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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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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银子就收买了数万人心,楚王尚世胜对此甚是咬牙切齿。

早在送长公主麒麟珠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她的心机,她的强势或许稍嫌稚嫩,但绝非自己所想的那么不堪一击。

尚世胜怀疑自己当初是否太过轻敌,才会相信她做出的种种荒诞行径是出于本质。

也是啊,月氏的子孙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即便乾安帝,半年死不活的没几天日子了,也能躺在龙床上运筹帷幄。

看看现在,护国军众将领对长公主感恩戴德,就差起誓拼死效忠了!

尚世胜扫视君仁臣忠的场面,暗自冷笑,可惜已经迟了,他布下好棋请君入瓮,月莫离再机警,奈何乳臭未干,终究成不了大器!

含沙射影

被尚世胜阴隼的目光逼迫,莫离只觉后背凉飕飕的,就好像自己是个经验不足的幼兽,被老奸巨猾的狐狸逼到死角无路可逃。

这感觉非常不好,但莫离不后悔当初按捺不住性子,在没有足够能力与之对抗前过早地暴露尖锐的爪子。

人都是逼出来的。

想她以射箭比赛为终身职业的运动员,偏偏要在步步惊心的政治倾轧中闯一条活路,变成一个完全和自己本性背道而驰的人,全都拜尚世胜所赐!

丹墀之上,笑靥如花的少女和下首心机重重的楚王良久对视,方才还热热闹闹的的气氛突然就冷凝至极点,大殿里群臣皆有点不知所措。

连正在歌舞的宫伎们亦放缓舞步,迟疑着是否要继续下去。

当然,也有人丝毫不为所动。

韩明忠,承泰,锦墨三个人隔着十几张案几,各自眼观鼻鼻观心,默默饮酒。

尚世胜突然大笑,站起身,高举酒斛:“长公主如今替陛下主持朝政,不止朝臣拥戴,且八万护国军亦以长公主马首是瞻,想来过不了多久,陛下就可安心颐养天年了,老臣敬长公主一杯,祝您早日达成所愿。”

尚世胜此话大有深意,许多大臣都变了脸色。

楚王这是暗示莫离拉拢人心,要取而代之乾安帝的皇权。

自古皇家最忌讳的就是父子,兄弟之间的皇权之争。唐太宗军权在握,武门之变杀兄逼父,虽一代明君,史记上却留下不可抹杀的污点。

现莫离尚未正式册立为储君,行使的却是储君也过之而不及的权利,势头不亚于皇帝亲政,大臣们都明知这帝位迟早是长公主的,可叫尚世胜如此说出来,便有了别样的意味。

伤人伤脸

莫离到底经验不足,怔愣着不知该如何接尚世胜的话,仓促之下也举起面前酒斛,努力维持平和笑容:“楚王言过了,我父皇只龙体欠安而已,待痊愈了,自然还是由他继续执掌朝政,这杯酒,就祝父皇早日安康吧。”

莫离先自饮尽,待抬头,却见尚世胜一口酒也未喝,似笑非笑:“要说祝陛下龙体安康,老臣倒觉得这杯酒应该敬另外一个人,听说悔之公主日日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地侍奉陛下,若陛下果真痊愈可以执掌朝政了,她才是记首功当之无愧的人。”

尚世胜不看莫离脸色,转而环顾四周:“诸位大人,你们觉得本王说的可对?”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人低头不语,有的人不屑一顾,但也有人应和:“是,悔之公主孝心感天动地,的确应该敬她。”

“我朝以仁孝治天下,却不知今天的场合,为何不请悔之公主呢?”

……

一时间大殿嗡嗡之声不断。

沈竹青愤而起身,为莫离说话:“楚王,长公主整日操劳国事,亦是为陛下尽孝,你这番言辞是何居心?”

本以为,尚世胜必要反击沈竹青,却不想,他故作恍然道:“哦,原是本王考虑不周言语失当了,少傅莫怪,长公主莫怪。”

尚世胜便将酒饮尽,末了,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一句:“便是看在犬子锦墨久居公主府的份上,本王也不可能对长公主所作所为有任何非议,今个本王高兴喝醉了,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各位别当真。”

这句话说完,沈竹青的脸色铁青,韩明忠动容,连一向沉郁少言的粱寒山都洒了半杯酒,紧抿嘴唇极力克制。

更别提承泰腾地从案几后面站起身,便是要与尚世胜起冲突的样子。

伤肝伤肺

承泰下首坐着的一众将领见势而动,纷纷起身与尙世胜怒目而视,虽参加皇家御宴不准佩武器,但征战过沙场的人自有一股杀气逼人。

这边,楚王一党文臣武将亦不甘示弱,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韩明忠咳嗽一声,狠狠地扫视众将,沉声命令承泰:“一点规矩都不懂了么?长公主既敬过你三杯庆功酒,还不赶紧回敬?!”

