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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公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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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臣弟以为,不妨改派关大将军前去支援,此人擅于调兵遣将,而且长年居于关外,幼时家居大漠,他该是最能驱逐匈奴之人。”刘子棋有条不紊的分析。
他英气勃发,贵气天成,较刘子安的儒雅翩翩,更多了一分威仪之气。
有时,刘子安不免会想,棋弟或许比自己更适合当一国之君。
这个念头才起,又被刘子棋扫开。
“皇兄,更替动作必须尽快,否则,关外三十余小国,只怕慑于匈奴连比的淫威,不得不良服于他。”
“你说谁?”刘子安惊心问道。
“老单于赫达夫已驾崩,改由其子赫连比接任。”刘子棋冷静地陈述,“据闻此人生性冷残、行事乖张,欲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明白!”刘子安立即忆起与赫连比,在山海客栈交手的情景。此人的确是个阴毒的小人!
“皇兄明白?”他大惑不解。
“之前曾与他有过数次交手。”他只是没将他险将送命的过程说出。
“皇兄明白他的为人是最好不过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或许皇兄可以告晓关将军,助他速速将敌人逼退。”刘子棋阴霾的脸终于露出曙光。
“嗯。”刘子安轻允着。
“皇兄,臣弟仍有一事不解——”刘子棋向来心细。
“说吧。”
“匈奴一直以并吞西域三十余小国,为扩大版图的目标,这也是楼兰等国这么积极送王子到洛阳为人质的原因。可是如今赫运比却一改历代军于先收西域等国,再侵大汉的策略,我想不透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刘子棋蹙眉地说。
“你说,自赫连比即位以来,并没有立即兴兵讨伐大漠诸国,反而直接向我大汉挑战?”刘子安隐隐知道答案,因为在娃娃谷中发生的事,他仍记忆犹新。
“是。”
“你可有什么想法?”他反问。
“皇兄,我不知道自己的臆测是否正确。”刘子棋有所保留的说。
“但说无妨。”他认真的询问子棋的意见。
“在西域有两个人声名远播,一是才德兼备、色艺双全的月牙儿公主;另一个则是剽悍凌人、武功凌驾其他小国之上的赫运比。为此,他不讳言得到月牙儿公主为其平生心愿之一。
如今月牙儿被皇兄封为德妃,据臣弟猜测,以赫连比量小气狭的个性,只怕这口气他是咽不下去。所以是否会因此而先攻打我国,实在拿捏不准。“刘子棋分析着。
赫连比这阴狠小人的确有可能这么做!
思及此,刘子安浑身有如热油浇淋,痛辣旋即传遍全身。“传我诏书,全力迎敌,生擒赫连比!”“是!”
刘子棋对上皇兄那双渗着妒怒的眼,更加明白他对月牙儿的情感,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活了赢得她不惜一战,这不免让他有些忧心。
身为大汉天子,有时为了国家,即使是妻儿皆必须放下!然而皇兄根本不可能会放弃月牙儿,如此挚情,不知会为他带来何种危机?
忧戚之色再次爬上刘子棋那张俊美的五官。
桂花飘香的清秋时节,吟月宫已笼罩在桂香扑鼻中。
月牙儿自从那日被召人朝阳宫待寝,一夜芙蓉帐暖后,她便蜕变为熟知人事的妇人,更因君恩浩瀚,令她的心完全牵绊在他身上,再也移不开。
刘子安为了她,可说是费尽心思。
单说这吟月宫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几乎参照她在楼兰的寝宫而做,为的只是一解她的思乡之苦。
而楼兰国也因她的特殊身份而加派军力,以防匈奴来犯。
至于他本人,更是三不五时到吟月宫,与她吟风弄月、同案共枕……
对这么一个挚情至性的夫君,月牙儿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欣慰上苍如此厚爱,赐此夫君深隽怜爱;忧则是,担心厚福遭妒,不能长相厮守,或终身为君所爱。
“又在想家了?”那熟悉的嗓音渗着关爱,出其不意传进月牙儿的耳中。
“参见皇上。”望着刘子安,月牙儿满心感动。
他又来看她了。
这对一个忙于国事的国君而言,他这么做的确不容易。
更教她不安的是,至今他仍未立后,朝野不时会听见“国不可一日无国母”之谏声。可是他全书之不理,其中的原因,昭然若揭,众人却也无可奈可。
受君如此深爱,她此生已了无遗憾。
“楼兰在皇上的恩泽下日益壮大,月牙儿已无所牵挂,如今心中只有皇上您一人。”
真心的告白如网,密实地罩住刘子安的心。
“卿卿吾爱,只怕今生来世除了你,我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皇上——”感动如潮水,漫过月牙儿的心湖。
“你又叫我皇上了!”他佯怒。
“大哥——”真怕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自己,会遭天妒人怨。
“来,陪我赏月,顺便告诉我大漠的月亮真的有洛阳图吗?”
