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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怎能不爱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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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场内众人的目光有些鄙夷,“这些人平时羞于启齿,此刻放到这里来,借个搞哲学的人,在给它戴顶哲学的帽子,便无所顾忌了。就好似在佛堂里扒人裤子就不是耍流氓似的。”

他说话间把赵翰墨也带了进去,让我大为不悦。却因着我自个儿确实一知半解,也没法拿出什么话来有力地反驳他,暗道回去后一定要把佛洛依德好好啃啃。

当下,却只能对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并示意他噤声。

楼下响起了舞曲的声音,有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小声催喊着“Romeo”,我推了推他,“有人喊你下去跳舞。”

他摇摇头,“这种舞我跳不来的,我喜欢一个人跳。”

随即他也问我,“你不下去玩玩么,就在这里干坐着?你又听不懂。”

干你屁事,我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还是保持涵养地摆摆手,“我也跳不来。”

他若有所悟地咧咧嘴,“你不会跳?我教你好了。”

我心里极度膨胀着爆粗的欲望:XX的刚才是谁先说自己跳不来的啊?

他见着我憋怒的表情,安抚地说道:“别介意。你看,正巧你也跳不来,我也跳不来,说不定两个人一块儿就能跳起来了。正好也趁机会验证一下我们的气场是合拍的。省得你不信。”

“你倒还真挺自信!”我彻底无语了。

楼下又招呼了起来,罗淼一手拉起我,另一手很范儿地向楼下一扬,“别喊了,就来!”

声音不算大,但足以惊动三楼场内安静听讲的众人。全场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我们,赵翰墨早已打住话头,目光在我和罗淼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最终在罗淼握着我的手上停顿了一下,复又看向我。

“辛澜?”他喊我。

“辛澜?你的名字?”耳边有个讨厌的声音随即响起。我挣了挣,想挣开他的手,却未果。

“罗淼啊?怎么上来了啊?”这回开口的是此间主人张教授。

身边之人不知何时已换上副阳光好少年的模子:“刚有些无聊就上来听听。正要下去呢,辛澜让我教跳舞。张伯伯你们继续吧,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没事没事。去跳舞吧!这个小姑娘是伯伯今天的贵客,你帮我好好照顾人家啊。”

“诶,张伯伯,你就放心吧。”他说着也不顾我的反应,拉了我就往楼下走。我边走边回头,只来得及留给赵翰墨一个苦恼加SOS的眼神。

“Hey; e on! ”舞池中有人打了个唿哨催促。

罗淼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就拉起我打了几个漂亮的旋儿来到了舞池正中央。

我怎么也没料到,就在这时,音乐却突然切了,换成一首热辣的舞曲。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边的男女已开始随着节奏肆意地扭摆起来,而且扭得毫无规章,浑然忘我,很快我和罗淼便被周围的人拥到了中心一点,竟是想挪一挪身都不得。

由于两个人靠得太近,罗淼的鼻息免不了地喷在我的脸上,我恼火地偏头避开。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都是这个混蛋,把我陷入了这等窘境。

他无奈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忍忍吧,过会儿就换音乐了。”

我看出,其实对于这样的境况,罗淼的容忍度没比我好过多少,此刻他的表情已阴鸷地发青。也亏得他这样,好歹毫不留情地替我们打去了很多蹭上来的身体。

我哀悼自己的同时还免不了恶毒地腹诽他两句:“自作自受!”

一曲终于尾声,我长舒口气。这时,不祥的前奏却开始响起。

KAO,单曲循环!还有完没完?

我沉默着与罗淼对视,我想要论什么气场相和,大概我俩也就在这时候了,彼此就只剩下相顾喘气的份儿。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吧。

正当我万念俱空的时候,终于灯亮了,灭亡的不是我,而是周遭的嘈杂。

楼梯口站着一群人,张教授带队,他的身后黑压压一片,我却只注意到赵翰墨一个人,或许是因为他总是如此卓尔不群,也或许是因为我在乎的人太少,此时此地便也只有他了。

“呵呵,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不介意我们也加入吧。听你们玩得高兴,我们在楼上也心动了坐不住啊。”张教授双掌一合,乐呵呵地说道。

听他如此说,底下人即便先前有不满,此刻也只能热情欢迎。更有人已把音乐悄然地换成了舒缓的小步舞曲。

赵翰墨不知何时已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

“会么?”他似笑非笑地瞅着我,对我的能力表示怀疑。

我抬了抬下巴,把手掌优雅地合在他的手心里。“当然会,我六岁就学芭蕾了!”

赵翰墨讶异地挑挑眉,随即冲一旁的罗淼点点头,便带走了我。

我早已没有工夫理会罗淼此刻的反应,倒是过了会儿,赵翰墨在我发鬓耳语道:“丫头跳得不错么。那刚才干嘛骗人家说不会跳舞。你看现在把人家小伙子给气得掉冰窖里似的。”

我轻哧了一声,“我只是借口想打发他,谁要他自作多情教我?”

