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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苦之暗恋(惜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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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当年她送走一个享受爱情的男人,多年后,接手一个否定爱情的男人,老天对她真是优渥,硬要将她的暗恋逼进没有阳光的角落。

「妳有透视眼吗?为什么能洞悉我的想法?」

「我是个善于推理的律师。」隐去爱情,她说得云淡风轻。

「是的,我否定爱情,但不管有没有爱情,我活得自在逍遥,就像现在。」他笑笑,喝掉杯中的红色液体。

「希望你能一直逍遥下去。」干掉红酒,她悲悼自己的爱情。

「我会。」他说得笃定。

电话铃响,育箴距电话近,顺手接起。

「喂,您好,请问找哪位?」

「我是周蓉蓉,请问博承在家吗?」

是他的过去式爱情,育箴将电话交给博承,果然,无法拒绝的男人,声音温柔,这通电话,他讲了一个多小时。

育箴坐在他身边,不吭声,静静地听取一小时温情,听他柔言婉慰、听他对她一声一声体贴……

酸了鼻子,笑容变得勉强,垂眉,涩意从颊边散开,吞再多口水,也冲不淡苦味。

她喝酒,一杯一杯又一杯,红红的液体,妄图冲散酸楚,却没想过,酒入愁肠,愁添愁……

当电话挂上,博承发觉酒瓶已空,育箴还在喝,一瓶不够,她打开第二瓶,就算酒不能解愁,起码醉了意识,忘忧。

抽走她手上的酒瓶,博承不认同。

「看,不是我爱藏酒,是妳真的会酗酒。」

「生日,难得快乐,要不要,陪我?」摇摇酒杯,她有点大舌头。

「年年都有生日,不必急在一时,何况,酒是越陈越香。」

「你不懂女人,二十九岁后,女人最避讳的事情有三件,不化妆、不减肥和过生日,我的过生日权利快结束了,请你慷慨一点,让我喝个够。」

她笑得夸张,明明白白的开心和清清楚楚的痛苦在心中交战,她开心多年追寻,此刻博承就在身旁;她痛苦他的人在身旁,心思却远在地球的另一边,牵扯住一个生病的女性。

育箴不去预估走到最后,开心、痛苦谁占上风,今夜,她想醉。

最好醉得一塌糊涂、醉得乱心乱性、醉得忘记,他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博承望着她因酒精泛红的颊边,她笑容可掬,美到让人怦然心动,为了她的美,OK,举杯。

博承倒满自己的杯子,仰头饮尽。

「冲着妳生日,寿星最大。」

再倒酒,干掉杯中液体,他们越聊越High,简直停不下来,到最后,他们轮流唱歌跳舞,从芭蕾、民族舞蹈,到恰恰、伦巴,再到钢管艳舞,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一路舞到床边,拿起枕头棉被,玩起二次世界大战。

她骑上他腰腹呵他痒,他反身把她压在下面获得短暂胜利……她跳上他的背,玩起蒙古野骑,他是不受控的野马,东跳西跳,企图把她摇下地。

酒喝得更多,他们疯到极点,育箴亲他一下,他不服输硬要亲回来,然后你亲一下,我亲一下,从额头到鼻子再到脖子……四瓣胶合……

每个游戏都比上一个更刺激,于是,你脱我的衣服、我拉你的裤子,然后……

月明星稀,一个不该犯的错误成形,来不及后悔,他们拥抱彼此的躯体,缩在狭小的沙发空间,酣睡。

 第六章

一整天,博承心不在焉,他打翻玻璃杯,弄湿档案;他在会议上不知所云,整颗心、整个脑袋想的全是该如何面对育箴。

清晨他醒来,育箴已经出门,他猜,她和自己一样,不晓得如何面对。

他们的合约形同废纸,两个同在屋檐下生活的男女,不可能互不干扰,尤其在昨夜的狂欢之后,他们还能是单纯室友,还能回到过去的疏离陌生?

认真说起,是他先超越封锁线,是他制造两人的亲密空间,谈责任,他必须负上大部分。

昨天,扪心自问,他真的完全没有知觉?

并不,酒精或许松懈他的警戒,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擦枪走火的危机在哪里,为什么他不阻止自己?

是不是,私心里,他在期待发生事情?

再往深层处思考,他为什么期待事情发生?

因为育箴的美丽温顺?因为她的聪明慧黠?还是因为她的体贴善良?原因太多,他找不出正确,然而,他确定的是,自己不后悔。

想过一整天,他终于找到说词,他愿意和她在一起,和她共同面对生活问题,也许他们没有爱情,但可以像亲人般生活。

问题获得解释,面对育箴,他不再怀疑,于是早早地,他下了班。

走出公司,天灰蒙蒙的下起雨来,坐进汽车内,扭开收音机,才知道强度台风登陆,调转车头,他准备到育箴的事务所接她,但是,很不巧,又一次,他没接到人。

打手机,她关机;赶回家,没见到人。

眼看天黑,风雨越增势力,博承的心悬上,摆荡。

他再打电话,事务所没人接,所有人都下班了,为什么她不回家?就是要办庆功宴,也不该选在今夜。

入夜,心更慌了,博承等不及,拿把伞到楼下等她,几次狂风大作,吹翻伞花,淋了他一身湿。

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愿意面对他吗?她想躲起来,假装昨夜不存在?

