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之夜·火之镇魂歌-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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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国使者的意思，难道要我朱诺举手投降吗？”古里芬满脸的敌意，质问风长凌。



“并非如此。”风长凌悠然答道，“我梦之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我们尊重朱诺共和国的主权，并努力与贵邦保持友好。但是近期以来，种种迹象表明，朱诺共和国似乎并不尊重我们的好意，反而暗中帮助修罗王，进行攻击我国的举动。”



这真是最真实的谎言了——两国之间，几乎从来就不曾有什么善意，从方到华尔，两次北伐，其中一次还逼朱诺共和国签订了城下之盟。古里芬扁着眼睛看着风长凌，似乎想从这位使者的脸上挖出一丝羞耻，但是他一无所获。



“风先生，你这样咄咄逼人，莫非就算是梦之国对我国的‘好意’了吗？”德远出口责问。在这次会议中，智者评议会的少壮派与老成派少见地达成一致，共同对付这位难缠的梦之国使者。



“我梦之国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是贵国首先破坏了两国已有的和平协议，暗中帮助修罗王的。理亏的是贵国，我有什么原因不能理直气壮呢？”风长凌语气极为不逊。



“梦之国指责朱诺人暗中帮助修罗王，不知可有什么证据么？”女性贤者李芙蓉诘问风长凌。听到这话，盛晓风心里立刻暗骂了一声笨蛋——他一直负责帮助修罗军的各项事宜，当然明白，很多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证据实在太多了。



“修罗军异军突起，而且是成立于朱诺共和国境内，单这一点便足以让人怀疑了。而且最近，在艾尔帕兰地区，修罗军身上还出现了朱诺最新研发而成的锋甲。”风长凌面带讽刺的笑容，“据我所知，这种锋甲连朱诺都没有作为制式装备在全军配发，反而先送给了修罗军。贵国对修罗王的帮助，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几位贤者一时哑口无言，银龙咳嗽了几声，说道：“就算是我们帮助修罗王，我们理亏。可是眼下梦之国节节溃败，修罗王眼看就要攻入普隆德拉。不知道贵国到时候想用什么来追究我们朱诺的责任呢？”



这话确实掷地有声——无论什么时候，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如果修罗王真的倾覆了梦之国，到时候梦之国当然就根本不可能再来向朱诺追究什么责任。死人是无法追究别人的责任的，只有胜者，方能为王。



风长凌正色道：“银龙贤者，此言就大错特错了。眼下修罗军只不过是取得了几场局部的胜利，离灭亡梦之国还远着呢。我们的确损失了数十万士兵，但我们转眼间就可以再组织数十万军队冲上前线。此时的梦之国早已非当年的梦之国，我们国富兵强，后勤补给充足，战略纵深广阔。我们可以源源不断地把战争潜力转化为战争实力。修罗王纵然可以杀我一人，杀我百人，却终不可能以一支羸弱的孤军，战败我梦之国一国。”



这话说的几名贤者耸然动容，泽达刚开口要说话，盛晓风抢过了话头：“不过，纵然有再多的士兵，没有良将的指挥也是没用。在新近的交锋中，贵国的麒麟、车凌飞大败而归，古莱更是被修罗王击毙当场。可以说，贵国的将帅群已经彻底败在了修罗王手下。就算再组织起百万大军，又有什么用呢？也只不过会被修罗王逐步蚕食、个个击破罢了。使者先生，麒麟、车凌飞命不久矣，你有如此不凡的战略眼光，我劝你还是赶快南下，回去接替统兵位置吧！”



此言一出，古里芬、李芙蓉都是连声附合。风长凌不恼不怒，镇静地答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麒麟、车凌飞两位元帅虽然遭遇一时的失败，但他们岂是寻常之辈？兵法云：‘胜不骄，败不馁，大将之风’。他们自然会在下一个战场上，挫败修罗军，重拾荣光。况且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修罗王虽然胜了一场，却也胜得极险。以少胜多，终究不过是一种奇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诸位把朱诺共和国举国都和修罗王绑在一架战车上，把希望寄托于几率渺茫的连续胜利，难道不是一件愚蠢的事吗？风长凌可窃为诸位所不取啊！”



几名懂军事的贤者深知，风长凌说的都是对的。但盛晓风不肯服败，继续说道：“修罗王只要在下一场战争中，杀死你们的大将，那就是赢了。也就是说，修罗王也只需要再来一场胜利而已。”



