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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枭-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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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帮花花公子聚会,不定有多少污言秽语,没的污了姐姐的耳朵。”



上官云姝先还有些犹豫,但架不住小薇软语相求,只得随她退了出去。她这一走,众人才嘘了口长气。几个纨绔以前只见过在男人面前曲意奉承的女子,像上官云姝这样武艺高强的女人,却还从未见过,幸亏任天翔让小薇将她支开,不然这酒肯定喝不痛快。



众人先后落座后,周福来不禁有些感慨道:“可惜老六天人永隔,不然咱们长安七公子今日总算再次聚齐。”



提到江玉亭,众人都有些黯然。费钱忙为任天翔开脱:“这事也不能全怪老七,毕竟他们都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众人纷纷点头,只有周福来疑惑道:“玉亭跟天翔都是兄弟,他们谁出意外我们都不好受,所以这事我们不怪天翔。但是我很奇怪,老七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竞能让韩国夫人也放过你,而且还给你派了个美女保镖?”



30请客



任天翔悠然一笑,淡淡道:“首先,六哥并不是因我而死,这中间有些误会,韩国夫人聪颖多智,岂会上这种小当?其次,韩国夫人对我的陶玉生意兴趣甚隆,愿屈尊降贵与我合伙,当然要派心腹保护我这个能给她带来滚滚财源的合伙人。”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施东照问道:“听说老七在洛阳风光无限,景德镇的陶器在你手中卖出了玉一般的价钱,将邢窑、越窑的贡瓷都比了下去,莫非你要将它卖到长安来?”



任天翔嘴边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陶玉仅仅是我计划中的小部分,我还有更多赚钱的生意,只是现在手头还差小部分资金,不知道几位哥哥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合伙人?”几个人有点意外,相互对望了一眼,周福来说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不知道老七还有哪些赚钱的生意?”



任天翔笑道:“隔墙有耳,我说出来这些生意就有可能被人抢先。我就说说大家都知道的陶玉吧..陶玉现在的行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也不用我多说。我要说的是,我计划在长安和广州开设两个景德陶庄的分部,将陶玉经长安远销西域,经广州销往南洋。只是这两项投资都比较大,所以需要有更多的资金支持。”



见众人将信将疑,任天翔悠然道:“韩国夫人已答应将陶玉荐到宫里,让它成为超越邢窑和越窑的贡瓷,这将对陶玉的销售产生多大的影响?所以我才会与她在长安合作。有韩国夫人背后的杨家那庞大的势力和财富做后盾,大家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费钱沉吟道:“老七既然有杨家的支持,怎么会缺钱呢?”



任天翔笑道:“我刚说了,除了经长安销往西域的旱路,我还要开发由广州下南洋的水路。旱路既然已经与韩国夫人合作,水路我就不想再让杨家插手。”众人纷纷点头,都赞同这种分散风险的办法。不要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投资安全的第一准则,这道理大家都懂。费钱代表大家问道:“不知老七还差多少钱?”



任天翔竖起两个指头,费钱轻松一笑:“两万?大家一起凑凑,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任天翔笑着摇摇头:“不是两万,是二十万,这是最节俭的计划了。”



费钱连连摇头:“不可能,这超出了咱们能负担的限度,而且这么大一笔款项,就算是我们钱庄也定要仔细考察,我作不了主。”



任天翔笑道:“兄弟们肯定有办法,不然咱们长安七公子的名号就白叫了。”见众人皆微微颔首,似有所动,任天翔接着道.“如果大家不愿冒风险,也可以将钱借给小弟,我给你们两分的年利,你们看如何?”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周福来沉吟道:“老七跟我们借钱,不知拿什么来抵押?亲兄弟明算账,这么大笔款子,总不能空口白话吧?”



“这倒不用担心。”施东照笑道,“老七好歹还是义安堂的少堂主,任堂主留下的遗产只要争得一星半点,就足够抵押这笔款子。除此之外老七还是陶玉的大东家,凭陶玉现在的势头,肯定不止值二十万贯。”



众人微微颔首,都将目光转向了费钱。费钱是四方钱庄的少爷,财力在几人之中最为雄厚,对资金往来也最有经验,所以在这方面,众人皆以他为首。就见他沉吟良久,这才笑道:“咱们几个要认真凑凑,二十万贯大概也还凑得出来。不过亲兄弟明算账,老七得依我两个条件。”



任天翔抬手示意:“请讲!”费钱正色道:“第一、老七要以你拥有的陶玉作为抵押,以保证我们的资金安全;第二、利息两分半,这比行价略高,不过这么大一笔款子,这个利息也不过分吧?”



