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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婵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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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裕之有些尴尬,又有些难过的提起往事。线条分明的脸,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乎,其实还是有些落寞。
  一个经常被遗忘,又时时被想起的孩子,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在面对父母的无情时,除了哭号之外,可还有别的选择?
  这一连串问题,都在他这些不经意的话中瞧出了端倪。或许最没有资格开口批评的人是自己,毕竟谁也不曾有过像他一般的生活,凭什么教训他该怎么做?
  “那就决定按照你的意思,用天葬好了,大家省得麻烦。”蔺婵娟很快的为他定下主意,差点没吓凸仲裕之的眼睛。
  “不不……不会吧,真的要……要用天葬?”他吓得结结巴巴。“我虽然很恨我堂哥,但看在他没有任何继承人的分上,可否饶过他这一次?”
  到头来,仲裕之反倒为他堂哥求情,就怕她真的把他堂哥的尸体扔到山里喂秃鹰。
  “是你自己说要用天葬的,你真的不后悔?”蔺婵娟面无表情的要他再想一会儿。
  “不后悔。”他忙点头。
  “很好。”她微笑。“因为,我也是开玩笑的,如果真的要用天葬,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没办过。
  蔺婵娟十分满意的看着仲裕之的瞳孔放大、说不出话,心里多少有点报复的快感。
  “你……”他紧张的舔舔嘴唇。“你的玩笑经常都这么吓人吗?”足以把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大概。”她不置可否。从他的反应推敲,不难猜想出为何没有人把她的玩笑当一回事儿,因为不好笑。
  仲裕之的肩膀,却因为她这不好笑的笑话越抖越快、越抖越大,最后终于放声大笑。
  “哈哈哈……”
  能在棺材店笑得这么放肆的,想来他是古今第一人,可他就是忍俊不禁。
  他笑到流眼泪,感觉一生中没有这么快乐过。她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可骨子里却是比谁都固执,好奇又有趣,和外表完全不同。
  “办完了丧事后,我请你喝茶。”仲裕之决定好好厚葬这个老爱嘲笑他的堂哥。毕竟若没有他的无情历练,就没有他今日的厚脸皮,值得追思。
  “再说。”她勤打太极拳,又来拖延那套,但至少脸色已经缓和一点。
  秋的影子,追着他们的脚步,渐渐走到尽头。接下来的,该是严冬,或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谁也不敢肯定。
  第五章
  李庄;就位于凤刘公路的右下方,在高墙外,地点有些偏僻,离金陵的中心点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一般人家很少上这里。
  手里拿着传教士给的地图,挨家挨户的辨认房子的外观,蔺婵娟纳闷这几个传教士怎么会把房子租在这儿,一点都不方便。
  蔺婵娟不是很了解传教士的想法,事实上她连他们打哪里来都不晓得。只知道他们是怀有热忱的教士,不幸客死他乡,需要她帮忙照料。
  单凭着这一股正义感,她便单枪匹马一个人前往,等来了以后,才开始觉得后悔,万一对方不是好人,那该怎么办?
  蔺婵娟心中的疑虑,在对方真心的笑容中巧然隐去。他们很客气的接待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的蔺婵娟,给她上了一杯热茶,招待她坐下,然后开始闲聊起来。
  由闲聊中,蔺婵娟方才得知他们是打一个叫“拿坡里”(意大利)的地方来,在大海的另外一边。
  “这么说,你们一个名叫方格里罗,一个叫亚钦欧,是拿坡里的名字。”搞了大半天,她终于有缘探得他们的名字。
  “是的,姑娘。”其中一位传教士答道。“不过我们也有中国名字,我叫建安,他叫允琛,是罗明坚神父帮我们取的。”
  前去寻求帮忙的传教士主动解释,蔺婵娟似懂非懂的点头,谁是罗明坚她不知道,但她总算弄懂去找她的人叫方格里罗,中国名字叫建安。
  真复杂,看来想传教也非如此简单。
  “建安公子,你来我的店里找我帮忙,但我倒想请教你,你是否知道我国的埋葬方式?”弄懂了他们的名字以后,蔺婵娟进一步弄清他们的观念,免得胡办一通产生误会。
  “不知道,姑娘。我们刚到中国不久,还分不清楚贵国的风俗。”方格里罗答。
  “我想也是。”幸好她有问。“这样吧!倒不如你们来告诉我,贵国都是如何埋葬死者,我心里也好有个底,看看能不能配合。”
  从答应帮这个忙开始,蔺婵娟就打这个主意,一方面可以了解不同的习俗,一方面可以拿来做日后埋葬人的参考,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蔺婵娟的算盘打得精,却难为了两位年轻的教士。说真格儿的,他们对安葬死者的细节并没有什么概念,所以才会找上她。 。
  “呃……我们其实也不怎么了解。”方格里罗一脸抱歉的回道。“我们只知道,人死后要用棺材装着,埋在地面六尺以下的地方,然后造墓碑……”
  这方面听起来倒都一样,不过一个葬礼还有很多细节,不知其他细节是否相同?
