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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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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墨抱着莫离斜坐不动,神色淡漠不冷不热的回答:“离儿住在宫里我不放心。”

锦墨已将整个楚王府的侍卫调换,这个家是锦墨当家,便是国事亦由锦墨说了算。

尚世胜心里清楚,如今自己无权无势已经被架空,只是锦墨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没有把他弄到监牢里当犯人看管罢了。

尚世胜苦笑着坐到下首的椅子上,踌躇着试图劝说:“那个,锦墨,你现在是皇夫……”

“父亲,我做事自有分寸,不用你操心。”

尚世胜讪讪住嘴,父见子面,徒有尴尬。

锦墨根本不在乎尚世胜心里想什么,他低头凝视莫离的睡容,抽出一只手,将莫离脸上的灰土轻轻抹了抹。

听莫离嘤咛一声,赶紧收手,哄着:“乖,别怕,我在这里,睡吧……”

锦墨的声音很轻,灯火照耀侧面,嘴角带笑,原本清隽的五官柔和许多。

尚世胜不由心里酸楚——锦墨很像他的母亲白妙心。

许多年前,尚世胜年仅三十便封为烈骑大将军统领三军安内攘外,帝京百姓倾巷而出欢迎他凯旋归朝。

就是那一天,尚世胜遭遇终生孽缘,他骑在马上,在人群中看见了白妙心,天朝第一美人。

美人回眸一笑,和锦墨此刻的表情一模一样——后来才知,美人看的,是她身边文雅书生梁寒山。

死泥烂狗

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尚世胜被美人笑容迷惑,因此派人打听,因此金殿求婚,因此品尝了焚心之痛,冲冠一怒为红颜,留下终身遗憾。

真相大白,原来他错了,白妙心是不爱他,但白妙心生下的儿子却是他的儿子,忽视了二十年的儿子。

望着锦墨的侧脸,尚世胜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的儿子,和他当年一样动心动情了。

锦墨从未有过这样从内而外,温柔缠绵的笑容,好像他拥抱在怀的是最易碎的珍宝,愿用尽一生宠溺呵护。

尚世胜倏然心惊——锦墨,长公主月莫离,中间隔着杀父之仇,帝位之争,怎可能化解?

他的长子,莫非也要和他一样,情路坎坷,遗恨终身么?

真正是孽缘呵!

“娘,你让我进去!”

客厅门大开,尚御城人未至声先到,刘氏追在他身后,一叠声喊:“御儿,你听话……”

母子两一前一后冲进客厅,尚御城兴冲冲四下张望:“长公主来啦,她在哪?”

待看见客厅正中,锦墨斜坐椅子上,怀里抱的正是莫离,不由瞪大眼睛:“你……你抱着她做什么,快放开!”

尚世胜气不打一处来:“逆子,这里没你的事,回去睡觉去!”

刘氏赶紧拽尚御城:“快跟娘回去……”

“我不!怎么没我的事?我已经上折子求婚,等皇上下旨,长公主就是我的人!”

尚御城梗着脖子教训锦墨:“兄弟妻不可戏,锦墨你放开长公主!”

说着,就要扑前撕扯。

刘氏魂飞魄散,死命抱住尚御城的胳膊往回拽,一面对锦墨赔笑:“千岁,御儿不懂事,您别和他计较……”

锦墨冷冷扫一眼他们母子,道:“离儿睡着了,你们说话小声点,莫吵醒她。”

“是是。”刘氏压住嗓子,点头哈腰:“我们这就走。”

尚御城不耐,推开刘氏:“娘,你怎么向着他说话!”

不识时务

“你小声点!”刘氏冲着尚御城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惹的祸还少么?都什么时候了还不长眼,你要急死娘啊!”

“娘!你怎不说说锦墨,他抱着……”

“够了!”尚世胜脸色铁青,站起身,呵斥尚御城:“不长进的东西!我问你,是谁让你上折子求婚的?”

“哎呀,当然是皇帝的意思!”尚御城摸着自己的脸上一道浅白色伤疤,指着莫离狞笑:“死贱人抢了檀奴,还射我一箭,现在落到我手里,刚好报仇!”

尚世胜气的手发抖:“滚滚滚,迟早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刘宇进客厅,径直走到锦墨跟前,弯腰抱拳:“千岁,落花阁收拾好了。”

锦墨“唔”了一声,抱着莫离站起身,看都不看尚御城一眼,只经过尚世胜身边时,顿住脚步:“父亲,离儿住在王府期间,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

“那当然,那当然。”刘氏抢着答话:“妾身定看管好御儿,不让他靠近落花阁半步。”

“喂……”

尚御城刚要叫嚷,被刘氏捂住嘴拖到一边。

等锦墨走了,刘氏这才敢放开嗓子,将尚御城又打又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开:“死东西,你要娘为你操心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啊……现在莫说是你,就算你爹都不敢惹锦墨,也不看看什么天光了,迟早我和你爹被你害死……”

尚世胜头疼不已:“行了!”指着刘氏,又指指尚御城:“看好他,要是走进落花阁半步,给我打断他的腿!”

