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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化-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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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咳一声，两人大惊，转眼过来，硬挤出比我都还尴尬的笑容，这两个家伙是工布峡镇的狼族，我对他们有印象，都是侦察小队里的。回忆了一下，记起了他们的名字：“左壮，那火堆是你们燃的吧？”
两人摸摸头，点头说是。
“过去谈，”我指指土堆：“把他叫起来。”
躲在土里的是侦察小队的一个队长推古。
“这个，罗宾，我绝对没看到。”推古把身上的灰尘拍下，四处警惕地看看，说：“罗宾，两个嫂子呢？”
我接过递来的酒囊，喝下一大口：“那是我敌人的女人，已经走了。”
三个人奇怪地看着地上的衣服，十五六岁的小纥显然憋不住疑惑，脸色通红，气愤地说：“你，你居然欺负敌人的女人呀！难怪你以前就喜欢用计谋那种下流的东西。”
推古厚重的手掌狠拍在他头上：“放屁！罗宾首领怎么会干这样的事，你不是一直想罗宾再回来吗？”
我挥手止住推古：“无妨，我也有过动摇。”对这个把我当成榜样，此时有些失望的少年说：“你要记住，计谋与下流无关，真正的计谋也是光明磊落的。”
察觉到这两个少年想要掩饰住对此的好奇，我心里暗暗好笑，这个年纪正是对女生最好奇的时候：“她们是魔族，刚才的只是疗伤的法子。推古，佣兵团组建好了吧？”
“是的。”推古咧开嘴大笑着点头：“在你走后，我们按你的计划，用矿场将来挖出的四成矿石换得矮人商会的装备供应，白秦又到益隆去招募兄弟，就是不知道益隆那些人发什么疯，个个都跑来看。还有些报纸抢着免费报道，这下连远过千公里的半兽族兄弟都有跑来加入的！图山喀首领和兄弟们乐得合不拢嘴。”
推古越说越激动，半兽人本就率直，说得情绪高涨的时候更是唾液四溅：“我们一共用魔法武器装备了一百个人，又用精钢的盔甲和武器装备了九百个人！大家一涌而上，把矮人商会的仓库都搬空了。穿了装备后真邪乎，就跟蚂蚁爬进被子一样老睡不着觉，也不想训练。图山喀下令，大家就下山了。
“我们到蜥蜴国的时候正好，两边的军队正在那个叛徒的领地边排开。他们的军队真他妈的小打小闹！开始我们还以为要好好干上一仗，来个几十万军队的大决战，没想到蜥蜴国王军才两万六千多，甘洛和独林的援军才他妈的四千多人，那个叛徒更他妈瘪，我们侦察队两天就数完了，总共才二万一千四百多。（蜥蜴国王军的人数是我数的，白秦副首领说很好！小纥在旁边连忙插嘴，然后头上挨了一巴掌。）
“最开始，蜥蜴国那个狗日的国王居然只打算买下我们的装备就让我们走路，还是首领你介绍的埃尔顿老头不错，要我们留下担任警备队。白秦就给图山喀说，我们去搞突袭，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左壮拍着胸道：“是我们侦察队在泥水里用管子呼吸捱了一天多，才察到正门防守在凌晨四点半有几分钟换防时间的空缺！”
推古又一巴掌：“不准打岔！我们半夜潜水过去，图山喀首领和我们几个弟兄当先从正门砍杀进去，在对方合围前，硬突到正中的大营军旗，把对方的军旗砍断了。旗杆倒下去砸到主将的帐篷，里面的家伙吓得屁滚尿流，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就在军营里抱头乱蹿。我们直到天色朦朦发亮才走，硬是没有人挡得住我们！出去的时候看到甘洛骑兵也来了，他们很不错。那一战之后，我们两队就成了先锋队。
“狗日的，后来那些报纸居然只吹甘洛的骑兵在那晚杀得叛军人人胆寒。他们那晚不过只在叛军的营外，哪有我们冲到最里面痛快！几仗大胜下来，叛军就杀了自己的头子伯托利投降了。”
推古意犹未尽地说：“要是那些叛军能多撑点时间就好了，害得我们只能躺在床上听外面的欢呼，连庆功酒都没喝成。”
我也替他们感到高兴，经历了真正战火的锤炼，能让魔族都感到不可轻辱的劲旅“风狼”在大地上重现往日的雄风只是迟早的事。
我随口问道：“那库奘那头蛮狮一定很高兴了？”
推古摸摸头：“罗宾首领，你说的那个狮族的兄弟我们没看到耶。后来埃尔顿老头说刚离开益隆，他就被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头拎小孩一样拎走了，幸好那个老头也是狮族的，不然太丢半兽人的脸了。”