“我不知道盛晓风先生有什么把握，敢断言修罗王必胜。以我观之，此时修罗军强攻普隆德拉，有四大不利。一，普隆德拉的海洋性气候不同于北方，此时正当盛夏，天多阴雨，不是攻坚城的良机，这是天时的不利。二，普隆德拉城池坚固，防御充足，是一座内外双层的超级要塞，自古易守难攻，这是地利的不利。三，修罗军连场大战，就算士卒再怎么精锐，终会疲敝。而我梦之国却是以逸待劳，坐坚城以御外侮。而且修罗军深入我国内线，一路烧杀抢掠，早已令百姓离心。我国士卒同仇敌忾，誓死拒敌。再加上华尔元首坐镇城中，麒麟、车凌飞指挥若定，大军士气必然高涨。这是人和的不利。四，修罗军在艾尔帕兰的后勤基地尚未完工，百姓也多有怨声，不肯全力合作。因而，修罗军的粮草补给，要从朱诺起运，一路南下，路途极长。而我普隆德拉却有源源不绝的补给，单是现在城内所囤的粮食，就足以供应百万大军一年之用。这是后勤的不利。有这四条不利，我军以有备击无备，以充足战不足，以同仇之兵斗疲敝之寇，修罗军安能不败！而修罗军败亡之日，也就是梦之国向朱诺清算之时。”



风长凌声音铿锵，自信而不盲目，有理有力地分析了双方情况。几位贤者都是默然无语。



盛晓风不甘心，继续反驳道：“以我所见，使者先生所说的四条不利，未必都成立呢。首先，天时不利，这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普隆德拉地区历史上的大旱也不少见，使者先生怎么就敢断言今年必雨？其次，地利不利，但修罗王乃是用兵奇才，岂会不知这一点？他自可以游刃有余地引诱麒麟、车凌飞出城野战，到时自然以修罗军的强盛，击破羸弱的梦之国军队。第三，人和不利，可是修罗王旌旗所指，望风而降，绝没有任何百姓敢破坏修罗军的后方。何况使者先生认为修罗军久战疲惫，我却认为其刚刚大胜，正在士气的高峰。而梦之国军队却都是二线部队，训练不足，装备不精，士气不高，就算梦之国能不断地凑出三十万大军，但是军队的总体素质仍然在直线下降，这是无法以数量补足的。第四，后勤补给，这一点就请阁下放心，我朱诺自有办法制造出可以运载数吨粮草的工具，而且快速抵达前方。”



“盛先生所说的是战术，我所着眼的却是战略。无论再怎么说，梦之国有艾尔帕兰、普隆德拉、依斯鲁德、吉芬、梦罗克、斐扬、爱尔贝塔七座大城，修罗王只据一城，梦之国尚据六城。谁强谁弱，不言而喻。”



盛晓风看到其他贤者都已默默不语，显然已被风长凌说动，心中大急，还想继续反驳。银龙手一挥，阻止了他。



“使者先生。”银龙叹了口气，“说出你的条件吧。”



“银龙！”盛晓风大惊。



“还是银龙先生高瞻远瞩，不愧为评议会之首。”风长凌又恢复了悠然自得的神态，“其实我们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朱诺就此放弃对修罗王的支援，以示对梦之国并无敌意，我国就不再追究贵国的责任。”



沉默。



一向不说话的索格灵开口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投票表决吧。”



表决结果，五比二，只有古里芬和盛晓风投反对票。



“很好，谢谢各位的痛快，这样我也可以回去向元首复命了。”风长凌微微一笑，戴上狐皮帽子，步出智者评议会。



盛晓风愤怒地逼视着同伴。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几个贤者都低下了头。



“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盛晓风浑身气势迸发，“你们这是背信弃义啊！当初明明说好要帮助修罗王，现在却又突然与梦之国妥协！”



“当初答应修罗王的人明明是你，要丢脸也是你一个人丢……”德远嘀咕道。银龙皱了皱眉，踏上一步，迎上了盛晓风像是要吃人的目光。



“盛晓风，所谓的信、义，你比我更清楚它们的价值比不上国破家亡的威胁。”银龙的声音沉稳，“风长凌是对的，梦之国强、修罗军弱，修罗军即便能够打赢一百次，也撼动不了梦之国的根本。”



“只要再支持一场啊！只要再支持修罗军一场战争！！”盛晓风仿佛发狂一般，眼睛都是通红的，“只要让他打下了普隆德拉，还怕梦之国不倒吗？就算不倒，也必元气大伤，那个时候我朱诺也可以坐收渔利啊！”



“我们不能把赌注押在一个太过渺茫的可能性上。”银龙庄严地说，“盛晓风，你明白你所坚持的是什么吗？你是要把整个朱诺共和国给修罗王殉葬！”