赵翰墨低声笑了起来,胸腔里闷闷的声音震得我也被感染出了几分笑意。却听他边笑着边唏嘘道:“那敢情我也是自作多情了一回,一听你不会跳舞,还巴巴地赶下来想救场,怕你出了丑,一会儿找我闹。”

我一听,心中便漫上甜甜的喜悦,哼哼道:“你不自作多情,我才跟你闹。”

话出,方觉有些不妥,偷眼看了他一下,好在声小,他似乎没有听到。

他的手心触着我的腰,让我觉得不知腰间那一小块,甚至脸颊胸口丢有些烧。很不习惯这样的反应,我有些不自在地没话找话,“对了,我可以问你借几本佛洛依德的东西看吗?”

他并未立即表态,低眉反问我,“是听了刚才的讨论才突发其想的么?”

我吐吐舌头,老实道,“没怎么听懂,所以想看看。”

他颇有沉吟,斟酌着道:“倒不是不能借你,只是那些东西讲起来还行,要自己看却是很枯燥的。我怕你没这个兴趣。而且这种东西研究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眼下你就要开学了,不如先看下开学后的安排再说。”

听他如此说,我也没有再坚持。

却不知,他虽没借我,但不久之后我便拥有了一整套佛洛依德,而且还是一个不太妥帖之人所赠,在一个不太妥帖的时候。

第16章 壹六

“澜澜,澜澜!”

我双臂枕在脑后,眼睛几乎不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小鸟顶灯。

“澜澜!”——咚咚咚——“澜澜!”

辛校长锲而不舍地敲着,MP3的音量已被我调到最大,却仍挡不住门外辛校长浑厚的男中音。

“澜澜——快开门!你爸上班正好捎你去学校,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妈季茹女士也加入了,变成了男女对唱。

我无奈拔了耳机,顶着一头鸡窝发,穿着皱巴巴的睡裙把门打开。

“你这孩子,怎么叫了半天都不听?现在才开门?”季茹女士首先发飙。

辛校长虽然脸色也是黑了,到底忍住没一起发作,只是神情严肃地把我看了又看。

“爸,我今天不去报到了,你帮我打声招呼吧。作业我明天正式上课时自己去教,你让人帮我把课本留着。”

“那怎么行!你爸是校长,就一天到晚帮你搞这种事?让别人笑话。”季茹女士嗔怪道。

我努了努嘴,想说我们家惹人笑话的事情哪里就差这么一件了?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开口,只是铁了心地看着辛校长,。

辛校长拿我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明天你自己好好去跟班主任重新请个假。”

我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门外。

“晟光,你说这孩子是又怎么了?一个暑假不都好好的么?就最近几天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了。”

“还小,怕上学么,也正常。”

“哪里还小,都高三了!”

“嘘,小声点。别给她压力了,我看她脸色是不太好。大概昨晚没睡好,就让她多休息休息吧。”

“我怎么敢给她压力?你没见她现在对我都不理不睬的么?也不知道哪里又跟我不对路了……”

“没有没有,季茹你别跟孩子多心。”

“要真是我多心就好了……对了,最近她是不是连赵先生那里都不去了?”

“……”

“澜澜不会把赵先生都得罪了吧?亏得人家那么关心她,还每天送她回来。真是的。对了,你要不要去跟人家打个招呼啊?”

“我哪里碰得到小赵?没事的,小赵怎么会跟小孩子计较。你别瞎操心了。”

……

我一把抽出枕头蒙在脸上,把耳朵捂得死死的。只恨不能把这一声声“赵先生”全部挡在耳廓之外。

当初因为沈家的关系,第一次听说“小赵”这两个字就勃然变色的我妈,如今却是一口一个“赵先生”喊得尊敬。这里面有多少利益驱动下的阿谀,多少功利?让我想到,就觉得难堪。

其实一切只不过是某次饭局的意外遇见,赵翰墨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而已。这一声“辛澜妈妈”让我妈见识到了赵翰墨的能量。

据她说,那次饭局之后,新上任的那位比沈伯伯更大的领导便开始对她很是看重,眼下似乎正在考虑将她调到一个新开的部门做一把手。

于是,我妈最关心我的事便是,“今天去不去赵先生那里啊”、“赵先生今天又跟你讲了些什么啊”、“赵先生今天带你去了哪里啊”、“有没有再认识赵先生的其它朋友啊”……

赵翰墨,我确实已经一周多没见过他了,因为没脸见他。

他待我何其纯粹,何其真诚,一如他当初在西西里吧注视着我的眼睛向我保证的一般。

可我的家人却正在擅自利用他的影响,擅自把他当做了名利的捷径和跳板。

而我,我……

我闭上眼睛,心跳开始紊乱。那连续两个晚上的梦境再次清晰地放映,还是高端的四维效果,那呢喃的声音,那滑润的触感,甚至那脸红和灼烧,那无法启齿的奇妙感受。

第一晚,我参加八百米的测试。

体育本是我所擅长的科目,可是我才开始跑便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累到虚脱的感觉。

