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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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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想着女子们都是花魁,六日后将军府盛宴窦建魁又有意让我们以色侍人,我终究缺乏了花魁们的妖娆狐媚,才将我的疑惑说出,任姑姑已温慈笑道:“哪家妈妈不是把女儿当大家闺秀养,就想养出一颗摇钱树来,月姑娘,你那妈妈有福了。”

于是,我成了西苑里唯一一个不需要培训的女子。

在女子们的艳妒羡忌下离去。

不用学习课程,每日我也没闲着,在西苑里到处转转,与荷尔穆接洽了好几次。

日子过的飞快,明日就是将军府上宴客的日子了。去城外军营巡视,一连几日没出现在将军府的窦建魁这夜也回来了。

甫时晚膳后我已沐浴更衣,正打算吹烛睡觉,窦建魁一身酒气推门而入,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窦建魁一进来,就转身把门别了上,他一边褪着他的衣服,一边向我走来,咧嘴嘿嘿笑着。奶娘排开手挡在我身前,可不敌窦建魁挥手的力道。眼见奶娘被窦建魁挥趴在地上,窦建魁已走到了我跟前,我一没惧意,二没想着逃跑,蹲下身,不紧不慢地搀扶起奶娘,看也没看窦建魁,缓缓慢慢地道:“明日,是将军府宴客的日子呢。”

“那又怎样?”窦建魁大着舌头猥亵笑着,显然酒熏了心志,还没反应过来我的话。

我只得提醒道:“就算买卖货物,也要皮囊好,才能卖个好价钱不是么?今晚若被窦将军弄出一身痕迹,只怕明日窦将军的贵宾们,脸上就不好看了。”我望向窦建魁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明月既是女子,就也不是君子,窦将军就不怕小人得志么?到时候,窦将军不但讨不了好处,只怕还会落个弄巧成拙。”

“过了明日,我再收拾你!”

窦建魁终是悻悻道。

“嘌……”

一声不太响的物体落地声,想来是将军府飞檐走壁者所致,外面有护卫连喝着谁,追击声四面八方响起,窦建魁也大步出了我的厢房察看,一时无果而终,只听窦建魁冷笑道:“这么好的轻功,我还是在三年前武举殿试上听说过呢!”

三年前的武举殿试。

那一次的武举新科状元是……

因为窦建魁的离去,我惊魂甫定地关门,饶是先前强作镇定,手心的冷汗还是湿了门闩,才松一口气,听见窦建魁冷笑的话,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绞痛,依靠在门上的身体便有些乏力,一寸一寸滑往地上。

“郡主……”奶娘扶持着我,心情同样才因窦建魁的离去而松散,顿时又像被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将军府的盛宴在翌日预期地到来。

我们一众女子早早起了床,沐浴香熏之后,任姑姑命我们穿上一袭纱衣,曼妙身段在白色轻纱中若隐若现,露出纱外的肌肤比轻纱更白更嫩,更令人大感窘迫的是,衣襟极低,胸前丰盈有一半露在外面,更甭说那一道诱人的沟壑了。如果说有的衣服设计出来是为了掩盖修饰身体,那么,有的衣服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更好地显示身体,甚至是暴露身体,任姑姑让我们一众女子穿的衣服绝对属于后者。

女子们都是名副其实的花魁,并不觉羞赧,当众换过衣服,大大方方地站着,盈姑娘甚至还转了几个圈。我却浑身不自在,一个人躲进帐幔里换过衣服后,便一直不肯出来。任姑姑和女子们的笑唤下,我终是低头走出,两只莲藕般细白雪臂,却交放在身前,妄图掩盖些春色。一时未闻声息,抬眸看向屋内任姑姑和女子们,却见她们作石化,仿佛都被定身,一向停驻于我面容的目光无一不落在我身上,竟是绞缠了住,分也分不开。

半晌,任姑姑望着我笑道:“我是女人,都想把你抓在手心上疼呢。”

这一次,先前叽叽喳喳的女子们却没有附和任姑姑的话,回神后,有的移开目光看向他处,有的相互摆弄着什么,便连玉姑娘神色都有些阴郁,只有盈姑娘,依旧心无芥蒂地拉过我,先自往将军府宴客的地方走去。

筵席设在将军府的西苑水阁之上。彼时六月炎热,朝臣们尽管济济一堂推杯问盏,堤岸杨柳摇曳生姿,清风徐来,也觉心旷神怡,无限清凉。窦建魁保皇党派系,七日前出现在臣相府的宾客都出现在了今次筵席上,他们亦作为东道主招呼着窦建魁宴请的其他客人。宾客们我大都不认识,倒是意外地看到了北皇漓。北皇漓今日穿的很正式,甚至正式得近乎刻板,这样的筵席,他竟然穿着亲王朝服。他脸上的表情,也像身上的亲王朝服,刻板,中规中矩,而又高贵,带着冷漠疏离的高贵。这样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在北皇漓的脸上看到。和北皇漓一起聊着话的人是刑部大人,我也顿时明白了譬如刑部大人之流,怎么会甘心附为窦建魁一派,原来,他们相中的,是北皇漓,只是北皇漓。只为了保定帝能保住皇位,北皇漓他日位登大宝。