  “抱歉打断你的话,但是我想请教一下,贵国都不哭堂的吗?”蔺婵娟比较好奇的是其他方面的习俗。
  “哭、哭堂?”方格里罗一头雾水。
  “就是家人围着丧堂跪着一起哭,有时也请‘孝女’代哭,然后爬着跪绕棺木三圈。”蔺婵娟解释。
  传教士瞪大了眼,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过有这么奇特的风俗,中国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我们都是亲友到现场默默致哀,再由我们为死者念祝祷词,下葬以后再各自放上鲜花,如此就算完成入殓仪式。”方格里罗原本以为全世界的埋葬方式都差不多,想不到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听起来满简单的,咱们应该向你们学习。”听完了传教士的简单解释后,蔺婵娟突然有感而发。
  “姑娘为什么会这么想,贵国的方式很复杂吗?”方格里罗也是个好奇之人,蔺婵娟感慨的说法马上引起他的兴趣。
  “很复杂,因为还牵涉到法律问题。”她淡淡微笑。“如果凡事依照‘明律’,刚刚我说的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此外,还不许设斋作醮,不许居家作乐,不许请和尚道士作法,不评分财产,不许嫁娶,不许入仕。更早以前还不许生孩子,不过这条规定已经过修改,现在可以生了。”
  蔺婵娟一口气把这些洋洋洒洒的规定说完,传教士早已是目瞪口呆。
  “真的有人会遵守这些规定吗?”方格里罗无法想像这要怎么过活。
  “当然没有。”蔺婵娟理所当然的摇头。“规定归规定,现实归现实,贵国的人民不也是如此吗?”
  她没去过其他国家,但她想像别的国家民情也差不多,事实上也是。
  “姑娘说的是,是都一样。”方格里罗莞尔。
  “所以说,咱们不必考虑法律问题,因为贵国没有这么多规定。”她很快得出结论。“现在的问题只剩怎么建造墓的问题,我相信贵国的墓碑一定跟咱们的不一样,对不对?”
  蔺婵娟不愧是金陵丧葬业的第一把交椅,很快就抓出问题的重心。
  传教士闻言两手抱胸,低头相互讨论研究。要完全按照家乡的埋葬方法是不可能,也找不出可以刻他们家乡文字的石刻师,该怎么办才好呢?
  “姑娘,依照你的看法,如果我们想要这种形式的墓碑,你看可不可行?”方格里罗临时拿出笔纸,实际画了一幅他们家乡用的墓碑让她参考。蔺婵娟一脸好奇的看着方格里罗手上的笔,心想外国人用的东西真有意思,笔尖的后面还长一根长长的羽毛呢!
  “我回去找人问问看。”蔺婵娟一手接过鹅毛笔画成的图,一方面允诺。“你们画的这种墓碑我没见过,我怕师傅也不见得会做,不过我还是回去问问。”手里拿着方格里罗绘制好的图仔细端详,她觉得外国人用的墓碑还真是神奇,跳脱了方正的格局不说,还多了立体交叉的玩意儿,看也看不懂。
  “那是十字架,是非常神圣的东西。”看出蔺婵娟的好奇,方格里罗进一步解释。“在我国,只要有人过世,墓碑上方一定要立十字架,这是宗教上的习俗。”
  原来如此。这就跟佛教一定要诵经、道教一定要做法会是同样道理,都是因为宗教的关系。
  “我懂了。”蔺婵娟又学了一课。“既是贵国的习俗,我一定尽力照办,待我找到师傅后,再回头告诉你能不能做。”她还是盯着那个十字架看。
  “姑娘如果对我们国家的风俗有兴趣,不妨先了解我们的宗教,我这儿有一本‘天主十诫’,你先拿回去看看,才知道我们来这儿做什么。”见她对十字架这么着迷,方格里罗索性自袖袋中抽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交给蔺婵娟,她接下册子,好奇的翻了几下。
  “那么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她将绘图连同小册子一起放妥。“我先回去找师傅研究是否能做出你们理想中的墓碑,剩下的细节再行讨论……对了,你们是否已经将尸体安放在义庄?”一般人都是将死者安放在家中等待出殡,但他们是外地人,理应放在义庄。
  “不!”蔺婵娟本是好心建议,不料方格里罗突然大喊,后遭亚钦欧制止。
  “呃,我是说,不行。”方格里罗满头大汗的解释。“我们因为身分的关系,怕义庄不肯收留我的伙伴,所以不想送,以免自找麻烦。”
  方格里罗说得支支吾吾,蔺婵娟这才有所了解。
  也对,他们是传教士,一般人对于传教士的印象普遍很坏。之前有葡萄牙籍的传教士强占蚝镜(澳门)不说,太急着宣扬他们的教义,也为他们招来不少误解,因而寸步难行。
  “好吧!既然你们不方便,我也不勉强,我先回去,改日再来。”蔺婵娟了解的点头,便要离去。
  “不好意思麻烦姑娘,这件事还望姑娘代为保密。”传教士将她送至门口,紧张的交代道。
  蔺婵娟望了他们紧张的表情一眼,发现他们满头大汗,好似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存在似地躲躲藏藏。
  “我会保密。”蔺婵娟再次点头答应。
  这件事就在蔺婵娟大方的允诺下敲定,只待她能找到一个既不多嘴、又能做出十字架的师傅,便能顺利进行。
  伤脑筋。
  在还没找到那位“既能保密,又能办事”的伟大师傅之前,蔺婵娟能做的,就只是待在店里发呆,顺便翻翻传教士给的“天主十诫”。
  天主十诫,好奇怪的书名,不知书中的内容,是否就如那两个传教士的行径一样神秘?