“不过分,勉强可以接受。”任天翔笑着举起酒杯,“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众人纷纷举杯,正待将此事确定下来,突见酒楼的小二推门而入,禀报道:“楼下有位马公子不请自来,要见任天翔任公子。”



“马公子?”任天翔皱起眉头,想不出有哪个姓马的公子与自己相熟,他正待推却,却听小二补充道:“马公子说是专程给任公子送钱来了,请公子务必不吝赐见。”



任天翔心中一喜,忙道:“快请他上楼来。”



小二应声而去,不多时就听脚步声响,一位青衫公子已缓步上楼。任天翔一见之下大为诧异,正待拜见,却见对方已抢先拜道:“小生马瑜,见过诸位公子。任兄弟别来无恙?”任天翔一怔,不明白司马瑜为何变成了马瑜,不过他也不点破,笑着与众人介绍:“这位马公子不是外人,曾在陇右哥舒将军神威军大营中,与我不打不相识,与小弟情同兄弟,大家定要好好敬他几杯,马公子的才能和酒量,都是世间罕见。”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道:“既然不是外人,那就请马公子入席共饮!”



司马瑜也不客气,坦然坐到任天翔身边,举杯与众人一一相碰,然后一连干了数杯,惹得众人纷纷叫好。待众人叫好声稍停,任天翔忍不住小声问道:“大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突然想起来看小弟?”



司马瑜淡淡笑道:“兄弟请客的消息在长安城都传遍了,我想不知道都难。我猜兄弟现在肯定很缺钱,所以特意给你送钱来了。”



任天翔对这种天上掉下馅饼的好事,本能地生出一丝警觉,忙哈哈笑道:“小弟现在不差钱,多谢兄长好意。”



“是吗?”司马瑜把玩着酒杯,悠然笑道,“听说兄弟跟义安堂闹翻了,以后只怕不能再从义安堂拿到一个铜板;为了从韩国夫人手里买命,你不仅花光了景德陶庄的积蓄,甚至将陶玉在长安的经营权,也送给了韩国夫人,不仅如此,你还欠下了韩国夫人一大笔买命钱,数额大得能让你彻底破产。”



任天翔的笑容僵在脸上,见在座的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他强笑道:“不知大哥从哪里听到这些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司马瑜笑着望向任天翔,眼中隐然有种咄咄逼人的锐光,“不知兄弟现在住哪里?”



任天翔一怔:“大哥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



司马瑜淡笑着道:“是住在朱雀门外的崇义坊吧?那是长安城有名的富人区,不过你住的宅院好像是租的,而且只租了十天,十天之后你要弄不到钱,就要被人扫地出门。你花高价在这醉仙楼请客,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因为你的宅院中既没有厨师也没有丫环仆佣,要在家请客你立马就会穿帮。”



任天翔感觉心在下沉,就像被人浑身剥光置于广庭大众之下,令他异常尴尬。就听费钱突然笑道:“老七手头紧跟哥儿几个说一声,大家肯定帮忙,何必编造那样的故事来逗咱们玩?你现在穷成这样,何必还要花这冤枉钱来请我们喝酒?得,今天这顿我请,算是给老七接风洗尘。”



众人纷纷叫好,齐齐举杯,任天翔只得尴尬地举起酒杯,陪众人继续饮宴,心中却恨不得这酒宴早点结束。众人也像知道他的尴尬,喝完这杯酒就不约而同地起身告辞,临出门前纷纷慷慨解囊,将身上的零花钱都掏了出来,强塞到任天翔手中。这个说:“老七,缺钱尽管跟哥开口,不要不好意思。”那个问:“够不够?不够我让下人明天再送二十贯到你府上。”



好不容易送走众人,任天翔猛地把怀中那堆零钱扔到地上,怒气冲冲反身上楼。就见楼上司马瑜若无其事地独坐一方,正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饮。



任天翔来到他面前,涩声问:“不知小弟哪里得罪了兄长?今日兄长竞要专程登门来拆台。”



司马瑜笑着示意任天翔坐下,这才悠然道:“你错了,我今日不是来拆台,而是来帮你。”



“帮我?”任天翔冷笑道,“有你这么帮人的吗?我任天翔现在虽然身负巨额债务,但这债务并非是生意失败,而是支付几年前一场祸事的对价,并不能说明我的能力。只要有一笔启动资金,我就能赚到更多的钱,不会少他们一个子儿。我有这信心,也有这能力。”



“我相信!”司马瑜笑着点点头,“所以我帮你把那些俗人打发走,因为你的能力,需要卖给真正赏识你的人。”司马瑜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笑着递到任天翔面前,“我说过,我是来给你送钱的。你只要在这张字据上签上名字按上手印,就可以在长安任何一家钱庄,支取二十万贯钱。”



任天翔将信将疑地打开纸条,就见那是一张二十万贯钱的借据,借款人却是空白。他冷笑道:“就凭这张纸,我就能在任何一家钱庄借到二十万贯?你不是在开玩笑?”