北皇漓明明很是排斥,很是厌恶,很是反感,却又强迫着自己,很认真,很专心,很聚精会神地听着刑部大人的讳导,甚至有不明白的地方,还悉心地请教着刑部大人。厌恶与专心的情绪同时凝聚在北皇漓的脸上,将北皇漓的表情混杂的很怪异,怪异得让站在堤岸旁楼台上看着他的我牵动嘴角,笑了起来。

可北皇漓没有笑,甚至看起来很严肃,他是筵席上唯一一个一直没有笑的人,与所有人,甚至是筵席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玉姑娘顺着我的目光看着北皇漓,又看着我脸上眼底的笑意,若有所思。

窦建魁兜着肥硕的身躯上来我们所在的楼台,扫视了我们一眼,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说道:“宾客们差不多都到了,只除了太子殿下和两位方士,哦……”窦建魁看着我,笑意讳莫如深,“臣相也还没有到。”

正这时,只见一人领随从抬着数只酒坛到来,我看他们身上服色,已知是臣相府的人,果然,那人站于堤岸,令随从放下酒坛,对着水阁上的筵席抱拳道:“相爷今日身体不适,故不能出席盛宴。特备十坛花雕为各位大人助兴!”

筵席上众宾客人云亦云地说着感激臣相的话。

窦建魁摸了摸嘴,冷笑一声。

又等了一时片刻,窦建魁沉吟道:“差不多了。”

在他的示意下,女子们纷纷步下楼台,随他往那边水阁而去。我正要随女子们一同行走,衣服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却是玉姑娘和盈姑娘,我不明其意,盈姑娘哼声道:“我和玉娆可是臣相请出来的人,自然是效命臣相,和他窦建魁没半点关系!”

玉姑娘面无表情地与我道:“你在这里待着吧,一会儿见机行事。”

玉姑娘盈姑娘话毕,竟是不顾我的惊异,双双疾步追赶那些女子去了。

“还是窦将军善解人意呀!”

“是啊,个个都跟朵花儿样!”

“哟,这可是醉香楼的玉姑娘,群芳苑的盈姑娘啊!”

……

那厢水阁筵席上已传出诸如此类的声音,个个双眼放光喉头发紧猥亵之态,哪有半点朝堂之上官卿的样子?当之无愧的一群衣冠禽兽。我看到一直没有喝酒的北皇漓一连灌下了四杯酒,还欲再喝,刑部大人轻声制止,北皇漓倒不是耽迷于眼前美色,实不想同流合污不齿与周遭臣子归为一类。大臣们各揽美色在怀,便连刑部大人旁边也坐了位美人。北皇漓脸色不好,倒没有女子去触霉头。又坐了片刻,北皇漓似乎想离开,刑部大人轻拍北皇漓手背,安抚了住。

觥筹交错,筵席在进行中,南宫绝已告病,但太子殿下和另几位宾客却一直没有现身。窦建魁虽见我暂时未曾露面,但见太子这主宾也还没到,也便并没示意我一定过去。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时辰,眼看就到正午,太子殿下和另外几位宾客还是没来。我在堤岸边的楼台上待着无聊,便离开了那座楼台,打算四下走走。

因为将军府今日筵席设在西苑湖水亭阁之上,这天然湖泊堤岸边是处幽静的柳林,自然少有人迹往来。我在柳林里走了小半个时辰,竟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遇到。不觉已走出那处林子,映进眼帘的是进入西苑的大门。许是下人都去筵席那边侍候了,这西苑门口竟也没个人。折转往回路走的时候,听到有一匹马踢踏的蹄声从西苑外面传来,紧接着马蹄声停歇在西苑门口,有人跳下了马,抑扬顿挫的脚步声跨进西苑。我下意识地回转身看去,只一眼,就呆住了。

刚毅英俊的面容,高大挺拔的身体,暗纹的黑缎长袍,行动中栩栩如生的狻猊……

因着跨门槛,他一撩下摆衣袍,就在他的前面直直地站着一个人,且呆兀地看着他,他下意识地抬眸看来,和我一样的呆兀。

惊喜接近于狂乱,不可置信到哑然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情绪不断变幻在他的瞳仁里,反应在他的脸部肌肉上,牵动在他的嘴角上。他往前,往我处跨着步,可当跨到第三步时……

他身上气氛陡然凝滞,线条陡转僵硬,浑身凝聚着滚涛暗流……

他跨出去的脚步已然停滞,我却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是凭着一腔本能,从呆兀中回过神后,百感交集地往他奔了过去。

“趺苏!”

忘了汝阳王府满门抄斩,忘了我的家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忘了我被南宫绝强暴,忘了我什么都失去了,家庭,人生,爱情,忘了我的身份,甚至忘了我是在哪里,我现今的命运,我只是像还拥抱着爱情的一个十六岁的女子,一如居于长风山庄的时候,每天下午经商归来,投向等候在长风山庄门口的趺苏的怀抱。

“趺苏!”

