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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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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了他的脾气,倒也不气,每每刻意显露轻佻,常常引逗的沈径溪面红脖子粗,平阳以此为乐,私下说及沈径溪时,更是少不得掩口笑谑。如果不是充分见证了沈径溪对每个‘言行不检点’的女子都是这般风声鹤唳的态度,准以为他与平阳是冤家一对,格外青睐平阳。

因我宗亲府授课,又德行端正声名远扬,沈径溪倒是对我没有微辞。每每随在三哥身畔踏青游春,因我过分美丽,他遵循孔孟之道,是从不会瞧我一眼的。汝阳王府事发,我声名狼藉后,许是因为与三哥的结义情分,沈径溪倒是从没谴责过我。然这一年里遇上的那么两三次,他见了我,无不是如遇鬼神,掉头就走,唯恐避之不及。

南宫绝十来年长在汝阳王府,沈径溪的迂腐他自是有幸目睹过,吃笑道:“哪里是迂腐了一点。”

太皇太后以己度人道:“金善贵为突厥公主,委身一个没官品的男子,他钵可汗能同意吗?”

“王叔就是不同意。”趺苏淡淡抬目,望了北皇漓。

殿内众人皆都沉吟。在这片刻的寂静里,从北皇漓身上收回目光,我奢侈地偷闲去望趺苏。天知道我刚才怎样强迫自己才说出的那番绝情绝义的话,痛了他,何尝又不是痛的自己。不过钝痛呃麻木了。而今连望望他都成奢侈,都要趁他人不注意时偷偷摸摸的。却不想才去望趺苏,趺苏的目光亦是往我望来,不偏不倚地碰触了上。

深沉地望过我,趺苏起了身,看了眼太皇太后,作辞道:“朕先告退了。”

趺苏离去暖春殿,从我身边经过,衣袍甚至拂过我身体。虽与他的相处仅只长风山庄那段日子,但默契早生,岂不知他是先行离去,在外侯我。还在思量去与不去,南宫绝已起身道:“臣今日在慈宁宫讨饶的也久了,和皇上一起走。”南宫绝看了看我,我只得和他一道与太皇太后作揖告退。眼中余光映着趺苏明显一滞的身影。南宫绝从容淡笑。平言倒是不在意趺苏和南宫绝,一径望着我,对我缓而慎重的点了点头,与她交情深厚,交流已然不需语言,知她会再代我照护佑儿,无后顾之忧,我松心不少。这番恩情这一辈子也还不完,亦不流露什么感激了,一切感在心底,她明白。

出来慈宁宫,趺苏一路的铁沉稍淡,脸色有着雨过天晴的明朗;南宫绝亦然,气度是向来的儒雅淡泊。

“臣相每每都能带给朕意外。”趺苏道。

“皇上也总是让臣措手不及。”南宫绝道。

今日一连串事件下来,此时方独自说上话。他二人侧头相顾,目光交汇,我离得他们三步之远,犹觉得呼吸滞重。正吐纳困难时,有内侍匆匆行来,俯地长跪:“皇上,太后娘娘薨天了!”

趺苏一个踉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颤抖着唇道:“……什么?”

回答趺苏的是皇太后宫中丧钟传来,趺苏望着那方向,喃喃道:“母后……”

南宫绝道:“皇上请节哀。”

趺苏平复半晌,望着南宫绝,“此刻宫中你的人马聚集了不少吧?”

南宫绝缄默。

趺苏道:“如嵩老儒之流,等着力谏朕不可迎娶明月的臣子不少;臣相声势之下,谤议此事的也不少吧?”