“你还记得这事?”月牙儿倚着他的肩头,凝视着这个仿佛爱了几世纪的绝色男子。
“当然,应弟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铭记在心。”他激情地拥住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深爱一个女人。
“你又取笑月牙儿。”微噘的朱唇仿似沾上冬蜜的花瓣,分外诱人。
刘子安登时看傻了,鼻端这时又飘来纯净幽香的气味,蠢蠢欲动地占据他的感官神经,如入无人之境在体内狂肆流蹿。
阵阵欲火不断焚烧,他的声音不禁低沉了几度,“我又想——要你了。”一抹湿润瞬间罩了下来……
此时此刻,刘子安的理智再次崩塌。不仅因为她绝美的五官与胴体,还有沉潜在心中的狂验,崩裂蹿出,体内沸腾的情欲再也拉不住……
刘子安利落地将月牙儿揽腰一抱,大步往内室走去……
“哦——”月牙儿突然轻轻作呕,“快放我下来,让人……见着了,怪……难堪的。”话未尽,呕声再起。
“你怎么了?”先前的调情立刻化为关怀,“是我出手太重?”
“不是皇上的错,我只是忽然感到有点……恶心。”眉心蹙了蹙,难过似乎未退。
“来人!来人啊!”刘子安立即对着不远处的侍从喊道。
“参见皇上!”一名太监立即跪了下来。
“快宣御医。”那俊绝的脸,写满了焦灼。
“我没事,别叫御医。”月牙儿打算阻止。
“我不愿冒任何失去你的危险。”想起可能失去她,顿时恍遭电极,椎心捂肺。
“皇上——”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充斥于胸,两人的视线持续胶着……
“不准你留下我一个人,知道吗?!威逼的口吻却含尽多少深镌在心的情意。
“妾身明白。”月牙儿再度倚进那坚实的胸膛中,“我只是想提醒皇上,月牙儿也懂医术,自知身体无碍,请皇上放心。”
刘子安霎时开怀大笑,“对呀!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呢!”
“臣妾不敢居功。”
“不过,我还是坚持让御医为你把脉,任何风险我都不愿意冒。”
“谢谢皇上。”宠腻瞬间围绕一身。
“当只有你我两人独处时,不准称我皇上,否则罚你——”刘子安暧昧地凑近月牙儿的身边,“夜夜与我度春宵。”
“你又欺侮我了。”微蓝的瞳孔,放射出一股满足的光泽,盛载柔情。
他被她那双笑意盈波的水亮瞳眸迷住了,“我只懂好好爱你,怎么会欺侮你呢?”独属于两人世界的甜腻,沾得彼此一身。
“你……”她的脸颊又红又羞。水滟滟的笑容夹着了悟的勾勒,含笑的波主在眼眶中晃漾,迷煞人也。
“哈——”他的忧、他的愁,总能在她那两抹深盼中得到纾解。
“哦——”又是一记轻呕。
“你——还好吗?”愁容再现。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吃坏肚子了?!”秀眉拧了起来。
“该死的御厨,拖去斩了!”他突然暴厉地喝着。
“你不是说真的吧?”灿若星子的眼眸闪着苦笑。
他也扯着唇,无奈的笑答:“为了你,我会当一个好君主,绝不乱开杀戒,可以吧!不过,若真是他闯了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唉,真难为大哥,也难为御厨了。”月牙儿又是一记干呕。
“该死!这么久了怎还不见御医?!”怒火燎原,势不可挡。
“别生气好吗?扶我回房休息一下,也许就没事了。”月牙儿可不愿他迁怒下人。
“嗯。”火气顿时被她娇滴滴的恳求声消弭。
他俩才一回到寝宫,御医使老汗淋漓地赶了过来,三跪九叩地请罪。
“废话少说,快给德妃娘娘把脉!”刘子安可不领情。
“是!”老御医不敢怠慢,连忙为月牙儿把脉。
不一会儿工夫,那张被岁月刻画的老脸终于有了笑容,连忙起身。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德妃娘娘有喜了。”
“什么?”这突来的大好信息却教刘子安怔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德妃娘娘有喜了!”御医再次禀明。
“快,快,快用所有上好的药材,替德妃娘娘补身!”他这才回过神来。
“是。”老御医领命而去,其他的宫女、侍从也退了出去。
寝宫又剩下他们两人,相视而对。
“哈——”爽利的笑声立刻萦绕四周,“原来,我才是那个令你身体不适的始作俑者!哈——该罚!该罚!”
