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鼠之霉鼠-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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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瓶美酒中泡成了熊胆酒，这样还能保证熊胆药效长存，方便将来治病救兽。



老范终于做好了针对孟婆汤的解药，又是做成了个大药丸然后分搓成了小小药丸，众人眼见这神奇药丸，想象着自己也能投胎时留存这辈子所有记忆的话……想的想的就人人两眼放光，连那已经成佛的慧迦方丈都是垂涎欲滴的瞪视，只有老范知道带着前世记忆投胎转世的苦楚，也深知这期间所包含的巨大利害，抛出一张张字条告诫众人千万别堕入魔障，带著前世记忆投胎，只能是苦乐参半的结局，你们瞧见我现在风光，可知我受了多少冷眼么，可知我经了多少生死关头么，你们可知随时能被人踩死之时，作为一个人类的心境和一只老鼠的心境之间的差别么？



老范的字条终于打消了所有人心中突起的贪念，如今若不是为了补偿这屈死的通灵巨熊，老范当然是不会如此大动干戈，这还是看在熊灵已经是一生孤独的份上。若是换个苦主，老范没准就从此日夜念佛来忏悔自己所犯罪孽，任由万空去念那往生咒将这怨灵撵去投胎了。



慧迦方丈心中也是暗暗敬佩老范这行事尺度，虽然这小兽贪生怕死不愿广积功德，却是知错能改勇于承担罪责，这一点倒是蛮不错的，慧迦又叮嘱了老范几句，那自然是又拜托了一遍老范去妖界救人之事，慧迦知道这小兽只要答应了，那就肯定是会去的，也就放了心，裹挟着熊灵和一小丸解药去了地府，将熊灵带去轮回路之前，如约偷偷递给熊灵那丸丹药，巨熊美滋滋的藏在牙缝间去见阎罗王，一路之上只是在想一会怎样与那阎王爷讨价还价，誓要搞到通灵神兽以上的投胎名额才好，最起码也得是一生衣食无忧的快活人类，它哪里知道人家阎王爷日理万鬼，哪有心思去听它絮絮叨叨。



等到这绝对惹不起的已经成佛的秃驴走了之后，小丫头们全都炸了锅，这俩老东西竟然鬼鬼祟祟的当着大家面说悄悄话，所说的还净是事关老范将来的那个小小忙的事，小丫头们老早就十分乖巧的在那里与驯兽逗着玩，却是一个个将耳朵竖起，凝神静静偷听两个佛门高僧讲事情，哪知这俩老家伙鬼的很，一说到正题就开了护盾，将外界隔离开来，所说的事情肯定是关乎老范将来的，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只能勉强瞧见表情动作，那恶佛训斥那熊头也是如此，说了几句就开了护盾，谁都没听见他后面又说了什么，小丫头们个个心中憋了一肚子鬼火，小琛和陆悠悠的匕首都快戳到万空方丈脖子了，这死秃驴就是嘴硬不肯说，回头瞧瞧清清，清清还在那里苦苦追问，形容凄惨，却是只换得小小毛球一个背影而已。



小丫头们知道老范心意已决，既然它硬是不肯说那小忙到底是何事，清清她们也只得由它去了，此行肯定是凶险万分的，自己这边也肯定是挽留不住的，跟着去都决不可能，老范那身轻功谁能追得上，那当真是踏雪无痕啊，你找个拥有天下间最灵敏鼻子的猎犬都是寻不着老范踪迹的，至于帮忙么，老范那身造化通天彻地，自己去了也是添乱而已，小丫头们闹了几日就不再闹腾了，虽然心中惴惴，却是坚信清清告诉她们的话：这小毛球如此通灵神异，自然有苍天庇佑，我们也别过分担心了，还是抓紧时间磨练自己技艺才好，总有一天，我们能力足够深厚了，自然是能帮得上小毛球的忙的。



清清每日里瞧着老范交代灵兽事情，知道是在叮嘱它们照顾这些弱不经风的人类主人，对于老范这远行，清清是最担心的一个，也是最难受的一个，如今老范就如自己家人一般，还是彼此心意相通，如今明显是去犯险，而自己这做主人的却是一点能帮得上忙的能力都没有，默默祝福说的好听，有啥用哦，那还不是顶多只能是麻醉自己不去多想而已，清清自问已经是相当努力的修炼了，却依旧还是望尘莫及的份，自小那份高傲心境早没了，万兽山庄中培养出来的好胜心也现实了许多，清清如今经常自心底飘出渺小二字，虽然清清知道拿自己去与老范比较，那是绝对的自不量力，可毕竟是身边最亲近的伙伴，清清自己不比较，旁人可想而知也会做这比较，旁人做这比较，所得结论自然是与自己比较出的结果一样。



世间许多人都是一辈子活在比较之中，活在满足于不满之间，这些人都活得很累，因为他们有太多看重的东西，同样的，世间许多人也是有许多看重的东西，却是活得很轻松，他们时刻活的心满意足，这期间区别最大的，就是一个是活在比较之中，所以他们活在别人眼中，自然是很累的，而另一些人却是活在自己的生活之中，活在自己心中，那自然是处处合自己心意，活的心满意足的了。