南宫绝依旧不语。

趺苏望着皇太后寝宫,“天时,地利,人和……”趺苏道:“今日你都占齐了。朕不可遏你今日,来日,臣相好自珍重!”话毕,拂袖疾步去往皇太后宫中奔来,疾行之中顿步,引得身后宫人仓皇停顿,趺苏侧头,目光柔柔望着我:“今日你不愿嫁我的话,我不当真。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嗯,过几日……我再问你。”因为皇太后薨天,趺苏悲怆之下,说这话时,声音已带了掩不住的沙哑。

我望着趺苏大步离去的背影,他父皇保安帝驾崩后,他母后就被保定帝纳为嫔妃,虽因一夜之间满头华发,避免了以免侍奉保定帝,但那名份已成洗不去的屈辱。终等到趺苏即位,母亲的她被尊为皇太后,可抑郁一生,已然油尽灯枯。今日一连串事件,南宫绝是真给了趺苏意外,趺苏却没令南宫绝措手不及。如趺苏所言,宫中人马,臣子的微辞,太皇太后的支持……南宫绝已做好了准备,措手不及的那个人是趺苏。南宫绝知我身份,知趺苏之于汝阳王府的孽,又知了我与趺苏的情,他紧急地做了准备;趺苏因为事前不晓得我身份,所以措手不及。倘无皇太后薨天一事,南宫绝即便占尽先机,趺苏也未必扳转不过局面,可偏偏太皇太后在此关头薨天……趺苏说南宫绝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确是如此。

——————

回臣相府马车的囵囵声响也吵扰不了我感同身受的悲切。趺苏与皇太后母子情深,再不知皇太后薨天,他会怎样伤悲。我还记得我于长风山庄抚琴,他说先皇后琴技绝伦时一脸的孺慕……那位抚起琴来枯萎的花朵也会重新返香回春,阴郁的天气也会暖阳融融春和景明的突厥公主,保安帝的皇后,保定帝的花蕊夫人,当今梁国的皇太后,在这个春暖花开的花朝节薨逝了……我神色悲切,竟是从未这样肃穆过。南宫绝的神色也很是肃穆,但显然与我和趺苏因太皇太后薨天的悲切不同,寂然无波的目光淡淡往我身上一扫,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来。

今天很累了,回臣相府后就想早些歇息,虽一直居于兰析院与南宫绝同栖一室,但已与他彻底闹翻,自不会再过去他那里,径回了明月小筑。洗浴时分,奶娘径去为我准备精致晚膳,我不说什么,她也不问我。其实也无需说,我这样无精打采地回来了臣相府,春夏秋冬和佑儿又没能和我一起回来……今日情势未能如我所愿,她心里明白。

入夜时分我已睡的沉了,笔却来传话,“相爷让郡主过去。”

我心下惑然,虽今儿被太皇太后赐给了他做妾,但以他的骄傲,短时期内是断然不会让我去侍寝的,至少今儿晚上不会。臣相府他为尊,再是不情愿,也不得不磨磨蹭蹭地下了床。

而今是不必,也懒得再为他画眉梳妆了,随便披了件衣裳,半挽了头发,便随笔过去了他卧室。

他在喝酒。卧室里放置着炭炉,他也没让人服侍,自己在炭炉上烤酒喝。我进去卧室后,候在门外的侍女如往常一样,顺带就将门关上了。卧室里只我与他二人。

二月这时节实在无需烧碳炉。我只以为他向来惧冷,也没疑惑别的。只是才从外面进来,一时不适应卧室里的暖热。

在他屋里住了那么久,是熟稔惯了的,不自觉地走去窗前,想推开窗,散散温度。

他‘嗤’地一声轻笑,“开窗做什么,想让别人看活春宫么?”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们之间的相处没有丝毫改变,他还是那个金屋藏娇,就爱那个我困于一斗之室的主子。这间屋子也还如以前的无数个日夜一样,会上演令人脸红心喘的激情戏码。

我心中微起疑惑。疑惑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过来。”他又为自己倒了一盏酒,酒壶磕在桌子上,响过一声暗哑而潮湿的摩擦声。

家庭,爱情,人生,都已经被他或直接,或间接地毁了,还惧怕他从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身上再取走什么东西么?我慢慢踱步,过去了他面前。他抬眼望我,许是饮了酒之故,他的面容微微酡红,眸中有微醺的迷醉,游丝般袅袅荡漾,须臾淡然一笑,肯定地道:“眼光不错,北皇晟年轻英俊,是个好的夫婿人选。”停了停,淡淡补充道:“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话。”

我疑心他是醉了,竟推心置腹说出这番话来,微带试探地道:“其实是皇帝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如果他不是覆亡汝阳王府背后主谋的话。”

南宫绝轻笑,“你是在怨恨我了?”