尚御城不服气的叫:“父亲,明明是锦墨不对,您为什么向着他说话?!”

尚世胜恨铁不成钢,骂道:“逆子!以后不得忤逆锦墨,听到没有?!他是我尚世胜正房所生嫡亲的长子,是你大哥!我,你,还有你娘,全亏锦墨手下留情,才有命活到现在!”

尚世胜一跺脚走出客厅,留下尚御城目瞪口呆。

王府生活

莫离住进楚王府,悔之恨的磨牙,毫无办法。

转念一想也好,少莫离在宫中碍眼,至少锦墨不用分心照顾,她也好以柔克刚,先笼络住锦墨,再图其它。

且不提悔之如何笼络锦墨,单说楚王府这边,刘宇原本是锦墨安插到长公主府做总管,专管传递信息和打探政务,现在锦墨大事已成,刘宇又被派回楚王府做总管,近日主要事务,就是想办法伺候好长公主。

刘宇对落花阁事事操心,亲自挑了几个机灵的丫鬟伺候莫离,衣食住行尽皆按原先公主府的旧规矩来,锦墨回对他的安排亦十分满意。

落花阁地处楚王府最东端,十分僻静的一个院子。

时间已是春末,院内青砖壁瓦,花木葱荣,虽比不上原先的长公主府轩阔奢华,也算是个好所在,

自乾安驾崩到现在,已有近四个月,莫离总算不再受人折磨,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只可惜莫离疯了,分不清鱿鱼燕翅与粗茶淡饭的区别。

莫离每天浑浑噩噩吃了睡睡了吃,锦墨抽空回王府探望几次,她都是倒在床头蒙头大睡,怎么叫也叫不醒。

好在,如此圈猪一样的生活,莫离很快恢复旧貌,甚至比原来还胖了一点。

每天中午,例行是莫离漫长的睡觉时间。

天一热,丫鬟们也打不起精神,料想莫离至少要到晚饭时间才醒,因无事,皆跑回后院下人房里补眠。

落花阁大门口的侍卫也抽空偷懒,各自找树荫底下打盹。

谁都没注意到一个瘦小身影偷偷溜进落花阁,借花木躲藏行迹,钻进正屋寝室。

檀奴蹑手蹑脚靠近描金漆雕花拔步床,探头见莫离睡的正熟,欣长的睫毛蝶翅般在她脸上扑出青影,大红绣水且花纹的锦被拥在下巴底下,越发显得气色不好,委委屈屈的样子。

莫离的一只手伸出,担在床沿。

悔不当初

莫离的一只手伸出,担在床沿。

很多次,她用这只手抚摸檀奴的头发,纵容他的任性和无礼,并指点书卷教他读书写字。

檀奴蹲下身,试探着,慢慢把自己的手放进莫离的掌心,愧疚之情涌上心头,眼泪不由自主刷的流下来。

“公主,他们说您疯了,是真的么?”

檀奴抽抽搭搭抹眼泪:“公主,您睁开眼看看檀奴啊,檀奴对不起你……”

莫离的眼皮动了动,睁开。

檀奴大惊失色,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上:“公,公主……”

莫离目光茫然,眨了眨又闭上,嘴里嘟囔:“饿……”呼吸渐渐平稳,又睡着了。

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如果莫离骂他打他,或许檀奴更好受些,可是她偏偏看不到他,檀奴简直难以相信,也不能相信!

她疯了,真的疯了!

而他就是造成她疯癫的帮凶,或许,莫离此生此世都不能知道他其实另有苦衷。

“公主,您看看我,您看看檀奴啊……”

檀奴小声叫着,爬起来摇晃莫离:“我对不起你,是我从公主府偷出护国军感染疫病的战报给楚王,是我给您下迷药……可是我没办法,公主,这世上,只有对我真心好,不嫌弃我……公主,我对不起你……”

檀奴把头埋在莫离肩窝里,语无伦次的哭诉着:“公主,您知道我今年多大了么?我已经十七岁了,可是您看看我,我永远都会是这副样子,永远是十三岁的孩子……

父母把我卖进楚王府,尚御城那个混蛋给我吃药,我长不大了……我……我只能听命于他……公主,酒楼里是我们联手演戏给您看……

以前我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和尚御城一样……可是您偏偏救了我,教我读书写字把我当人看……我没办法,我怕死,我不想给您下药的……我不想给您下药的……”

————————————————————

更完。

静女其姝

一只手轻轻抚摸檀奴的头顶,檀奴僵住不敢动,熟悉的感觉让他的眼泪更为汹涌,良久,他抽泣着,唱: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是檀奴从前给莫离唱过的曲子。

她救过他,给他安定的生活,教他读书,教他做人,告诉他自己先要看得起自己……而他偷她的战报,除夕夜,他利用她的同情心,在酒菜中下药使她昏迷,导致她除夕夜消息不通,导致她失江山,丧父皇。

他只莫离做过一件事,便是唱这首曲子……

檀奴鼓起勇气抬头,莫离傻乎乎的对他笑:“饿……”

“公主,我会救您出去的……”

檀奴攥拳:“我会带您逃出王府,以后我来保护您,您放心……”

“你准备带她逃到哪去?”