  蔺婵娟好奇地将“天主十诫”翻开仔细阅读,正读得入神之际,门口突然多了个人,不消说又是仲裕之那痞子。
  “早啊,婵娟,在看些什么书?”仲裕之远远就看见蔺婵娟攒着眉头在看书,表情十分专注。
  “‘天主十诫’。”她头也不抬的回答。
  天主十诫。这是什么怪书?
  “是论语一类的书吗?”仲裕之好奇的盯着她手中的蓝册子看。
  “算是吧!”她耸肩,根本懒得理他。
  这是什么态度?
  见她理都不理,他干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书瞧个仔细,瞧着瞧着,竟瞧出一声怪叫来。
  “天啊,这是哪门子规定?!”他指着书的内容哇哇叫。“一大堆诫律和法条,别说是人。就算是马也会闷出病来!”这个不行,那个不对,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接着,他把书扔在一边。
  “别看了,婵娟,你根本不应该碰这本书。”他好心劝道。“书中说的这些话,都是违反人类自然本性的论调。不读也罢。”
  “谁说的,我倒觉得它说得挺好,挺符合人类本性,尤其是那条‘不得淫他人子女’,最适合你。”蔺婵娟冷冷的将书本拾回,塞进他的手里,硬要他忏悔。
  “还有,你瞧它上头写的:‘世界上惟有三事得以诱人作罪,一者自专,二者贪财,三者贪色。’你不觉得很耳熟吗?好像某个人?”
  是是是,是很耳熟,这几条诫律分明都是冲着他而来,教他百口莫辩。
  “是谁给你这么可恶的书?”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这本书依我看根本应该列入禁书或烧掉,为什么会落入你手中?”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带坏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抱歉。这是秘密。”蔺婵娟无意告诉他。
  仲裕之马上流露出一脸要在她店里赖到天荒地老的无赖模样,逼得她只好改口。
  “好吧,我告诉你。”她不得不妥协。“是那天撞到你的那个人给的。”
  “那个大个子?”仲裕之愣住。
  “对,就是他。”她点头。“他是个传教士,来咱们金陵传教。”只是教还没能来得及传,就先办丧事。
  “你、你和传教士交往?!”仲裕之大声小声的叫,引来蔺婵娟的白眼。
  “是又怎么样?”无聊!
  “是就糟了!”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蔺婵娟。“难道你没听说过有关他们的传言?”
  “什么样的传言?”蔺婵娟反瞪他一眼,觉得他越来越无聊。
  “就是、就是他们嗜吃人肉那件事啊!”在她严厉的瞪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理由越来越薄弱。
  “你真的相信这个说法?”她一副他是白痴模样的看着他,看得他越加心虚。
  “呃,就算这是胡说八道好了,我还听说过一些有关他们不好的事。”他硬着头皮死撑。
  “哪些不好的事?”她自他手上抽回书,无聊的坐回椅子上翻书。
  “就说他们很没礼貌,长相怪异又行为淫乱。满嘴口臭薰死人,谁和他们说话都会昏倒,捱不了一个时辰。”仲裕之把自外头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吐出,蔺婵娟先是看了他一眼,后继续翻书。
  “你看我昏倒了没有?”她的眼光老盯在“不可淫他人子女”那条诫律上头。
  “耶?”她在说什么……
  “我昨儿个跟他们说了一整天的话,你看我昏倒了设有?”她索性站起来,让他看个明白。
  “呃,这……”
  “再说,若要论起礼貌问题,恐怕你还差人一截。”她憋着怨气说。“还有,他们的长相的是跟我们不一样,可也不到怪异的地步。要我说,我还觉得他们长得十分英俊,牙齿也很健康。”虽然他样样不比人差,可道德修养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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