我愕然，能够把当时的库奘当小孩子提虽不太难，但老头个头也太高大了。
推古情绪低落了些：“镇上传来消息，半兽国起了内乱，图山咯首领就与其他的兄弟们先走了，叫我们先回镇上再去与他们会合。罗宾首领，兄弟们一直说你在就好了，也不会在蜥蜴国对付那些矮子叛兵死上几十个弟兄了。不是我侮辱蜥蜴国，那儿的战士比我们的小孩身体力气都差，所以兄弟们觉得在那儿都要死人真他妈废材。”
“你说半兽国起了内乱，怎么回事？”我直觉的认为这个消息与刚才看到的有关连，这个消息，让我觉得天空快被黑幕所罩住。
“到底怎么回事没怎么说清楚，好像是熊族对现在狮族还享有战神称号不满。熊族有个年轻人黑鬃最近击败了以前熊族的第一武士长毛，黑鬃提出要与木那朵对战，可木那朵连回信都没有给他。熊族觉得这是狮族对他们的侮辱，羊族对军巫有不少人族愤愤不平，所以两边就联合起来要狮族回话。好像有些地方都发生了冲突，图山咯首领觉得最好过去劝一下。”
我挥手止住推古：“等等，让我想一下。”
龙之国的报纸上很少提及半兽国，就算有与它相关的消息，不用看都能知道报纸会以轻佻的口气叙述：北方蛮荒之地又发生几次大规模的谋杀，风暴又开始刮起了，黄金矿石产量下降……在龙之国居民心中，半兽国的美好之处，大多是半兽国黄金矿石等珍贵矿物的出产地，高档皮袄的产地，廉价体壮的矿工的招募场所，最辣的火酒原产地。
坏的印象更多，人少处暴徒横行，人多杂乱，就算城市都很原始，连有两百多万人口的冰封大陆的大城，半兽国的首都铁釜都像一个巨大的采矿场所；要人族去那冰封的蛮荒之地还不如去蹲监狱。
卡洛曾在一次午饭后，给我和暗夜讲了一下他所注意到的半兽国。
“半兽国一直与人族占主体的国家不同，在北方广袤粗犷的冰冻大陆上，几个大族，狮族、熊族、羊族、狼族，还有些小族散居在大陆上，国家的大事就是由几个大族联合决定。整个半兽族的第一武士可以在自己的名字前上加上战神的荣辱称号，拥有第一武士的族将成为头族，享有裁决冲突、分配土地等很多主要权益。军巫与神官一样享有尊敬，生活也相对富裕。”
我沉思，木那朵是狮族，上次大战时的战士几乎都已死去，在现在熊族的半兽青年人心中，木那朵的威名已经变成了一种处于传说边缘，无法与现实联系的一种东西。
在木那朵威名掩盖下的各族利益的冲突已经浮现出来，那么当熊族出了个很强的武士，当然想借此成为头族。
军巫一直是由羊族担任，上次大战木那朵下令居住在半兽国的人族也可以担任军巫，自然让以往占据着全部军巫位置的羊族大为不满，但碍着木那朵的威名和在那一代战士中的声望，谁也不敢提出异议。
人族成为军巫的比率渐渐增加，羊族的不满也随之增加，现在看到那个黑鬃有可能战胜木那朵，也借此发难。
这只是半兽国内部的矛盾，对龙之国的影响微乎其微，那我为什么觉得夜风突地变冷了？
如果这个目前还能控制的冲突被别的势力挑动，半兽国就会陷入内乱，魔族再趁机进攻龙之国……
我有些肯定了，魔族一面插手龙之国南翼的商盟十五国，把这些较弱的国家控制在掌心中，一面让北方战斗力很强的半兽国陷入内乱，这样，东部的龙之国就陷入了必须独自面对魔族压力的境地。
刚才所看到的就是重燃的战火！我相信龙族与龙殿武士一定能推断出局势的危险，但对短短两百多年之后魔族的军队就又要卷土重来准备也不足。毕竟历史上，双方从来没有这么快就恢复元气。
战火的重燃已经迫在眉睫，所不知道的只是准确的时间。
我是回去报信，还是在这里？
一时间两个决定所能引发的结果交替出现，最后我肯定只要击败了布尔克，削弱魔族对商盟国家的影响，就能拖延一下它们进攻的时间。
我沉声说：“你们马上到骆南找到梨子和几个女孩。”把地址和联系方式马上告诉了他们：“帮我带个口信，给梨子说‘十三页，云’。这事关系重大！你们三个一定要把话传到！越快越好。”
三人起身应道：“是！”但都拿眼睛看着我。他们打到的山獐子正架在火焰上滴着油，散发着香味，火堆又驱去了寒意，现在马上动身，真比冬天凌晨要他们从被窝中爬起来还难上数倍。
“马上动身！我也得走了。”我挥手吸去了火元素精灵，让他们不舍的火只剩下了一堆冒烟的柴。
我取出一块牛肉，把食物包递给他们：“这足够你们路上吃了，你们不要为买食物而停下半刻！”
我转身奔去，梨子现在看的英雄小说第十三页讲的就是魔族突袭挑起了战火，把这个消息传给云儿，东江就会有准备了。
第三十二章 争锋
绣烈日跃海图的巨帆在夜风中呼呼作响。
船头正中的座位上，布尔克自斟自饮，眼中一股浓墨般的黑色雾气正在变幻流动。