檀奴骇然回头,锦墨站在门口,修长身影遮住阳光,投下巨大阴影。

锦墨一步步走近,阳光在身后蒙上朦胧光圈,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只是一身普通素色常服,然而霸气蓬勃而出,如野兽捍卫自己的领地,要将对手撕成碎块般强悍。

檀奴被锦墨慑人气势所迫,惊慌瑟缩后退,只拔步大床堵住退路,无处可藏,他抵在床沿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别过来……”

或许对手太弱小,锦墨失去了兴致,勾唇讥讽:“就这样子,还想保护公主,你还是先想想如何应付尚御城罢,我来的时候,他正满王府的找你。”

檀奴脸色煞白,回头看望莫离,喃喃分辨:“公主,我是真心的……”

“还不快走!”

檀奴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出屋子。

锦墨一声厉喝也吓坏莫离。

她拥着被子蹬腿往床角躲,似乎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尖叫:“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知道错了

锦墨气势顿失,慌了手脚,几步赶前上床要抱住莫离,可是莫离这次不知怎么了,手脚舞动乱踢乱打,死活不让他靠近,不停的叫:“父皇救我!”

锦墨急的满头大汗:“离儿你怎么了,是我吓着你么,下次我不会了,你安静下来,求你安静下来……”

莫离根本不听他的,爬起来往另一边躲,被锦墨拉住手臂,苦苦哀求:“离儿,我再也不敢吓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想见檀奴么,我去叫他来陪你好不好?”

“滚开,滚开!”

莫离拼命摇头撕扯,混乱中,低头一口咬在锦墨的肩膀,食肉饮血般下了死力气。

锦墨疼出一身冷汗,却不敢挣脱,用左手轻怕她的后背:“好了,离儿,好了,安静一下,我不会伤害你,求你了,离儿……”

声音渐渐哽凝,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死死的抱住:“离儿,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只要你清醒过来,怎样待我都可以,我把所有的还给你,好不好,离儿……”

莫离终于松口,却并不安静,用力的推搪锦墨,要逃出他的牵制,锦墨怎肯放开她?

两个人死命较劲,锦墨终究担心伤了莫离,不敢太用力,被她的指甲在脸上划出好几道口子,最后,莫离抬手,抓住锦墨发髻,毫不犹豫的拽下白玉“信“字长簪!

锦墨大急,伸手去抢:“离儿,给我!”

莫离死死攥住“信”字长簪,藏在身后,桀桀尖笑:“骗子,骗子……”

如果说,心碎了,疼,那么此刻的锦墨肝肠寸断,已经不知疼痛为何物。

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他的耳朵里灌满莫离诡异的笑声,兜头一盆冰水浇下来,血液骨头都被冻僵。

他不能动,无法动,否则,自己会碎成千万齑粉,不知往何处去。

红尘浮华

他不能动,无法动,否则,自己会碎成千万齑粉,不知往何处去。

所有的希冀似乎都在这一刻破灭,她疯了,或许永远不会清醒过来,或许永远这样折磨他,叫他:骗子。

是啊,他骗了她的感情,骗了她的江山,骗她失去父皇,骗她神志不清,把她所有的都骗走,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而他,亦没有机会求得她的原谅。

假若时光倒流该有多好,假若他早一点知道她对他有多么重要,该多好?

疯的人不是莫离,是他,被权欲蒙蔽的双眼,他疯狂不知自己是谁,他是瞎的。

明明一份最珍贵的感情摆在面前,他看不到,明明可以有个家,有个相爱的妻子,他看不到,明明可以得到幸福,他看不到。

他曾经渴望过的,对家庭温暖的向往被他亲手毁掉了,他错的无法饶恕!

他辜负了她,辜负了她的重情重义,辜负了她的“信”字长簪。

往事一幕幕闪现脑海,记忆中,一生中最温馨的日子,就是公主府渡过的半年时间

润物细无声,在他人生最低谷最落寞时候,莫离用天真烂漫的微笑,抚平他内心千疮百孔。

她说:锦墨,我喜欢你。

她说:我喜欢你,比你想象的多。

她说:锦墨,我再不会让人伤害你。

她说: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她说: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因为我喜欢到可以倾注全部的地步。

她说:能给的我都会给你,不能给的,只要你开口,我也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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