?”

“那警察。”斯苔娜的舌头已僵直得难以活动。

“不可能,”布伦达说,“我可看不出来那警察为什么要算计你?”她挥了挥手,“你让我越来越糊涂。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温特斯也许对你严厉了一些,但我不相信他会拿退休金做赌注,仅仅就为了要将你捉拿归案。此外,我相信确有警察腐败现象,也有人总认为我们警察是一伙混蛋,可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腐败的警察,我干这一行时间很长。”

“不只是温特斯,”斯苔娜解释说,“我的一个叔叔是休斯顿的警察队长,六个月前才退休。他的全名叫克莱门坦·卡塔劳尼,但人们都叫他克莱姆。他一直认为是我放的火,他瞧不起我,布伦达。没准就是他鼓动温斯特把我送进监狱的。皮尔格林也没准就是他们指派的,你看呢?”

布伦达站起身,把斯苔娜给她的信封装进公文包。她明白斯苔娜一定很绝望,但她认为有人在暗中捣鬼的看法没有道理。她想安慰她一番,便说:“你也许觉得眼下发生的事情很可怕,斯苔娜,但我母亲总是对我说,凡事都是有原因的。我们不但要救你,而且要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但愿如此!”斯苔娜微微一笑。

“我差点忘了,”布伦达说,“你要过皮尔格林的人事档案。我把弄到手的都打了出来。你或许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她把文件递给斯苔娜。“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如果我此刻再不到法庭去,也许就会关门了。”

布伦达刚离开,斯苔娜就忙不迭地翻开文件,发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当她打算把它丢到一边去,突然发现工资单上有一张列有皮尔格林当时身份的工资发放表格,旁边的一栏里写着一个字母“D”;斯苔娜意识到,维克多·皮尔格林肯定是因为难以胜任工作而退休的,尽管没有任何材料表明他曾在她的叔叔或卡尔·温特斯手下干过。布伦达曾告诉过她,必须进入警察档案系统才能弄到他的翔实材料,即使布伦达这样的电脑高手也办不到这一点。

斯苔娜决定再看一遍,从皮尔格林最初的工作申请表看起,不出所料,他一开始并未受雇于休斯顿警察局,而是在他受伤前的九个月,从圣安东尼奥的司法长官办公室调来的。她仔细阅读他自己列出的各项材料,却没有一项能引起她的注意。终于,在编制和特殊奖励或地位栏里,她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原来维克多·皮尔格林是天主教兄弟会成员。

“太妙了!”斯苔娜不禁喊了出来,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克莱门坦·卡塔劳多年来一直活跃在天主教兄弟会。如果她果真是某种阴谋的陷害对象,那么,阴谋家之间必定有某种联系。皮尔格林,温特斯,还有她的叔叔,都是休斯顿警察局的成员。现在,她还要加上一种联系,皮尔格林和她叔叔至少都是天主教兄弟会的成员。如果她没记错,她叔叔曾是西南区的头儿。这说明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从这儿开始顺藤摸瓜。她抓起手提包,咬牙切齿地向门口走去。此刻该去参拜这个恶魔头子了。不管别人怎么崇拜他,也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斯苔娜驾着萨姆租来的红色福特佛尔兰轿车,从公路上拐进一条私家小道,朝她叔叔家的庄园开去。它坐落于稻米大学附近。当她看见那座美国早期风格的白色两层楼房和它那精致漂亮的楼台时,不禁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她曾多次坐在她家那辆破旧的旅行汽车到她的婶婶和叔叔家来。每次前来,父亲总是给她讲述自己的美国之梦,讲述他的父亲为何要带他和他兄弟从西西里迁来美国。她回想起,父亲总是说她婶婶和叔叔是有钱的亲戚,夸耀他的弟弟在警察局工作,收入不多,但全部用于投资,收益颇丰。斯苔娜的叔叔当时拥有一家比萨饼店,一家干洗房,此外还拥有数目众多的房地产。

她父亲的情况都难以与他弟弟同日而语,不管他多么勤奋,多么节俭。他只能找到一份有稳定收入的工作,当上了县建筑工程督察员。

纵火案发生前,兄弟俩发生争执。斯苔娜一直以为,这是父亲未能像他弟弟那样发财致富,因而心怀嫉妒使然。斯苔娜和弟弟从此不再当着他的面提到叔叔的名字。

斯苔娜并不了解老兄弟俩之间究竟有何矛盾,但她记得父亲曾谈过他弟弟背叛了传统的价值观念。就在纵火案前几天,她曾听见父亲说他弟弟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说他丢尽了卡塔劳尼家族的脸。

令斯苔娜惊诧的是,尽管老兄弟俩已反目成仇,但父亲暴死之后她叔叔仍伤心发狂。她叔叔曾到医院看望她,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卡尔·温特斯也来了,后来,他把叔叔带出病房,嘀咕了一阵子,她叔叔当即暴跳如雷,侦探不得不制止了他。

当时,医生给她打了麻醉药,包扎起来,她的父母双双亡故,未出生的孩子也胎死腹中,而卡尔·温特斯又在向她宣读她的权利,说她被指控谋杀了父母。

“天哪!”她不愿接受这些令人恐怖的事实。可叔叔不仅没为她辩护,反而也成了她的冤家对头。她在心里头对自己说,该死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她叔叔或卡尔·温特斯。她的眼睛湿润了,但她不允许自己自哀自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像布拉德常说的那样。倘若要生存下去,就该处理好眼前的一切。

下车之前,斯苔娜朝倒车镜里瞥了一眼,看看头发是否正挡在疤痕面前,然后进了院门,沿着通向门廊的水泥人行道向前走去。路两旁鲜花盛开,她嗅了嗅玫瑰和桅子花的芳香,揿了揿了门铃,等着有人开门。

克莱门坦·卡塔劳尼开了门,见是斯苔娜站在门口。“你要干什么?”他生硬地说,“我以为你还在监狱里呢。”

斯苔娜已忘记了他跟她父亲十分相像,一时语塞。“我被保释出来了,”她说,“我以为出来后,你们会去看我呢。你是我的叔叔,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想见见萨拉婶婶。”

“哦,是吗?”他嘲讽地说,“你痴心妄想,我们不需要像你这样的人到这儿来。”他后退几步,想把门关上,斯苔娜抢上一步,抓住门把。

“不管你信不信,”她说,“我没有放火。我也确实没杀害汤姆·兰德尔。你是我的亲戚,”她提高了嗓门,“你该站在我一边,不为别的,就看在我父亲分上,你也该这么做。”

“有话到法庭上说去吧,”他说,“我没工夫听你说谎。你不是当上了检察官吗?那些人怎么没查一查你的过去?他们知道不知道雇用的是一个杀人犯?”

“你就是不愿听我说,”斯苔娜冲他吼道,“如果你肯花点时间听听我的说法,也许就会意识到我确实没杀人。你至少可以帮帮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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