“就是啊，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那个修罗王能赢。”德远插嘴道，“只是你始终坚持而已。”



“不用找那些理由来搪塞我！你们自己都知道这些话骗不了人的！”盛晓风戟指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德远，你不就是对我有成见吗？想借机削减我的声望。银龙，你是怕修罗王万一战败，你这个当初决定支持他的人也会连带着倒台，而且成为朱诺共和国与梦之国修好的替罪羊！你，你，你，还有你！”他一个一个指着那些因羞愧而低下头的贤者们，“就因为可能危及你们的地位与利益，就放弃了道义与唾手可得的胜利！你们这些愚蠢的人啊！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做了一件怎样的事！”



他转身迈向大门。



“盛晓风，你去干什么？”银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盛晓风头也不回：“杀了风长凌！”



“站住！”



一转眼间，银龙和索格灵挡在门口。盛晓风杀气毕露。



“闪开！”他对着银龙大吼，“现在杀了他还来得及，等他走出朱诺城，就什么都晚了！”



“盛晓风，你以为，我是为了个人的地位而放弃了对修罗王的支援？”



“要不然还能是什么狗屁理由！”



“你错了！”银龙罕见地有些激动，“实话告诉你吧，孩子，我的年纪早就老得快要入土了。一个行将入土之人，还能对世俗的权利有什么贪恋吗？



你说，这么做违反了道义。不错，我知道，的确违反道义。”



“那你为什么还……”



“为了祖国！”银龙大声说道，“与祖国的存亡相比，个人的虚名算得了什么？当年梦之国狂彪元帅为了匡正海内，不惜造反，不惜身败名裂！与之相比，背上一个‘见利望义’的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盛晓风愣了愣，最终被银龙那坚定的目光挡住，没有出门去追杀风长凌。



“盛晓风，你已经不适合做智者评议会的一员了。”银龙庄严地宣布。



“什么？”盛晓风刚刚平息的情绪重又燃起，他刚要发难，却从银龙的眼中读到一丝狡黠的光。



“为表示惩罚，也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修罗王一个交代，自今日起，你就从智者评议会中正式除名了。”



“这样好吗？”德远迟疑地问道。他们都明白银龙的意思是让盛晓风自行组织力量去帮助修罗王，而以盛晓风的能力，即便不在智者评议会，他也绝对有这个能耐。



“没关系的。但是，为了让梦之国无法再借此对朱诺发难。盛晓风，从此以后，朱诺共和国将视你为国贼。你很可能将再也不能踏上故乡的土地。即便这样，你也要去做吗？”银龙含笑问道，他知道，答案是一定的。



“谢谢你。”盛晓风对着银龙行了一个礼，“你能舍弃个人的声名，我又有什么权利、地位看不开呢？



各位，就此别过了。我们来世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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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上，风长凌喃喃自语：“居然没有追过来？



那个盛晓风，我可以清晰地感到他那巨大的敌意，及几乎都快要实体化了的杀机。



结果居然没有追过来？”



他收起了短剑。



“看来朱诺共和国，毕竟是非同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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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国５３年６月，朱诺共和国发布的通告传遍天下，其大意为为了维持与梦之国的友谊，表示自己的诚意，将正式把修罗军列为敌人。这条通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见利忘义的朱诺人！”渥巴特愤怒地咆哮，“肯定是受了梦之国什么好处，立刻就对我们变脸了！”



文虚点却不这么想，他对修罗王说道：“殿下，重利忘义，那是南方爱尔贝塔商人式的作风，而朱诺这种北国民族，理应慷慨激昂、快意恩仇才是。这次突然变脸，只怕另有内幕！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文虚点痛苦地玩下腰，几乎要把肺都咳了出来。



“文虚点，自从上次作战以后，你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修罗王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关怀之意，“不过，我也早料到会有今日，所以已经派出文刃石联络克雷斯特汉姆古城和兽人了。”



“殿下！”叶寒霜吃了一惊，“这么大的事，您也没事先说一声？”事实上，对首席军师文刃石的突然失踪，他们几名将领私下里也都猜测了很久，却没料到是这样。



“我需要什么事都对你说吗？”修罗王冷冷地斜睨叶寒霜。叶寒霜连忙行礼：“是臣僭越了。”



但是，他仍然心有不甘：“殿下，您真的要和古城、兽人联合？”



“有何不可？”



“……古城、兽人都已是梦之国手下败将，兽人更已几乎惨遭灭族。而且，公然联合异类，特别是那些仇视人类的恶魔，这样传出去的影响会不会……”



“无妨！”修罗王冷静地说，“古城、兽人虽遭受重大打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兽人与梦之国有着极深的仇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