“不,”我说道:“其实要感谢你,这些年来,你总是让我活的理智而又清醒。”

他哂笑,“因为只有保持理智和清醒,你才能对付我,和我作对,对不对?”

“我只是在防备你。”

“防备?”他的眸中有清冷的冬日北风拂过,似能听到那一片落叶萧木的嗖嗖之声,他的手扶在我的腰肢上,将我拉坐他的膝上,齿间吹气吐话伴随轻柔的吻落在了我耳边,“我究竟有实实在在对你做过什么,让你这么防备我?”

具体归纳,他确实没实实在在对我做过什么。

连居于汝阳王府的十年来,一直扬言要杀我全家,结果,做这事的人,都稀里糊涂变成了趺苏。

他挑开我的衣服,在我身上游移的手掌结结实实箍着我,完全不给我挣扎的机会,甚至连这样的念头都不让我生起。

他的目光从我衣襟窥进,览尽胸前大好春光,“做过的最实质性的一件事,就是糟蹋了你,对吗?”

这确实是他对我做过的最实质的一件坏事。

历年来让人‘呕心沥血’的事迹我就略去不提了,但那些间接的坏事,他做的少吗?

就如趺苏所说,汝阳王府事件一定程度上是南宫绝导致的,若不是啊从中作梗,趺苏也就能避免对汝阳王府下手。细论起来,他比趺苏更可恶。

我抬颚望他,目光中的星火不加掩饰。

他却俯下头来,吻我星火迸射的眼睛,我只得闭眼。

他吻我闭着的眼,吻我抖动的眼睫,吻我的脖颈吻我的锁骨,一路下行……上身的衣服,在他的唇印下的亲吻下,在他手指的挑动下,只余小衣还紊乱地垂挂在胸前。出于本能反应,绷紧的身体慢慢酥软,呼吸紊乱,情欲譬如潮涨,目光中的星火早变得迷离涣散,羞愤抖动的眼睫也变作了颤动,手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服,身体难耐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扭动。

“别怕痛,忍忍就过去了。”

他的,幽幽,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催眠。

这话于这时分呢喃出太过莫名其妙,心中蓦地升起不好的预感,惊恐地睁开眼,正看到他拿起碳炉里的铁棍。我只以为那是拾碳的一根铁棍,当他将铁棍拿出来时,我才看到一直埋在碳火里,烧的红彤彤的那端,是一块类似烙刑刑具的铁板。铁板上刻有三个楷体字,赫赫映进我眼中,我毛骨悚然地辨认出那是他的名字。南宫绝。

他要做什么?

没时间多去想,我蓦地推开他,可他哪里肯给我闪避的时间,烧红的铁板伸了过来。

“啊……”

右边腰肢烧刀剐油的疼痛蓦地席卷了全身,哪里经得住这样的烙刑,一声惨叫没叫完整,就失去了意识。昏厥过去的那刻,伴随着我腰肢皮肉滋滋声响,他有轻喃什么,我再辨听不清楚。