司马瑜微微笑道:“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纸,它是由通宝钱庄提供担保。通宝钱庄是皇家钱庄,它的信誉毋庸置疑。”



任天翔这才注意到,借据的背后盖有通宝钱庄的印鉴,也就是说如果借款人到期还不出欠款,将由通宝钱庄为他支付。这'奇·书·网'种情况通常是借款人在通宝钱庄有巨额存款,足够支付他所借的款项和利息。任天翔知道自己从未在通宝钱庄存过钱,那么就只能是司马瑜在通宝钱庄有巨额存款。



不过任天翔还是不明白,沉吟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瑜微微笑道:“我知道兄弟赚钱的能力,所以愿意将钱借给你,以分享你的收获。为了保障我有个比较好的收益,我把利息定得比通常稍微高了一点。”



任天翔细看借据,不由失声道:“你疯了?一年之后竟然要我还四十万贯,做什么生意能有如此暴利?”



司马瑜笑道:“别人不行,但你行!而且你不用拿任何东西做抵押,就算还不上也没什么损失,难道我还能送你去坐牢?”



任天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很快就坚决地将借条还给司马瑜,断然道:“不行,你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往我脖子上套绞索。”



司马瑜笑着将借据塞回任天翔手中:“别着急做决定,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填上名字按上手印不迟,你需要这笔钱。”



司马瑜已经离开很久,任天翔依旧对着那张借据呆呆出神。褚刚不解道:“公子不是说,一个人的价值与他欠债的多少成正比吗?既然司马公子给你送来巨款,你何不爽快地收下?”



任天翔微微摇头:“司马瑜给我的不是债,而是卖身钱。”



褚刚一怔:“卖身钱?此话何解?”



任天翔叹道:“司马瑜查清了我所有的底细,知道我穷得只剩下一身债,却还巴巴赶着给我送钱来,而且一出手就是二十万贯之巨,这说明这笔钱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根本就没打算要我还这笔钱。”



褚刚笑道:“那岂不是更好?公子将这二十万贯先还给韩国夫人,司马子那里总比韩国夫人好说话吧?”



任天翔连连摇头:“我欠韩国夫人二十万贯,她会尽量协助我赚到这笔巨款。我要是欠下司马瑜二十万贯,他不仅不会帮我赚回这笔钱,反而要从中作梗,破坏我的赚钱计划,让我没法还他这笔钱。”



褚刚挠挠头:“借给你钱,却不要你赚钱还他,莫非他疯了?”



任天翔摇头叹道:“他没有疯,这二十万贯借款他根本没打算收回。他是要用这笔债务作缰绳,将我牢牢拴住,从此不得不听命于他。”



褚刚皱眉想了半天,迟疑道:“你怎么知道司马公子的用心?”



任天翔微微笑道:“是直觉。司马瑜做事有条不紊,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他就像最冷静最高明的棋手,至少算清了后面十步才会慎重落子。他查清了我的底细,赶来拆我的台,断了我的去路后才拿出这张借据,就是算准我没法拒绝,明知是绞索也不得不把脖子凑上去。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我的定力,我不会要他这笔钱,偏不如他所愿。”



褚刚理解地点点头,却又有些不解:“公子与司马瑜是结义兄弟,为何却对他怀有最大的戒心?你们不像是兄弟,倒像是天生的对头。”



任天翔哈哈笑道:“你说对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防备一个人。”



“这是为什么呢?”褚刚十分不解。



“因为,”任天翔笑容消失,眼瞳深处射出一缕寒芒,“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比司马瑜更聪明的人,从来没有。”



马车在黄昏街头徐徐而行,司马瑜半躺半坐在舒适温暖的马车中,闭目养神,忽听赶车的辛乙突然道:“我不明白,当初咱们拼死阻止姓任的那小子赚钱,如今为何又赶着将钱给他送来?”



司马瑜没有睁眼,只徐徐道:“此一时,彼一时,不可一概而论。钱从来都只是工具,它能达到什么目的才是最重要。”



辛乙沉吟道:“不知这次先生想用它达到什么目的?”司马瑜微微一笑:“很简单,用这二十万贯钱拴住任天翔的脖子,让他为将军所用。”辛乙问道:“他会就范?”“不会。”司马瑜悠然道,“不到走投无路之时,他不会轻易就范。只要还有一分希望,他都不会要咱们的钱。”辛乙突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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