这道坎是清清需要去跨过的，清清前世没有跨过这道坎，老天爷给了她另一个机会，这辈子再教她来跨，只不过她没有老范那么幸运，不能存留前世记忆，所以这辈子依旧是跨得分外辛苦艰难，只不过这心结只有自己帮自己，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正文第十四章高僧打洞忙



慧迦走了以后，老范几日没动。万空知道，它这是在等那熊灵顺利投胎的讯息，熊灵投胎之后，所有今世缘法一起了断，避水珠就会重新在熊头内凝聚出来，这也是熊灵临走的时候告诉老范的，熊灵自然是不放心得很，谁知道这两个恶心和尚在那里算计什么，竟然还不给我听，假如我出了事，那你肯定会从凝结出来的避水珠这里感觉到的。熊灵还拜托老范将这颗凝结了它毕生功力的避水珠好生保管，将来自己还是要拿回去的。



老范自打来了这仙妖界，头一遭碰到难缠的兽，还竟然欠人家一命，如今为了偿还这血债，眼看着要将自己这小命也搭进去，心中凄苦万分，却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整日里忙碌，在一张纸上画了个大草图，然后就叫过万空方丈来：我替你去送死。你得替我做些事情，这要求不过分吧？



你这不是送死哦，也不是替我去送，这是老大的功德一件呢，虽然很危险，而且肯定是有去无回……万空方丈这些心里话自然是不敢说出来，只是对着老范不停点头，然后细瞧老范所画图纸，越瞧越是纳闷。



老范前世就是临摹药草图样来记忆药草种类药性的，那画工可算得上是乡里第一，虽然这技法偏重于细节，碎笔太多，没了意境，可这认真劲那也是绝对的出类拔萃的，老范如今就是画了个老大庭院，六间小屋中有床有凳有桌子，还有个老大饭桌摆在庭院中央，座椅七张，还有四个不知所谓的小台子，老范一一标注了名字，还有一些主要的尺码，其它一些琐碎细节全加起来看得万空方丈一头雾水，你这是做什么？要我给你盖个房子么？



老范小爪子指了指边上石壁，又写了许多纸条来解释，万空方丈终于听明白了，满脑袋汗珠子也随之滚滚而下。原来这小家伙竟然是要我在这洞中硬抠出一个庭院出来啊？！那小屋子一看便知是给五个小丫头住的，里面那些摆设还不尽相同。各有怪异，有的小屋中空荡荡的，有的却是标明了得弄个大石柜，还是对开多层全部有隔断的，这工程量也太大了吧？这可叫我抠到什么时候去哦……



万空方丈满头大汗的瞪着那狮子大开口的小畜生，只见小畜生爪子上另攥了张字条。



——或者换你去妖界？——



老范面无表情瞪着汗如雨下的万空方丈，万空方丈艰难的咽了好几口唾沫，终于勉强点了点头，接下了这桩苦差事，这在石壁上抠个洞一点不难，抠个巨大的洞也难不倒万空方丈，难的是自己还得一模一样的照着图纸来做石屋内的摆设，这个可太劳心劳神了啊，万空方丈一身法力无边，拿来降妖除魔都不在话下，一个小小石壁自然是难不倒万空方丈，可如今得一件件石质家具的抠弄，这可是相当麻烦的，而且还琐碎的很，你这小畜生叫我这一寺住持来给这些小丫头们抠床抠凳抠梳妆台？



万空方丈看会儿图纸就瞪老范几眼，老范那打洞的本事万空方丈也是见过的。自然是知道这山中冬天很长，总是叫这些小丫头们在这洞里胡乱睡草窝实在是很辛苦，可眼瞅着这图纸上的巨大工程，难不成你这一整个冬天原本就是打算在这里打洞的么？万空方丈还待分辨两句，却瞧见这小畜生又摸出几张纸出来，第一张纸上俩大字：茅厕更是吓得万空方丈立刻腾身而起，拿着那张大图去半空中揣摩，争执的心思彻底烟消云散。



那别致的小茅厕最后还是老范弄出来了，老范跑去洞里寻了处挺明显的沟渠，指挥小丫头们在沟渠中间刨了个大坑，然后化出许多预先切好的石块石板来搭了个茅厕，一看这搭建位置就知道是为了让夏天的活水自动清刷，免去了每日里的清理污秽琐事，小丫头们感动得个个眼泪汪汪，万空方丈每日里嘴边挂着佛法训诫，可眼瞅着这小毛球如此轻松就做到了佛门弟子日行一善的小事，还经常是日行几善，可自己这辈子自年幼之时就进了隐空寺念经礼佛，算起来这辈子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善心善念，可真正的善举却都是降妖除魔的大事，对于这种针头线脑的小善事，却是一件没有，难不成这就是我不能成佛的德行缺失么？



万空方丈独自飘在空中抓着那图纸细看，其实很多时候是在观察这小毛球的所作所为，经常在那里苦思冥想，老范终于瞧得不耐烦了，写了个字条叫嗓门挺大的陆悠悠替自己吼给半空中那秃驴听。