好好,她想怎样都可以,要耍脾气?OK!不想面对他?OK!只要不是在风狂雨大的台风夜,什么都好商量。

两条长腿在灯下徘徊,博承设想几百个状况,每个状况都被他推翻掉。

终于,出租车灯亮起,育箴纤细的身子从车门后出现。

一见她,博承大步往前,逆风,伞又被吹翻,他索性扔下伞,走到屋前为育箴打开门。

发现他,全身湿透的育箴突地飞奔向他。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关系是室友或更多,不管她是抢着做事的颜育箴,不是处处要人照顾的周蓉蓉,她需要一个大大的怀抱,需要一个可以供她流泪、让她发泄的空间。

搂住他,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紧紧回抱住她,所有坏状况在博承脑中绕圈圈,第一次,他发觉即便能力再强,她也是个小女人,需要一双肩膀和很多的保护。

她在发抖,全身抖得厉害,他增加手臂力量,收纳她的身体,也收纳她的恐惧。

顾不得雨水包裹他们的身体,他只在乎她的伤心。

「怎么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醇。

「小孩被打成重伤,都是我害的,我不应该存一念之仁,当时,我想过吴小姐的前夫有暴力倾向,把孩子留在他手上有危险,但我觉得不该咄咄逼人,吴小姐赢得诉讼,让孩子多跟爸爸几天,不会有事的,哪里知道……你说对了,我的人类心理学不及格。」

她说得很快,拉拉杂杂的全是自己纷乱思维,没想过别人是否听得懂,她只想说,一直一直说。

更快地,博承抓住她话中重点。

「是监护权判给母亲的小孩子?」

「我想不出,怎么有人可以对亲生儿子做出这种事,既然他不爱孩子,何必在乎孩子判给谁?我不懂他是什么心态,你没有看到孩子,他全身都是伤,用皮带抽的、用棍子打的,他甚至抓他起来撞墙壁,他只是个四岁小孩啊!」搂住他,育箴又哭又喊。

「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愿意前妻得到,他想用孩子来惩罚前妻的意图,却因败诉不能得逞,所以……他狗急跳墙了。」

博承亲亲她的发际,打横将她抱起,抱到廊下躲避风雨。

「是我逼得他不得不?」

「不,是他逼自己,很多行为、性格注定了自己的一生。」

他没放下她,让她坐在膝间,湿透的他抱住湿透的育箴,纯粹因为……她在发抖,而他没让女人在身边发抖的经验,所以,他不打算破例,坐在藤椅上,他拥她更紧。

「不,是我的错,我设想过这个坏结果的,但我选择相信父子天性,没想到……我的选择彻底错误!」

窝在他怀中,她的声音不再高亢,彷佛有了他的胸膛,她得到足够安慰。

「妳有机会弥补。」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下传,止住她的泪水。

「我该怎么做?」

「想想妳的专业。」他提醒她。

「对,我告他,告死他、告到他进监狱、告到他永远不能再见儿子。」

「对,明天早上,我陪妳去探望吴小姐和小孩,看看有什么是我们能帮的,然后妳到事务所,和同事讨论,如何对付这个狠心的父亲。」

拂开她湿淋淋的长发,他介意起她的情绪,他不爱她低落,他喜欢她斗志高昂,他对她这个亲人越陷越深,没关系,反正他决定「撩」下去,决定了他们的契约不会到期。

「去洗个澡,别让自己感冒,告人需要很多体力。」

点点头,育箴环住他的腰,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她爱他,注定是一辈子的事。

「有你真好。」

「我是个不错的男人,只要妳不要找我谈爱情。」

他把安全距离标出来。

对爱情,他充满不信任,蓉蓉的故事,让他替爱情贴上黑色标签,连这么好的女人都会背叛爱情,别告诉他哪个女生会对他专一,也许,他和育箴之间不谈爱,能走得更长、更久、更远。

博承的想法和育箴的没交集。

博承的话让她认定,他的爱情是珍贵专一物品,他把爱情给了周蓉蓉,便不再对其他女人动心,换言之,她可以是朋友、家人、同事,可以用任何一种身分留在他身边,但前提是,永远别向他索求爱情。

苦苦的笑僵在脸庞,她自问,除了妥协,她有没有其它选择?