满室冲鼻的焦肉味。

————

从不堪忍受的灼痛中昏了过去,又是从不堪忍受的灼痛中醒来的,腰肢被铁烙过后让人崩溃的疼痛,比刚受烙刑的那一下更加痛彻心扉。像是抽丝剥茧,灼痛化为烧红的锋锐的刀片,要把整个身体一片片,一刀刀地切割剖解。宁愿如受烙刑的那一下直接痛晕干脆,也不要承受这样似永远没有休止的疼痛。因为受的是烙刑,那疼痛带了莫以名状的火辣,加之皮肉烙焦的焦味犹存,更让人欲呕翻肝肠。除却那股子焦味,我还闻到一股沥青的味道。意识慢慢回窍,更感觉灼痛处传来一种酥痒的感觉。说酥痒并不恰当,那是相较于烙伤而言。气若游丝地望去,南宫绝手持一把锥形的刀子,那针点大的刀尖,一下一下地刺在,扎在烙伤上。‘酥痒’的感觉,就是这么来的。——用刀尖扎肉呵,我不觉得疼痛只觉得酥痒,可见烙伤多痛。那处铁板烙上的肌肤,也只怕焦烂坏死掉了。

灼痛难忍,每一时刻都处在剥皮抽筋的痛苦中十根毫无血色的手指不断抽搐,伴随则会身体的痉挛,喉咙里也发出一声呻吟,气若游丝。

南宫绝抬眸看我:“醒了?”

用烧红的铁板烙我身体,用刻着他的名字的烧红的铁板烙我身体……虽已承受过了,苏醒的这刻回想,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此刻他握着一把锥形刀子,在我腰肢烙伤上扎着,更教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我望着他,犹如望着一个鬼魂般毛骨悚然,这时只见他手中刀子蘸向一旁的一个玉碗中刀子再拾起时,刀尖赫然蘸有沥青。我是说怎么有沥青的味道,原来……

蘸了沥青的刀尖继续在我烙伤上扎着。

如此循环数次,我终是瞧出,他在作画。

在我腰肢丑陋烙伤上作画。画一只凤凰。或者说,在那一块反正已被烙焦毁掉的肉上刺青,刺一只凤凰。

我再次痛昏了过去。

这一次,更痛的,却不是身体。

不为他痛,他从来就不值得。我只是痛我自己。

我爱趺苏,可他偏偏是覆亡汝阳王府的大敌,仇恨不共戴天,就算我恨不起啊来,也再无法和他在一起;南宫绝最为我厌恶,却偏偏将我作为女子最宝贵最冰清玉洁的东西污染的干净,将我的自尊和尊严践踏的彻底。

爱我的男人覆我家族;占有我呃男人袖手旁观,谋划其中。果然都是极品。

一连半个月,我都躺在南宫绝卧室里的床上。根本没法被挪动。连午夜梦回身体稍稍一个动作牵带到腰肢,都会疼痛的全身冷汗淋漓。我与章武帝自荐枕席对他的背叛,他以这种方式惩罚了,我身体苦痛下,在他施与我的苦痛下,他这个始作俑者自不再计较前嫌,一如既往地每日对我和颜悦色,嘘寒问暖,像呵护一个宠物般呵护备至。皇太后薨天,例行的朝事搁置,一应丧礼事宜又有礼部与司仪打理,南宫绝绝无需上朝,更是衣不解带守护在我身边。连出恭与擦洗身体这样的事情他都代劳了。

然他越是这样,越教我心冷意赖。极尽疼宠,也只教我心中冷笑。连与他虚情假意都再懒怠。自那夜烙铁到我腰肢起,半月来,我再没说过一句话,哪怕只言片语。倒是时隔半月,烙伤不疼了,刺青也不痛了,我终于可下床,能自如行动。径穿衣回去明月小筑,从他卧房出去,他就在门口,也再吝啬看他一眼。

回去第一件事便是沐浴,可去洗那刺青,怎么一洗不掉。光滑如玉的右边腰肢上,他以刻着他名字的烧红铁板烙下的痕迹也铭刻在了我身体上。南宫绝。那三个字被烙进了我身体,再除不去。那三个最教我厌恶的字,将这样伴随我一生一世。我知道,即便他日我远走天涯,即便彻底远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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