陆悠悠自然是相当开心的接下了这桩美差，低头看了半响小纸条，来到老和尚附近。酝酿了半天情绪，忽然抬头瞪着万空方丈怒吼：“喂！你个臭和尚！看够了没啊？看不懂就下来问，看明白了就赶紧给我开始干，每天在这天上扮神仙，你扮的不腻我们看得腻！要扮神仙你去洞外扮去！总在我们头上晃个什么！赶紧给我下来开工，我们帮你那么大的忙，叫你做件小事还这么推三阻四的，你看看你这一身道行，怎么行事如此的墨迹，若不是看在你佛门高僧的份上，哼哼！”



陆悠悠没吼几句，万空方丈就赶紧降下了身形，立定在地上，不再是盘膝打坐，却是相当的高大，骨头架子大而已，还是蛮枯瘦的，抬手就在石洞上打出个大洞出来，这精深法力可一点不含糊哦，直看得陆悠悠眼凸口干，原本准备好的大段凌厉说辞立刻咽回肚中，回头瞧老范，老范又在那里低头写字条。陆悠悠大喜，赶紧跑去看，看了会就立刻会意，又跑去训斥起来。



原来万空方丈一点打洞的经验都没有，整日里高高在上，确实是没多少实际经验，这还是鼠辈的打洞经验。万空方丈洞打得蛮快，只不过开口太低，明显是洞口下半截在水线以下，这洞里夏季水涨，洞内都会生这青苔。所以老范一看便知夏天涨水季节这洞内水位线在哪里，万空方丈哪里晓得这些，听了陆悠悠训示，钻出来一看，果然，自己这洞确实是打得低了，只顾着眼下方便，却是没想到夏季水涨，赶紧另觅它处在水线以上开洞。



这回老范不再写东西，陆悠悠倒是来了劲，指挥着万空方丈在洞里先往上挖出个石阶来，然后再向里挖，这样就算是洞里水位狂涨，那也是淹不进来了，这一点倒是蛇类打洞习性，陆悠悠自小就经常去捉蛇玩，这一点常识倒是比老范还高明一点，万空方丈连犯了俩错误，心虚的很，自然是言听计从，老范眼看着陆悠悠已经在瞧那图纸，估计不用自己监工了，倒也乐得清闲，自己跑去一边也是打起了洞，老范这边是在做储藏食物的地方。



几天时间，洞里打洞忙碌，洞外种蘑菇忙碌，黑熊那蔗林和果园这两块自留地也被小丫头们霸占了，大家都是忙得热火朝天，心中却都是噎着一块，只不过都不明说而已。万空方丈工作之余，整日里被陆悠悠在背后指指点点，倒也习惯了，陆悠悠眼瞅着万空方丈一身造化，自然是越指点言语越是尊敬，还时不时的端来些老范出品的灵气浓郁的老醋花生、榛子桂圆之类的素食给万空方丈吃，万空方丈这身道行已经不需要每日吃喝了。只不过眼瞅着那灵气充裕的精致小碟子里的仙丹般的美食，哪里扛得住诱惑，几颗美味花生下肚，万空方丈那些自打虎王事件之后强压下来的闲情逸致立刻被释放了出来，多年悲苦心情也立刻随之涌出，老和尚在那初见规模的洞中潸然泪下。



陆悠悠眼瞅着老和尚泪水越流越多，哪里会劝慰，赶紧逃了出来，与洞外众人面面相觑，回去瞧了多次，还在那里哭呢，老范化出半葫芦酒叫陆悠悠递了进去，老范是怕这老和尚脱水有害健康，递那酒水倒是想看看老和尚到底是不是戒律森严，逐日道观那俩师徒就是喝过酒之后总算能善待老范和剪云雕这对难兄难弟，估计这老和尚也是吃人家手短喝人家嘴短的吧。



谁知这万空方丈虽然是心神激荡，却是戒律严明，绝对是不去碰这美酒，虽然这美酒灵气浓郁酒香更是浓郁，那也是绝对不会去碰的，洞外使坏的众人合计合计，都是有点敬佩这老和尚，陆悠悠端了一碗雪水进去，将那半葫芦酒换了出来。



老和尚哭了一日又落寞了两天，这打洞进度很慢，老范这边的食物储藏室却是大功告成，诺大的仓库中，各种美食在洞壁小隔间摆放的井然有序，所有肉菜都是分别归类，洞中间石台上放了一颗老大灵珠，灵气氤氲这景象只有老范和万空方丈瞧得见，万空得知这价值巨万的灵珠的真正作用竟然是保证这些食物不会腐烂，脑筋一时之间没转过弯来。



灵珠名贵之极，仙妖界人人都知，可拿如此名贵之物来确保食物不至于腐坏，这用途却是匪夷所思，这倒不是指这方法不管用，而是仙妖界没人富到这个地步而已，拿着价值巨万的珍宝去呵护满大街都弄得到的新鲜热辣，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脑筋能想得到的，也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类能做得出的。



万空方丈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吃到的那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