宴会正酣，两旁分三排坐着数十个随行官员。文官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还不忘记偷偷打量着面前舞娘们的曼妙身姿，武官则直瞪瞪地把目光投放在水蛇一样款款摆动的柳腰和贴身的衣裙在摆动间露出的雪白大腿上。
布尔克手指轻弹，侧面下两阶座位上的叶林梗立刻拍拍手掌，舞娘们扬袖一礼，躬身退下。
布尔克抬起酒杯，微笑说：“我在这里，让你们感到拘束？”
一时鸦雀无声。
此时座位上的都是甘洛的大臣，能说上话的就只有刹紫国右丞叶林梗，众人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叶林梗苦胆都快挤出水来，动了动嘴皮，却连话都吐不出来。
“慕尼，特尔邦托，你们两人对这些舞娘不满意吗？”
这两个须发俱白的老臣干瘪着嗓子，揣摩着布尔克的用意，自嘲地笑着说：“陛下，臣等岁数已大，吹着寒风，只能喘气，实在是有心无力。”
布尔克呵呵一笑，起身过去，拍着急忙半跪着迎接的老臣的肩，环顾四周，缓声说：“谁能邀得她们同意与你共舞，那她就属于你了。”
众人惶惑地低头。
布尔克转首，对两个老臣轻声说：“我给你们个特权，可以先选一选。就别在这里打扰他们的雅兴。”
布尔克看着夜色中的星空：“无论是有心无力，还是有力无心，都不要推托。叶元老酒也喝了不少，到我那里喝两杯醒酒的茶吧。”
叶林梗就像屁股上被火红的烙铁烙上般，立刻跳了起来，感觉这个举动与议事元老成员的身份十分不符，稳了稳：“那太好了！陛下收藏的红叶茶可是让人悠然神往的妙品。”
拉上窗幔后，射出的灯光被隔断，就像一道神秘的闸门落下，下面甲板上的说笑声又开始了，远远传到船中四楼之上。
叶林梗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越接近布尔克，越了解他，就越感到害怕。
普通人感觉不到那股在帝王威严掩盖下的冷厉之气，精通与动物沟通的叶林梗却能像看实物一样察觉到。今晚，冷厉之气更增了几分。
布尔克拿起盘龙木架上的长剑，抚摩着剑身，黑红色的铭文从剑身凸起，数百根儿臂粗的蜡烛无风自动，烛光尽淡：“从魔界出来之后，就再也未曾用过这把剑。”
叶林梗不自觉地在发抖，嗓子蠕动：“陛下，监控的蛇没有能够回来。”
布尔克的手指沿着剑脊滑动，铭文又缩回了剑身，室内陡地明亮了许多，外面的大帆却似乎被一头无形的巨兽撞上，咯吱一声大响中往外横了过去，急劲的海风推在大帆上，两人合抱的主桅杆底座上密密绞着的粗缆一根根地绷紧，往桅杆中陷了下去。
在布尔克将剑放下时，叶林梗觉得空气才从凝固恢复了流动。
“你可以下去了。”布尔克坐入躺椅中，闭上眼睛。
虽烛光使大厅亮如白昼，却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独享这份光明，远处的欢歌笑语就像一堵高墙，将他们的欢乐与烛光边的布尔克的孤寂隔开。
布尔克的手从眼角轻滑到颈部，肌肉还记得往日火辣的疼痛，往里自动的收缩。
屈辱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JZ〗※※※
树林深处，几个体形硕壮的魔族少年在用魔法武器拼斗，一个瘦弱矮小的人族小孩躲在远处树后羡慕地看着他们手中武器喷出的青色与黑色的光芒刺倒了大树。
树下的小孩咬了咬嘴唇，往林边高岩下的矿山跑去。
一大群衣衫褴褛，头发披散的半兽人、半魔族、类人族奴隶在矿山上木然的挥锤敲打着矿石，只有一个面部虽被灰尘遮蔽，轮廓美丽的女人不停地望着东边的峡口。见小孩跑入，她连忙用手拍去衣服的尘土，想拥抱他。
小孩一把把女人推开：“废物！我要一把匕首，祢能做吗？”
女人愣住，为难地说：“不行的，奴隶是没有使用武器权力的，被发现带着武器会被处死的！”
“祢是废物，祢才是奴隶！我不管！快给我做一个。”
女人仓惶地看着高处棚内长相凶恶丑陋的监工，监工垂涎地看着女子，流下一大串口水，女人低下头：“不要这么大声，小心监工听见。我给你做就是了，但你一定不要让族内的小孩们看见。”
两个月后，小孩从女人手里接过那打磨光滑，闪着青色光芒的小匕首，踢了女人一脚：“这么久！祢真没用。”
神色憔悴，眼窝深陷，背上隐现抓咬痕迹的女人眼里涌起怒意，小孩吓得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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