叹气,乖乖地,她离开他的身体,乖乖地,她退至安全距离,那个安全范围圈圈,只有一个女人可以跨越,她叫作周蓉蓉,不是颜育箴。



育箴在博承怀中清醒。

昨夜她睡不好,翻来覆去,眼睛闭上,全是孩子满是创伤的小身体,她起身到他房前敲门,问他有没有安眠药,或者红酒也可以。

他笑着拥她入怀,悄悄地告诉她,性是最好的安眠药剂。

他的话催眠了她,不去考虑未来或后果,没想过合约终止后的痛苦,她这个律师变得不精明。

他们接吻、他们爱抚,他再度进入她的身体,吟唱着人们千古不变的亘古音律。

然后,她在他怀中看着他的侧影,他说话、她倾听,他微笑、她松懈心情,然后,音渐歇,窗外雨暂停……

交融的躯体诉说事实,他们已是不能被分割的连体婴。

这天,台北市不上班不上课,博承忙得起劲,他送育箴到医院,吴小姐一看到她,就迫不及待抱住她哭哭笑笑。

「伟伟喊痛,他有感觉、他会痛了,以前他一哭痛,我的心就揪成团,眼泪直飙,这次他喊痛,我却幸福得想飞,我想,我一定是哪根筋不对,我真的是疯掉了。」

在她身上,博承知道,法官的判决是对的,这个女人会尽心尽力,给孩子最完整的关爱。

在他们要离去前,伟伟的奶奶和姑姑到医院,她们坚持把孩子带回家,说法官判的日期还没到,孩子仍然归他们家。

育箴失去理智,在医院里,拉起嗓子和她们对骂,她说:「孙子挨打时,妳们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半个人出声阻止?为什么妳们容许一个成年男人对孩子施暴?」

「不过是小小教训,小孩子不乖,哪家父母亲不会打小孩?」

伟伟的姑姑振振有词,还动手推育箴一把,博承不说话,只是站近,用力捏紧她的手腕骨,冷冷恐吓:「有本事再动她一下,我要妳付出代价。」

他的冷酷表情很有效,果然,她不敢再动手动脚,只对育箴咆哮。

「请问哪家父母管教小孩,会把小孩打到重度昏迷?伟伟才四岁,并不是四十岁,他能犯下什么严重错误,逼得你们用这种方式管教?放心,经过这件事,我会要求庭上颁布禁止令,禁止你们家任何一个人接近伟伟,不怕被关的话,尽量放大胆过来。」

「妳故意夸张事实!伟伟哪有那么严重?是他自己哭得太用力昏过去,关我们什么事?妳不要以为自己是律师很了不起,我告诉妳,我们家有的是背景,议员、立委,都有我们的人。」

「好啊!我倒要看看哪位立委愿意蹚这池浑水,每一笔证据我都握在手里,我联络了记者,他们马上到,是对是错,他们会在法官之前抢先报导。」对方凶,育箴也不软弱。

听到记者二字,两个母女落荒而逃,陪育箴打赢第一场战争之后,博承忙着替小孩转院、找医生,他利用人脉帮吴小姐找到工作、住处,暂且解了他们的燃眉急。

这天,他没赚到半毛钱,却忙得很幸福,他终于能体会育箴的成就和快乐起源,也承认,法律是社会最后的真理公义。

夜里,她窝在他怀中,勾住他的脖子与他贴近。厉害吧!她的适应力是宇宙第一,才几次,她熟悉他的体温一如熟悉自己的。

抱住她,博承感觉愉快,她是个不错的抱枕,有淡淡体香、有软软声音、有满肚子知识学问、有勾动他欲望的费洛蒙,还有让他攀上世界高峰的本钱,娶到这种女人,就像他赚到一期乐透头彩。

「为什么妳不交男朋友?」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了。」

「上次我们讨论的重点是婚姻,这次我们说的是爱情,有人说可以不要走入婚姻,但异性朋友不能断。」这是他身边朋友最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我周遭有很多异性朋友。」

分散注意力,她不想在这上面打圈,她的暗恋,天知、地知、她知就够了,不需要他跳进来搅局。

「我说的是更深一层的朋友。」他不教她逃,硬要她在上面绕。

「比方?」

「比方像我这种。」

「你这种?室友?」

「不对,有性关系的朋友。」

这句话,他问得她脸红心跳。没错,她缺乏性经验,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

「我忙。」

「好借口,但我比妳更忙,我还是交女朋友。」

「你天赋异禀,哪能人人像你?」

「妳不觉得一个人空虚寂寥?」

「寂寞是你在美国急于找一只跟屁虫订婚的主因?」她反问他。

沉吟须臾,他缓缓点头。「也许。」

「你后悔过吗?」

「人生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后悔、不值得后悔的,妳后悔过小时候对我那么好,却处处受我欺侮?」

「没有。」

她没后悔过,几次记忆掀起,那段带给她的甜蜜,总能填补他不在时的空虚。她不晓得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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