“你……你又欺负人了。”羞红的双颊赶不走初为人母的喜悦。
“我说过,我只会爱你,绝不会欺负你。”刘子安正为后继有人而龙心大悦,“不过,我害你难受,就罚我十个月不能好好爱你!哈——”暧昧的诡笑在月牙儿的耳边低切响着。
“不来了——”嫣酡再上红妆双颊。
月满、夜洁、心连结。
诡谲多变的官闱之战,却在一抹黑影消失尽头时,暗暗展开……
第八章
月牙儿慵懒地躺在铺着羊毛皮的躺椅上,任微凉的晚风轻轻拂过她仍旧单薄的身子。
已初秋了,她却感到浑身火烫,雪白的罗衫已见微隆的小腹,月牙儿满足地抚着衣衫下的小生命,母性的光辉也在此时闪现。
“启禀娘娘上兰儿走近月牙儿。
“什么事?”她只是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
“牡丹宫的秦贵妃来探视您。”兰儿滴溜溜的大眼转呀转,颇有玄机。
“她?”该上门的终于上门了。
她知道秦媚娘从不掩饰对刘子安的爱恋,只是没料着她和自己一样如此快的进宫,而且还被遴选为贵妃。
“有请。”她以手支撑着躺椅,打算好生接待贵客临门。
兰儿连忙扶住月牙儿,“公主,小心。”她又改口了。
不待人宣请,门外便传来珠围翠绕、摇曳生姿的细碎声响。
“媚娘参见德妃娘娘。”秦媚娘微微欠身,优雅地教人暗赞。
“不敢。”月牙儿轻敌柔唇,浅浅勾着淡笑,“兰儿,赐坐。”
“是。”兰儿连忙令宫女为秦媚娘端上座椅。
“听御医说,德妃已有身孕,妹子我特命人为你准备了雪莲蛤汤,来,这汤最好趁热喝比较补身子。”一个眼色,她身后的女婢立刻打开竹篮,取出一只白瓷玉婉。
“真不敢当,还劳烦秦贵妃这么费心。”月牙儿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你不嫌弃与媚娘结交,就别左一句秦贵妃右一句秦贵妃的叫,我们毕竟不是第一次照面了,骆大哥。”尾声的挖苦,明白地显露出她压抑许久的怨怼。
兰儿连忙代月牙儿接下那碗雪莲蛤汤,微瞬的蹙眉,一闪即逝。
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当日便于行走,未能表明身份,远望秦妹妹别介意才好。”月牙儿语句客气,口吻却淡若轻风,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更让秦媚娘暗自生根。
“怎么会呢,只是求姐姐你别将小妹我摒于心门之外,拿我当外人看。姐姐也知道,后宫三千佳丽,个个某君王明争暗斗,小妹我生性直率,容易开罪人,还望姐姐能念旧情,多多关照妹子,让小妹不致落得白绫锁颈,悔恨入宫门。”
她字字针针见血、句句淋漓剔透,想听不明白都不可能。
“秦妹妹,你太抬举我了——”月牙儿还想说什么就被截断。
“姐姐不愿关照妹子?”那口吻半哀求半强迫,酸中还夹着辛辣。
月牙儿倒沉得住气,一旁兰儿却已呼吸急喘,一副要为主子出气的态势。
“妹子如果真的这么看得起我,珞映自当尽力而论。”月牙儿说得礼貌却又疏离。
她一向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再说,她不相信秦媚娘是真心的服侍自己。
“那太好了!有了姐姐的关照,妹妹我可就安心多了。谢谢姐姐。”
那笑似一朵朵渗血的牡丹花,鲜艳却刺眼极了,才不一会儿,她又在月牙儿心间投了一枚巨弹。
“可否请姐姐让皇上今晚移驾牡丹宫?”故作羞涩状的赧红,已不言而喻地道出她的企图。
月牙儿又是一惊!
旋即明白,这才是秦媚娘的真面目——为其所爱,枉顾礼教;为求目的,出卖自尊也不觉愧对于心。
“妹姐不愿意?”哼!想一个人霸着皇上!
秦媚娘尽管满心不悦,那姣好的艳容仍挤着三分矫情的愁容,试图打动月牙儿。
“不是。”她断然以对。
“那么?”秦媚娘又是一副不达目的,绝不松口的缠劲儿。
“我可以一提,但我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几分分量,希望秦妹妹别冀望太深。”月牙儿直道心中的顾忌。
哼!托词!如果连月牙儿都说不上话,那后宫还有谁有此能耐?!
秦媚娘硬是压下满腹的火烧与怨怒,“只要姐姐肯帮忙,成事就在天了。哦——是在皇上。”又是一抹似假还真的嫣红,夺目却虚假。
“启禀娘娘。”兰儿的声音再度响起。
月牙儿睨了兰儿一眼,示意她直言无碍。
“水莲宫的柳淑妃来访。”兰儿不露声色地禀告。
“有请。”月牙儿却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受。
“姐姐,我想我也该告辞了,你别忘了喝这汤哦。”她粲笑如花地说着。
目的已经达成,秦媚娘便扭着腰与柳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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