四周的加油声如催命的音符,令我心乱如麻。我边跑边四顾,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可是找不到。跑道渐渐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小树林,我的心情开始平静,步子也停了下来。

面前有一座小木屋,与《查泰来夫人的情人》中那个偷情开始的地方长得很像。一种归宿感呼唤着我,我毫不迟疑地向小屋走去。

我轻车熟路地推开门,才发现那是体育器材的储藏室。我累极了,一下子仰躺在了仰卧起坐的绿垫子上。

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我干涩的嘴唇被温暖的某物包裹,带着点濡湿的触感。我心跳开始变得响亮,颅腔开始放大,明明五感开始变得灵敏,可四周的一切却开始变得空茫。

我想睁眼却睁不开,只能再黑暗中感受着那物摩挲着我的嘴唇。

双唇下意识地细开一条小缝,有甘甜清凉的液体流入,很快布满了我的整个口腔。我的舌尖还在体会犹豫,可干渴的喉咙早已下意识地开始吞咽起来,直到无法继续得到给予。

我开始吸吮,却吸入了一条又软又滑的东西,比我的体温微凉,比我的舌微大,却很是灵活,有淡淡的甘甜的味道。我的舌和它在我的口腔中舞着太极,是那么的惬意。

直到我脑海中一道白亮闪过,那是什么?

一切在刹那间消失了。

我的面前站着沈遥,在给我开水瓶子,再没有别人。可我心里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遥儿无关,心底,其实已经隐隐有一个答案,那个答案开始按捺不住,竭力想要叫嚣出来。

我终于小心翼翼地问沈遥:“遥儿,你见到赵翰墨了吗?”

沈遥低着头,声音满是迷茫,“赵翰墨?”

他忽然抬起头来,声音陡然变得犀利,“你怎么会认识赵翰墨?”

不对,这不是沈遥,这冷酷的微微上扬的嘴角,淡漠到无物的目光,这分明就是罗淼的表情。沈遥为什么会有罗淼的表情?

“你怎么会认识赵翰墨?”他用目光攫住我,继续逼问。

我开始心虚,开始后退,脑海中回想的全是刚才的那连颅腔都享受到颤栗的感觉,嘴里又回味出那甘甜的滋味。不,我不能让他知道,罗淼不能,沈遥也不能。谁也不能!

我摇头,使劲摇头,不……

我挣扎着醒来,不过才凌晨。枕巾有一小滩濡湿,我想是我流的口水。我为自己感到恶心,跑去漱口,可是无论是牙膏的清甜还是自来水的清凉,都仍会让我想起那个梦。

我毫不怀疑,正如我自己在梦中已经确信的一般,我梦见与赵翰墨接吻了,还是一种很诡异神秘如宗教仪式般的接吻,而且真实地如同亲身经历一般。若不是赵翰墨远在城市的另外一角,我恐怕真的会怀疑这是真的。

那夜之后,我一直无法入睡,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我对赵翰墨存了这样的龌龊心思。

我恨自己,恨得几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是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重温梦境。

本以为我只要将它深深埋在心底,时间变会慢慢将它封印起来。谁知紧接着的第二个晚上,我竟然又做梦了。

那是一间类似《情人》中女主学校宿舍那般的屋子。飘荡的纱帐却似《青蛇》中的水宅。他在那儿,这一次,确认是他。

我打算睡了,而我总记着我该死的习惯,我是裸睡的。

我脸颊发着烧,耳中充斥着他开怀的笑声。那感觉如此真实,正如第一次见到他,他闯入我的卧室给我量体温,被他撞破我裸睡的窘事一般。

只不过这一次,我是躺在他的怀中。

空气中有淡淡的荷花香气。我想该是夏天,因为我几乎没穿,而他穿得也不多。

他手上拿着一个针筒,针尖还滴着水珠。他慵懒地眯着眼,低头看着我。

我搂住他的腰,一句接一句地问他:“痛不痛?”

他只是嘴角保持着上扬的角度,却不回答我。

我问得累了,累得全身无力,直到——

那一种独特的充实感从下而上将我席卷。

从此,我的灵魂仿佛就要飞往天庭。却听到他喊我的名字,那一声熟悉到近乎呢喃的“辛澜——”。

我不太情愿地醒了,依旧感到身体绵软,魂魄在飞。

待到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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