隐约觉得趺苏不同了,可什么地方不同了呢,我也说不出来,只是再因乍然见到他悦然地忘乎所以,他这一刻很不对劲我还是感觉的到,因为他的不对劲,本要投入他怀抱的我,在奔到他身前时,讷讷地,再张开不了臂膀。

我弱弱地唤道:“趺苏……”

“你穿的是什么!”他猛然叱喝道。

再没想到,我们阔别将近一年,再见时分,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这样叱喝我,穿的是什么……

脑中一激灵,终是回到了现实,有了些归于现实的意识。

我记起了。

我全都记起了。

因为乍见趺苏忘记了一切的痛苦,在这一刻,那所有的悲恨,我全都记起了。

脸色雪白地低下头,看着他阴鸷地盯着的地方。

雪白的,婴儿般娇嫩的丰盈就那样暴露出一半来,一道深深的沟壑,分隔在两边的丰盈之间……

这样撩人的春色。

任何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子都不会外露的春色,不会穿出来示人的衣服。

“你穿的是什么!”

趺苏再次叱喝,语气比上次更重,几乎是歇斯底里,目光也不是看的我胸前,直直地盯住我的脸。他的面容早已扭曲,两只手掌重重地按捺在我的肩膀上,不,不是按捺,与其说是按捺,不如说是揪拽,他想将我肩胛骨捏碎似的,“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会在窦建魁那烂胚子的府上!”

我望着趺苏,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趺苏的肌肉紧绷,目光猩红凶残的喷火嗜人,不是昨夜窦建魁如狼似虎猥亵的样子,他是真的想吃人,“那烂胚子从各地方的妓院里弄了几十个花魁过来,难道……”他又低眼望着我的胸前,我的衣饰,我的装束打扮,他眼神没有焦点地跳跃着,语音狂乱地臆测道:“你是不是……是不是……”

上部 第51章  趺苏的轻视(2)

我未语声凝,泣泪如雨,声带却像是失去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见此更加以为是,肌肉越来越绷紧,显是怒气愈盛,他的脸部表情越来越扭曲,甚至疼痛地跳动,却不是疼痛我,是疼痛他忠贞的感情,交付给我的不渝痴心,“枉我那么喜欢你,没想到你竟然是……竟然是一个……”他难堪地转头。

陡然又似想到了什么,他的怒气又燃了上来,“去年,我们结识,是不是也是那烂胚子设计的,他指使你来骗取我的感情的是不是?长风山庄……棠梨宫……都是一个圈套,一个圈套……难怪那烂胚子今日再三使我前来,抱着笃定的意志和信心,好像我只要到了,就诓拢的我一样……”

“不是的……”今日窦建魁宴请那些宾客,确实是意在诓,我置身其中,虽无心,却确实是窦建魁安排的棋子;可是我们的初遇,和别人无关,不是一场骗局一场利用,我拉住趺苏的衣服,声泪俱下,“不是的……”

趺苏搡着我,喝问道:“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是什么啊!”

他眼眶通红,“玩那样扮大家闺秀的游戏好玩吗,你对得起我?你竟然这样欺我!”

不是在玩扮大家闺秀的游戏,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可是怎样说,说我是汝阳王府的明月郡主么?那位为保全自己密告家人通敌卖国的明月郡主?我宁愿让趺苏以为我的低贱,也不要他也将我看作那样的不肖女,满门抄斩的痛苦世人的唾骂欺凌,不堪重负,我已经忍受够了!横竖,早就南宫绝玷污,早已不是他心中干净的月儿了。即便不是青楼里的低贱女子,做的却是一样低贱的事,臣相府中以色侍人,暗无天日,将军府亦是,早不是他爱慕的那个干净女子了……我这样什么也不据理力争,看在他的眼里,更加笃定了他的想法,“你这个……这个贱……”他咬牙切齿,还是把那样践踏我的话说不出来,脸上苦痛无一不显示着我玷污了他的人生,毁了他的梦想,毁了他的爱情……趺苏最后痛楚地看过我一眼,便转身要离去,我本能地去抓他的衣服,她嫌恶地一把挥开了我,也没再进西苑了,他折转出了西苑的大门,跨上了马背,我从地上爬起来,踉跄追出去,扶着西苑的门时,他已挥鞭而去。

和南宫绝夺去了我清白的那晚,我高烧卧病中做的梦一样。

趺苏谴责我对他的辜负,趺苏还穿着长风山庄离别那日,我做给他的暗纹黑缎衣袍,可他却掉头离去,上了高头大马,一勒缰绳,策马绝尘而去,衣袍下摆刺绣的狻猊在风中张牙舞爪……我在柳林里无人处静静地坐着。

埋着头,伏在膝上。也没哭,就只是抱膝埋头坐着。坐了多久我也不记得了,一刻种,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只有知了鸣叫,只有画眉嬉戏的柳林里突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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