承泰方才极力压住火气,端起酒斛,转头注视丹墀上面坐着的莫离。

手,紧紧攥着酒斛,那一圈圈繁复的花纹把掌心刻出血痕,可是莫离觉不出疼痛,亦看不到承泰与众将的动作,只是茫然的抬头,遥遥看向宴会末席的那个人。

尚世胜恶意的挑衅,不过是为长公主好色荒诞的品评再多增添些谈资罢了。

可是锦墨所受的侮辱竟是出自他的父亲,当着诸多文武大臣,尚世胜丝毫不给锦墨半分颜面,父子之间毫无情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死,这常人难以忍受的侮辱,始作俑者是她。

是她……

莫离说不出话,只怔怔地睇睨那个垂眸独饮,孑然孤零的身影,她说不出任何话。

“公主?”

承泰心疼地望着丹墀上的少女,从未见过她如此伤感的眼神,让人恨不得立刻拥抱她在怀,给她支持下去的力量。

欲安慰她却不能,承泰恨,恨“顾全大局”四个字如同绳索,将他捆的死死的不能动弹,才让她尊为长公主,却要受臣子的嘲笑侮辱。

她只不过是任性的孩子而已,何尝懂得人心叵测,每一次无心玩闹的举动最终都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莫离默默地饮尽手中酒,烈火一般的酒精入喉,把她五脏六腑烧的沸腾起来。

——锦墨,今日你所受的,来日我必加倍为你讨还!

针锋相对

长公主丝毫没有因楚王的挑衅而气恼,脆生生生地笑道:“承泰,听说过去楚王纵横沙场令敌军闻风丧胆,这几年虽不动刀弄枪的了,然老当益壮的道理是不错的,你做后辈的该敬一杯酒。”

尚世胜眼睛精光暴现,似被激怒,尚来不及反驳,这边承泰已含笑端酒:“王爷,晚辈不才,还望王爷以后多多指点昔日经验,不吝于赐教。

莫离讥讽的意思明明白白,承泰配合的天衣无缝,楚王偏偏发作不得,干笑两声:“俗话说后生可畏,本王已经老了,不敢说指点二字。”

再入座,楚王便消停许多,与别的大臣谈笑风生,恍若方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庆功御宴又顺畅的进行下去,群臣看歌舞,赏美人,酒觥交错,又入佳境。

宴散已至亥时末,莫离喝了不少酒,晕沉沉被人送回公主府,倒床上就人事不醒了。

半夜突然感觉熟悉的清冽气息淡淡萦绕着,莫离努力睁开眼,挣扎着拽住锦墨的袍袖:“锦墨,你怨不怨我?”

锦墨站在床边,背对着一盏未灭的烛火,眸光幽暗,如一泓无底的深渊,缓缓摇头:“不怨。”

莫离颓然跌在枕上:“我只后悔没早点恳请父皇赐婚,让你受今天的侮辱。”

“我不在乎,这不算什么……”

“比起楚王,我太沉不住气,不过锦墨你别担心,楚王他嚣张不了多久了,我会为你和王妃讨还公道,把他欠你们母子的,都要回来。”

良久,锦墨替她盖上锦被,叹息一声:“睡吧……”

翌日醒来,莫离第一句话就是问阿如:“锦墨昨夜有没有来寝殿?”

阿如摇头:“没有。”

原来是做梦,莫离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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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有别

阿如欲言又止,嗫吁半天,终鼓起勇气继续道:“公主,奴婢知道先前您几次宣召锦墨世子在寝殿过夜,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可毕竟男女有别,现在承泰大人回京了,您就算要掩人耳目给楚王演戏看,也要顾及承泰大人的感受……”

莫离瞥一眼阿如:“你怎知我在演戏?”

“因为奴婢并没有发现,发现公主……”

“落红”两个字阿如不好意思说出口,渐渐红了脸、

莫离好笑:“那承泰就不是男的了?我和他就不是男女之别了?”

阿如认真地分辨:“那不一样,承泰大人和您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比别人深厚。”

莫离懒得和阿如解释感情深厚与否,与认识长久与否不存在必然联系。。

这日晨议早早结束,承泰站在文琦殿廊下候着,见莫离出来,上下打量一番,摇头笑道:“这身衣裳不能骑马,叫阿如伺候你另换一件,穿暖和点。”

天色灰沉沉的,就要下雪的样子,承泰的笑容温暖,语气自在,好像他仍旧是昔日公主府的侍卫,从不曾离开过。

莫离也微微笑了起来,心头阴翳一扫而空:“上次你叫穆青送的马,我还没骑过呢,不过这种天气不适合去马场,咱们就在后园子骑吧。”

承泰点点头:“那我先去后园子等你。”

莫离回寝殿换一身胭脂色狐裘骑马装,与阿如去后园子。

承泰正在马厩喂马,一扭头,见莫离一张小脸围在寸长的锋毛中,粉扑扑的只剩巴掌大,不由扑哧笑道:“离儿的样子让我想起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你偷偷地穿上陛下的镶银狐龙袍,结果小身子骨撑不起来,一走路就摔跤,哭的那叫一个惨啊,差点把屋顶都掀了。”

莫离好奇地问:“后来呢?有没有被父皇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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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老实穆耳

莫离好奇地问:“后来呢?有没有被父皇发现?”

“当然发现了,陛下倒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高全和我挨了一顿骂,说我们没看顾好你。”

“我小时候是不是很顽皮?”

承泰笑睨她:“你自己说呢?”

莫离怕穿帮,不敢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讪讪地别开脸。

承泰把他送给莫离的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叹气摇头:“这可是阔邺国最好的马了,竟被你养成猪,简直是暴敛天物!”

牵出来的马通体纯白,无一根杂毛,膘肥体壮神骏异常,尤其那一双眼睛又大又美,黑宝石般明亮。

莫离还是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马,不禁“呀”地一声:“承泰,这是你送我的马?它怎会是猪,明明好看的不得了嘛。”

“你懂什么,这种马形体偏瘦,适合千里奔跑。”

承泰啧啧地摇头:“你该不是从未骑过它吧?可惜了,好好的马弄成废物,你府里的马夫是怎么养马的?!”

旁边一个下人登时跪地,战战兢兢地磕头:“公主恕罪,将军恕罪,这马是刘管家交代小人特别看养的,说是将军送给公主的礼物,小人一直精心伺候着不敢怠慢。”

莫离笑道:“起来吧,我又没怪你。”

承泰先前是公主府侍卫,所有下人他都认得,却见此人面生,不由多看几眼,问:“你认识我?叫什么名字?”

“将军把小人从阔邺救回来的,所以小人记得将军,小人的哥哥是穆青,公主亲自为小人赐名穆耳。”

莫离想起来自己的确同意穆青把弟弟收留在府里,便解释:“这人本来叫猪耳,我嫌难听,替他改了。”

承泰蹙眉道:“你既是阔邺的奴隶,就该懂得养马,怎么把马养成这样子?”

穆耳都快哭了:“小人本想着要时常骑出去遛遛的,可京城不比阔邺草原辽阔,小人怕惹事,更怕这马出了差错没办法给公主交差,所以才……才……”

白露为霜

穆耳越急,吐字越古怪,的确还残留着阔邺的口音,承泰消除心底里最后一点怀疑,道:“你起来吧。”

“是。”穆耳又端端正正磕几个头:“小人一直没机会感谢将军救命之恩,公主收留之恩,这几个头,就算小人一点心意。”才站起身。

莫离没想到穆青的弟弟竟如此憨直,且长相也大相径庭,穆青虽然精壮,多少还有几分书生气,这穆耳又黑又壮就纯粹是个粗人了。

莫离问:“听穆青说你力气大,可是真的?”

“是,小人现在能吃饱饭,力气比以前更大。”穆耳说着左右看看,弯腰抓住地上的一块栓马石,嘿地一下单臂举过头顶。

平常的栓马石都有百多斤重,穆耳举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眨巴着眼睛,说:“公主,小人还可以举起比这更重的东西。”

“赶紧放下,莫砸了你的脚!”

穆耳嘿嘿笑道:“小人的哥哥说公主是好人,和阔邺那些大老爷不一样,果然没错。”

原来憨人也有精明的之处,穆耳竟在试探她是否是真如他哥哥所说的好人,莫离哭笑不得。

马养的有点胖,莫离却喜欢的不得了,取《诗经》里一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给它起名叫白露。

承泰向来顺着她,对这个过于婉约的名字不置可否。

长公主府所谓的后园子轩阔气派不亚于皇宫御苑,只略小一些,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因此际是冬天,大多草木皆枯,路径十分宽敞,且少有奴仆经过。

承泰和阿如各自挑马,陪着莫离试骑白露。

先开始,承泰和阿如一左一右护着莫离,慢慢地莫离放开胆子,远远地把他们抛在身后。

骑了几圈,御风而行的确痛快,可惜就是天气寒冷,骑了多半个时辰,承泰怕莫离着凉,劝她下来休息。

自欺欺人

莫离正有此意,却装着不情愿地样子下马,道:“你和阿如都有武功在身,必是不怕冷的,你们多骑一会,我在旁边看看解解眼馋,总行吧?”

承泰自然不会悖她的意,便与阿如扬鞭策马比试起来。

英俊的青年身手矫健,依稀可见悍将风采,身后少女毫不逊色,风一般追随英雄驰骋的脚步,两个人你追我赶默契异常,莫离看得津津有味,笑弯了眼。

从马上下来,承泰只略微喘息并不见汗,道:“这园子还是太小了,一般的马骑着骑还将就,不如把白露送到皇家马场,穆耳也跟着过去,他先前在阔邺就是养马的奴隶,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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